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晉江獨發
第82章 晉江獨發
臧亞離開的時候, 只通知了臧科和臧老夫人,至于尤夫人那裏,他覺得沒有必要, 所以壓根就沒有派人去送信,以至于尤夫人知曉臧亞回來離開時已經是臧亞離府一個時辰之後了。
尤夫人坐在主座上, 看着下面通報的下人,唇瓣抿緊, 臉色格外的難看, “你是說,那小畜生早就離開了?”
下人聽到尤夫人的詢問, 心下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他也知曉尤夫人的脾性,擡頭看了一眼尤夫人, 随即便道:“是的, 公子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就離府了。”
“畜生, 這個畜生!既是回來了, 竟然連我這裏都不來一趟。”尤夫人惡狠狠的咒罵着, 接着一系列宣洩怒火的話語不斷的湧出。
房間裏的衆人聽着她這些不符合大家夫人的咒罵, 臉上皆是沒有多少表情,似乎是早就習慣了一般。
等到尤夫人終于宣洩夠了, 她才看着還在地上跪着的人, 厭煩的揮了揮手讓人離開,自己一臉難看的坐在那裏。
“夫人, 別生氣,氣大傷身。”旁邊站着的錢婆子在旁邊的案幾上倒了一杯茶, 将之遞給尤夫人, 臉上帶着幾分淺淺的笑容, “為了公子傷身,這可不值當。況且,尤家還等着夫人來想辦法,夫人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那讓尤家怎麽辦啊?”
尤夫人剛開始見她湊過來還有些遷怒的瞪了她一眼,随即聽到她的話之後,似乎是被後面兩句給打動了,扭頭看了她一眼,端起那茶盞來一口喝完了。
等到一杯茶落肚,尤夫人這心裏的氣算是消了幾分,只是想到臧亞對自己的不尊,她那股子怒火還在,怎麽都做不到心平氣和。
錢婆子原本就是尤家的老人,對尤夫人也算是了解,因此對于她的脾性也算是了解幾分,此時見她喝了茶之後就氣消了幾分,笑眯眯的繼續勸。
“夫人,不管如何,你始終是公子的生身母親,他合該要孝敬你的。如今,即便公子避而不見,但是我們也可以找上去,讓他做事的,他還能不聽你的不成?”
尤夫人聽着她的話,當即就擰起了眉頭,臉上全是不情願,語氣中也全是不甘,“憑什麽讓我去尋那畜生,合該是他來尋我,我不去!”
說完,尤夫人便坐在那裏閉口不言,顯然還在那裏生氣。
錢婆子看着尤夫人,盯着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心裏嘆息了一聲,同時有些感嘆,若非尤夫人有這般嬌媚的臉蛋,又得臧大人看中,這尤夫人怕是不能這般命好,實在是蠢得可以。
錢婆子看得分明,臧大人明面上是将臧亞趕出了府去,不讓他在尤夫人面前礙眼,可在那山莊有吃有喝,還帶着一個嬌美的小哥兒尋歡作樂,又不受人拘束,這那裏是懲罰,分明就是賞賜。
但是她家夫人卻是想不明白,甚至為此高興了許久,覺得臧亞不在她面前礙眼了,讓他在外面受罪就是高興的,殊不知這外面的日子才是真的快活。
只是,心裏雖是感嘆,錢婆子面上依舊是副笑呵呵的模樣,看起來最是慈愛不過,繼續勸道:“夫人,奴也知道夫人委屈,可是這事既是為了尤家,還是為了那人。”
這最後一句話,錢婆子說得輕巧極了,生怕旁邊的衆人聽見。
但就是那麽輕巧的一句話,直接就讓尤夫人渾身震了一下,然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錢婆子,“你,你是說,那人,那人聯系了尤家?!”
