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殿下……”
耳畔是張福的聲音, 蕭衍雖然着急,卻也只能先應道,“何事?”
便聽張福又道, “徐副将求見。”
徐進不會無事來煩他, 蕭衍只得下床更衣, 道了聲, “叫他去書房候着。”
話音落下,張福忙應是,未等挪動步子, 卻聽他又道了句, “還有, 叫趙拾夏也過來一趟。”
他當然沒忘記, 他這一走,又是那只橘貓單獨面對那姑娘, 所以他必須得把她支開,以防露餡的危險。
但又不能再叫她做點心了, 畢竟他今夜才剛吃完她買的點心……
所以就先把她叫過來再說吧。
張福應是, 忙去傳話。
蕭衍簡單換上常服, 也去到了書房。
“啓禀殿下,今日收到西南大營來報,南湘王府連同南湘王在封地的五處別院均已查抄完畢, 共抄檢金銀珠寶約八千萬兩,還有各類珍禽異獸五十餘只,歌舞樂妓及妾室八十餘人。
另外,還找到了南湘王與安南國私下往來書信, 信中涉及其妄圖借兵謀反等罪證。”
書房中,徐進一一禀報完畢, 又向蕭衍奉上一本卷宗,道,“這是清單,請殿下過目。”
——自打刺殺事件發生,南湘王一直被關在宗正寺,只等着将其王府抄完,這些關鍵證物到了,才能最終定罪。
但其在封地有這麽多住處,光是抄檢便花了不少時間,加之南湘與京城之間的路途,天氣等各種因素制約,這結果今日傍晚才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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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衍那時在安樂公主府,徐進也是等了一晚上,此時得知他回府後遂立即過來送呈。
這的确也是要事,所以蕭衍并未苛責,接過清單掃過一眼,便發話道,“将證物速速送去刑部,命刑部與宗正寺盡快核定罪名,昭告天下。”
徐進應了聲是,又聽見他吩咐道,“等會兒叫王铎來一趟。”
——本朝雖未禁青樓,但那畢竟是晦暗的行當,通常只能藏在隐蔽之處。
如今居然有那麽大一間青樓,竟然開在京城最熱鬧的大街上。他要知道,其背後東家是誰。
徐進又應了聲是。而緊接着,卻聽張福在門外道,“殿下,趙姑娘到了。”
蕭衍唔了一聲,“叫她進來吧。”
——外頭冷,可別凍壞了她。
緊接着,便見趙拾夏推門進了來,向他行禮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蕭衍瞬起一計,将手裏的清單遞給她道,“南湘王府查抄出不少珍禽異獸,本王無甚經驗。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趙拾夏忙應是,接過清單來看,一時竟有些眼花缭亂。
沒想到那南湘王竟然搜刮了那麽多動物,瞧這清單上的記錄,獅子貓,沙皮犬等名貴貓狗已經是尋常,鱷魚,孔雀,鶴,鹦鹉,鷹隼,鹿,猴等竟然也有不少,更離譜的是還有四頭象……
如此大的動物被圈養在小小的地盤上,可想而知有多難受了。
趙拾夏忙道,“這些動物若是運進京城,既要花費許多人力物力,也不好存活。如象,猴,孔雀,鱷魚等的栖息地本就離南湘不遠,不如就近放歸于山林河湖。貓狗這些是家養動物,倘若丢棄只怕不好存活,不如就近尋找可靠的人家收養。”
說着她又補充道,“這些都是名貴寵物 ,應該有人會要。”
“好主意。”
蕭衍颔了颔首,又對徐進道,“照着辦吧。”
徐進再度應是,見他再無什麽吩咐,便告退走了。
而趙拾夏以為也沒自己什麽事了,便道,“那小的也告退了。”
哪知話音才落,卻聽那人道,“等等。”
趙拾夏一愣,只好又垂首道,“不知殿下還有何吩咐?”
卻見蕭衍道,“本王的手臂有些疼,不知是不是方才在街上受了傷?你幫本王看看吧。”
什麽?
這話一出,趙拾夏立時緊張起來,道,“殿下受傷了?可要小的傳府醫?”
