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拉鈎
016 拉鈎
小學一年級的課程不多，下午四點就放學了。
放學的鈴聲一響，這些癟了一天的小孩子們立馬活躍起來了。
安靜的教室變得喧鬧無比。
等老師宣布可以離開後，賀州迫不及待地跑到賀筠的方向，自然而然地跳到賀筠的身上，快一天沒見到小叔叔了，他撒嬌地喊了一聲“小叔叔！”
小孩聲音軟糯糯的，裏面藏不住的喜悅。
賀筠抱起小孩，揉了揉小孩柔軟的頭發，聲音寵溺道：“洲洲，我們回家了。”
“嗯嗯。”賀州開心地點頭。
等他們走到樓梯口時，賀州才想起他一時見到小叔叔太興奮了，忘記和邵寒他們說拜拜了，他叫了一聲“小叔叔”，認真道：“我忘記和邵寒哥哥說再見了，我們回去一趟，好不好？”
賀筠自然答應，邊往回走邊誇獎道：“好。”
“洲洲，真有禮貌。”
賀州嘻嘻地傻笑着。
賀筠抱着小孩走到教室門口，懷裏的小家夥便大開嗓門地叫着“邵寒哥哥，我先回去了啊。”
邵寒炸的一聽到這小嗓門，回頭看向教室門口。
賀州肥嘟嘟還未褪去嬰兒肥的小臉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眉眼彎彎地看着他，他揮了揮手，大喊道：“小州州，明天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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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吃完飯後，邵寒便和邵應承他們商量他要跳級的事，并說可以證明他有能力跳級。
白悅他們驚訝無比，但還是從網絡上找到小學一到六年級的試卷打印出來給邵寒做。
邵寒在兩位大人的注視下很快地答完了所有的卷子，并且基本上都是滿分。
白悅和邵應承面面相觑，再次認識到他們的兒子或許真的很聰明，倆人抱着小邵寒親了好幾口，最後爽快地答應了邵寒要跳級的請求。
翌日，邵應承和白悅特意抽出時間送邵寒上學。
司墨雖然一個人搬回司家的別墅住了，但是上學什麽的還是和邵寒一起。
他看見邵寒父母都在時，內心泛起了一絲疑惑，但是面上禮貌地喊着：“邵叔叔好，白阿姨好。”
邵應承坐在主駕駛上側頭“嗯”了一聲。
白悅笑着開口：“司墨寶貝早上好啊。”
司墨主動問道：“白阿姨，你們今天都要送哥哥上學嗎？”
“是呀，不過偷偷告訴司墨寶貝一件高興的事。”
司墨：“什麽？”
白悅打趣道：“你哥哥其實是個小天才，我們今天就是帶他去跳級的。”
司墨喃喃道：“跳級……”
“對呀，就是不能和你一起上一年級了，要去上高年級的課了喲。”
“媽~”
邵寒打斷白悅，心虛地對着司墨扯開一抹心虛的笑容。
他只是有着上一輩子的記憶，并不是他媽口中的小天才，而且他還沒和小屁孩說這件事，也不知道小屁孩會不會生氣。
到了學校後，司墨站在樓梯口，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烏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他才移開眼，沉默地爬上樓梯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賀州瞟了瞟司墨的身後，卻不見邵寒，他有點茫然地眨巴眨巴眼：“司墨，今天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啊，邵寒哥哥呢？”
司墨冷漠地丢下一句“不知道”，略過賀州的座位坐到他的位置上。
賀州似沒看到司墨臭臭的臉色，繼續追根問底。
“你怎麽會不知道呢？平時你不是都和邵寒哥哥一起來學校的嗎？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
司墨：“……”
莫名感到一種紮心的感覺，他捏着書的小手暗暗緊了緊，指尖因用力而有些發白。
他感覺好像有什麽漸漸地不受他控制，極力壓制住心中的失落和不安，他陰暗地想着要是哥哥沒有跳級成功就好了。
那樣哥哥還是陪在他的身邊，每天和他一起上學一起聽課一起睡午覺。
他無視正在等着答複的賀州，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賀州看着司墨這副欠打又好似脆弱的模樣，心中暗暗抱怨着，“司墨這個小壞蛋，居然不理他。等邵寒哥哥回來，他一定要告訴邵寒哥哥，哼，哼，氣死他了。”
兩個缺掉主心骨-邵寒的小孩無聊地度過了一節課。
然而邵寒還沒有回到教室。
校長辦公室裏。
邵寒一個人坐在獨立的桌子邊，幾張高年級的試卷放在桌子上。
不遠處的沙發上，邵應承和白悅時不時地和老師校長坐着聊天。
一開始，老師和校長的心中都不相信剛上一年級的小孩能做高年級的卷子，不過礙于邵應承的身份，還是不敢說什麽就把卷子拿出來給邵寒測試。
校長看着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的高冷氣質，心想不愧是邵家太子爺，頂級的alpha，一舉一動都帶着十足的霸氣。
一時之間安靜的辦公室內只能聽見筆尖在紙面上滑過的沙沙聲。
邵寒握着筆幾乎沒有思考地在卷子上寫着，答題的速度讓現場的老師和校長詫異不止。
他們眼中的蔑視漸起，不約而同地想邵寒是來鬧着玩的吧。
小學生的試題對于邵寒來說十分的簡單，但是礙于試卷的數量多，他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寫完所有的試卷，他放下手中的筆，跳下凳子，自信道：“老師，我做好了。”
老師和校長假裝驚訝地低呼。
女老師自以為幽默地說：“這麽快就答完了，不會是随便寫的吧，哈哈哈……”
