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發

第40章 晉江獨發

等到那群彷如仙宮的人下去了之後, 很快那霧氣便變幻了顏色,由原先的白色變成了綠色,随着一陣缥缈的樂聲, 一群打扮精致的西域人像是走商一般走了出來,這裏面同樣是有男有女有哥兒, 容貌依舊是精挑細選的。

他們這群人上場的時候,每個人手裏還捧着一只小動物, 每只動物的皮毛都很光滑柔順, 一看便是養得極好,也很好上手的模樣。

他們捧着那些動物, 将之放在每個公子的桌上, 驅使着它們做出各種讨喜的姿勢。

安雲他們桌子上放着的,則是一只小巧、圓嘟嘟、粉嫩嫩的兔子, 那兔子還帶着一個小小的背包。

在那西域人将之放在他們的面前時, 那兔子先是直起身子看着他們, 随着那西域人一聲哨聲, 那兔子先是做了不少狗狗讨喜時的動作, 逗得安雲驚奇不已。

在安雲盯着那兔子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 只見那兔子把身上的背包給弄了下來,然後推到了安雲面前, 随即便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安雲眼睛都瞪大了, 他是知道貓狗能馴化的,甚至能根據人的指令做些簡單的動作, 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連兔子都可以馴化成這樣,這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那西域人看着這安雲驚奇的模樣, 再看看旁邊一只手撐着下巴, 偶爾看看旁邊小哥兒, 大部分時間覺得無趣,連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那兔子的臧亞,心裏有了盤算。

西域人那雙塗抹了濃重眼影的眼睛眨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個再标準不過的恭維笑容,朝着安雲道:“看來,這位夫郎和這小東西格外有緣,竟然連這般的寶貝都送給夫郎了。”

雖是知道這兔子的行為可能是人訓練出來的,但是在聽到這話時,安雲還是有幾分高興的,他擡頭看向那西域人,朝他笑了一下。

那西域人被他的笑容給晃了一下眼,一下子就愣住了,還有些受寵若驚,臉上也不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然後他就察覺到了一股子刺人的視線。追尋這視線看過去,只見臧亞正看着他,目光中充滿了壓迫。

西域人原本散漫的神色立即變得嚴謹起來,然後略過了原先要讓安雲從背包裏拿出道具和兔子互動的流程,自己拿出道具和兔子互動起來,讓兔子做出各種逗趣的動作,引得安雲驚嘆連連。

直到悠遠的鼓聲傳來,那人行了一禮,方才帶着兔子回到了霧氣當中。

安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那跳到西域人身上的兔子,看着它乖乖的待在那人的手臂上,眼裏皆是歡喜的神色。

等到那人帶着兔子和他的同伴們消失在霧氣裏,安雲盯着那裏的視線都沒有收回來,頗有幾分眼巴巴盯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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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

耳邊傳來詢問聲,安雲扭頭看過去,只見臧亞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只是開口的話語卻仿佛在告訴他,只要他開口說要,臧亞就會立馬同他弄來。

安雲聞聲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同臧亞小聲道:“不是,我不想要,我只是覺得那兔子訓得真好,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安雲說這些話的時候,只是随那麽一說,并不覺得臧亞能夠回答。

誰知道,在安雲這樣問完之後,臧亞便開了口,直白道:“障眼法而已。”

安雲扭頭看向他。

臧亞繼續道:“這些都是游方術士會的把戲,只是這裏的人更加精通而已,不是什麽稀罕玩意。”

安雲聽他這番解釋,覺得一切都合理了起來,頓時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的。

就在安雲和臧亞對話期間,那霧氣再次變幻了顏色,這次是逐漸變成了黑色,其中的音樂有種空靈恐怖之感。

聽着這聲音,安雲便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等到看到從那霧氣裏出來的閻羅判官、黑白無常之後,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安雲上輩子在孤兒院住着的時候,只能說是比在外面流浪好上幾分,那幾分就在于有個地方能睡覺,吃的食物雖稱不上很好,卻也讓他活了下來。

這樣能活着長大就算很好了的地方自然也是有霸淩存在的,有一次,安雲不小心招惹到了另外一個小團體的頭頭,大半夜被騙到倉庫關了起來。

那是個很小的房間,建立在後山孤兒院放置雜物的地方,那雜物間看着的窗戶外便是成片的墳墓,這些墳墓有些是重病死去的孤兒,有些是找不到家人的橫死客。

當時的安雲已經知曉鬼神之事,面對這一片只能看到墳墓的地方,自然很害怕。

可是當時已是深夜,再加上四天後孤兒院會過來一個給孤兒院捐款的慈善家,院子裏的衆人都在精心準備給慈善家的表演,衆人忙到腳不沾地,并沒有人關心一百多個孤兒裏突然少了一個。

直到第三天,忙得差不多了,排練的人要做最後的準備,這才發現少了一個安雲。

最後,在雜物間裏找到安雲的時候,他已經因為驚吓發起了高燒,并且已經燒得神志不清了,孤兒院的管理人的以為他活不下來了,好在最後安雲最後還是憑借着自己的毅力活了下來。

只是從那以後,安雲多了一個怕鬼的毛病。

特別是在他穿越了之後,對着事情越發的畏懼了,畢竟他都能穿越了,那這裏有個鬼不是更正常的事?

