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綁架

第八十五章 綁架

鋼筆筆尖雖然短,卻十分鋒利,當時一下子就見了血,殷紅的鮮血在純白的襯衫布料上擴散開來。

那尖銳的疼痛讓格倫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鄧零星趁機想要推開他,卻仍然推不動。

格倫深深地注視着鄧零星,眼神逐漸變得凜冽寒冷,甚至充滿了毒蛇猛獸般的攻擊性,他一字一句地質問:“就為了這種小事,你跟我動手?”

鄧零星被對方的眼神給吓住了,他頓時噤了聲,身體微微顫抖着,不敢再說話。

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起很久以前在地下刑室裏看到的一幕,那個被折磨到鮮血淋漓精神崩潰的刺客,其實昭示了公爵殘酷無情的本性。

喬桑也數次勸告過,他說公爵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仁慈寬容,如果你執意要和公爵在一起,最好別像以前那樣任性妄為,也要避免惹怒對方。

鄧零星覺得格倫這時候應該是生氣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對方這麽可怕的眼神,讓他喉嚨發緊,手指發顫,那根沾血的鋼筆從掌心滑落到桌面上。

格倫冷着臉向他伸出手,鄧零星以為自己要挨打,立刻就閉上眼睛縮起身體,但格倫的手越過他,拿到了他身旁那根黑色的電源線。

鄧零星感覺手腕上一涼,他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看見格倫用電源線牢牢捆住了他的雙手。

鄧零星氣急敗壞,“你幹什…”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粗暴地翻了過去,變成了趴在桌上的姿勢,臉緊緊貼着冰涼的桌面,柔軟的小腹頂着桌沿。

格倫從背後抱住他,俯下身,一言不發地親吻他的脖項,另一只手伸進了鄧零星的衣服裏。

這種沉默的暧昧讓鄧零星心生恐慌,男人實實在在的重量壓在身上,讓他産生了一種自己會被傷害的錯覺。

他從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的愛人身上感到了一種危險的威脅性,于是條件反射更拼命地掙紮起來,大聲罵道:“滾開!別碰我!你,你怎麽敢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罵得很兇,但實際上卻是色厲內荏,心裏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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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微微一怔,他從那氣急的叫罵聲中聽出了一絲哭腔,伸手扳住鄧零星的下巴,強迫他回過頭來,果然就看到那雙瞪着自己的眼睛含着水汽,眼角發紅。

格倫的心髒仿佛也跟着皺成一團,他趕忙松開鄧零星手腕上的電源線,把人抱在懷裏,輕聲哄着,“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強迫你的,我吓到你了嗎?”

“沒有!”鄧零星用力推開他,他好面子,是絕不肯承認自己會因為這點兒事就害怕的。

他冷着臉整理好衣服,拿起手機就往門口走,還不忘回頭張牙舞爪的恐吓:“我要回去了,你再敢攔我,我要你好看!”

格倫怕他傷心,也不敢再動手,只是悲傷地望着他的背影,“你一定要走嗎?”

“……”

雖然理性上知道這個作惡多端的男人不值得同情,但鄧零星還是有些不忍心,他故作冷漠道:“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幹什麽,我只是回去工作,順便消消氣,你趁這段時間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別總是騷擾我,等我氣消了,自然就會回來。”

格倫上前一步,“我知道了,要我送你嗎?”

“用不着。”鄧零星的心情仍然很惡劣,“你先管管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吧,我自己走,還有星星就先留在這兒,你幫忙喂一下。”

聞言格倫便稍微松了口氣,鄧零星肯把他的小貓留在這裏,就說明他不會離開太久。

他不想再惹鄧零星厭煩,盡管心裏不情願,也只得目送他離開。

鄧零星什麽行李也沒帶,順利坐上飛機,清晨時分飛機在東際國機場落地,鄧零星一走出大廳,立刻就感覺不對勁兒——他被跟蹤了。

最開始鄧零星以為又是公爵派的人,可是轉念一想,他沒必要搞這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直接正大光明地讓吉恩來接機就可以了。

他在大腦中快速篩選了一下自己的仇家,從業三年,似乎沒怎麽樹敵。

他雖然殺過不少人,可那只是他的任務,即使對方的親友想要報仇,也是沖着暗部機關或者更幕後的掌權者去,誰會和一把只聽命令做事的刀過不去?