老師打趣般的話語在看到卷面時慢慢地就消了音。
校長見狀不對又拿起邵寒的一張試卷看，眼裏虛僞的奉承漸漸被驚訝代替。
他們嘴角挂着的笑容也漸漸消弭殆盡，認真地看起了試卷，再看着面前不過是個剛入學一年級的小孩：“你……”
邵寒笑眯眯地看着兩人，“老師怎麽了，難道我答錯了？”
校長和老師直搖頭，他們激動地看向邵寒的家長：“沒有沒有，全部正确，簡直是天才啊。”
白悅驕傲地說：“是吧，我就說我兒子是天才。”
“是的是的，天才！貴公子聰明至極！”
邵應承平淡的聲線響起，“那我兒子現在可以跳級了嗎？”
校長激動地說：“當然能。明天他就可以到四年級去上課了。”
邵寒疑惑地開口問：“四年級……，我不能直接上六年級嗎？”明明他也做了六年級的卷子。
校長，老師：……
校長解釋道：“額，是這樣的，雖然你的智商的确可以直接上六年級的課，但是你的年齡不允許啊。”
“……”
“好吧。”
邵寒又一次嫌棄自己現在小小的年齡了。
大人們看邵寒這不情不願的嘴臉，不由地笑了。
“沒事啊，等你年齡到了，就可以再次跳級了。”校長安慰道。
邵寒在老師的帶領下回到了教室，這是他最後一天面對這些還會流鼻涕的小家夥們了，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可當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司墨時，本來上揚的嘴角彎了下來，他該怎麽和小屁孩求原諒呢。
他本來是打算事成之後，再親自和小屁孩說的，但沒想到……
“邵寒哥哥，你終于來了啊！”
驚喜的聲音從司墨的身後傳來。
賀州是第一個看到邵寒的，頓時受了司墨兩節課的無視的怨氣一瞬間消散。
他起身離開座位，蹬蹬蹬地跑到邵寒的身邊，圓嘟嘟的小臉溢滿了燦爛的笑容。
“我今天早上都沒有看到你，我問司墨，司墨這家夥也不肯和我說。”
邵寒再次把視線放到司墨的身上，看到小家夥依舊趴在桌子上，他就知道小孩肯定是在生他的氣了。
他相信司墨肯定聽到賀州叫他的聲音了，但是司墨并沒有反應，這足以說明一切了。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
賀州疑惑撓頭：“邵寒哥哥，你怎麽了？”
邵寒搖搖頭，眼神落在司墨的身上，輕聲道：“沒事。”
回到座位上後，邵寒搖晃司墨的身體。
“弟弟？”
“弟弟？”
“你理理哥哥呗。”
小司墨維持‘躺屍.jpg’狀态，頭頂對邵寒的舉動緩緩飄出‘勿擾’兩個字。
邵寒假裝委屈：“弟弟，今天是我們呆同一間教室的最後一天了，你确定不要理我嗎？”
司墨頓的一下擡起了頭，黑色的雙眸冒着霧氣看向邵寒，一副要哭了的神情，十分可憐，“哥哥，你要丢下我嗎？”
邵寒看司墨這副委屈的樣子，認真思考該如何解釋才讓小孩能理解他不是丢下了他，只是跳了級，還沒來得及開口，上課鈴聲就響起了。
上課後，老師進來後就開心地說要宣布一個好消息。
司墨聽到這話的同時心沉了一下，還是成功了嗎。
果不其然，老師的下一句就是：“我們班的邵寒同學已經跳級成功，明天将去四年級上課了，大家恭喜他。”
話畢，教室裏啪啪聲響起，也有小孩的議論聲響起。
“邵寒是誰呀？”
“好厲害啊！”
“好羨慕啊！”
……
因為才開學，很少人記住誰是誰，因此他們小小的腦袋轉着，都在看邵寒是誰，眼裏盡是‘哇，邵寒好厲害’的感覺。
賀州也帶着崇拜意味的眼神望向邵寒，雖然他還不知道跳級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邵寒哥哥果然很厲害。
邵寒卻不關心這些小屁孩的視線，他想的是該如何安撫好司墨。
小孩帶着有些哭腔的語調問：“哥哥，你真的要丢下我嗎？”
邵寒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
“哥哥沒有丢下你，哥哥只是跳了個級，以後哥哥還是和你一起上學放學，平時沒上課的時候，你也可以來找哥哥的，我們只是不在同一間教室上課了而已。”
“真的可以去找哥哥嗎？”
“嗯。”
“以後我們還是一起上學放學嗎？”
“當然了，我們還在同一個學校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小孩終于眼見地高興了幾分。
可是沒一會司墨又失落地問：“可是為什麽哥哥不提前告訴我你要跳級？”
小孩委屈失落的模樣格外讓人憐惜，邵寒心疼了一下，他沒有為自己解釋，只是道：“對不起，哥哥應該提前告訴你的。”
是他忘記了司墨之前封閉內心的模樣了，忽略了小孩敏感的心思。
而且司墨變得很黏他後，應該是全心地相信他，而今天卻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他要跳級的消息，應該會很難過吧。
感受到小孩持續低落的情緒，他想了想才說：“弟弟別傷心了。”
“以後不管哥哥做什麽，一定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司墨眼神頓時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邵寒，“第一個告訴我？”
邵寒此刻只想讓司墨不傷心，毫不猶豫地承諾道：“嗯，哥哥下次一定會先告訴你的。”
“那我們拉鈎，說好了，哥哥下次有事情一定要先告訴我。”
兩個人的小手指擡起，勾在一起，雖然很幼稚但是邵寒還是搖了搖手指。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邵寒看着司墨的心情明顯地轉好了，打趣道：“這下高興了吧。”
司墨別扭地“嗯”了一聲，目光一直落在兩人勾在一起的小手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