錢婆子看着尤夫人眼含淚花,我見猶憐的模樣,心裏越發的感嘆了,若是尤夫人拿着這幅樣貌去對着臧大人,她想要什麽要不到,偏偏長了一顆不開竅的腦袋。
不過,如果尤夫人開了竅,他們這些人怕是也撈不到好處了。
想到尤家人許諾的那些好處,錢婆子看着面前突然激動的尤夫人,安撫着她想要起身的動作,輕聲道:“夫人莫急,我們慢慢說。”
安撫完尤夫人,錢婆子的目光便看向了房中的其他丫鬟,眼裏的神色不言而喻。
尤夫人見狀,當即就明白了錢婆子的想法,立馬朝着旁邊的丫鬟道:“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是。”丫鬟們齊齊應了一聲,随即陸續從尤夫人的房裏出去了。
就在尤夫人心急的等着丫鬟都出去,她好同錢婆子好好說道說道,詢問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的時候,門口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響。
尤夫人一下子将放在錢婆子身上的目光移了過去,目光犀利的看向了門口處,只見那裏跌坐着一個丫鬟,正慌張的爬起來。
看着那丫鬟慌張爬起,盯着她那張算是有幾分姿色的臉,尤夫人沒由來的有些心煩,張嘴便道:“連個路都走不穩,來人,帶她下去打十個板子,趕出內院。”
丫鬟剛剛是沒有注意,所以才不小心跌了那麽一跤,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迎來這般懲罰,張嘴就想要替自己求情。
結果,尤夫人已經不耐煩了,吩咐旁邊站着的粗使婆子将人拖下去。
丫鬟來不及喊就被帶了下去。
經過這麽一出,原先就安靜的衆人顯得越發的安靜了,仿佛落針可聞。
等到人都離開之後,尤夫人又收起了臉上的冷酷和厭惡,扭頭看向了旁邊的錢嬷嬷,抓着她的手急切的問道:“錢婆子,你快同我說說,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錢婆子感受着尤夫人抓着自己的力道,看着她那張漂亮臉蛋上焦急的神色,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臉上始終帶着慈祥的笑,溫和道:“夫人莫急,婆子我來,自然會把事情同夫人一五一十的說清楚。等說清楚了,夫人便知該如何做了。”
*
臧亞帶着安雲并着許多的行李,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山莊,等到的時候差不多快要天黑了。
安雲的身子本就不怎麽好,這一趟折騰倒也覺得乏了,回來的路上便覺得瞌睡。
臧亞在旁邊看見了,直接讓人傳了晚膳,緊接着又讓安雲消了一會兒食,這才讓他洗漱去睡覺。
安雲躺在床上沒有一會兒,困意襲來,很快就睡着了。
在安雲睡着時,臧亞一直坐在床邊守着他,待他睡着之後,又叫了大夫過來診脈。
随着大夫診脈結束,臧亞才站了起來同他一起朝着對面的書房走去。
臧亞坐在書桌前,看着面前的大夫,等着他的結論。
大夫看了臧亞一眼,立馬便低下了頭去,話也脫口而出,“夫郎的身子還是和以往那般,還需要長久的調養,不能過度操勞,方才能恢複,只要湯藥不斷,那便不會有什麽問題,也能同常人那般活到壽元盡。”
臧亞點了點頭,手指點了點桌面,似乎是考慮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他情動時那處毫無反應,也和他身子不好有關?”
大夫聽到他這話,明顯有些詫異,不過擡頭看向臧亞,見他臉上平靜,只是目光直直的看向他,等着他的答案。
大夫對于這位公子向來都是帶着幾分不明的敬畏,此時聽到他的詢問,他在心裏斟酌了一番,這才開口道:“夫郎身子不好,對于那種事自然反應遲鈍,待他身子好些,自然就好了。”
臧亞似是心裏的答案有了疑惑,露出幾分恍然來,又見面前人說完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白道:“你若是還有話,不妨直說。”
大夫臉上糾結了一瞬,還是道:“公子,夫郎那兩地本就不同女子,再加上安夫郎本就體虛,若是現在強行行那房事,輕則會讓他吃盡苦頭,重則怕是對身子損害極大。”
大夫這句話才出,只見面前人的臉上難看了起來,連忙繼續補充道:“但是,老夫家裏還收藏着一副秘方,輔佐以玉器,溫陽其地,久之也能改善。”
臧亞危險的眼神逐漸收起,逐漸平和了下來,“那就有勞大夫了,若是需要什麽東西,直接派身邊的小童去同清月配取就好。”
“是!”大夫領了命,這才轉身下了樓離開。
離開的時候,大夫還碰到了回來複命的清月,兩方客氣的打了招呼,這才不緊不慢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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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清月上樓時,臧亞已經不知道拿着什麽東西在寫,燭火照在他的側臉上,倒是顯出幾分冷寂來。
聽到清月過來的動靜,臧亞擡起頭來看向她,等着她彙報。
清月張口,直接道:“從臧府裏送出來的東西,已經做好了分配,有标記的都已經妥善放好,裏面的東西也清點無誤。”
說完,清月從袖口裏掏出一本冊子,遞到了臧亞面前。
臧亞點頭,筆下寫完最後一筆,接過了她手裏的冊子,快速的翻看了一下,這才将之還給了清月。
臧亞站了起來,看着身側的清月道:“走吧,還有許多事要做,今日天氣不錯,可以加一點進度。”
“是。”
清月安靜的跟在臧亞身後,跟着他一起下了樓。
兩人走出書房,路過卧室時,臧亞朝着安雲睡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腳步快速的下了樓去。
卧室裏頭,被丫鬟們守着的安雲對人們的來來往往一無所覺,翻了一個身,面朝着裏面睡得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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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來,安雲才感受到自己被一條巨大的蟒蛇給纏住了,那蟒蛇渾身火紅,鱗片上突然就冒出了火,直接要将他給焚燒了。
安雲被這麽一吓,直接就醒來了,睜眼就對上了臧亞的臉,然後就發現自己被臧亞抱得格外的緊。
安雲驚魂未定,許久之後才平靜了下來,平靜下來之後還有些氣,伸手去捏了捏臧亞的臉。
起初,安雲還不敢用力,很快或許是因為剛醒來的大腦還不算清醒,他一下子就用重了力道。
在安雲被自己吓到驚醒的時候,他就對上了臧亞睜開的平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