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他的眸光太露骨了些, 以至于許郁嬌瞬間仿佛明白了什麽,他沉默不言,她便走了過去, 身高差使然,令她不得已踮起腳尖,仰着面看向他。

看到他輪廓深刻的面部,如同刀刻斧鑿,看到他深邃的眉眼, 那雙天生自帶憂郁氣質的灰眸,也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許郁嬌忽然捉住他的肩膀, 細膩的指腹摁壓他肩頭, 薄軟唇瓣便湊前,輕輕吻在了他唇角。

他顯然沒能料到許郁嬌會這麽做,于他而言,這個做法根本是突然襲擊, 顧星淵紋絲不動,任憑她抓着肩膀, 唇瓣印在上面,也紋絲不動。

随後,她輕輕眨了眨眼,聲音同樣很輕,很軟:“不要擔心,你肯定會恢複的。”

也不知她哪裏來的自信,如此篤定, 三番兩次都說他會變回去。即便他會變回去, 顧星淵所愁煩的事情,也并不止于這點。

他輕挑了眉, 許郁嬌剛要收回唇,他便不讓她走了,雙手撈住她的腰部,将她扶坐在面前。

瞬間的離地感,讓許郁嬌免不得輕呼一聲,聲音沒能落到實處,盡是吞咽到了他的唇齒間。

舌尖輕卷,他幾乎像要蠶食她所有陣地,令她片刻無法躲閃。

許郁嬌再次被吻得暈暈乎乎,他偏不讓她走,至少是不能輕易離開,許郁嬌數次捶他肩頭,那惡鬼總算是舍得将她放開了。

許郁嬌的唇瓣,都被吻得紅滟滟了,不需要塗抹口紅,她今天為了出席葬禮,其實是一臉素色。想到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不論他們之前和顧溫書等人有過什麽樣過節,總是這樣癡纏,到底不大合适。

許郁嬌又次理了下衣服,落回地面,像是小貓兒一樣無聲無息。

他看到她如此輕巧的步伐,身姿也是,翩跹輕巧,那發黃的早已褪色的老照片,如今一寸寸被許郁嬌用鮮活的形象給填滿了。她在他的眼前,如此的鮮活。

忍不住從後面環住她,許郁嬌被迫陷入他的懷中,顧星淵下颌抵着她腦袋,那發絲也是又輕又軟的。

以前怎麽也沒發現顧星淵其實這麽粘人?像個大虎貓一樣,畢竟別看他如今這麽黏黏糊糊,一般人對上他,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始終是那個叢林野獸,萬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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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郁嬌撫慰似的拍了拍他手背,和他說:“我要回去了,離開太久,你爸爸會擔心。”

聞言,顧星淵才似勉強松開了她。哪知她也沒有率先離開,而是當着他面前,轉了個圈,人半轉回頭時,唇瓣又印在了他的唇角上。

顧星淵仍是紋絲不動,但他幽深的灰眸凝着她,面容顯然怔然了一瞬。

許郁嬌忽然又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脖頸,一瞬間,拉近與他的距離。

他被迫半彎下腰身,兩只眼睛與她的對視上,幾乎是片刻間撞入了她眼底,她的額頭與他的貼上,來回蹭了幾分。

許郁嬌和哄小孩似的說:“你要乖乖的哦,晚上我就會回來。”

畢竟他突然現身,如今她已經能夠看見他,不确保是否其他人也同她一樣,可以看到他如今現身的模樣。

當然,他說不定也可以有辦法隐藏,只不過,許郁嬌希望他們兩個人能适度分開一下。

她身邊的危險基本都已解除,溫思遠應當也不會再來找她麻煩,顧家的那些後患,也被提前鏟除了。

原作劇情中的內容,基本都已偏移,其實許郁嬌不太明白,這之後會否對她身邊的情況,産生更劇烈的影響。

她說得那樣天真,純粹,仿佛不含半點私心,顧星淵表情平靜,凝着她,即便聽出一點點她的意思,也不打算揭穿她,而是待在房中,靜默地垂着眼。

知曉他這情況,應當就是默認了的意思,許郁嬌哄好他這個大虎貓以後,便離開房間。

重新回到顧老爺子身邊,天色已漸晚,賓客們也陸陸續續散了,早已不見溫思遠的身影。

顧興邦見她面色無異,身上衣着也和之前無異,心裏安心了不少,前不久,有人通報,說是溫思遠和許郁嬌偷偷會面了。

顧興邦自然是不會認為許郁嬌會做出背叛他們顧家,背叛顧星淵的行為,因為她曾經已經表态過,和溫思遠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加上溫思遠之前強行要帶走許郁嬌,發生那麽嚴重惡劣的車禍,倘若不是她命大,他們兩個人現在,興許已經共赴黃泉了。

那溫思遠對于許郁嬌來說,就是半個殺人犯,哪有人會對殺人犯好眼色。

他與許郁嬌相處也有數月之餘,知道這個孩子最是愛憎分明,喜歡與不喜歡,都會直言不諱地表達出來,從來不會委曲求全。

在許山那件事上的處理态度,也做得十分完美,盡管顧興邦不會認為許郁嬌對顧星淵有着什麽樣深厚的感情,他們兩個人都沒相處過,談何而來的情誼呢?

