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它的地盤
它的地盤
望着懸浮空中幾乎快遮天蔽日的怪物鯨魚，陸衡表情凝重。
他想怎麽會？
在外地醫院那會，怪物是怎麽發現他的，當時根本就沒有對視，那麽多人，它也不該看到他的才對。
可現在鯨魚怪的細小眼睛卻分明注視着他，被比高樓還巨大的龐然大物凝視，陸衡毛骨悚然。
陸衡急忙轉身離開了窗戶邊，從巨型鯨魚的眼瞳裏消失了，可即便對方看不到，但陸衡卻還是只要一擡眼往外看，還是可以看到鯨魚的巨大尾巴在擺動。
它好像在往這邊游動，應該逃，馬上離開，不能讓那個可怕浮空的怪物接近他。
陸衡正要心慌離開公司，他聽到了轟隆的沉悶聲音。
轟轟轟！幾乎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陸衡走回到窗戶邊，他往天空看，竟是看到鯨魚的龐然魚尾在激烈掙紮起來，它的頭顱方向陸衡看不到，但好像被什麽抓住了。
能夠抓住這麽大的怪物的東西又能是什麽東西？
陸衡眼瞳驚愕起來，他連忙又去看地面，這麽大的動靜，他以為街道上的人或許也該有點感覺，但地面上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半空中正在發生的瘋狂争鬥。
鯨魚轟然撞到了大樓上，大樓出現了坍塌的跡象，這種突然狀況倒是被人群給發現了，樓下的人們立刻驚慌失措地叫喊起來。
“快跑！”
“啊，樓塌了，倒下來了，跑啊！”
“救命，幫幫我。”
“滾，別擋着路，完了，死定了……”
Advertisement
一瞬間街道一片混亂，人們四然逃命。
陸衡看到無數的碎石砸落下去，只覺這一幕意外的有點熟悉。
但沒來得及去想怎麽熟悉，陸衡拿出電話拔打了求救熱線，讓專業的人前來救援，放下電話，陸衡的手痙攣着抽動起來，鯨魚是為他而來的，如果不是他，也許樓下的人就不會有誰受傷。
陸衡掌心貼到了自己的腹部，如果他昨天把孩子給打掉，眼前的事就不會發生，就不會有人……
不，這不能怪他，傷害人的不是他，也不是他的寶寶，他們不需要為他人的意外而負責，這也根本就不是他的錯，他只是做了他認為是正确的選擇。
陸衡不讓自己有任何的內疚感，說到底，他始終更加愛的人是自己。
陸衡緊盯着被從半空中拽下來的巨型鯨魚，鯨魚在瘋狂掙紮，可忽然它的身體從內部開始裂開了，跟着裏面有東西在快速蠶食他。
陸衡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麽，同一時間他感覺到四周的高樓大廈開始有無數的東西出現，大半都是模糊不清的，可是它們的身影又隐隐的閃現着，很快周圍所有的怪異東西都來到了巨型鯨魚的身體下方，它們跳起來飛起來，攀爬到鯨魚的身體上，和裏面的東西一起，将這頭巨大的飛在空中的怪物鯨魚給啃噬了起來。
“一鯨落萬物生。”
陸衡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這句話來，但眼前這一幕，怎麽都稱不上多美好的畫面，震撼是震撼，陸衡把窗戶推開了一點，随着高空吹來的風，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氣味，不是人類鮮血的味道，而是怪物鯨魚血肉的氣息。
看着巨大的境遇一點點的快速變成了骨頭架，甚至不多時那些白色的骨架也在一點點消失，陸衡眨了眨眼，他抿着的嘴唇微張，實在無法分清眼前看到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又或者其實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包括肚子裏的蛋……
蛋是真的，觸模上去的感覺過于真實，腹部的下墜感也無法忽略，蛋是真實存在的，那麽墜落在地面的怪物，被快速啃噬幹淨的怪物也是真的。
這個世界……
到底還有多少是他看不到的，不知道的……
陸衡搖搖頭，他不清楚，但也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心底有了一個認知，那就是這之後的每一天，也許他都可以發現到這個世界的一點真相。
陸衡離開休息間回了辦公室，救援隊及時趕了過來，看四周坍塌的跡象，都覺都應該會有人死亡，可卻意外的，一個受重傷的人都沒有，甚至有人流了血，都只是因為在逃跑中沒注意，自己摔到地上擦傷的。
