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經典橋段

第三十三章 經典橋段

鄧零星那邊也在想着該怎麽接觸天羽,好試探一下他的來意。

這天他和吉恩一起路過走廊盡頭的收藏室時,意外地發現天羽在裏面看畫。

公爵平時沒什麽娛樂愛好,唯一喜歡的大概就是搞搞收藏,和鄧零星也算是興趣相投。不過他收藏的都是動漫手辦、海報、徽章等等,而公爵的收藏品則是價值連城的古籍、古董、油畫等等。

就像鄧零星專門買了個大公寓放他的手辦一樣,城堡內也專門有一個收藏室保存這些藏品。收藏室面積足足有二百三十平米,牆壁上挂着琳琅滿目的畫作,中央則整齊擺放了十幾個陳列臺,有個別藏品用防彈玻璃櫃罩着,還有一些就随意地擺在上面。

自從上次知道了那些古書的價格,鄧零星就很少再接近收藏室了,生怕自己不小心打破哪個花瓶,弄髒了某幅古畫,會背上幾百萬的巨額債務。

見天羽在這裏,鄧零星就也走了進去,吉恩在身後小聲提醒,“小少爺,你可要小心。”

鄧零星乖巧點頭,“我知道呀,裏面的東西很貴的,我會慢慢走路,不會弄壞它們的…”

吉恩:“……不是,少爺。”

他警惕的看了天羽一眼,壓低聲音,“你要小心的是人。”

鄧零星:“?!”

難道吉恩也發現天羽不對勁兒了?不應該吧,吉恩平時有這麽敏銳嗎?

鄧零星走到天羽跟前,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牆上挂着一副油畫,畫的是某個古老的時代皇帝加冕的清醒,國王手持寶劍單膝跪地,身着華服的主教正在将貴重的皇冠戴到他頭上,旁邊有兩個神父手持橄榄枝撒着聖水。

這幅畫的光影和色彩很漂亮,鄧零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天羽擡手,用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耳邊的紅寶石耳墜,嗤笑道:“傻子,你看得懂?”

鄧零星茫然地眨眨眼,“很漂亮哦,比我用蠟筆畫得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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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是有意義的,在這場加冕典禮之後的第二天,國王就被暗殺了。”

天羽很早之前就調查了公爵的喜好,為了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話題,他查閱了很多資料,逼自己牢牢記住每一樣藏品的年份、背景和其中蘊含的意義,只是為了和公爵聊天時,能顯得自己也博學,從而引起對方的興趣。

“據說暗殺國王的兇手就潛伏在他身邊的近侍中,在此之前誰也沒料想到國王身邊竟然有這樣的隐患。”

“這幅畫流傳到現在,也成為了一個有象征意義的警鐘,時刻提醒着人們用人不淑的下場。”

鄧零星心裏一抖,暗殺?近侍?這是在點我呢?

他緊張的吞咽了一下,腦子飛速運轉,思考着如何處理現在的局面。

鄧零星非常懷疑天羽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現在該怎麽辦,是尋求合作,還是殺人滅口?

但不等他說話,天羽就已經轉身離開了油畫,寬大的羽織袖子在鄧零星面前飄了一下,有股淡淡的花香。

天羽在陳列櫃之間穿行,目光掃過那些形态各異的古董花瓶,他知道哪個花瓶是最貴的、最有意義的。

那個乍一看平平無奇的缟色長頸瓶,其實年份是最久遠的,細看上面有許多精致的暗紋,而且是用特殊的顏料燒制而成的,在陽光下會顯出另一種奇妙的顏色。

兩年前公爵以一千七百萬的價格拍下了它,不過錢還是次要的,由于千年前那場浩劫,這個花瓶已經是獨一無二的孤品了。

天羽側頭詢問鄧零星,“你在這裏呆久了,有闖過禍嗎?”

鄧零星心說這是在問我有沒有動過手,這種明顯的暗示他還是懂的。

但鄧零星并不準備如實回答,他搖搖頭,“沒有哦,我很乖的…要是闖了禍,大大會生氣的…大大生氣很恐怖的哦!”

天羽會心一笑,“那就好,你過來。”

鄧零星不明所以地走過去,天羽忽然伸出右腿,絆了他一腳。

這個小動作在陳列櫃後面,是連監控都看不到的地方。

鄧零星措不及防,被絆了一個踉跄,他下意識伸手向旁邊夠,想扶住什麽東西。

然後手一揮,便将那個長頸花瓶揮到了地板上,只聽啪啦一聲脆響,這寶貴的、稀有的花瓶便碎成了一地的破瓷片。

鄧零星摔倒了,他跪在地板上,手撐着地,有點兒懵。

鄧零星當然知道天羽是故意絆他,可這是什麽意思,給他一個下馬威?還是在暗示什麽?