興許是臧亞這桌子是主座的關系,過來的人竟然是閻羅。

安雲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閻羅王,下意識的往回挪了挪,眼裏的抗拒都要溢出來了。

臧亞似乎是察覺到了安雲的情緒,本來還盯着過來的閻羅不知道在想什麽,此時扭過頭來看向了安雲。

看着安雲臉上的神色,臧亞判斷了一下,覺得安雲這應該是在害怕。腦海裏閃過幾個解決方式,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一個。

安雲看着面色嚴肅朝着他越來越近的閻羅,腦子裏也在不停的盤算着這會兒是跑了好,還是躲到臧亞的身後。他雖然覺得這兩個選項都有些丢臉,但是他覺得再怎麽丢臉,也不會比待會兒被吓傻丢臉了。

就在安雲準備站起來躲躲的時候,他的腦袋被人往旁邊按過去,然後只見臧亞平靜的道:“莫怕。”

然後,安雲就栽倒在了臧亞的肩頭。

臧亞的肩背還未長成成年人的寬闊,此時卻顯得格外的有安全感,安雲甚至還從上面嗅到了幾分屬于少年人的清香。

耳邊的幽冥之聲依舊在,安雲卻是不見半點慌張,甚至安心了不少,“嗯,我不怕的。”

臧亞看着雙手悄悄環上自己腰的安雲,對于他怕不怕這事不置可否。他擡眼,對上了端着一杯酒過來的閻羅,等着他接下來的動作。

閻羅被他這樣看着,見那雙黝黑的眼神中半點情誼也無,盯着他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全然是漠視,不自覺就放慢了腳步。

等到了臧亞近前,那閻羅才将那杯子放到了臧亞面前的桌子上,同時道:“忽聽聞府上有貴客到,特帶來鮮釀一杯,還望公子品嘗。”

臧亞看了一眼那閻羅,在看看送到自己面前的酒,思索了須臾,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喝酒。”

那閻羅聞言下意識就想要再勸,忽又想起來這位爺的身份,嘴裏的話瞬間便咽了下去,然後退了下去。

随着奏樂之聲變小,那黑霧也一點點的散了開去,最後前來恭賀的鬼神們都退到了黑霧中,随着那黑霧一起不見了。

*

“啪啪啪!”

“這表演當真是精彩。”

随着拍巴掌的聲音傳來,安雲剛剛的恐懼逐漸退去,他也從臧亞的懷裏退了出來,然後對上了在場諸位公子戲谑的目光。

然後,安雲便看見周圍坐着的那些公子哥們正直勾勾的看着他,準确一點來說是盯着他和臧亞。

那灼灼的目光中還帶着許多複雜的意味,只看得安雲覺得格外的不好意思,然後他便意識到了他現在還在臧亞的懷裏,他連忙從中退了出來,臉上還帶着幾分不好意思的紅暈。

“我說臧公子,你帶的這人,可真的很有意思。不僅長得漂亮,連帶着性格也這般的好,看樣子,剛剛怕是吓壞了吧?”

問這話的時候,那人目光落在安雲身上,帶着幾分探究,幾分耐人尋味的味道。

臧亞聽着他的話沒有回答,只是勾着剛剛從他懷裏出去,此時臉頰上還帶着幾分紅暈的安雲,把玩着他的頭發,然後漫不經心的道:“這與你何幹,你有什麽資格問我這些?”

那公子被臧亞這樣一嗆聲,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臉上漲紅了起來。

安雲看着說話的那人,看着那人明明非常生氣,可是只敢盯着臧亞,卻是半點小動作都不敢做的樣子,不由心生感嘆。

現場的氣氛一度有些尴尬,無人再敢開口,生怕說錯了什麽惹惱了臧亞,讓他當場不管不顧的發起火來。

就在這時,剛剛臧亞帶着安雲過來時,第一個說話的祁明又站了出來,朝着衆人打圓場道:“諸位,眼下這寒暄也寒暄過了,表演也看過去了。不如我們進入正題吧?今日是臧公子牽頭舉辦的寵物會,大家眼下也都帶了自己的寵物過來。不如,我們就看看誰家的寵物才能多?”

安雲本來因為剛剛躲在臧亞懷裏,複又被他們調笑的事弄得有幾分不太好意思,眼下聽着祁明的話,他突然又覺得有幾分不對勁起來。

寵物會?

安雲扭頭看向臧亞,他覺得臧亞不是喜歡弄這種花裏胡哨事情的人啊?

而且,他們這次過來,沒有帶寵物啊?

頓時,安雲看着臧亞的眼神就帶上了幾分疑惑和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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