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追兵

第五十四章 追兵

十個億,這就是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将整個黑色市場炸得天翻地覆,印着鄧零星照片的通緝令在短短兩小時內就傳開了。

這是有史以來賞金最高,情況也最特殊的一封懸賞令,懸賞目标不是罪犯,而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懸賞內容中還嚴禁對目标造成傷害,要将對方毫發無傷地抓回來。

大家都知道這封懸賞令是從艾利克斯汀公爵手中流出的,而公爵的公信力與鐵腕手段大家也有目共睹,他說賞金是十億,那就必然分文不差,他說會報複傷害到目标的人,也就必然會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報複得徹底。

對于這些隐藏在紅燈區中、窮兇極惡的歹徒們來說,抓人時還要保證對方毫發無傷,被打了也不能還手,多少有些憋屈,但是有十億賞金吊在眼前,誰也不會有怨言的。

再者說了,活捉不是什麽難事,對方畢竟只有一個人,而且八成沒有武器,他們則人多勢衆,發現目标之後直接一擁而上圍起來,控制住對方的手腳,來一針麻醉劑就行。

那位公爵應該不會斤斤計較,将一個小小的針孔都算在受傷的範疇裏。

除了這些接下通緝令的傭兵們之外,還有一部分人對這張通緝令十分感興趣。這些人基本上是情報販子,他們沒有太多人手和武器,沒辦法去抓人,但是卻八卦起了鄧零星和公爵之間的關系。

有好事者便站出來說了,他曾親眼見過鄧零星和公爵坐上同一輛車,且舉止親密。這消息瞬間傳遍黑市,所有人都堅定地認為鄧零星是公爵豢養在身邊的情人。

他一定非常受寵,以至于現在都逃跑了,公爵還舍不得傷害他。

這是黑市中為數不多的娛樂談資,主角還是那位大人物,圍觀人群情緒高漲,紛紛參與讨論,于是八卦越傳越離譜,劇情越來越飽滿,幾乎都能編出半本刺激的小黃書。

鄧零星絲毫不知道自己在人們的臆想中已經被公爵用十八種姿勢搞了三十二遍,他原本的計劃是趁着夜色離開城市,但是一到車站才發現有警察在盤查乘客的身份,所有高速路口和普通道路也都設了關卡,連只蒼蠅都難飛出去。

鄧零星只好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正常的賓館他不敢住,只能找那種小黑店,只要多給點兒錢,不需要登記就可以入住。

鄧零星在前臺付了錢,拿到了房間鑰匙,進入房間之後他先檢查了一遍是否有攝像頭,才敢摘掉帽子和口罩。

現在全城戒嚴,公爵一定是已經發現他逃跑了,只是鄧零星沒想到對方的措施來得這麽快,只能說不愧是公爵,為了抓他這麽一條小魚,布下了那麽大的排場,搞得他都有點兒受之有愧了。

Advertisement

小旅館的房間很簡陋,就一張鋪着白床單的單人床和一張桌子,鄧零星坐在床上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先給喬桑打個電話。

以前在公爵身邊時是絕對不能打的,從城堡裏撥出去的每一通電話都被監控着,但是現在卻沒了這個顧慮,鄧零星拉起兜帽離開房間,去樓下打公共電話。

現在這年頭,座式電話機基本上已經被淘汰了,但是這種小黑店的性質就決定這邊必然會聚集許多逃犯,他們害怕暴露行蹤,不敢用自己的手機,只能選擇公共電話。

那邊有一排的電話機,鄧零星選擇了最裏面那部,撥出了喬桑的號碼。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但是沒有聲音,鄧零星知道這是喬桑的習慣,他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習慣一言不發,等對方先開口。于是鄧零星便低聲道:“隊長。”

喬桑一驚,“零星?”

“是我,我跑出來了,現在躲在一家小旅館。”

他一說跑出來,喬桑就明白那所謂的結婚只是鄧零星的緩兵之計,他趕忙問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你能脫身嗎?”

“很難,城市已經封鎖了,我想先避避風頭,過幾天走小路出去。”

“你還安全嗎,有沒有受傷?”

“沒。”鄧零星轉了轉手腕,“現在活蹦亂跳的,比你魚缸裏養的金魚健康多了。”

“……”常年養啥啥死,養魚一天換一次水,一周換一次的魚的喬桑感覺自己被內涵了。

他無奈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告訴你,現在西際國邊境查的很嚴,我的人過不去,只能找個朋友開漁船去接應你,你盡快離開城市去海濱,到時候我告訴你具體位置。”

“我知道了。”鄧零星靠在牆邊,手指百無聊賴地繞着彎彎曲曲的電話線,得意洋洋地邀功,“你看到新聞了吧,我的任務完成的是不是很不錯,能不能來個升職加薪?”