鄧零星思考了一下,決定看看對方的真面目,他故意離開大路,拐入一條小巷。

因為在自己的地盤上,鄧零星有些盲目自信,他覺得再怎麽着,對方也不至于大白天地對他動手,巷子外面的大街上還有不少路人呢。

可惜這次他陰溝裏翻了船,對方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提前在小巷深處埋伏了幫手。

鄧零星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只感覺脖子上一痛,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緊接着強烈的困意湧了上來,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

“哥哥…哥哥,醒醒……”

鄧零星是被一雙小手推醒的,耳邊傳來小孩子稚嫩的呼喚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下,眼前擠着好幾張髒兮兮的小臉,正擔憂地望着他。

鄧零星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彈坐起來,腦袋直接撞上了上方的木板。

砰!

“唔…”鄧零星捂着腦袋彎下了腰。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雙層床的下鋪,不,說它是雙層床都是高擡了,這張床足足有四層,每層床鋪的空間都無法讓人坐直身體。與其說這是床,不如說這是個鋪着褥子的貨架。

鄧零星摸了摸脖子,他記得自己是被人用麻醉針之類的東西襲擊了,現在看來他被綁架了,可為什麽和一群小孩子關在一起?

除了圍在床邊的這幾個,房間裏的其它床鋪還躺着不少小孩,粗略看過去有三十多個,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十一、二歲,最小的可能只有五、六歲,害怕的縮在角落裏,嗓子都哭啞了。

這些小孩穿着看起來很舊的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似乎沒有得到應有的照顧。

這間屋子面積不大,除了那些上下鋪以及簡陋的廁所之外,就沒有多少空間了。

屋內環境簡直比戰俘營還要惡劣苛刻,牆壁上沒有窗戶,地板髒亂,屋內的照明只靠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空氣中有一股很重的黴味,還夾雜着一絲鹹腥。

“哥哥,你沒事吧?”

說話的是守在他床頭的一個小孩,十歲左右,黑黑瘦瘦的,襯得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我沒事,這裏是…”

鄧零星剛想問問這是什麽地方,忽然房間劇烈搖晃了一下,他第一反應就是地震,但很快就覺得這種搖晃有些熟悉,再加上空氣中那股鹹鹹的味道,鄧零星一下子明白自己在哪裏了。

他被綁架到了一艘輪船上,這個房間應該是船艙內的貨倉,臨時改成了勉強能睡覺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艘船航行在哪片海域,如果已經到了公海,格倫再想找他就會有些麻煩了。

鄧零星翻了翻兜,果然手機這種可能有定位器的東西已經被收走了。

他擡手搓了搓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那個小孩叫什麽名字,是從哪兒來的。

小孩怯生生地答道:“我叫洋洋,我和阿仔、小蘿是從青果之家來的,院長叔叔說給我們找到了新的爸爸媽媽,把我們送到了船上,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鄧零星明白了,這些都是孤兒院的小孩,可不管怎麽說,就算是再困難的孤兒院,也不可能把小孩獨自丢到船上,連個随行照顧的人都沒有。

鄧零星只能想到一個可能,這幾個孤兒院只是打着慈善的幌子,暗地裏進行人口販賣這種罪不可赦的生意。

想到這裏,鄧零星就大概猜到綁架他的人是誰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随後房門被打開了,那人出現在門口,大概是覺得屋內空氣實在不太好聞,便駐足在門檻之後。

男人看向鄧零星,彬彬有禮的笑道:“真是抱歉,是我思慮不周,讓你睡在了這種地方,別擔心,我現在就叫人給你準備貴賓套房。”

這是鄧零星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男人,但是他對這張臉卻已經非常熟悉了。

楚天盛,他真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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