顧興邦仍不會懷疑許郁嬌會背叛他們。他便是這麽深信這個孩子。

哪怕她剛剛離開,也是前去有顧星淵的房間,應當是照料他去了。

顧興邦忍不住道:“孩子,你要不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夠。”

說到底,顧溫書他們曾經那麽對許郁嬌,她能夠選擇留下幫忙,已實屬令顧興邦感到意外的行為。

許郁嬌卻說:“他們已經走了,爸爸你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更不容易。我也沒有做什麽,只是在這裏想着多陪陪您,怕您身子骨吃不消,總得有個年輕點的人,在身邊照應。”

如此一說,顧興邦更感到嘆息,現在顧家長子坐牢去了,長媳經過醫治,蘇醒以後和她女兒一樣,竟然都變成了癡傻。

二兒子一家全部車禍遇難。

三兒子還未清醒,至今都是個植物人。

顧家的變故如此之大,顧星淵的情況終究是瞞不住了,顧興邦更是嘆息了一聲,老年喪子之痛,令他連呼吸都覺得苦痛。

許郁嬌扶着他,前往角落的椅子上坐下,順便替他撫了撫背。

一連串的怪事,也終究是讓顧興邦敏銳地覺察到什麽,他擡起眸,看向許郁嬌:“嬌嬌,你曾說星淵就在我們身邊,你能看見嗎?他真的就在我們身邊嗎?”

若非如此,該如何解釋大兒子與二兒子一家,相繼出事的原因?

許郁嬌點了點頭,聲音輕緩,很是能撫慰人心:“他在的。他一直都在的。”

顧興邦終是垂眸嘆息了一聲,他自然不想看到兄弟殘殺這樣殘忍的畫面,可說到底,是顧良平與顧奇正他們,先對親弟弟下如此狠手。

倘若不是顧星淵命大,興許真相就要被永遠掩埋在歲月的痕跡下。

身為父親,顧興邦不止一次想過,他真的能夠一碗水端平嗎?

老來得子,外加顧星淵聰穎優秀,令他多少偏心顧星淵,可同樣的,若是顧星淵在那場車禍裏喪身,他在随後的日子裏,查出真兇其實就是他的兩個哥哥們,他還能這樣做到很公正公平的,将他的兩個兒子,以及他的兒媳們,孫兒孫女們都送進牢獄裏嗎?

顧興邦回答不出,無論是哪個孩子,都曾經是他手心上的肉。

顧興邦始終不能明白,為何他的孩子們,最終會争鬥成這番魚死網破的模樣,是他教育的失責,是他作為父親的失敗。

是他……

耳側卻傳來一聲輕緩的,平靜的聲音:

“人心就是這樣貪得無厭,不易滿足,只要觸及利益,便很容易引發矛盾,古人如此,當今社會依然如此,歷經了千年的變化,依然還是沒有太大變化。爸爸,不要将責任,全部攬到自己頭上,你負責引導他們,而真正做出選擇的人,能否接受有可能産生後果的人,是他們。”

一番話,說得顧興邦垂眸又沉痛地“嗯”了幾聲。

許郁嬌總是能夠在這關鍵的時候,恰到時機的撫慰他,釋清了他心中的痛楚。

人更有命,但這命,基本基于個人自我的選擇,正如随後的日子裏,許郁嬌竟然收到了溫家和傅家退婚的消息。

以及,溫思遠抛棄前程,遁入空門的消息。

自從那天從顧家回去以後,已經過了大半月有餘,傅淼淼和溫思遠的聯系便徹底斷了,不是她不想找溫思遠,而是溫思遠有意避開她,無論她發什麽樣消息,溫思遠都杳無音信,全然不做回複。

傅淼淼心一點點沉了,她最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主動上門去找溫思遠,溫思遠不僅避而不見,還讓人帶話給她,說是婚約不作數了。

傅淼淼哪裏吃過這樣的虧,說不作數就不作數?當初答應婚約的人,也是他,如今反悔的人,還是他。

把她當成什麽了?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傅淼淼自然不能同意。

她上門大鬧過,跑到溫家公司大鬧過,利用網絡的輿論,對溫家進行讨伐,收效很好,溫家的股市因此動蕩,傅淼淼很會來事,也擅長挑起輿論的風波。

但同時,她也很怕,怕鬧得太動蕩,最終他們兩人的婚事會黃。

傅淼淼只得收斂了些,又用讨好的姿勢想要去道歉。

卻收到溫家也無奈的答複——

溫思遠去寺廟出家了。

他做和尚去了!

