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見他

想見他

秋色漸濃時,金巧的生日也到了,按照往年的習慣薛阿姨會做一些點心送給程希和許向西,今年金巧的生日正好是周末,薛阿姨便叫了程希和許向西到家裏來吃飯。

金巧父母住在郊外山上的別墅區,鳥鳴山幽,很适合修身養性,在城市待久了的人乍然回到這田園生活裏能聞到空氣的清甜,能聽到樹葉掉落的聲音,能感受到陽光撒到身上的感覺,就連時間都變慢了。

山上的板栗熟了,薛阿姨打發金巧、程希和許向西三個人去撿一些板栗日後可做板栗糕,三個人說說笑笑小學生秋游一般上了山沒一會便撿回來一袋子,往回走的路上又挖了點野菜,打算讓薛阿姨做野菜湯喝。

回來時院子裏已經置了張桌,薛阿姨又端了熱茶和水果,三個人便排排坐一邊曬太陽一邊喝茶閑聊,金巧舒服的翹着二郎腿晃蕩,感嘆道:“真舒服啊。”

剩下兩人閉着眼沐浴陽光,不約而同的點頭。

金巧歪着腦袋甜笑:“要是張陽在就好了。”

“誰?!!”程希和許向西再次不約而同睜大眼驚訝的問。

金巧被驚了一哆嗦,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連忙捂住嘴,可為時已晚,看程希和許向西的眼神不交代清楚他們是不會放過她的。

張陽是金巧店裏的咖啡師,年紀比金巧還要小一歲,聽說他大學時學的計算機專業,大學沒讀完就不上了,跟着朋友學做咖啡,從學徒到成為一名專業咖啡師他這一路靠的不只有熱情還有耐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程序員的基因在,程希見過他的幾次裏,他總是穿格子衫出現。

“張陽?那個看起來嚴肅的悶葫蘆?!”程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怪不得我上周去你店裏你那眼老是追着張陽跑,我還以為你看他不順眼要開了他呢。”許向西拍着腿懊惱自己的後知後覺。

程希疑問的皺着眉:“朋友,喜歡和不順眼你居然分不出來?”

“他倆沒什麽互動,我就以為……”

“哎呀好了,你們不要這麽大反應嘛。”金巧趕緊制止住争論的兩人,“我跟張陽剛在一起也沒多久,我就是怕你們反應太大我才不敢告訴你們。”

“你戀愛腦可是有前科的!”許向西道。

Advertisement

“我們又不會吃了他?!”程希道。

“你們還不如吃了他呢!你們敢說現在不想去店裏打聽他的祖宗十八代?”

程希和許向西一個看天一個看地啞然無聲。

“我不是有意瞞你們,只是我跟他剛嘗試着在一起,過兩天就分了也說不定。再說了你們就沒有瞞着我的事情嗎?”

金巧的眼神從程希和許向西的臉上掠過,兩人都心虛的眨着眼。程希醉酒那晚和肖弈磊發生的事情她只寥寥說了幾句,而許向西和小唐的故事許向西從未向透漏過一句。原來大家都成了心裏能裝事的成年人,在事情未有清晰的定向之前壓在心底而非挂在嘴邊。

“所以說在我們穩定之前你們就裝作不知道好嗎?見到張陽還和以前一樣就行。”金巧雙手合十撒嬌乞求,“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程希和許向西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其實不是程希和許向西愛管閑事,只是金巧在識人這方面真的過于單純,太容易相信對方也容易被對方所傷。大學時她曾和一個學長談過一段時間,學長比他們大兩屆,人長得高高的算不上多帥但也算眉目清秀,加上籃球打得好每次身邊都跟着好多小迷妹,金巧就是其中一個。

那時程希剛和肖弈磊在一起沒多久,看着兩人如膠似漆這直接刺激到了金巧,猶疑了好幾次終于決定跟學長表白。學長拒絕了她,但沒過幾天卻改口說自己後悔了,當時是腦子抽筋才說了那樣的話,他其實注意她很久了覺得她很可愛。

這世界上還有比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樣的事更讓人開心的嗎?所以金巧無法自拔地陷入愛情了,尤其這還是她的初戀。

學長并不和程希他們有過多來往,最多見面打個招呼,按照金巧的描述學長對她很好,會給她買好吃的會送她很多小禮物,可在程希和許向西的眼中學長送的小禮物都是些百元價位的娃娃或者小首飾,可金巧回送的卻是上千的襯衫,過萬的情侶戒指,禮物本是用于表達心意本與價錢無關,可學長欣然接受的樣子總覺得哪裏讓人不适。

直到有一次學長發了一張限量版球鞋的照片給金巧,問她這鞋做情侶鞋是不是好看,金巧心裏并不喜歡但沒有直說,只說還行,不錯,學長只當她答應了。過了一段時間學長發現金巧并沒買而那鞋早已售罄,直接變了臉金巧難過的直哭,邊哭還邊反思只是一雙鞋而已為什麽自己沒有早買。

程希跟許向西瞠目結舌,程希拍着她的背安慰勸說:“他喜歡的東西為什麽要你買?!”

