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第52章
第52章
離開英國。
坐在最新購進的樓宅之中，波文停下手裏書寫的動作。他揉了揉略微發酸的眉心，将鼻子上架着的眼鏡取下來，而後推開面前的本子。
這個家夥此時想起來，在半個月前，自己對着湯姆說過這樣的話——
“我們離開英國吧。”
空氣裏面都還烘焙着清涼的雨水味道，漸漸彌漫而起的霧氣遮擋住了天光。雨水附着在玻璃之上，慢悠悠地拖出長長的痕跡。
不論多久之後湯姆再一次回憶起來，都覺得那些年月不可能僅僅只是個夢境。
……
“主人!”
湯姆睜開眼時，眼看所看到的，确實一個說不出是陌生又或者是熟悉的地方。光線不強，像是特意遮擋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好讓他适應不覺得刺眼。
随着湯姆的動作起來，他也察覺到了周圍跪伏着的人數并不算少。同時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驟然醒悟過來:我再次複活了。
原本還殘留的茫然記憶被整理，全然歸類為夢境。
變得奇異而稀薄起來，最後也顯得可笑起來。
對于重新獲得生命的黑魔王來所，那些如同在夢境裏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一個不可思議而帶着可笑的發展情節的夢境而已。
黑魔王殿下獨自一人站立着，傲慢至極的掃過地面上跪伏着的仆人們，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但是他也未曾想要看清楚過。
“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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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黑魔王走到剛剛開口之人的面前，鞋尖恰恰抵在對方面前，這讓伏在地上的食死徒誠惶誠恐，努力而小心地更加壓低了身子，帶着畢恭畢敬的語氣回答道， “弗洛德，您忠實的仆人，公爵。”
聽聞到這樣的回答，傲慢而高貴的黑魔王僅僅是對其微微垂下眼睑，而後他遍不願再施舍半分的目光，動辄嘴唇，态度顯得刻薄的念道， “是麽。”
至此之後，魔王再次重臨。
……
“那些，到底是什麽東西。”
再一次的重生之後，魔法界之中的戰争也漸漸的改變了形式。
不過這樣不見得不是好事，沒有毀滅者，也就不再需要什麽救世主之類的英雄。
原本帶着無限恐怖與血腥的境況，就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得不那麽兇狠起來。
原本是以殺戮為基礎的對抗，在這個時候也變得不再那麽尖銳。
“多麽可怕。”
愛吃甜點的老頭子坐在辦公室裏，一手拿着他的甜品，目光緊緊盯着搖了搖頭，感嘆一句，而後毫不猶豫的把它吃掉。
轉而去看房間裏另外一個位置上坐着的人，正是在之前還被大多數人傳誦為毀天滅地的如同撒旦一般的黑魔王。
“嗯，就算是你哭着說這話，”此時面容已然變回過去模樣的黑魔王端起茶杯的動作停滞，再一次複活之後不知曉是運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就連身體都轉回了二十多歲時的模樣， “我也是絕對，不會對這一次提案的态度有任何改變的，對甜品帶着奇怪執着的老家夥。”
“……”
剛剛吃下甜品的“對甜品帶着奇怪執着的老家夥”險些被噎住。鄧布利多故作掩飾的咳嗽一聲，之後帶着若有深意的，卻貌不經意的說， “你還真是突然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了。”
在架子之上的鳳凰懶洋洋的揚動了下尾羽，湯姆盯着面前的茶杯，茶面上被吹起一圈圈的回字形波紋，水汽帶着溫潤的氣息将面前的空氣都改變。
這一段日子裏，他自己也總是說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生死的變化，有的時候真的會為我們帶來些什麽。”
——現在看來今天是真不适合談工作了。
樂于如此的鄧布多老先生愉快的将話題帶開。還帶着些殘留莫名的小孩子心性，鄧布利多先生笑眯眯的彎着眼睛，那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哄人一樣，他目光挪向湯姆， “這樣啊，那麽，你獲得了什麽湯姆。”
獲得了什麽啊。
記得最後見面的時候，他跟着波文去了美國。
聖弗朗西斯這個地方說實話并沒有什麽特別讨喜的地方，站在新居的門前時，移形換影帶來的後遺症完沒有還全消失。
只是被通知來，而點頭說會來的湯姆，并沒有對波文說什麽時候會來。
所以當他悄無聲息的站在波文身後，第一次看到總是一副從容不迫模樣的那個人，在轉身後看到自己之後，露出驚吓表情的時候，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敲門。”
被驚到的波文盯着揚起笑容的他頗為無可奈何的說着，帶着縱容的目光讓湯姆忍不住微笑着學着他的發音，還有他說話的聲音，而後輕聲念這一段短句。
不過那個時候湯姆的回答是， “敲門的話，就看不到你這幅表情了。”
或許看起來無賴的樣子，總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湯姆看着波文的模樣，覺得有的時候，對着這個總是滿臉“我掌握了一切”的家夥，稍微胡攪蠻纏一點，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聖弗朗西斯他一共只待了三天。
現在想來，原來那不過是一個夢。是因為菲爾德家的血脈，在一個完全不存在的空間裏，構造的一個夢境吧。