喬桑有點兒無語,但他沒像往常那樣訓人,而是放緩了聲音,“等你回來了,我給你調職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做專職狙擊手嗎,我給你調到警隊去,以後你就專門負責遠程狙擊的任務。”

專職狙擊手可是鄧零星的第二大的夢想(第一夢想是穿越二次元),所有武器中最喜歡且最擅長的都是狙擊槍。比起卧底和近身刺殺,他更喜歡趴在高處,耐心等待目标出現在瞄準鏡中,天臺的風總會讓他變得很平靜。

鄧零星驚喜道:“真的嗎?”

他眼睛發亮,洋溢着真心的快樂與期待。

但馬上他又很懷疑,“等會兒,你有這麽大權力嗎?”

“……我好歹也是個部長。”

“副的。”鄧零星嚴謹地強調道。

“副的也是部長,我比你想象得厲害多了。”喬桑确實有自己的人脈,否則他也不可能在東際國與公爵簽訂協議的情況下,還派人去接應他。

只要鄧零星回到東際國境內,那麽不管公爵再怎麽只手遮天,也難以再接觸到他。

鄧零星松開手指間的電話線,又轉去扣旁邊的水泥牆,“好吧,那我相信你一次,對了,還有件事,你之前不是給我一個藏在鈴铛裏的通訊儀吧,抱歉哦,我把它弄丢了,那個很貴吧?”

喬桑輕聲笑了笑,“跟你比起來便宜多了,快點兒回來吧,別讓我損失更多東西。”

鄧零星震驚:“我是東西嗎?”

喬桑狡黠反問:“難道不是嗎?”

“……”好像怎麽回答都不太對勁兒的樣子,鄧零星很幹脆的閉嘴了。

打完這通電話,鄧零星便準備回房間休息,這時候他發現旅館一樓的人忽然多了起來,可是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來住宿的,都坐在大堂的沙發上,臉色陰沉地盯着路過的每一個人。

他們大概有七、八個人,統一擁有高大強壯的身材,或者臉上帶着舊疤,或者眼神兇悍,一看就不是正經人。他們的衣服下面鼓鼓囊囊的,腰後八成別着手槍。

鄧零星心覺不妙,他拉低帽子遮住眼睛,又戴上口罩,貼着牆壁快步走上二樓。

他餘光留意着身後,那群壯漢也跟了上來,但是離得很遠,仿佛只是上來回房間睡覺的。

鄧零星站在房間門口,正準備伸手開門,忽然發現腳邊有一個不屬于他的腳印。

這間旅館游走在黑白交界的位置,給四處流竄的逃犯和混混提供住宿,自然不會在衛生方面多花心思,走廊不知道有多久沒清掃過了,地板上覆着一層薄薄的灰塵,踩在上面腳印非常明顯。

鄧零星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按理說不會有人來這裏,可是門口卻多了一個不屬于他的腳印。

鄧零星扭頭向旁邊看去,這種花紋的鞋印不遠處也有幾枚,是從樓梯那邊延伸過來的。

那麽答案很明顯了,有人趁他下去打電話時,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正在裏面守株待兔。

那房間裏連窗戶都沒有,鄧零星一進去,對方的同夥就會立刻從外面把門堵上,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是警員抓捕逃犯時常用的計策,只是那些人看起來不像是警員,可是如果是公爵派人來找他,應該會委托警員或者軍隊吧?

鄧零星心存疑慮,他看人的直覺特別準,樓下那群人絕非善類,身上一點兒正氣都沒有,比起警員,他們更像是拿錢辦事的雇傭兵。

他不覺得公爵會雇傭這種荷槍實彈的危險人物來追捕他,說句老實話,倆人婚姻不成仁義在,感情基礎還是有的,鄧零星自認為他倆還沒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麽這些人難道是楚天盛的餘黨?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鄧零星立刻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破船還有三千釘,更何況像楚天盛那樣有權有勢的富豪。

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其背後的家族和手下自然不會放過殺害他的刺客。鄧零星估計他們已經猜到是自己下的手,盡管沒有證據,但是本着寧可殺錯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還是找上門來尋仇了。

人多的地方他們不敢直接下手,但是進了房間就不一樣了,鄧零星的手離開門把手,若無其事地往回走,來到樓下大堂,對前臺道:“不好意思,我的房間漏水了,能跟我上來看一下嗎?”

身穿深灰色制服的前臺小哥正在和兩個同事打牌,他拿到了一手爛牌,正發愁呢,所以鄧零星一開口,便立刻扔掉手裏的撲克牌,“走走走,我過去看看,這把不算了啊。”

鄧零星跟着他一起上樓,隐約聽到樓上一陣倉促的腳步聲,上來一看,門口的腳印又多了幾枚,只是這次腳尖是朝外的,而且走得很急。

鄧零星推開門,房間裏面已經沒有人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