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仍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第六十四章 我仍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見鄧零星呆站在原地不動,天羽焦急地催促他,“快點兒跟我走啊,萬一被公爵發現了,你就走不了了,難道你想永遠被困在這裏嗎?”
鄧零星扶額嘆了口氣,“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成功跑出去,就算出去了,你打算怎麽處理格倫的追捕?我們逃得出這座莊園,但是逃不出西際國的國境。”
他之前已經跑過一次了,而公爵絕不會在同一件事上栽倒兩次。再者說了,上次他是騙取了公爵的信任才成功逃了出去,但是現在公爵雖然還愛他,但是已經不會再相信他了,這座莊園的守衛甚至比市中心的城堡還多。
而且他完全相信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每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都設置了關卡,過往的每一輛車都要接受嚴格的檢查,就算是天羽這樣的外交官也不例外。
天羽的态度仍然堅決,“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望着他充滿神采的眼睛,鄧零星才驚覺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已經變得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了,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也會不計後果地去做一件事,但現在卻不行了。
鄧零星甚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改變了他。
他有點兒羨慕天羽敢愛敢恨的人生态度,忍不住向他詢問:“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麽辦?”
“我?要是有誰把我的手弄成這樣,就算不殺了他,這輩子也絕不會讓他好過,我才不管他愛不愛我,有意無意!”
“可是…”鄧零星遲疑道,“如果你也愛他呢?”
天羽遵從本心,“我要是愛他,別說一只手了,就算把我的皮剝下來給他做衣服,我都願意。”
随後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你什麽意思?你真的愛上公爵了?”
鄧零星心虛地移開視線,看向湖中的天鵝。兩只天鵝一黑一白,交頸嬉戲,很親密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是對格倫動心過的,可是又終歸覺得兩人不合适,後來又出了這種事故…
“算了,別管那麽多了。”天羽抓着他就往外走,“你先跟我走,等回了高山公國,我一定對你好,我會做得比公爵好一百倍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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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零星可不打算陪着他胡鬧,他站在原地不肯動,兩人拉扯了半天,最後鄧零星也煩了,“行了,別鬧了,再拽我信不信我把你踹湖裏去。”
天羽回過頭狡黠地笑,“沒關系,我回國之後就學會游泳了。”
鄧零星:“……”
“那麽把你的手腳用鐵鏈捆住再沉入湖中,你還能游得上來嗎?”
這句話不是鄧零星說得,那從背後傳來的冷淡陰森的聲音令兩人同時身體一滞,鄧零星僵硬地回過頭,只見格倫就站在不遠處的花池旁邊,即使是正午最明媚的陽光也無法掩蓋他身上那股陰冷的氣息。
鄧零星兩眼一黑,心說完了,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格倫寒聲道:“他要帶你私奔的時候。”
“他只是在開玩笑。”
“我看他可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格倫冷冷地掃了天羽一眼,當初他就覺得這人心懷不軌,所以才果斷地把人遣送回國,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回來。
這到底還是他疏忽了,低估了天羽的膽量與能力。
鄧零星還想着怎麽解釋,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沒必要心虛得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樣,他早就和格倫斷了關系,充其量也就是個前男友,他有什麽資格來指責自己呢?甚至他都不是自願呆在這裏的。
想到這裏,鄧零星便硬氣了起來,毫不示弱地瞪向格倫,“就算不是開玩笑又怎樣?你憑什麽管我?別忘了我是被你綁架過來的,是被你軟禁在這裏,難道我不應該想辦法離開嗎?”
他越說越氣,咬了咬牙狠聲道:“我告訴你,最好別把我逼急了,否則我直接在這裏點一把大火,拼了命也要跟你同歸于盡!”
天羽一驚,趕忙阻止他,“不可以說這種話,聽起來就跟要和他殉情一樣!”
“……”鄧零星馬上改口,“同歸于盡就算了,但是肯定不讓你好過。”
格倫沉默了一會兒,有些受傷的問:“比起我,你更喜歡他嗎?”
