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獨發
第29章 晉江獨發
臧亞聽到官員的問話, 又朝着那正在跳舞的舞姬多看了兩眼,似乎是在确定什麽。
舞姬卻是以為他在看自己,朝着他這邊跳舞的時候, 眼神和動作當中也多了幾分誘惑,從動作到神态無不透露出了引誘的心思。
官員看着臧亞這幅格外感興趣的樣子, 心裏是一萬個高興,高興得都搓起了手了, 看着臧亞興奮道:“小公子, 你這是看上那個舞姬了嗎?若是看上了,待會兒就讓她上來陪你, 晚上也可讓她去小公子的房間聽候差遣。”
臧亞似乎是确認完了, 聽着官員這語氣當中怎麽都遮掩不住的興奮,不由扭頭看向了他的方向。
看着肥頭大耳的官員, 眨巴着那雙比起他的大臉龐來要小上很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裏面還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縱使是平日裏沒有什麽情緒的臧亞, 此時都不由生出了幾分厭惡來, 他朝着後面退了退, 随即看着那官員,平靜的問道:“你們這官府的舞姬很窮嗎?”
官員一愣, 未曾設想過的問題突然出現, 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只是他能來接待臧亞他們,也是個處事機靈的人, 片刻愣怔之後,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 朝着臧亞問道:“小公子何出此言, 我這府中的舞姬都是花了大價錢馴養的, 不管是從身材還是樣貌,這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出來的。”
臧亞卻是挑了挑眉,突然嗤笑了一聲,随即道:“那大人怕是在其他地方有克扣了,不然那舞姬臉上的面妝,怎得會在撲簌簌的落粉,臉上還有許多的疙瘩。”
官員一驚,連忙去看那些舞姬,可惜他的目力并沒有臧亞的好,壓根就看不到臧亞說的這些。
臧亞的聲音不算小,但比之在場的絲竹樂器之聲還是要小上一些,可是在他這樣說完之後,剛剛還在中間朝着臧亞抛着媚眼的舞者,身形似乎都停頓了一下。
官員以為是臧亞看錯了,扭頭還想朝着臧亞解釋一句,結果臧亞已經徑直站了起來,朝着旁邊的臧科行了禮,“父親,兒子身體不适,想要早些回去休息。”
臧科擡頭打量了他一下,在自己兒子臉上終究還是看不出什麽情緒來,最後只能揮了揮手,随即道:“去吧,今日行了一天的路,你合該是累了的。”
臧亞點了頭,又轉頭看向那接待的官員,朝着他拱了拱手,“失禮了。”
官員連忙回了禮,又讓旁邊站着的小厮帶着臧亞下午休息,只是在臧亞離開了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安排美姬、哥兒跟上去。
等到臧亞的身影消失,官員再次端起酒杯,看向那身姿曼妙的舞姬們,視線完全在她們玲珑有致的身上集中不了,全落在了她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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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盯着,官員覺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臧亞說的從她們臉上撲簌簌落下的粉,甚至是那粉撲下長滿了痘的臉,又似乎是沒有看見。
官員揉了揉眼睛,他都覺得自己迷糊了,怎麽聽着人說着說着,他自己就出現幻覺了。
*
臧亞被侍從一路引着到了住的地方,并且吩咐人給他送洗澡水之後,他便在外間的軟塌上坐了下來,半靠着等着接下來即将要發生的事。
他父親說那些亂匪狡詐非常,臧亞覺得如果他們真的如傳聞中那般狡詐,怕是不會放過這個臧家獨子單獨待在房間的這個大好機會。
想到剛剛看到的那舞姬,想到那人那粗糙的裝扮,臧亞不由的撚動了手指,又想到了上次捏着安雲時,那軟滑的觸感。
不得不說,臧亞還是挺懷念的。
正當臧亞想着,回去要克制一下自己心跳的頻率,多捏捏安雲臉時,門外響起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
“誰?!”
外面的人腳步停頓了一瞬,随即接着道:“小公子,我們是府裏的下人,來給小公子送熱水泡澡的。”
臧亞嘴角輕輕勾了勾,手放在旁邊短刃的刀柄上,這才朝着門口喚了一聲,“進來吧!”
