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09章
傅嶼唯這邊忙完後,被張老板給請了過去,笑呵呵地給他倒了杯茶水,滿臉寫着對傅嶼唯的滿意。
說他提前通過試用,意料之中,傅嶼唯便和他客套了幾句。
這份工作對傅嶼唯來說不是什麽難事,還算清閑,只要活幹好就不會出岔子,張老板人不錯,還算自在。
傅嶼唯目前并不打算對謝灼淩死纏爛打,這樣反而會适得其反,對少年期謝灼淩的秉性,傅嶼唯這兩日也算大致有些了解。
常興今日得了空過來找傅嶼唯,“哥,我聽說謝小世子抛妻棄子被找上門了!”
語氣頗為遺憾只恨當時沒在現場錯過了這種狗血戲碼。
昨日發生的事,今日總算是小範圍傳開了。
傅嶼唯佯裝不知:“是嗎?比賽一結束我就離開了。”
常興倒是沒懷疑,反而興沖沖道:“我說什麽來着,我就說他們這些世家公子哥背地裏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事,不過被他抛棄的那小娘子倒是可憐,聽說大庭廣衆之下淚眼漣漣神色凄苦挽留,求他回心轉意,謝小世子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滿臉的嫌棄和憎惡,那小娘子長得很漂亮,竟然還被抛棄了,真真是可憐人。”
八卦傳播向來就是這樣,經過幾道嘴之後,故事就變得繪聲繪色起來。
不等傅嶼唯開口。
常興又道:“這事肯定瞞不住,要不了多久定會傳到長公主的耳朵裏。”
傅嶼唯:“長公主若是知道此事會如何?”
常興:“那誰知道呢,天家的想法哪是我們能曉得的。”
傅嶼唯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和常興說道:“晚飯不必給我留了,我去親戚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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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計劃就是想着謝小世子若真如傳聞中那般混不吝,私下找他定是沒用的,畢竟謝灼淩沒有現代那些記憶,所以傅嶼唯才想了這麽個認識的法子,自然也考慮到長公主那邊會知曉,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事在人為,傅嶼唯并不太擔心。
常興點頭,似乎還沉浸在這場八卦中,哦哦了兩聲。
傅嶼唯出了酒樓門口沒直接去找謝灼淩,而是又拐去了成衣鋪子,這回他倒是沒把目光落在那些便宜顏色款式普通的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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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面的動靜,院裏的仆從打開門。
傅嶼唯:“勞煩通傳一聲,我是來找世子的。”
下人自然識得傅嶼唯,畢竟上午剛過來的,也知道他的身份,忙讓他進來。
陸煜豐最先看到傅嶼唯,瞧他走過來,只覺得眼前一亮,起身熱情道:“你來了。”
傅嶼唯笑着打招呼:“陸公子。”
目光投向坐在椅子上無甚反應的謝灼淩,柔聲道:“夫君。”
謝灼淩從他進來就擡眼了,一直等他走近,才收回目光,手裏把玩着茶杯,神色意味不明,對于他的話仿若未聞。
傅嶼唯今日沒穿他那件灰撲撲的衣裳,此刻換上剪裁合身的湖碧色衣袍,掐的是一截窄腰,身段極好,氣質本就溫雅清矜,緩緩走過來,就像炎炎夏日一抹沁人心脾的微風。
優越的長相在新衣的襯托下更加光彩照人。
陸煜豐看的目不轉睛的,只覺得眼睛都被美人給洗滌了。
傅嶼唯對上陸煜豐的熱切的目光,微微颔首,在謝灼淩身旁坐下,問道:“夫君,寶寶呢?”
謝灼淩一張嘴就沒什麽好話,冷冰冰道:“賣了。”
傅嶼唯自是不信。
陸煜豐:“別聽他瞎說,寶寶下午玩累了,這會正在屋裏睡覺呢。”
說完主動給傅嶼唯倒了杯茶水,然後開始剝着柑橘,“忙了一天了,你也快歇歇,累了吧,這橘甜,你嘗嘗。”
那殷勤勁叫一旁冷眼旁觀的謝灼淩不滿。
傅嶼唯剛準備伸手接,謝灼淩率先攔截了去,目光在他二人之間徘徊。
眉來眼去。
腦海裏浮現這四個字時,謝灼淩更是覺得渾身不舒爽。
傅嶼唯:“夫君,怎麽了?”
陸煜豐還嫌火燒的不夠旺,在一旁瞪着謝灼淩,譴責道:“你這人,那是我剝給唯兒的,又不是給你的。”
“再者我說喜歡唯兒,你不願意給她名分,我心疼她,我想給她名分,你不是說随我了。”
當時陸煜豐說完那話,謝灼淩并沒有什麽太大反應,冷哼了一聲,漫不經心道:“随便你。”
唯兒……
傅嶼唯第一反應看向陸煜豐。
這小孩剛剛說什麽?喜歡誰?啊,就挺猝不及防的。
謝灼淩只以為傅嶼唯是想找下家,語氣涼飕飕:“心動了?想迫不及待當他第十八個小妾是吧。”
傅嶼唯驚訝:“十八個小妾?”
這麽多?他真的沒看出來?
