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旁支奪産

第27章 旁支奪産

她攥緊了雙手,掌心傳來的鈍痛讓她保持零星清醒。

虞昭一身清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崔夫人說得對,王家再好也不是我家,我是該另尋他處。”

崔氏眼睛一亮,“對嘛,昭姐兒,你還是跟伯母一起回侯府吧!”

話音一落,從王家門內,急匆匆的裴氏沖了出來。

她發上連珠釵都沒帶,對襟扣子都扣錯了一顆,面上透着焦急。

裴氏一見崔氏拉着虞昭,便眼底噴火,她疾步走過來,對着崔氏便将她推開,“我早早讓人把你給趕走,你竟還賴在我家門口堵人,崔氏,你當真是半點臉皮也不要了!”

崔氏被裴氏這麽一推,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她見好事被打擾,也氣急了,“我來接我侄女回府,關你什麽事!裴氏,你只是個外人,我們虞家的事兒你少插手!”

“誰說我是外人?當初昭姐兒出生前,我就與大娘說好了,昭姐兒認我做幹娘,她喊我一聲姨母,不比你這庶出旁支的堂伯母來的親近?”裴氏橫眉冷對,“你想在我家門口強擄了昭姐兒去,也看我答不答應!”

崔氏被氣得指着裴氏你你你了半天。

被裴氏護在身後的虞昭心中亦有說不出的暖意。

姨母能不由分說地偏向她,虞昭便已經知足不已,輕輕拉了拉裴氏,虞昭對她說,“姨母……”

裴氏扭頭看向虞昭,急促地打斷了她的話,“若說昨天布莊大火與她和虞崇沒有關系我是半點都不信的,昭姐兒,你切莫不要相信她們,此次你要是回了侯府,恐怕她們絕對不會将此事善了!”

虞昭點點頭,“我都知道。”

裴氏見她神情恬然,半點不像是被崔氏蠱惑的模樣,心中這才稍稍安定下來,她扭頭看向崔氏,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将虞昭從身後拉出來。

崔氏暗恨裴氏出來搗亂,這會兒恐怕虞昭心中那杆秤重量又變了幾分。

崔氏雙眼含淚,婆娑地看着虞昭,“昭姐兒,你堂伯父,才是你的靠山啊,難不成伯母還會騙你不成?”

虞昭沉靜地看着崔氏。“崔夫人,我自入京到現在才不過三日,就已遭受兩次污蔑。”

崔氏神色有些慌亂,只聽虞昭繼續說,“我未及笄,卻早已習慣一人獨住,虞侯府雖好,可它同樣不是我家,故不敢再住侯府。”

“崔夫人與虞侯爺不必擔心我的住處,這兩日我會盡快在京城找個院子住下。”

“這怎麽行!”

“這怎麽行!”

兩道不約而同的聲音響起,崔氏和裴氏瞪了彼此一眼,她們話中的意思顯然完全不同。

裴氏瞪了崔氏一眼,說道,“你一個小娘子,怎能獨自在外租房?虞侯府住不了,難不成其他地方就不能住了?”

裴氏想到了什麽,蔑視的撇崔氏,“我忽然想起來了,虞侯爺一家如今住的侯府,還是你阿耶在京中留下的宅子之一,虞崇堂堂侯爵,厚顏無恥的住着你親阿耶的房子還要把你攆走,也不知是哪來的底氣!”

“昭姐兒,要搬走,那也是虞侯爺和他那一家子搬走,絕無還要你出去租賃房子的道理!”

裴氏居高臨下地看着崔氏,一字一句直往崔氏心肝兒上挖,“崔氏,你還是趕緊回去告知你家侯爺,讓他趕緊把房子給挪出來,那可是昭姐兒阿耶留給昭姐兒的東西,你們鸠占鵲巢,也該将東西還給昭姐兒了。”

崔氏矢口直接說,“那是我家的宅子,可不是虞懷玉的!”

裴氏譏諷說,“你能那這話哄騙昭姐兒,你覺得能哄騙得了我等?如今的虞侯府曾經叫什麽,需要本夫人來提醒你嗎?”

虞昭說,“既然那宅子變成了虞侯府,我斷然沒有趕虞侯爺離開的道理。”

那虞侯府虞昭惡心還來不及,她怎麽可能願意主動住進去?

“這有什麽?”裴氏拍着她的手,“你阿耶阿娘在京住的舊宅在永興坊,皇城腳下,到時候你住那邊去!”

崔氏被裴氏的話吓得腿都軟了!

她臉色大變,也不勸虞昭回去了,緊抿着唇,轉身上了馬車,急匆匆的回了虞侯府。

裴氏看着那馬車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拉着虞昭就往王家走。

路上,虞昭便問,“姨母,永興坊的宅子怎麽了?”

聞言,裴氏眼底劃過一絲惱怒。

“你離開京城那麽久,恐怕不知道永興坊在哪兒,永興坊就在皇城腳下,到百官上朝的太極殿馬車行駛也就一刻鐘的路程,那地兒寸土寸金,是高祖皇帝打進京城後,分給你曾祖的宅子。”

當今皇室為蕭,是隴西蕭家,虞家也在隴西,往上追溯四代,虞家是蕭家的家臣,只不過虞家這兩百年人才輩出,這才慢慢脫離蕭家成為世家。

蕭虞兩家雖然分開,關系卻相當緊密,虞昭的曾祖跟随高祖皇帝南征北戰,憑借一己之力将西突厥一路從關內道殺到了隴右道玉門關外。

虞昭的祖父更是把西突厥趕到了如今安西都護府外,将其牢牢牽制在隴右道外。

虞家戰功赫赫,可除了庶出旁支,嫡支子嗣凋零,到了虞昭的父親這一脈,更是只剩下他那一根獨苗苗。

虞懷玉去世太早,虞昭又不知所蹤,嫡支一系在隴西的家財被其他旁支盡數占去,而京城的那些鋪子,宅子,城外的莊子,田産,鄭氏的嫁妝,都被虞崇給一口吞下。

包括永興坊的那套宅子。

裴氏攥緊了手,頗為不忿地說,“永興坊的那套宅子被虞崇暗中送給了齊王!”

齊王……

虞昭記得他,長吉說齊王今年會從藩地來京城,與今上一同過中秋。

“他不是去就藩了嗎?”

“這才是最可恨的!虞崇明知那宅子是嫡系的宅子,偏偏送給一個就藩的王爺,他就算回京,也有自己的王府住,那宅子只留了兩人照看,裏頭早已雜草叢生,變成了荒宅!”

裴氏哽咽着掉淚,心中對虞崇的不喜毫不掩飾,“那是你阿耶從小長大的地方,你阿耶阿娘青梅竹馬,我等常去玩耍,在裏頭布置曲水流觞,梅園竹林,春夏秋冬,讀書習武……”

那個宅子承載着裴氏最快樂的回憶,這些年眼睜睜看着那宅子荒廢,去世的虞懷玉和鄭氏感受不到難過,可裴氏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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