救援隊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覺得驚奇，不過沒人受傷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救援起來也就相當簡單了，只需要在周圍拉上警戒線，再到處排查一下危險區域就好。
沒再關注外面情況如何，陸衡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他抓着腹部的衣服，眼瞳裏是控制不住的詫異。
也可能都是他多想了，鯨魚不一定真的為他而來，只是剛好湊巧罷了，他不需要提起預設那麽多危險的事，有時候就是有很多巧合，讓人誤會是沖着自己的。
他該冷靜下來，再看看在做決定比較好。
雖然想是這麽想，可陸衡還是有點坐不住，下午提前就離開了公司，助理給他開車，經過高空墜落的碎石旁邊的時候，陸衡示意助理開慢點，搖下了車窗，陸衡緩緩往外面打量，在高樓上畢竟看的沒有近距離觀察更準确點，這一看，陸衡發現到随時炸出來的淺坑裏有東西在爬行，他以為是野狗或者其他什麽野貓一類的存在，可當那個東西擡起頭，朝他這邊看過來的時候，陸衡掌心裏立刻出了點冷汗，那不是野生動物，分明是臉部人類形态，但身體卻是異形匍匐在地上不停拿猩紅的舌頭舔。舐地面粘液的怪物。
怪物雖然看向陸衡這邊，但并沒有真的注意到陸衡，它趴在地上撿碎肉撿了一陣，又往前面爬，速度特別快，一眨眼就不見了，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幾十層樓的樓頂，在那裏，半人怪剛上去又忽然直挺挺砸落了高空。
嘭，人類掉下來只會血肉模糊，可怪物一身粘液濺開後，重新爬了起來，而它這個時候身體好像在發抖，它只敢戰戰兢兢地撿漏地面的東西，不敢再往樓頂走，那裏鯨魚怪的頭顱，它吃不了，因為一團巨大黑色觸手正在纏卷着鯨魚怪的頭骨，并緩慢消化着。
那個觸手怪，剛才它們全部都看見了，是它忽然出現，鯨魚怪沒有招惹它，可是它卻主動攻擊，無數的觸手漫天飛竄起來，刺進鯨魚怪的肚子裏，将裏面的內髒頃刻間就蠶食幹淨，跟着它還将鯨魚怪的軀體砸向高樓，當碎石掉落中，漆黑的出手意外的将碎石給擋住了，它居然會保護人類。
有怪物暗裏想偷襲人類，也讓觸手一擊貫穿了，于是別的怪物知道，它們可以撿漏鯨魚怪，但不能随便吃人類。
觸手怪最後站在高高的樓頂上，它金色冰冷的十字瞳，所有的怪物都看見了，它即便什麽都沒有說過，可每個怪物都能夠感知到它的意思。
安靜點，聽話點，不要在人類世界亂來，攪出異常動靜，被它看到的話，會死無全屍的。
怪物們好些都沒有留在原地啃噬鯨魚怪，而是抓着點殘體連忙跑路，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慢慢吃。
觸手怪的出觸手還在高空上亂竄，在吞噬了鯨魚怪龐然的頭顱後，它似乎還沒有離開一直都在上面安靜待着，這使得周圍的怪物們逐漸意識到了一個事，那就是這個詭異的怪物也許剛來不久，但它卻已經打算将這附近當成是它的領地了。
沒有怪物可以和它抗衡，能夠做的就是要不離開，要不在夾縫裏小心翼翼的偷生，好在觸手怪似乎對一般怪物不屑一顧，在膽戰心驚一陣過後，發現它只是解決了鯨魚怪，不再攻擊其他的，它們也就開始松一口氣了，但卻無法再和以前一樣，全都開始盡量躲藏起來，不要被它看到。
車裏的陸衡顯然沒看到發生過什麽，只知道在他習以為常的平凡的周圍，大概彌漫了怪物，來往的行人這會都神色正常起來，誰都沒發現到異常。
陸衡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閉上眼睛好幾秒鐘後他睜開眼來，既然那個觸手怪随時都在他附近待着，那麽自己就不用太擔心了，真有事怪物會出來的吧。
只要不影響他正常生活，不管身邊有多少怪物，哪怕他公司裏全都是怪物，他也不會做什麽或者說什麽。
人有人的活法，怪物有怪物的活法，互不幹擾就行了。
陸衡示意助理開車，汽車往一家棋牌室開過去，陸衡和人約了在那邊談點事情。
到的時候意外遇見了不想見到的人，陸衡只當看不見，快步走開，可那裏兩個人卻同時來到了陸衡面前，其中一人還伸出手擋住陸衡，并且眼神裏深沉不善。
陸衡看了看兩人差不多一樣的不快表情，知道他們堵住他的目的，以往他會厭惡看到他們，現在卻忍不住笑了。
“陸衡，你怎麽還有臉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徐淩已經傷心難過到根本吃不下飯，他最近幾天瘦了好多，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立刻去和他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