“我啊，也沒有獲得什麽。”
掐斷了這個時候的一旦發散，就沒有辦法抓住，也沒有辦法控制的思緒。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湯姆略微擡手彈了一下袖管，他起身的動作似乎好像他整個人都被單獨隔離出來，看這樣子就是要走了。
“看起來不像。”在敵對的方面有所改變之後，所謂的敵人好像也沒有那麽誇張了。鄧布利多也跟着起身， “該怎麽說呢，現在的你，不像過去的湯姆·裏德爾。”
若是以前，如果被人提起這個名字，等到的結果是阿瓦達索命說不定還好一點，不過現在卻只是讓湯姆回過頭去看不出神色的看着。
“那麽，大概就像你說的，因為我變了。”
他擡頭目光以弧形的路線慢慢掃視過屋頂，好像已經完全可以知曉鄧布利多想要多問是的什麽， “至于為什麽變嘛——是:”擡起魔杖将面前的門沖開，他慢聲說着，言語間帶着些得意的說， “跟……我的戀人學的，呵。”
“哦——我簡直不相信這個詞經由你說出來。”
“當然，就像我也不挺不相信的，你和格林德沃的關系。”
毫不猶豫的回擊并且正中痛處，湯姆推開門時最後說道， “沒有必要試探。鄧布利多，別試圖挖掘了，就算是你有關于時間和空間的研究，那些東西也是你觸及不到的。”
因為一切的源頭已經不見了。
——他死了。
被湯姆的屬下殺死了。之後交換來于湯姆一個完美的複活。
原本想要遷怒。
但是，說起來那些其實都是假的。
如果沒有屬下殺掉那個人，他大概就不會擁有那過去的幾十年與其有關的記憶。
湯姆記得那個兒時騙他麻瓜的相機會吃掉他的男人。
記得那個微笑着的男人，記得對方身上的味道，記得他去參軍時的模樣，記得他在聖誕節前回來時看向自己的模樣，記得他給自己的那段少年時光裏，無限的縱容。
進入冬季之後，白天格外的短。
湯姆穿着黑色的巫師長袍讓他可以融入夜色之中。
小漢格頓鎮和湯姆所記憶裏比起來，變化很大。曾經無法走過車子的路邊現在也有了新的規劃。
湯姆試圖将這裏和那個被他定義為“夢”裏的記憶聯系起來，目光猶豫的飄到遠處——在那個位置上，那裏應該是波文的車子，在聖誕節那晚停過的位置。
他記得自己拼命的跑去出，然後他追上去，然後說——
湯姆盯着那裏，隔着時空帶着懷舊的模樣，他幻想出來的人消失不見，可是他追不上去。
“波文·菲爾德，你別走!”
這話說不出來。
……
盧修斯被頂頭上司黑魔王問到自己母親的時候有些傻眼。不過只能據實所說， “母親多年前已搬入麻瓜世界居住。”
對于盧修斯而言，他并不想提起這個。他的母親甄妮·馬爾福本是混血的巫師:繼承了古老的家族的，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她本人也有些古怪的巫師。
雖然在他父輩的事情盧修斯弄不明白，但是他本也從來就閉口不談。而現在的巫師界，知曉了那一輩事情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
湯姆拿到一個地址離開，不過他并沒有準備前去。
因為屬下為複活他而殺死波文，再來因為菲爾德家血脈之中所擁有的與時間，空間相關的魔力，在複活儀式開始時，到他複活蘇醒前。這一段時間裏，勾勒構造的一切也許只與他一人相關。
那只是魔力帶來的錯覺，哪怕其中也許擁有了過去，現在，乃至未來。最後說起來，其實都只是一個夢，從他醒來那一刻，夢境的構架崩解，一切崩潰。
那個世界不複存在。
将厄裏斯魔鏡從霍格沃茲挪到波文的住所。
鏡子裏是他兒時所居住的麻瓜世界，甄妮對着自己做了個鬼臉，而坐在樹下的波文合上書，目光挪向他而後彎起笑容。
這讓他想起在美國的最後幾天。
想起他連着過去波文給他的所有信件收納的盒子，一起留下的那封信。
想起不曾那般盛怒，由來中立的甄妮扭曲着臉殺掉鳳凰社的人的樣子。想起他被波特家血緣魔法重傷後，忽然升起的，對破壞的樂趣。
“1980年——你會出事。” “什麽事”
“攸關生死。” “你覺得我會敗嗎”
他原本以為，波文知道那個預言球，但現在看來，其實他知道的是未來。
當以湯姆·裏德爾為基的夢境裏，他死亡之後，在現實醒來，失去“複活”這樣創造魔力的支持，這個夢，也就碎了。
而他愛上的那個人……
湯姆給波文的信上說:
若等不到我，波文……
若等不到我那就別等了吧。
這大約是我今生第一次對你用絕對的命令句，也是唯一的，最後一次。
離開英國，波文。不要回來。
——湯姆想知道，這封信，波文是否看到。
“波文·菲爾德——人呢”
“他已經被殺死了，主人。”
那是一個夢，從頭到尾都是。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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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章，後面連着一些湯姆醒過來之前一些關于波文的記憶都會貼在這裏。
嗯……
這裏大概講解一下吧，就是把這裏的時間點和第二章波文被殺掉的那個時間接連起來是一條時間點，而整個故事裏面漫長的幾十年，其實不過是波文被殺到不久後湯姆複活這一段時間裏，無限延長出來的一個世界而已。就像是在夢裏面我們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世界，但是在夢外，僅僅是第二天開始了而已。
我覺得是很好的結局了，編輯說讓我開定制，我個人考慮是如果開定制，我就添加HE的番外什麽的，至于想要看點什麽就征求大家的意見了。
當然如果沒什麽人買，我就不考慮這些就直接開定制了——
因為我自己收藏的話，我是懶得寫番外和修錯別字的了。
如果有讀者想要買的話，其實能超過五本我就會去按你們希望搞幾個番外……
唔，就是想來問問這個，撓頭。
于是大家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