金巧說不出個所以然,哭着說無所謂只要他開心就好。

程希給她擦着淚:“愛是給予,不是索取。愛你的人只會覺得自己給的不夠而不是只會薅你的羊毛。”

……

不知金巧聽進去了多少,沒過多久金巧和學長和好了,又過了約摸一個月金巧便和學長分手了。

學長讓金巧找她爸安排進她家公司,金爸是自己創業打拼出來的,對于這種走後門的事本就看不上,尤其這人還是自己女兒的男朋友。為了說服金爸,金巧回家又是揉肩又是捶腿金爸拗不過女兒這才同意學長去當實習生鍛煉一下。

金巧喜不自勝,立刻告訴了學長,原以為他會很高興,沒想到他只是冷笑一下:“這種實習生的工作,我自己也能拿到,工資比你這還高點。”

那是個冬天,學長的冷笑卻比寒風還涼,他拍拍金巧肩膀說他還有事就先走了。

金巧的笑凍在臉上,學長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但她知道他們結束了。

天空飄起了雪,又大又急,不一會兒便掩蓋掉人們的行跡,後來人似乎看不出異樣,但熟悉的人卻知道前人的腳印踩在了什麽地方。

“你們聊什麽呢?”薛阿姨拿着個罐頭走了出來,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程希開玩笑道:“我們在猜今天中午能吃到您最拿手的紅燒肉還是糖醋魚。”

“都有,只要你們想吃阿姨都能做。”薛阿姨把罐頭遞給許向西:“向西,幫阿姨開一下這個罐頭。”

許向西接過罐頭,“咔噠”一聲便擰開了。

薛阿姨捧場道:“小夥子力氣就是大。”

“薛阿姨,我來幫您摘菜吧。”程希說。

許向西附和:“對,我們給您打下手。”

金巧皺眉嘟囔:“我就說出去吃吧,自己做飯多麻煩,你今天還讓宋姨休息……”

程希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大小姐,你不用幹,你就看着我們幹好嗎?”

薛阿姨無奈的搖搖頭,她的女兒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她常誇程希和許向西成熟懂事,可如果讓她選她仍然希望金巧能這樣一直簡單的幸福下去。

在幾個人的幫忙下,午飯的進度明顯加快,金爸壓軸做了一道燒茄子,只不過茄子燒的有點過頭,泛着一層黑灰。金巧咧着嘴,表情是難以言說的震驚。

念及他們三人還要開車回市裏,索性大家都不喝酒了,金爸拿起桌上的茶杯以茶代酒:“向西,小希,謝謝你們今天來給巧兒過生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許向西和程希連忙也舉起面前的茶杯:“叔叔,您太客氣了,我們這都不好意思蹭飯了。”

薛阿姨笑道:“不是客氣,我和你金叔叔是真的很感恩巧兒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這是她的幸運也是你們的緣分,你們不知道這孩子愛犯懶,稍微有點複雜的人際關系她都不愛搞,所以她打小就不喜歡跟家裏的親戚走動,朋友也不多,不是她受不了人家就是人家受不了她……”

“媽~你說些這個幹什麽!”金巧扯扯母親的衣角,示意母親不要再抖摟出更多自己的糗事。

“你們看哪有點成年人的樣子”薛阿姨笑拍開她的手,“但是你們是她交往時間最長的朋友,互相體諒互相照顧互相鼓勵,有時候我和你金叔叔都會被你們純粹熱血的友誼打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就是她的親人,甚至比她的很多親人還要親,所以阿姨也要敬你們一杯,祝你們友誼長存,當然也祝我們的小壽星生日快樂!”

大家因薛阿姨的一番話熱血沸騰起來紛紛舉杯高喊:“友誼長存!生日快樂!”

“向西,快嘗嘗你愛吃的這個糖醋魚。”

“哎。”

“小希快嘗嘗紅燒肉。”

“好。”

“哎?怎麽沒人想要嘗嘗我做的燒茄子嗎?”