他執拗地望着鄧零星,那眼神極有穿透力,仿佛直直地看進了他的內心最深處,試圖找出一些彼此相愛的證據。
鄧零星莫名有些不舒服,酸楚的情緒擠滿了心髒,他扭開頭,低聲嘟囔道:“你們倆我誰也不喜歡,我只喜歡我自己。”
格倫垂下眼簾,這個答案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壞,至少鄧零星沒有喜歡上別人,他便還有機會去挽回,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
他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鄧零星,手臂緊緊勒着他的後背,那麽大的力道,仿佛要将這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永不分離一般。
鄧零星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推他,被對方一把握住手腕。
格倫親吻着他的耳廓,輕聲道:“小心點,別把手傷到了。”
鄧零星便改用腳踹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你有什麽臉來關心我,我的手變成這樣是誰害的?!”
他的腿還是挺有力氣的,踢在人身上也疼得厲害,但格倫不為所動,仍然維持着擁抱的姿勢。
“對不起,零星,自從知道你的手受傷之後,我每天都在後悔,可我也知道,只是後悔是彌補不了任何事情的,所以我只能先把你困在這裏,盡力地為你尋找治療方法。”
鄧零星不屑地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我遇到的所有醫生都說治不了,你是有什麽靈丹妙藥嗎?別自以為是了格倫,不是你有錢就能做到任何事情的。”
“如果能治好…”格倫停頓了一下,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能治好的話,你會原諒我,和我在一起嗎?”
“你!做!夢!”鄧零星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他們之間的問題并不是只有那顆射穿掌心的子彈,欺騙、隐瞞、利用、壓迫,這些負面因素橫亘于兩人面前,他不相信他們能走到相愛的結局。
格倫也明白這些,他苦笑一聲,戀戀不舍地放開鄧零星,無比珍惜地親吻他的額頭,“但是我仍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為你治療,哪怕付出一切,以至于我的生命。”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在這之後一連半個多月,鄧零星都沒有再見過他,仿佛這人就突然消失了一樣。
盡管公爵不在莊園,但天羽的私奔計劃還是失敗了,一來鄧零星不想配合,二來莊園內以安德斯為首的警衛員實在是太機敏,天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最開始鄧零星覺得很輕松,終于不用再看到公爵了,但是慢慢地他又感到不安,害怕公爵是不是在籌謀什麽邪惡的計劃,最後他躺在寬敞空曠的大床上時,隐隐感到了失落。
他忍不住去問安德斯關于公爵的去向,但對方卻諱莫如深,不肯告訴他,于是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天羽接到高山公國的信件,不甘心地離開了。
這天早上,鄧零星剛起床,忽然安德斯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
鄧零星知道這人對自己心懷不軌,但不管怎樣,他從來不會踏足卧室,乍一看見他進來,鄧零星都愣住了,“你來幹什麽?”
安德斯二話不說,從衣帽間裏拿出幾件衣服,扔到鄧零星身上,“穿衣服,跟我走。”
鄧零星茫然地眨眨眼,“又要跑路?”
“什麽跑路,去醫院做手術,你不想要你的右手了?”見他太磨蹭,安德斯幹脆自己動手,把厚實白毛衣從他頭上套進去。
鄧零星的腦袋裹在衣服裏,聲音悶悶的,卻也難掩他的震驚,“做手術?你是說我的手能治好了?”
“公爵大人許下的承諾,從來沒有不兌現的時候。”安德斯抓着毛衣往下一拽,鄧零星的腦袋就從衣領處冒了出來,一頭黑發被蹭得糟亂。
“走吧,我開車送你。”
鄧零星還有些不可置信,暈暈乎乎地跟着他走了,坐上車的時候他忽然又問:“格倫呢?他是不是在醫院等我?”
安德斯沒說話,只是伸手給他系上安全帶,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平穩地駛出大門,開上了大路。
鄧零星最終被帶到了一棟低調的建築中,比起醫院,鄧零星覺得這裏更像是一家研究所,來來往往的人都穿着白大褂,胸前別着工作證。
除了他和安德斯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穿常服的人。
很快便有人過來迎接他,讓他進房間換衣服,做檢查。鄧零星坐在床邊,被許多陌生人圍着,心中有些不安。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他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格倫的身影,卻怎麽也看不到他。
如果他在這裏就好了,鄧零星不由自主地這樣想着。
幸虧安德斯也走了進來,鄧零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趕忙問道:“他們到底要對我做什麽?這是要做什麽手術?”
安德斯順手拿起桌上的計劃書,翻了幾頁,又看了鄧零星一眼,“基因融合手術,聽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