第19章 ☆19.第19章
第19章
“咕咕，咕咕……”
波文坐在辦公室裏面，今天是難得的一個晴天，空氣裏面還帶有烘培得幹燥的木頭味道。不久之前德國對猶太人的特殊政策已經開始。
“水晶之夜”的描述，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波文都不曾親眼見過。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瘋狂，被描述為滿地破碎的玻璃的夜晚，就像是被一點點開發的游戲地圖，當陰影被驅逐看清全貌的時候，不見得就能輕松一點。
只是這是一個開端，之後的一切都會慢慢的變得越來越叫人頭疼。
想到這裏，波文有些無力的吐了口氣，擡頭看向窗戶邊，而後擡手準備揉太陽穴的動作停住。
窗戶外飛來的“郵遞員”叼着帶來的信，咄咄的叼着它面前的窗玻璃。當它發現自己已經引起了波文的注意，竟然墊着爪子跳了跳，——也許它開始幻想自己其實是一只麻雀。
它跳開一點，跟着開始”咕咕”的叫起來，并且來回歪着腦袋擺出無辜的表情來賣萌。
波文一手端着衛兵為他新泡的咖啡，走過去單手推開了面前的窗戶。
随着他推窗戶的動作，那只胖鳥竟然依舊在邊上假裝自己是一只麻雀，他保持着剛才的狀态，墊着爪子跳到一邊去，然後無路可退被被夾在了窗戶縫裏。
“咕咕咕咕……”被夾在小小的角落裏，“郵遞員”的整張臉都貼在了玻璃上，卻還繼續保持着一副無辜的表情，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能夠阻止這只胖胖的貓頭鷹繼續賣萌。
“噗。”波文對于面前郵遞員的可憐境界沒有報以任何的同情，結果還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不過波文還是有一點點人性的。伸出手去，把被夾在窗戶夾縫裏面的小胖鳥拎出來，之後他接下了它帶過來的信。
陳色的信封帶着一股草木的幹燥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原本魔法就是一件很古舊的東西，與其相關的一切都透着古舊的氣質。
挑開了信封口的封蠟，波文展開信封裏面仔細折疊好的信紙。
只見上面寫着“一切都很好，不用擔心。順便，你知道薩拉查是什麽人嗎？”落款的字體是和波文的筆跡很相似的花體字。
流暢得如同水紋一樣，這讓波文少校看着忍不住彎起嘴角來，“湯姆在想啊。”無奈的搖了搖頭，波文将那張至少還有十英寸長頁面是空白的信紙折好放進抽屜裏面，然後轉而拿出信紙來給他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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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故意想要鬧別扭，證明自己根本就“不在意波文這個臭老頭子”的湯姆的那點小孩子氣不一樣，波文很是仔細認真的把必要的話寫下來。【薩拉查這個名字我沒有聽說過，是出了什麽事情？】
【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在學校裏面不要做危險的事情。】
【老實說湯姆，接下來的日子要小心一點，不得考慮的就是，德國将會挑起戰争了。所以……】字母順着筆尖一個個書寫在紙頁上，依着鋼筆書寫的路線變為單詞。“……”波文書寫的動作到這裏忽然頓住，他并繼續沒有再就“将要發生的戰争”這個問題接着寫下去。
——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他是這麽想的，沒有必要為一個孩子增加過多的負擔。而且對于他而言，所謂的戰争……還是只停留在一個單詞的簡單印象的好。
所謂的大人，大概就是在這種時候為小孩子提供必要庇護的存在。
搖了搖頭，一時間波文覺得自己雖然是很擔心湯姆，可是卻不知道該在現在再叮囑他一些什麽。無奈之下只好就此停筆，在最後的地方，波文寫下最後一句話：對了，聖誕節想要什麽禮物？
在最後的落款處，寫下“愛你的波文”之後，将信收入信封裏。他寫好了信封上面的收件人和地址，就把信遞到了賣萌的貓頭鷹面前。
“郵遞員”一口叼住波文給的信封，瞅着他再左右歪了歪腦袋，而後撲騰着翅膀就要起飛，結果很悲劇的再次撞在了波文少校辦公室，——那擦拭得過分明亮的玻璃上面。
嘭的一聲之後，伴随着有什麽摩擦過玻璃的聲音，郵遞員一寸寸的從玻璃窗上面滑下來。波文在那邊看着呆了呆，事後只能是哭笑不得的走過去将窗戶打開。
郵遞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委屈地對着波文蹭手求撫摸，之後才從窗臺上跳了一下，連撲騰帶飛的離開了。
就在郵遞員飛走之後，衛兵隔着門板在外面敲門，而後立正大聲的開口，“報告，長官。”
“進來。”波文走回桌子邊坐下，若無其事的下達命令。得到允許的衛兵推開門，他筆直的站好之後，向波文報道說：“米歇爾少将傳喚。”
