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我的唯一
你是我的唯一
母親對肖弈磊的滿意從眉梢眼角溢出來，這麽靠譜的小夥子居然還長的一表人才，這實在超出她的預期。肖弈磊挨着程希坐，手不時的搓一搓褲子，難得一見的不知所措，程希和他對視一眼，露出狡黠的笑。
“弈磊，你剛才說你家是淮市的？”母親問。
“是的，阿姨。”肖弈磊老實的回答。
“你爸媽還在淮市？”
“是，倆人開了個小店算是打發時間。之前也想過接他們去江城生活，但是他們怕不習慣。”
聽肖弈磊這麽說，母親似有同感：“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根紮的深了，挪起來太難。”
肖弈磊點頭。
母親又道：“我老了，這輩子也出不了安城了，你和程希在江城要互相照顧，她的性子我知道，要有什麽任性的地方你多包容。”
“媽~”程希不想母親說喪氣話。
肖弈磊握住程希的手：“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程希。”
母親雙眼眨動，似有濕意，或許當年父親也是這樣在外公外婆面前鄭重許下承諾。
沒聊幾句就開始問肖弈磊愛吃什麽菜，她這就出門買菜，晚上下廚做給他。肖弈磊不好意思連聲說道不必麻煩，程希卻把肖弈磊的口味報了上來：“他口味輕不吃辣做點淡口的家常菜吧，他愛吃魚可以做條魚，哦對了紅燒豬蹄也要。”
母親開心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想吃的我都做。”
肖弈磊攔着程希說：“我什麽都能吃的，不必麻煩。”
母親一揮手：“沒什麽麻煩的，阿姨做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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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也說：“我媽做飯一絕，你啊今天有口福了。”
母親聽了簡直要笑出聲來：“那你們在家等一下，我出去買菜，太晚該不新鮮了。”
程希站起來：“媽，我跟石頭去吧。”
肖弈磊也立馬跟着說：“對，阿姨我跟小希去就好了。”
“好，小希，你記一下要買什麽菜。”母親叮囑道。
程希帶着肖弈磊往東市場走去，那是附近一帶有名的菜市場，菜品豐富新鮮，在那個市場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程希小的時候這裏還是只是一條街，後來竟漸漸發展成一個生機蓬勃的市場，站在這頭望不到那頭。
東市場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閑來無事程希便帶着肖弈磊走過去，軋馬路是每一對情侶最喜歡做的事情，走一走聊一聊，彼此的心總能更近一點。
“其實我們出去吃也可以的，阿姨做這麽多菜太辛苦了。”肖弈磊說道。
“做菜辛苦，不做菜會痛苦。”程希說道，“對我媽來說，廚房就是她的職場，她做的菜就是她能力的證明，她的關心和安慰，緊張和心疼都在她做的菜裏。 你不讓她做飯就是在剝奪她證明自己的機會。”程希雙手插兜，“你媽不是這樣嗎？”
肖弈磊搖搖頭：“我媽不太會做飯，我家都是我爸做飯，他做飯主打一個能吃就行。”
程希咧嘴：“可憐的娃，今晚讓你嘗嘗我媽的手藝。”
肖弈磊笑她搞怪的表情：“不過，你為什麽跟你媽說我愛吃紅燒豬蹄啊？”
“呃……那是因為我突然想吃了。”
“……”
越往東市場走，人流漸漸多起來，即使還未進去，已經能感受到裏面的繁盛。倆人倒是不着急挨着攤位慢悠悠的轉着看着。
一位大姐見肖弈磊相貌不錯，開着玩笑引客：“帥哥，想要點什麽，我家什麽都有。”
大姐豪放的喊着讓肖弈磊有點害羞，他捋了捋頭發：“em……菜椒。”
大姐一聽更是來了勁：“我家有紅的、黃的、綠的，你要什麽顏色的？你盡管挑每個都和你一樣帥。”
大姐這麽一說，肖弈磊更不好意思空手走掉，反正買誰的不是買，索性在這兒買了。
肖弈磊扭頭朝程希看看，程希用無聲的笑打趣他。
肖弈磊忙着挑菜，程希站在旁邊看熱鬧，好久不來這地方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
冬天大家穿深色衣服多，程希擡眼看去黑黢黢一片，不細看根本分不清男女。可奇怪，在這種情況下程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父親。他站在對面那條街，與她有三個攤位的距離。
父親和母親離婚後不久就搬了出去，自那時起程希再也沒見過父親，他給她打過電話，發過消息統統被程希拉黑删除，她決絕的恨着他，在心裏發誓哪怕他死，都不會再見他一面。她這麽想着，竟真的沒再見過。
父親依舊穿着他那件舊皮衣外套，幾年不見他似乎老了不少，背微駝着。他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看上去約莫四、五歲的樣子，紮着兩個羊角辮，很難不說可愛。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別人都穿棉襖羽絨服，她只裹一件大衣，腰肢豐潤，滿身風韻，和母親是兩個風格，小女孩應該是說了句可愛的童言，父親和那女人都看着她樂起來，小女孩一扭頭趴到了父親肩頭。
程希定在那裏，眼睛眨也不眨，那個疼她愛她的父親有了新的女兒，她不再是父親的唯一。
對方似乎也有某種感知，竟向程希這邊看過來，他随意的掃視，又猛地回頭定住視線。
程希沒有閃躲，迎着他的視線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眼睛酸酸的，淚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肖弈磊選好了菜，大姐扔給他一個二維碼，他掃了掃付款，大姐還不打算繞過他：“帥哥，你加大姐微信，以後來買菜大姐給你打折。”
肖弈磊笑擺擺手，趕忙牽着程希逃離。程希感受到那目光在追随，最終被人海沖散。
剛才只顧着挑菜，肖弈磊并沒察覺身後的程希有什麽異樣，此時見她默默不語才發現程希有些不對勁：“小希？怎麽了？”他低下頭湊近她，兩道淚痕清晰可見，“你哭了？”
愛人的關心讓心裏的酸楚加倍，眼睛再次不受控的濕潤起來：“我剛才見到我爸了。”
“你爸？”
“嗯，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石頭，我再也不是我爸唯一的女兒了，他有了別的女兒，不會再愛我了。”
肖弈磊把她抱在懷裏：“你是我的唯一。”
程希摟住他的腰，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
可能吧，未來某一天她對父親的恨會漸漸消散，可能坐下來一起喝喝茶也說不定，想來不免唏噓，這輩子的父女緣分竟只剩這點了，哪天一抔黃土蓋過頭，什麽愛什麽恨都成了一縷輕飄飄的煙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