他掃了一眼地板上的碎瓷片,這倒是一樣殺人的好工具,鋒利而且隐蔽,握在掌心裏只露出一個尖角來便能割斷目标的喉嚨。

可是收藏室有監控,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撿瓷片,而且之後這個花瓶一定會被送去做修複,萬一發現少了一塊,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正想着,天羽忽然假模假樣地俯下身來扶他,但手卻故意抓着他的胳膊,使勁往最大的那塊瓷片上按。

天羽是想讓他吃點兒苦頭,見見血,但鄧零星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心道:不行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雖然我也很想拿到武器快點兒完成任務,但是現在真的不能偷藏瓷片,會被發現的。

拉扯之間,吉恩已經沖了過來,他一把推開天羽,把鄧零星從地上扶起來。他把鄧零星的手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心疼極了,“少爺,你沒事吧,手沒被劃傷吧?”

“沒有哦…”鄧零星張開手指給吉恩看,“一點兒都不痛,不要擔心…”

吉恩松了口氣,又轉向天羽怒目而視,氣沖沖地指責道:“你幹什麽,為什麽故意絆他?!”

天羽斜倚在陳列臺上,嘴角挂着一絲玩味的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絆他了,我明明只是站在旁邊,是他自己站不穩摔了。”

“我說你們還是操心操心花瓶的事兒吧,這可是公爵最喜歡的東西,現在被你打碎了,怎麽交代?”

吉恩一急,伸手抓住天羽的領子,惱火的質問:“怎麽就成少爺打碎的,那明明是你…”

啪!

天羽二話不說,擡起手給了吉恩一個耳光,打得他臉偏過去,臉頰頓時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吉恩愣了,他在公爵手下工作多年,雖然管家設下的規矩很多,檢查也非常嚴格,做錯了事要麽挨罵要麽扣薪,但從來沒有動手打人的時候,他是真沒想到一個客人居然會在主家使用暴力。

天羽眯起眼睛,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你一個下人,怎麽敢碰我的。”

鄧零星臉色一沉,他走過來用力推了天羽一把,直接把他推了一個踉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天羽餘光瞥見身後有個一米多高的大理石人形雕塑,于是故意往那邊倒,後腦勺重重地磕在雕塑的棱角上,那血當時就下來了。

天羽倒在地上,扶着桌子艱難地爬起來,往腦後一摸,手心裏全是殷紅的鮮血。

很好,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剛才自己絆鄧零星那一腳監控拍不到,可是這一推卻被錄得清清楚楚,鄧零星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天羽頓了幾秒,手便開始發抖,不可置信地顫聲道:“血…你,你為什麽打我?我只是想勸你去跟公爵大人認錯而已,你就算不想去,也不能栽贓嫁禍到我身上,更不能打人啊…”

鄧零星:“……”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是一場集陷害、激将法、苦肉計于一體的陰謀,雖然手法拙劣老套,但不可否認的是很好用。不管起因是什麽,鄧零星打碎了貴重的花瓶,推倒天羽使他受傷流血都是事實,他難辭其咎。

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話,同行是冤家,天羽既然也是卧底,而且還和鄧零星隸屬于不同的組織,當然不可能和平相處。

萊斯利安聽到動靜之後趕了過來,一踏進收藏室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片,而原本放在陳列臺上的孤品花瓶則不翼而飛。不出意外的話,地上的就是價值一千七百萬的花瓶屍體了。

再一轉眼,就看到了天羽捂着後腦,滿目悲戚地站在一旁,鮮血從指縫裏淌了出來。

萊斯利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這天來得如此之快。

但是該做什麽還是知道的,派人送天羽去醫療室包紮傷口,收拾地上的碎片,全部放到盒子裏準備送去做修複,把鄧零星也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确認他沒有受傷。

最後就是聽吉恩義憤填膺的口供,再去調監控梳理事情的起因經過。

當格倫看到那一盒子熟悉的碎片時,免不得長長地嘆了口氣。

“又是你幹的?”格倫扭頭看向鄧零星。

他前科累累,闖禍就和喝水吃飯一樣簡單,公爵很難不懷疑他。

鄧零星趕忙否認,“不是我!不是我!”

他笨拙地撒謊,“我都沒有進去那個屋子,我一直在花園裏跟喵喵們玩…”

“是嗎?”格倫饒有興致地跟他玩審訊游戲,他指着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可是監控顯示你在今天下午四點鐘左右進入了收藏室,你看,這不是你嗎?”

“不, 不是…”鄧零星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這不是我,是長得和我很像的人…”

胡說八道簡直是沒有限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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