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價的醫藥費

第3章 天價的醫藥費

男人說完這些,便讓人抱起昏死的安雲離開了。

馬蹄聲逐漸變遠,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衆人面前,剛剛還鴉雀無聲的場地上,立馬又變得熱鬧了起來。

人們該做什麽做什麽,對于剛剛街上發生的事,只是尋常人家玩鬧一般。

老鸨也從跪着的姿勢站了起來,腳步還有些虛浮,然後擡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剛剛那男人留下的侍從。

侍從看着她,微笑道:“我奉大人的命,特來将銀錢給你,換回那哥兒的賣身契,并帶你去官府執行命令。”

老鸨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大人,這錢我就不要了,那賣身契,我現在就給大人,再奉上幾百兩銀錢。可否,可否免了我的這頓責罰,不然這頓打下來,我怕是都要丢半條命了。”

侍從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溫和道:“這是哪裏的話?大人的命令,我等自是不敢違背的,若是大人知曉我等陽奉陰違,怕是責罰不止雙倍了,還請不要讓我為難。”

侍從說完,只是用那雙有些深沉的眸子盯着老鸨。

老鸨張了張口,縱使平日裏巧舌如簧,此番卻是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想着那大人平日裏的手段,她終究還是不敢再說什麽,只能面如土色的住了嘴。

很快,老鸨便帶着侍從回去拿了安雲的賣身契,并且在他的監督之下來到衙門裏受了罰。

侍從看着生生受了十板子,屁股開花,已然昏死過去的老鸨,沉默的拿着賣身契回到了府中。

*

侍從回了府中,在府裏下人的指點下來到了書房,然後禀告了剛剛的事,“大人,那哥兒的賣身契在這裏,那老鸨也已經按照大人的要求受了刑。”

男人點了點頭,示意他把那賣身契放在桌子上,手裏卻是翻動着家裏的報告。

侍從照做,然後就看見他們大人讓他把賣身契放在那裏,也沒有打算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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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不理解大人要做什麽,雖說那小哥兒的容貌的确很美,但是按照他家大人對那位的癡迷,也不該有其他想法才是。

男人翻動着手裏的東西,似乎是從上面看到了什麽,微微挑了挑眉。下一刻,書房的門便被敲響了,緊接着便是另一位侍從進來了。

“大人,剛剛已經請了大夫過來查看了,人也弄醒了。只是大夫說,他身體原本就已經有些虧空,後續又吃了些不幹淨的東西,強行透支了他的生氣。

若是要将人救回來,怕是需要許多名貴藥材先吊着命,後續再花費萬兩銀錢買珍奇藥物才能慢慢養回來。眼下,這醫師還在偏廳等候,等着大人決斷,這藥是開還是不開。”

開,這哥兒便能活下來,只是費錢;這不開,這哥兒怕是只會被丢出去,直接等死。

那侍從說完這句話便安靜了下來,然後等着自家大人的決斷。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這樣啊,我本來還以為,那哥兒帶回來養養就行了。罷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贖身的銀錢就當是浪費了。”

侍從聽罷,覺得這回答并不意外,這普通的窮苦人家,一年到頭賺個二三兩就算是多了,買個人至多也是十幾、二十兩,貴的也不過幾十。

這哥兒的身價卻是兩千五百兩,後續還需要花費那麽多,即便是他們主子府中不缺這錢,這些錢也算得上很大一筆數目了。

侍從應道:“是,大人,我現在就去回了大夫。”

侍從想到那哥兒的容貌,未免覺得有幾分可惜,只是主子的命令,他也沒有辦法違抗。

*

就在侍從離開之後,又有一人走了進來,那人大約五十左右的年紀,穿着絲綢做的衣衫,一副管家打扮。

一進來,那人就朝着男人跪了下去,行過禮之後方才站起來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見。”

男人擡頭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說。

管家吞了吞唾沫,接着道:“小公子,今天出去和人玩耍,結果遇到了左城役他們那一幫人,兩幫人馬起了一點小小的沖突,小公子傷了不少人。方才,左城役的家人擡着人過來要個說法,此時正在外廳候着。現在小的就來請示大人,這人是請進來,還是讓回去。”

男人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個興味的神色,随即漫不經心的道:“我記得,他這個二子,可是比我家亞兒大上個六七歲,怎得還會被亞兒傷到,還需要家人來找說法。”

管家聞言,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扭曲,擡頭看向男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家小公子乃是天生武學奇才,又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下手更是沒有輕重的樣子,別人縱使長了他幾歲,在他手裏讨不了好也是正常的事。

男人看着管家臉上變幻的神色,想了想自己那兒子,最終還是道:“罷了,我自己去看看,領路吧!”

“是。”管家松了一口氣,連忙在前面帶路。

等到管家帶着男人來到了外廳,原本待在那裏鬧哄哄的左城役家人,在看到男人的瞬間便收起了聲。

男人看着他們過來的一群人,視線重點在躺在木架子上,左腿明顯斷了、渾身是傷的年輕人身上略過,坦然的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左城役家人憑借着一腔怒氣,本來是來讨個說法的,可是真正見到男人之後,他們才恍然清醒過來,他們那裏有什麽資格讨什麽說法,光是憑借着那殺神的身份,便是直接打殺了他們,那也不會有人說半句的。

畢竟,男人是這個地方的城主,掌管着他們這一方的土地。

除非能越級讓上面的人管制住男人,不然他們落到男人的手裏也是任人魚肉的份,可惜的是上面的人現在忙着自己的事,壓根就不會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