傅淼淼感覺五雷轟頂,晴天霹靂,最是意想不到的一個回答,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不僅是她,溫家人也覺得難以置信,問溫思遠,是不是和許郁嬌有關系,溫思遠都是不答話,可他之前都已經想通,在明白和許郁嬌之間絕無可能的情況下,同意與傅淼淼聯姻。

溫家人又将懷疑的目光,對準了傅淼淼,溫思遠尚未做和尚時,已然開始有了和尚才有的六大皆空。連傅淼淼的父親都問她:“原來溫家那小子好端端的,怎麽才和你訂婚,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傅淼淼百口莫辯,如此好的姻緣,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更不願意溫思遠真的遁入什麽空門。

他肯定是在找托辭,為了拒絕和她的聯姻。傅淼淼深感上當,也感到羞辱,她偏不信溫思遠會出家當和尚。

偏偏溫思遠,當真剃發去做了和尚,任憑溫父如何阻攔,乃至放下狠話,他也沒能回頭。

溫迅想去求一求許郁嬌,可顧家人将許郁嬌保護得很好,再者,溫迅也拉不下這張臉,他曾經也放過狠話,不想再見到許郁嬌那張臉。

溫思遠做和尚,已成定局,連續兩次婚姻都撲了空,傅家也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要為傅淼淼再尋找一門好的婚事。

然而前兩次的人選都是萬裏挑一,剩下那些人,無論家世,還是才學,都比不過顧星淵和溫思遠。

伴随顧星淵出車禍,如今人在靜養的事浮出水面,結合溫思遠突然做和尚的消息,許多人都在私下流傳,說是傅淼淼有點“克夫”。太過迷信,又太過難聽的話語,卻叫不少人深信不疑。

傅家尋找新聯姻對象的事,也因此被耽擱了不少時候。

傅淼淼枯坐在家中,眼神黯淡。

因溫思遠是在本地的寺院出家,又是著名的CEO遁入空門,引起軒然大波,不少媒體都争相前去報道。

她前段時間白天特地上山,去寺廟裏看看情況,遠遠的,依然有不少人在拍攝。溫思遠已經剃了發,穿着最簡單的粗布衣裳,眉目清遠得似乎不沾任何俗世塵物。

過了那麽多天,依然有記者,以及慕名而來的人們圍觀,有人拿着手機,有人舉着單反,各個距離進行拍攝。

他都狀似無物般,空茫看着遠方。

傅淼淼心有不甘,想要上前癡纏,也是這麽做了,然而很快就被寺院的其他和尚們,當成是來搗亂的對象。

那天她哭得很狼狽,一直都知道在溫思遠心目中,她什麽都不是,可能只有許郁嬌前來,才能掀起他心中片刻漣漪。

可她如何能甘心?原先要嫁給他的人是她,現如今卻成了一場空。

到底是不甘心這麽多年心底悄然的期盼,傅淼淼放下狠話,說什麽他若再不走,就要燒了和尚廟之類,被其餘和尚們直接請下了山。

傅淼淼坐在床邊,想着想着又哭了,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她的婚事徹底泡湯了,剩下就是許郁嬌,她肯定也無法得意太久。

顧星淵若是醒了,許郁嬌就得被掃地出門,顧星淵若是沒醒,那她一輩子也不可能甘願待在一個植物人身邊。

夜幕越來越沉了,一輪弦月高懸,幽暗的天色裏,唯有那輪明月散發着淡淡的,昏黃的光暈。

許郁嬌側身躺在床上,面前是雙目緊阖的顧星淵,身後是環住她腰身,而同樣側卧的顧星淵。

她幾乎要被抵在前面的那個顧星淵身上了,身後的顧星淵卻沒有停止動作,發絲随着這樣的起伏,猶如春水搖晃,一會兒朝前挪動,一會兒又後移着挪動。

許郁嬌腳尖都快弓起了,顧星淵當真如同一個野獸般,還叼銜着她的肩膀。

也不痛,有些細細密密的癢。許郁嬌臉上熱出了一層汗,面容紅潤,白皙的肌膚上,也現出些細密的汗。

她再次被抵到了前面的顧星淵身上,緊挨着他,嬌軟的肌膚一旦觸及他,同樣的,身後的顧星淵魂體頃刻間也有了感受。

那感受被不斷放大,許郁嬌的肩頭又陷得深了些。

她眼尾泛着春色的緋,忍不住喚了聲:“停、停一下。”

他哪裏真的會停。這段時日,他們沒事的時候都是在房內度過,各個地方都含有他們的身影,顧星淵像是不知疲倦般,或者說,魂體狀态的他,根本就沒有疲勞一說。

他好像很熱衷做這種事,許郁嬌也不讨厭,主要他每次都能伺候好她,不光是他在享受,她亦同樣。

但頻率太高了些,再如何喜歡,許郁嬌偶爾也會有吃不消的念頭産生。

她累極了,發絲猶如春水,動蕩的頻率更高了些,結束時分,許郁嬌已經被擠到平躺的顧星淵身邊,幾乎挂在他身上。

他連自己的醋也要吃,見她手臂橫陳,放在自己的身體上,将她手臂握住,輕置到魂體上,許郁嬌不甘心地往旁邊挪了挪,又被拽回來。

她當真忍不住吐槽:“小心眼,你怎麽連自己的醋都要吃啊。”

這般說着,卻是在笑。

随後起身,準備去清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突然起身的緣故,竟意外的有些想吐。

許郁嬌捂着胸口作嘔,有些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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