很快,臧亞面前的房門被打開了,緊接着便是兩個下人打扮的男人擡着浴桶走了進來。
臧亞看着兩人腳步穩當的把那裝滿水的桶擡到了隔間,不由贊嘆道:“兩位好大的力氣,這裝滿水的水桶,怕是平日裏要四個人才能擡起,你們只需要兩人便做到了。”
其中一人擡頭看向臧亞,手伸向了袖子裏,臉上卻是挂着得意的微笑,“別人擡不起,那是他們無能,我們兄弟兩人卻是不同的,我們力氣大,所以動作快。”
說罷,那人手速極快的從袖口裏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臧亞刺了過來,同時喊道:“當然,我殺人也是更快的。”
男人覺得自己的速度快極了,他這般近的距離,壓根就沒有人能擋得住。
等到他在這裏殺了臧家獨子,等到臧科悲怆之際,他再去把臧科殺了,那這富饒之地便會變成無主之物,上面的人肯定會為拿下這裏打得頭破血流,到時候就是他們的機會。
只是,男人設想得很美好,獨獨算錯了一點,那便是臧家的獨子,臧亞并沒有那麽好對付。
臧亞抽出匕首,擋住了男人看過來的刀劍,另一只手翻轉,從裏面射出了一只袖箭,直直的就朝着男人的心窩處插了進去。
男人的同伴原本在旁邊等着補刀,順帶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可是沒有想到一吸之間,那原本該躺在地上的小公子沒倒,反倒是他的同伴軟倒在了地上。
男人頓時就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向了臧亞,随即抽出了自己的刀朝着臧亞砍了過去,“我要殺了你。”
随着男人一聲大喊,外面也傳來了砰砰砰的動靜,剛剛還沉浸在絲竹樂器當中的宅子,一瞬間便被兵刃相接的動靜給取代。
*
臧府。
小翠起了一個大早,別人都是五更末才起來了,她卻是五更一到就起來了。
起來之後,小翠輕手輕腳的收拾好了自己,再把昨日裏得到的銀錢都給清點清楚,然後想要趁着待會兒給安雲送藥的時候,順帶把這些銀錢給安雲。
小翠輕輕的碰了碰那荷包裏的銀錢,想到安雲看到時高興的樣子,她的臉上就不由帶上了幾分笑。
小翠做好了準備,準備如同往常那般先去廚房收拾一下,然後再去把夫郎今日喝的藥挑揀一下盡快熬煮起來,這樣才能讓藥效出來得更好。
小翠想着能見到安雲,臉上都不由帶着幾分笑意,高高興興的出了門,卻是在出門之後,直接就被小苗給堵住了。
小翠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朝着自己露出得意神色的小苗,她還有幾分摸不着頭腦,“你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你在府中做的龌龊事,我都知道了。現在,我便要抓你去見清月姑娘,等到你見到了清月姑娘,清月姑娘便能治你的罪了。”
小翠眼睛瞪大了幾分,她雖然知道小苗和她不對付,但是她沒有想到小苗能惡毒到這種程度。
小翠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極力掙紮,想要掙脫小苗鉗制住自己的手,同時喊道:“你憑什麽帶我去,我和你是一樣的雜掃丫鬟,你沒有這個資格。”
“我沒有資格,即便是我沒有資格,你也要同我一起去!”說着,小苗抓着小翠的手更緊了,旁邊還竄出了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圍住了小翠,三人一起合力把小翠往清月姑娘的房間帶。
小翠還想要再掙紮一下,結果就聽到小苗又補了一句,“我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清月姑娘了,你若是識趣一點,乖乖的同我過去,那便能少受一些罪。你若是繼續這般抵抗,怕是到了清月姑娘那裏,你也讨不到好果子吃,還能多治你一層罪。”
小翠整個人都愣住了,随即很快又鎮定了下來,她也不掙紮了,似乎是認命了,只是手指偶爾的哆嗦,還是昭示着她整個人的不平靜。
小苗看着小翠這面如死灰的樣子,嘴角不由勾了起來,她就覺得小翠這是活該,如果不去做那些龌龊時,她今日就不會有怎麽一遭。
小苗帶着小翠直接來到了清月的房間門外,朝着裏面通傳了一聲才進去的。
作為小公子這邊的總管事,清月是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的,甚至還是一室一廳的格局。
眼下看着小苗帶着小翠進來了,清月放下了手裏的賬本,擡頭看向兩人,循聲道:“你們二人,這是為何而來?”
小苗眼疾手快的從小翠腰間将她的荷包扯下,緊接着雙手呈現到了清月面前,語氣中滿是刻薄,“清月姑娘,這就是這丫鬟在外面買了胭脂,又回到府中販賣,從而獲利的銀錢。她将整個府中視為她的錢袋子,還敢在府中肆意妄為,還望清月姑娘查收!”
小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動作力道頗大,弄出來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清月姑娘,我沒有,只是同住的姐妹們需要,所以我才弄了那些胭脂來。”小翠急切的看着清月,想要将這事定性為互幫互助。
清月并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又看向自己手裏的荷包,将之打開來,數了數裏面的銀錢,足足有幾十兩。這些錢對于主子來說或許只是一頓飯的錢,可是對于她們這些下人來說,倒也算是多的了。
這些錢能買多少胭脂,這丫鬟又帶了多少胭脂,這就可見一斑了。
清月數完裏面的錢,又将荷包的袋子收緊,放在旁邊的矮幾上,緊接着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小翠,臉色看不出什麽情緒,語氣卻格外的淩冽,“你是那裏做事的,又是那裏當值的。這胭脂,你又是在那裏進的貨,之後在府中怎麽買、怎麽賣的,你都從實招來!”
小翠聽到清月的話,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糾結,她那裏有什麽進貨的渠道,這胭脂可都是安雲帶着她做的。
小翠知道這事可大可小,可是她不能讓安雲冒險,于是她狠狠的磕了一個頭,朝着清月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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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睡在床上,由于他身子弱,即便是旁人覺得蓋着被子熱的不行,從而無需蓋被子的時候,他也依舊蓋着被子,雖是薄薄的一床,卻能讓他睡得異常舒服。
這日,安雲突然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人在掐自己,而且還掐得特別的狠,他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随即便睜開眼睛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