“……”

大家面面相觑,接着哄笑一團。

人啊,有的時候在鋼筋水泥的世界裏待久了就會容易失真,看不清別人也看不清自己,所以亦步亦趨戰戰兢兢起來,心裏的盤算多思想的負擔重,整個人散發着水泥樣的死灰。

可當你回到自然,你會發現你的眼澄澈起來,那些束縛你的鐵鏈不過是泡沫制成,它們虛假且脆弱,一吹就散一戳便破,對比之下那些真誠而熱烈的情感才越發耀眼珍貴,更應該被珍惜。

郊外短短待了一天,不過是擡頭看了藍天,低頭踩了大地,聽了蟲鳴鳥叫又曬了曬陽光而已,人卻吸足了能量,死灰複燃枯木逢春一般神采奕奕起來。

程希那一刻忽然想通了,過去是每一個現在,現在也是每一個未來,只要你現在多一些開心,你的過去和未來就會多一些開心,只要你現在多一些勇敢,你的過去和未來就會多一些勇敢,只要你現在少一些遲疑和糾結,你的過去和未來也會少一些遲疑和糾結……

回到市內時已過黃昏,日與夜換班完畢。程希回到家摸黑打開了燈,燈亮起來的瞬間她想起在安城肖弈磊吻她的那晚,也是這樣驟然亮起來,當時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只要她伸出手就能抱住他,可她沒有。

她忽然很想見他。

放下手裏的東西,程希給肖弈磊打去了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肖弈磊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粗糙帶着點幹啞。

“喂~是我。”程希忐忑的心沒有章法的咚咚跳着。

“嗯,我知道”

“你……聲音有點啞,是不舒服嗎?”

肖弈磊清了清嗓子,聲音随即亮了起來:“沒有,在家看電影,一直沒說話嗓子有點幹。”

“看什麽電影?”

“《愛在日落黃昏時》”

“哦。”

肖弈磊似乎笑了一聲:“你打電話給我不會只是為了知道我在看什麽電影吧?”

“em……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我們……能見一面嗎?”

“現在?”

“嗯,你在家嗎,我可以去找你。”

肖弈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原來已經天黑了:“我去找你吧。”

“好,到了給我打電話。”

挂掉電話程希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想好要和肖弈磊說什麽,也沒想好怎麽說,她坐在沙發上緊張的啃起指甲來,腦袋裏不停預演着待會兒要說的話:HI?好久不見?吃了嗎?想了半天她連如何開口打招呼都沒想好,随着時間的消逝,程希的心跳的越來越快。

窗外夜色如墨,不知什麽時候起了薄薄霧氣,肖弈磊驅車行駛在路上,等紅綠燈的間隙他走神了,手肘撐在車窗,食指和拇指無意識地摩挲着下巴,程希雖然沒說但是他知道今晚他将得到一個答案,他當然希望這個答案就是他想要的那個,可如果不是他也只能接受。只是來年春天他會離開江城,永遠的離開,不再回來。

他想的太出神,綠燈亮了都沒發現,直到後車尖銳刺耳的喇叭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開車往程希家駛去。

門衛大爺見有車來,走出值班室,他打量了一下肖弈磊的車,只簡單問了問他去哪棟樓便放行了,也許覺得肖弈磊氣質不錯,說完還好心給肖弈磊指了指方向,肖弈磊點點頭順着他指的方向去了。

肖弈磊停好車,又在車裏待了一會兒才給程希電話。

樓上,程希還沒想好要怎麽和肖弈磊開口,電話便響起來。

“我到了。”肖弈磊說。

“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當意識到自己換拖鞋的節奏有些慌亂的時候,程希停了下來,她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氣息,心裏提醒自己要從容要鎮定。

只是這份從容似乎劑量不大,電梯門一開她便急匆匆朝外走去,拉開單元樓門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薄霧裏的肖弈磊,他明明剛到怎麽身上卻沾了霧氣?

肖弈磊聽到聲響擡頭,見程希正看着自己,他沖她笑笑,程希有點背光他看不真切她的神情,只是下一秒他的懷裏便多了一抹馨香。

程希幾乎是撲向他的懷裏,他順勢擁住她,人卻是有些懵:“喝酒了?”

“沒有。”程希臉埋在他的胸口說道。

“那你這是?”

“我……你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

男人不解風情起來可真要命,程希此刻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去:“問問問哪裏就有這麽多問題,這都抱在一起了還不明白”程希有些生氣的推開肖弈磊,“你不明白就算了。”

“哎~我逗你玩呢。”見程希生氣肖弈磊一把将她拉回懷裏,緊緊的抱着她,“我明白,我都明白。”

程希捶他一拳:“那你說說你明白什麽。”

肖弈磊挨了一拳卻更開心了,他伏在她的肩頭說:“你心裏有我,你放不下我,你還喜歡我。”

肖弈磊說話的氣息噴在程希後脖頸,程希心裏癢癢的,臉不受控制的燒起來,她嗔怪道:“不要臉”。她要推開他,可肖弈磊哪裏還能再放手,他更加用力的擁着她,生怕她會變卦。

旁邊有人路過,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忍不住偷偷看兩眼,程希和肖弈磊有點難為情的松開彼此,一時傻愣着站在那。