左家人此時都有些後悔,唯有一人來到了男人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朝着男人磕了一個響頭,朗聲道:“大人,我兒比小公子年長,自己又技不如人,今日落到這般下場,純屬他自己活該。”

男人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看起來三十往上的女人,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果然,女人在說完那句話之後,複又擡起頭來看向面前的男人,語氣當中帶着幾分決然,繼續道:“可是,小公子才這般的年歲,做事便沒有餘地,行事也沒有半分顧念。日後,若是大人庇護不及,憑借小公子這般脾性,又該如何自處!父母慣子,猶如殺子,望大人仔細。”

在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安靜的廳堂當中,不知道誰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女人的眼神當中都充滿了驚恐。

臉上一直帶着幾分笑意的男人,此時笑容全都被收斂了下去,目光卻是直直的盯着女人,“你在教我做事?”

女人被那目光盯着,身子隐隐有些發抖,連帶着後背都起了一層薄汗,卻又捏緊了掌心,倔強道:“民婦不敢,只是為人父母,總要為孩子打算打算。小公子這般,不止毀人,更是毀了自己。”

左家人默默閉上了眼睛,有些絕望,覺得他們這一家子,怕是今日都出不了府門了。

今下這個年歲,上面人自己亂着,壓根就不會管下面。

有權有勢才是王道,官大一級都能壓死人,更何況是到了城主這種級別,旁的這般勳貴子弟,縱是整天殺人取樂,也沒有人說什麽。

但是,這個女人竟然妄想和男人講道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急沖沖的沖了進來,直挺挺的跪在女人旁邊,朝着上座的男人磕了幾個響頭,才道:“大人,賤內乃是深宅婦人,婦人無知,才在這裏胡言亂語,望大人見諒,放過我們這回吧!”

這沖進來的男人便是左城役。

在他跪下之後,其餘左家人才像是反應了過來一般,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在男人面前跪了一地。

男人看着他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在他們衣衫盡透之時,最終道了一句,“罷了,這次是亞兒的錯。趙信,讓府裏的大夫給左二公子看看,再拿一百兩銀子,算是這次事情的補償。”

“是。”旁邊的侍從應聲,很快便去辦事了。

很快,左家人個個臉上帶着幾分難以置信,以及劫後餘生的神色離開了。

*

在左家人離開之後,男人在主座上坐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嘆了一口氣。

周圍聞聲,随伺的人都提起了一顆心。

片刻之後,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朝着旁邊人道:“那小哥兒,現在還在府中嗎?”

侍從立馬就迎了上來,回道:“已經弄出去了。”

男人擡眼看他,随後吩咐道:“弄回來,讓大夫給左二公子看病之後就去看他,再讓府裏的丫鬟給他收拾收拾,務必讓他在亞兒回來之前,以最好的姿态見亞兒。”

侍從不明所以,不過也不多問,只應道:“是。”

*

夕陽西下。

安雲看着外面染紅的雲霞,心裏默默的感嘆着今天一天的大起大落。

安雲原本以為他撞馬的時候就會死了,誰知道又被人買了去。

等到來到了這府中,聽着那些人說的話,知道自己這身體要活着,恢複正常的話少說也要花費萬兩,換算着現代的物價,那也差不多是500萬了。

不是安雲自己妄自菲薄,他覺得即便是在現代,賣了他也值不了這麽些錢,更何況在這個時代。

所以,在知道這家人不給他醫治,并且想要将他丢出去的時候,安雲沒有求憐,甚至還有些慶幸,那些人沒有想要利用他的剩餘價值,比如送給某個有變态趣味的權貴,找回那花掉的銀錢。

不然,怕是安雲就連死,恐怕都不能死的那麽輕易。

可是,就在安雲被弄出去,忍受着身體內的疼痛、咳着血,感受着身體裏的氣力一點點消散,苦中作樂的想着他該是最倒黴的穿越者,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回去的時候,這府中的侍從又急匆匆把他給弄了出去。

很快,在安雲不理解的目光中,他們将剛剛叫走的大夫找了回來,給他開了藥、施了針,還讓人給他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淨且絲滑的衣服。

等到一切都做好之後,一個長得格外嚴肅的管家走了進來,朝他嚴肅的說了幾句話。

大概意思就是,安雲現在的主子還沒有回來,等到主子回來之後,他得讨好他的主子。如果主子不喜歡他,不想留下他,那他又會被丢出去自生自滅。

安雲覺得,若他是個有骨氣的人,他定然得說,他才不會讨好人,讓人把他丢出去,自生自滅算了。

可是,在孤兒院努力活出來,體會過兩次生命消散的感覺。如果有機會的話,安雲還是想要活着,即便活得不那麽的好,他也想要活着。

于是,安雲默默的聽着管家的話,在吃了丫鬟送進來的藥膳之後,他便安靜的等在房間裏,等着他那傳說中的主子回來,靜候着他接下來的生死安排。

就在夕陽的餘晖快要落下,外面的仆從已經開始挂上燈籠時,突然有一陣腳步聲從外面靠近。

安雲先是聽到一個少年疑惑的嘀咕,“我今日打了人,聽說那人還來府裏告狀了。結果,父親不僅沒有罵我,還說要送我個禮物。你說,我父親今日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小公子,大人一向是疼愛你的,這點不足為奇。”這是剛剛那管家的聲音。

對話結束,房門發出吱嘎一聲響動,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安雲捏着衣擺的手一緊,目光盯着門口的方向,等着接下來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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