謝灼淩松散開神色,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這有什麽?陸大少爺養的起,別說十八個小妾,就算八十個他也養的起。”
雖然知道古代孩子早熟,但十七八歲的年齡,十幾個小妾會不會太多了,這對身體也不好吧?
傅嶼唯欲言又止地看向陸煜豐。
陸煜豐今年十七歲,還未成家,确實是有幾房小妾,但他和那些流連花叢的纨绔不一樣,他是走在街上遇到那種賣身葬父的小娘子,都會大發善心給筆銀子,人家小娘子瞧他模樣好,說什麽也要跟了他,陸煜豐又是個憐香惜玉的,對方哭的梨花帶雨,他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只好把人帶回府上好吃好喝養着。
對上美人投過來的目光,陸煜豐有些羞惱:“不是,什麽十八個,哪有那麽多,也就五個!再說那些做不得數的。”
謝灼淩看向傅嶼唯:“很快你就成為他口中下一個做不得數的。”
傅嶼唯:“……”
陸煜豐急了:“我不是,你別聽他瞎說,這不純粹是編排我嗎?”
謝灼淩嗤笑:“陳述事實罷了。”
陸煜豐氣的要死,打他也打不過,吵架更不是謝灼淩的對手,謝灼淩很會氣人,尤其是每次把人氣的吹胡子瞪眼,他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覺得自己只是在稱述事實,最後給你扣帽子,你生氣那你就是惱羞成怒,氣性太大。
這人行為真的極其惡劣令人發指!
陸煜豐:“你莫要聽他的,你和她們不一樣!”
謝灼淩抿了一口茶,輕描淡寫道:“馬上就一樣了。”
陸煜豐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只覺謝灼淩在一旁很是礙眼,于是起身朝傅嶼唯說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傅嶼唯看向謝灼淩。
謝灼淩捏着茶杯,好似渾不在意:“是要好好說說他那十八個小妾的事。”
陸煜豐氣惱:“五個!”
謝灼淩不接他的話。
陸煜豐也不想搭理他,拉住傅嶼唯的胳膊,“你随我過來。”
傅嶼唯只好起身。
陸煜豐氣呼呼拽着傅嶼唯出了門,走了一段路後才停下。
傅嶼唯見他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都怕他給氣壞了,“你消消氣。”
陸煜豐深吸幾口氣才平靜下來,還是美人心善,知道關心他,“你別聽他瞎說,我沒有那麽多妾室。”
傅嶼唯:“……”
五個也不少了吧。
陸煜豐解釋道:“我和她們沒那什麽,我就是看她們可憐,給她們個住處。”
“謝灼淩那家夥明明知道此事,卻故意在你跟前這麽編排我,用心實在太險惡了!他就是看不得你好!”
喜歡傅嶼唯的人很多,他模樣好,家世好,性情溫和,從青春期到結婚前,接收到好感和告白是常有的事。
可在古代二十六歲已經是“老姑娘”了吧,更別提還帶着孩子。
傅嶼唯自覺魅力也不至于大到剛認識兩日就叫人喜歡的地步,陸煜豐這個想法大概是出于憐香惜玉,畢竟男人對于孤苦無依柔弱的女子會産生保護欲,謝小世子除外。
事實也确實如此。
傅嶼唯:“陸公子,你知道的,我心裏只有我家夫君。”
陸煜豐:“他都不在意你。”
傅嶼唯:“可我喜歡夫君呀。”
陸煜豐哼哼:“他有什麽好喜歡的,脾氣大,嘴巴毒,一點不懂憐香惜玉。”
傅嶼唯淡笑不語。
陸煜豐見他這個态度:“好吧,今日之事是本少爺唐突了。”
傅嶼唯昨日收他銀子也是因為他是謝灼淩的好兄弟,如今知道他是這個心思,解開荷包遞了過去,柔聲道:“陸公子,我用了些,等過些日子我把用的銀子還你。”
陸煜豐将荷包推了過去,無語道:“這是想和我以後不來往了?本少爺被你拒絕都還沒惱羞成怒,我又不是小氣之人,給你了就是你的了,我就是見不得你一個弱女子這麽辛苦。”
傅嶼唯見他确實如自己所想,并不是真的喜歡自己,這才放心,但:“你的好意——”
陸煜豐打斷道:“不用心領,直接領了便是,權當是那家夥給你的,他那宅子都是我的,區區幾兩銀子。”
“拿去買些衣裳,今日這一身就挺好看的。”
“行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拔腿就走,好似火燒屁股,急匆匆的。
傅嶼唯銀子沒還回去,只好又揣回兜裏。
宅子大門敞開,謝灼淩瞧他遙遙走過來,冷哼:“誰準許你進來的?”
傅嶼唯絲毫不在意他這個态度,坐到他身旁,“我心裏高興。”
謝灼淩會錯意,陰陽怪氣道:“給人當第十八房小妾這麽高興?”
傅嶼唯眸子裏漫出笑意:“我高興夫君心裏竟然是這般在意我。”
謝灼淩:“?”
傅嶼唯說的有鼻子有眼,語氣歡欣:“夫君為了我不惜和好兄弟鬧不和,也要同我無中生有,誇大陸公子後院那些事,歸根結底夫君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就知道夫君嘴硬心軟,夫君是在意我的,夫君放心,我心裏亦只有夫君一人。”
謝灼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