“要……上樓喝杯茶嗎?”程希食指向上指指局促的問道。

肖弈磊點點頭:“好。”

肖弈磊跟着程希上了樓,程希打開燈,轉身拿了一雙拖鞋給肖弈磊。

這是肖弈磊第一次來到程希家,他一邊換鞋一邊忍不住好奇的上看下看東張西望,突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拖鞋擠腳:“程希,有大點的拖鞋嗎?這鞋擠腳。”

程希正在倒水,看了他一眼:“湊合穿吧,家裏沒有男士拖鞋。”

“哦。”肖弈磊心裏暗自開心這說明除了他應該很少有男性來過。

五根腳趾擠在一起腳後跟有一半落空,肖弈磊深刻體會到了穿小鞋的痛苦,他坐到沙發上目光巡視着程希的這片小天地。

程希端了兩杯熱茶來,和他并排坐到沙發上,兩人捧着茶閑聊着。

“你在這住多久了?”肖弈磊問。

“EM……快4年了吧”程希思索着搬來這裏的時間,“剛畢業的時候我在向陽路住過大半年,後來房東要出國把房子賣了,我就搬走了。當時薛阿姨還勸我那房子地段好如果住的舒服可以考慮買下來,以後那地段絕對保值,就當是投資了。”

“薛阿姨還是那麽熱心。”

“是啊,薛阿姨對我們可是沒話說,許向西買房也是薛阿姨支持的,當時他拿不出首付打算以後再說,薛阿姨不肯,說首付錢她借給許向西,以後慢慢還就是了,但是那個樓盤錯過了會後悔的。這兩年江城發展快趕上市裏規劃建設,許向西那房子升值了不少呢,不得不說薛阿姨還是眼光獨到。”

“那你後悔了嗎?”

“後悔沒買下向陽路的那套房子?”程希搖搖頭,“我那時候生活、工作、感情都不如意,一團亂麻,捆的我難以呼吸,我不只一次想過要離開江城,當然不是回安城是想去個陌生的城市,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一種簡單的生活,所以我壓根就沒打算要在這裏買房定居。”

“我當時該多關心一下你的。”說到以前肖弈磊不免自責愧疚。

程希反倒釋然的笑道:“我其實一開始也埋怨你來着,但後來熬出了那段低谷期之後我發現原來我可以這麽強大不必非要依賴誰我就是我自己最大的靠山和底氣,所以之後的路走起來也沒有那麽難了。”

肖弈磊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為你的勇敢和堅強幹杯,咬牙走到現在很辛苦吧?”

程希眼睛不受控制的酸起來,眼眶漸漸盈起了淚,那些被深埋的委屈和痛苦再次湧上心頭。肖弈磊捧着她的臉,幫她擦去酸澀的淚,将她抱在懷裏。

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程希很快止住了淚,她趴在肖弈磊的肩頭糯糯的說:“那個……有個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們在公司能不能就當不認識?”

“??什麽叫就當不認識?”肖弈磊直起身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我的意思是咱們在一起的事情保密,你當你的領導我當我的下屬,不要公開我們的關系。”

“你怕大家會多想?”

程希點點頭:“一旦大家知道咱們的關系,那我憑努力得到的一切回報別人都只會認為是靠你的關系,你和我們部門再正常的溝通都會被懷疑有徇私的成分。”

“其實你不必擔心,即使有什麽風言風語姜凱會站在我這邊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成為大家的談資。”說到這裏程希想起了辦公室裏大家談論肖弈磊和周安娜的場景,程希更加堅決的搖頭。

“行吧,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不願意公開那就不公開,聽你的。”

程希蹭蹭他的臉頰滿意的再次抱住了他。

程希市裏市外跑了一天此刻疲憊湧上來忍不住的哈欠連天,肖弈磊從洗手間出來她便下了逐客令:“快十一點了,你該走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肖弈磊開玩笑道:“那我就不能留下來嗎?”

“留下來幹嗎?給我刷馬桶?”

“也不是不行,你出個價實在不行我就在你這兒當個住家保姆。”

程希撇撇嘴,拽着他往外走:“我可用不起你。”

“你都沒報價怎麽知道用不起我,我便宜的很。”

程希眉毛一挑笑道:“就是賤呗?”

“哎,別說這麽難聽啊。”

程希不聽他瞎貧,仍然推着他往外走。

“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肖弈磊和程希打鬧着就到了門口,突然肖弈磊轉身,飛快的在程希嘴角吻了一下:“別送了,我自己下去。”說完關門走了。

程希倚着門心裏像放鞭炮一般噼裏啪啦炸開了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