聞言，波文他推開椅子起身。“我知道了。”
總是不能被現在的情況蒙蔽了雙眼。要知道一切都不如外面的天氣那樣看起來安然美好。現在的日子……是屬于世界大戰開始之前的倒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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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的課程對于第一次接觸魔法界的湯姆來說，其實是枯燥又不是有趣的。魔藥課上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在上方講課，他看起來說得很投入，甚至于是陶醉。
湯姆手中的魔藥課本并沒有翻到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講的部分，他手裏的課本差不多都要翻過了一半。
甄妮剛剛坐下，她完美回答的問題讓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為自己的學院理所當然的加分。她偷偷的瞥了湯姆的課本一眼，很沒有形象的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對于湯姆來說，魔法這種東西，枯燥的是老師課上的無聊閑扯話題，有趣的就是将書越翻越往後之後的驚喜。
“裏德爾先生。”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了湯姆前兩排的桌子邊，他一手撐在了邊上的桌面上，看着湯姆略略擡了下巴，“疥瘡藥水的配方是什麽。”
“幹荨麻、粉碎的蛇的毒牙、蒸煮過的帶觸角的鼻涕蟲、豪豬刺。”被提問的湯姆在他的話音才落下的時候就給出了答案，雖然只有十一歲，可是也已經把波文的那些細節上面的習慣學得一模一樣了。
他将書本平攤在桌子上，坐直了身子略略仰頭向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之後輕輕微笑，墨玉眼的眼睛裏面渲染着笑意和自信，“豪豬刺需要把鍋從火上端開後再放進去，當然不那麽做的話，有什麽後果我想需要嘗試之後才能夠說明。”
“很棒的回答，裏德爾先生。”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了贊許，而後送出了笑容，“斯萊特林加十分。”
“……”
課程結束，湯姆收拾了東西和着人群一起離開魔藥課的教室。他沒有特意和誰走在一起，也沒有特意避開人流，一直保持着并非是鋒芒太露也不是默默無聞的狀态，分寸把握的剛好。
“湯姆，你總是這樣堂而皇之的看後面的課程會不會太嚣張了。”甄妮快了兩步跟上了湯姆的步伐，然後慢了一步因為差點沒有跟着自由移動的樓梯有些狼狽的前傾，被湯姆伸手扶住。
“當然不，至少我還看着腳下。”确定她站好之後，湯姆收回手之後毫不留情的說着，他那副平靜的樣子真的讓人誤會他這話說得很認真。
“……還好你進了斯萊特林，不然你在別的學院還不被孤立死。”盯着湯姆看了好久，甄妮無力的攤手說道：“波文叔叔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兩個人走回公共休息室，迎面走來的同學都保持着得體的表情互相打招呼，不會顯得過分熟絡或殷勤，他們的模樣真的如同學院的徽章一般，都是矜持的毒蛇。
公共休息室內水晶雕刻的天花板因為光線安靜的折射出不同的亮度，和黑色的大理石裝裹的四面牆壁相襯着越發安靜優雅。
帶有無聲無息的從容，這樣的背景房間似乎都讓在這裏的少年們顯得深沉莫測起來。
“我想你進了斯萊特林，威爾太太才會很傷心的。”湯姆在小幅度的調動了手腕，在不起眼角落裏書架上的書就安安穩穩的落進他手裏。“依你的性格。”
“哦，姐妹。不想想我可是追随你而來……”她那個“姐妹”以說出口就引得湯姆立刻用魔杖指着她的脖子，“咳，我覺得我需要你的庇護。”
“……”默默的把魔杖收回，湯姆拿着書在長椅的一邊坐下來。他幾乎上已經越發的了解了，對于身邊的這些詭異的雌性生物，如：納吉尼、甄妮……
一定要敬而遠之，這種生物真的是溝通不能。
——他突然覺得相比起來，波文那個總是有奇怪惡趣味的臭老頭子真的是好太多了。
他翻看着手裏的書本，專心于書本上面的內容。這書上是介紹關于巫師口中的“麻瓜”世界的，對此湯姆只是想要知道在巫師眼裏，他們對普通人的定義。而他翻到的這一頁，寫的正是老式的槍支介紹。
忽然間，湯姆想起了波文回給他的那封信上面說的話。
挑動書頁的指尖顫了顫，他捏緊了書頁的上角處，太過用力甚至捏得紙頁變皺。驟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猛地松開了手指，他面上若無其事的翻到了下一頁，可是這改變不了他的心情。
——聖誕節的禮物……只是想要你平安回來而已。波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