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獨發

第27章 晉江獨發

安雲朝着小翠說了一番感激的話後, 小翠的臉頰當即就染上了兩抹飛紅,看起來格外羞澀。

安雲卻是沒有再注意,因為他在說完那話之後, 他便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綠禾,朝她招了招手, 讓她一起過來幫忙做事,“你來, 我教你和小翠一起做胭脂, 你要是途中不明白怎麽做,你可以多問問小翠。”

綠禾雖然年紀小, 卻是個沉穩的姑娘, 此時聽到安雲的召喚,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 随即來到了安雲面前, 朝他行了一禮, 緩緩道:“是, 小的愚笨, 還請夫郎吩咐, 也請小翠姐姐指教,不要嫌棄。”

安雲見她小小年紀就這般老成, 不由笑了笑, “別那麽緊張,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這裏只有我和小翠,你可以當做尋常家裏來對待。”

綠禾擡頭看了安雲一眼, 有些遲疑的應了一聲, 可是身形卻沒有放松多少。

見狀安雲倒也沒有繼續勉強, 畢竟有些人自生下來便是沉穩的性格,若是強行要改變,那才是最不可能的事。“好了,我們開始吧!正好,這會兒日頭不大,我們做的時候也可以輕松一些。”

“是。”小翠和綠禾齊齊應聲。

小翠看着年少老成的綠禾,心裏隐隐有幾分危機感。

其實,如果不是考慮到安雲的身體,她更想一個人幫着夫郎做事的,這樣夫郎的目光便能多落幾分在她身上,也能對她更器重一些。

可惜,夫郎的身體不好,她不能這般自私。

小翠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看着安雲準備開始處理那花了,連忙跟上也幫着做了起來。

于是,三人尋了一個小椅子,圍着一個大簸箕,直接将花瓣揪下來,散在了那簸箕中。

鮮豔的紅色從安雲白皙修長的指尖滑落,像是白色雪地上偶爾出現的紅梅點綴,越發的顯出那雙手的漂亮來。

明明該是很無趣的事,安雲卻做得格外的認真,手指撥弄花瓣的速度都差不多一樣,很有一種看連環畫的感覺。

許是揪花瓣這事有幾分無趣,小翠手裏做着活計,眼裏盯着安雲的手,逐漸的發起了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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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你覺得我的想法如何?”

直到旁邊傳來了安雲的聲音,她才逐漸回過神來,對上安雲詢問的眼神,她還有些疑惑。

安雲見小翠沒有聽自己的話,他倒是也不惱,只是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的話,道:“你說,我把這胭脂的顏色多做出幾個色調來,你覺得如何?每個人的膚色不一樣,配上不同的顏色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我想多弄幾個深淺不一的顏色出來,讓大家也多幾分挑選的餘地。”

小翠這會兒聽清了,連忙道:“我覺得夫郎這想法非常好,尋常我們去胭脂鋪的時候,也有這般顏色不同、深淺不一的胭脂賣。這樣的話,沒準買的人會更多。”

為此,安雲在叮囑小翠買了大多月季花的時候,還買了一些其他顏色的花瓣回來。

安雲聽到小翠這樣說,心裏又有了幾分把握,接下來幹活也越發的利索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和頭一批胭脂,不一樣顏色的胭脂來。

旁邊的小翠見安雲不再追問了,心裏也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過程也沒有繼續開小差了。

安雲一邊帶着小翠她們做事,一邊把握着做事的度量,小心的不讓自己像上次一般操勞病了。

不然每次生病,他都要欠上這臧府的主人一份人情,他日後若是想要脫離,怕是很難還清了。

想到這裏,安雲又想到了自從他病好之後就不常見的小公子來,尋思着待會兒做完事之後,他再想出幾道甜品來,到時候給小公子呈上去。

上次的冰激淩蛋糕,據說小公子就很喜歡,下次的糕點也要按照這種來做。

安雲一邊做這事,一邊在腦海裏搜索着他上輩子看過的那些美食視頻,在腦海中篩選着合适的甜點,準備晚點就寫下來。

*

臧亞帶着仆從來到外面,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父親騎在馬上,此時正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臧亞的父親臧科如今已經四十有五,本該是知天命的年紀,卻因為常年習武且臧家人都不顯老的緣故,此時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臧亞上前在馬下朝着臧科道:“父親,我準備好了。”

臧科這才收回了目光,低頭看向了馬下的臧亞,低聲道:“東西都收拾妥當了?”

臧亞點頭,“是,收拾好了。”

臧科見他這般喜怒不變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還是有些梗得慌,繼續又問了一句,“此行會有幾分危險,你可是準備好了?”

臧亞擡頭看向臧科,那眼裏明明白白的浮現出幾分疑惑來,似乎是在疑惑他為什麽這般問。

他自然知道此行危險,可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跟着父親去做這種事,自然知曉其中利弊。

如果他害怕,沒有準備好,他自然不會跟着去。可是現在他都已經跟着過來了,那他父親詢問的這些,那就是有些多餘了。

許是臧亞的目光太過于直白,即便是不用開口,臧科也明白他眼裏的含義。

臧科盯着臧亞的眼睛,那雙傳承了他母親的漂亮眼睛當中,既沒有恐懼也沒有害怕,甚至沒有對未知的好奇,只有平靜,似乎他們要去面對的,不是什麽流竄過來的暴徒,而是一場很無趣、沒有懸念的宴會。

臧科心情越發的複雜了,看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繼續道:“對了,那小哥兒,我聽說他前段時間又病重了。你這次出去,有安排好他了嗎?”

聽到父親提到安雲,臧亞想到了昨日送來的冰激淩蛋糕,以及捏他臉的嫩滑,唇邊不由揚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中甚至帶上了幾分自豪,“我讓清月照看他了,清月一向心細又聰明,我很放心。”

更何況,他又尋了那般好藥給安雲,怎麽也能調理幾分身體。他養這寵物,可是用了心的,他就不信這樣了,他還能死了。

臧科看着臧亞臉上那般驕傲的神色,心頭微動,在心裏盤算着不管怎麽樣,那小哥兒都要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既如此,走吧!”臧科一聲令下。

臧亞翻身上馬,帶着他們的親衛,直奔城門而去。

*

安雲帶着小翠和綠禾忙活了一天,終于又做出二十盒同上次一樣的胭脂,并另外三種深淺不一的胭脂三十盒來。

安雲給自己以及小翠、綠禾分別試了色,發現這三種胭脂果然在不同顏色的皮膚上,呈現出來的效果不一樣,心裏不由高興了幾分。

等到小翠送來晚上要喝的藥,他一口氣喝完之後,他便将那些胭脂都遞給了小翠,讓她拿去給上次訂過貨的人,連帶着那三種胭脂都給了她。

“這就交給你了,如果賣不出去,你也不要強求。你前面賣出去的那些,已經做得很好了。”

小翠聞言點了點頭,只是看着安雲的表情中還充滿了幾分決心,她一定會好好給夫郎賣的。

等到小翠拿着胭脂離開,安雲朝着她的背影張望了兩眼,又活動了一下身體,做了一套廣播體操,這才朝着旁邊的綠禾吩咐了一句,“你去把紙找出來,再把我的炭筆拿過來,我要寫些菜譜出來。”

“是!”綠禾領了安雲的命令,很快去尋了安雲要的東西回來。

安雲不會寫這個世界的文字,他的毛筆也用不好,所以他自己制作了一只炭筆,寫出的也是自己慣常會用的文字。

他想要趁着他在這個世界還未待太久,腦子裏的記憶還未淡去,将他還記得的那些現代知識,可能用得上的一一寫出來。

萬一哪日那些記憶淡忘了,他還能憑借這些東西記起幾分,幫着他在這個世界更好的生活。

安雲覺得他這叫做有備無患,他這樣的人,習慣了為自己找退路。

因着兩個世界的文字不一樣,即便是這裏的人看見,也只以為安雲在亂寫,所以安雲也沒有背着綠禾,正大光明的寫了起來。

太陽開始西斜,屋內的光線不甚明亮,綠禾看着天色為安雲掌起了燈。

綠禾端起蠟燭,準備放到安雲所在的桌子上。

一擡眼,綠禾就看到了安雲拿着他那奇怪的炭筆,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半邊烏發從肩頭垂落刀肩前,斜陽照着他的半邊臉龐,倒是顯出幾分剔透的美來。

綠禾覺得安雲這般漂亮,又是這般的秀外慧中,那小公子這般寵愛他,也是極為正常不過的事。

只是臨到安雲桌子前,低頭朝着他寫的東西看了一眼,盯着那像是簡筆圖畫一樣的字,綠禾那向來沒有多少變化的臉上,終于還是扭曲了一瞬。

綠禾以為夫郎是個內裏有墨水的,結果這寫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若不是那樣貌之間看起來的确有幾分像是字,安雲又格外的認真,她都要以為這是安雲在亂寫了。

綠禾的心緒不穩,手裏的燭火晃動了幾下,差點直接掉在了地上。

正寫到三十六計第八計的安雲察覺到旁邊的動靜,不由擡起了頭來,朝着綠禾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道:“怎麽了,這是燭臺太燙了嗎?”

綠禾連忙穩住自己手裏的東西,朝着安雲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沒有,這燭臺不太,只是我剛剛沒有拿穩。”

安雲看着她一個小女孩,有些不贊同道:“那下次小心些,若是拿不穩,只管往旁邊摔去,千萬別砸在自己身上,不值當。”

說完,安雲又低下了頭去,繼續寫起了手裏的東西。

綠禾看着他,又看看他寫的東西,臉上的表情糾結極了,怎麽好好的一個漂亮的夫郎,能寫出這般奇怪的字來?還是說,這是她知曉甚少,所以不認識這字?

綠禾糾結到最後,還是決定這事在同清月姐說的時候提一嘴好了,至于其他的,那就不是她這個丫鬟該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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