蕭衍卻道,“這種事,還是不要叫旁人知道的好。”
說着又指了指左上臂後側的位置,還不忘嘶了一聲,道,“就在這裏,你來幫本王看看。”
見此情景,趙拾夏不敢怠慢,只得趕忙應是,幫着他将左上臂的衣袖褪了去,果然就見那處有道傷口,甚至已經在滲血了。
她緊張道,“一定是那兩個流氓的飛镖弄得,就是不知那镖上有沒有毒,小的還是去叫府醫吧!”
蕭衍卻又将她一攔,道,“你可以看幫本王一下,傷口可有發黑?”
趙拾夏搖了搖頭,“沒有,傷口的顏色正常,血也是鮮紅色的。”
便見蕭衍嗯了一聲,“那便無事,如若有毒,傷口會發黑的。”
趙拾夏卻還在緊張,“可還在流血啊,還是叫府醫來幫殿下包紮吧!”
哪知蕭衍道,“叫府醫來,只怕明日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本王在街上與流氓打鬥受傷的事……”
趙拾夏一噎,“那該怎麽辦呢?總不能由着傷口流血啊!”
卻聽他道,“你那裏可有止血藥?”
趙拾夏一愣,“……有是有,可小的那裏的是獸藥,給動物用的。”
蕭衍,“……總歸無毒,且拿來給本王用一用吧。”
趙拾夏,“???”
這人這麽糙的麽?堂堂攝政王,居然要用獸藥處理傷口???
沒等再說什麽,卻聽他又道,“有用就成,不必在意那麽多。”
咳,豁出去了。
便見趙拾夏點了點頭。
也是,她的藥雖是給動物用的,但與給人止血的藥理相同,但今晚的事若是傳出去,不知外頭又要鬧出怎樣的沸沸揚揚。
罷了,她便應道,“請殿下稍後,小的這就去取。”
說着趕忙回了值房,等取回藥,又立時給他塗抹起來。
但總歸還是有些放不下心,她道,“如若殿下覺得不舒服,還是要立刻傳府醫的好,千萬不能耽誤。”
蕭衍唔了一聲,“本王相信你。”
趙拾夏心道,這是相不相信的問題麽?
雖然她的獸藥都是安全無害的,卻從沒用在人身上過,誰能想到攝政王今兒竟然給她當了小白鼠?
這實驗還有失敗概率呢,萬一真的用出了什麽問題,她可擔不起責啊。
悄悄聽見的蕭衍,“……”
“小白鼠”是何意?
還有,她竟然如此緊張麽?
……早知道叫她這般擔心,他就不弄傷自己了。
——不錯,其實那飛镖根本沒碰着他,眼下這傷口,不過是他為了拖住她,方t才在寝殿自己弄得。
……畢竟也不能再叫她做點心,只好使出如此一個下下策。
正這麽想着,卻見她又道,“都是小的不好,若是不去街上,殿下也不會受傷了。”
蕭衍忙道,“這怎麽能怪你?是本王要去的。”
趙拾夏道,“殿下還不是為了陪小的去才如此說。”
蕭衍道,“那也是本王心甘情願的。”
頓了頓,他又道,“受點傷算什麽?你無事便好。”
話音落下,殿中陷入一片靜谧。
趙拾夏塗藥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說,他“心甘情願”?
還有,“他受傷算什麽,她無事便好”?
……
這,這是什麽意思?
……
将那姑娘的驚訝與疑問盡數聽在耳中,蕭衍頓了頓,就要開口。
哪知正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殿下,王指揮使求見。”
兩人又都是一頓。
蕭衍想了起來,王铎是他方才叫來的。
……但他還是想開口。
但那姑娘已經恢複了手上的動作,且速度比方才明顯快的多了起來,嘴上還道,“小的馬上就弄好了。”
……方才的氛圍已經蕩然無存。
蕭衍,“……”
他只好先對門外人道,“稍等片刻。”
而後再看那姑娘,已經在給他纏棉紗了,其動作之迅速,仿佛急切得想要逃離他一般。
蕭衍,“……”
緊接着又見那姑娘将面紗給他纏好後,又快速幫他穿上衣袖,而後道,“殿下。可以了。”
蕭衍唔了一聲,挪眼看她,卻見那清秀的面頰似乎已經有些微紅。
他心間一動,終于開口道,“本王……”
然而就在同時之間,那姑娘也開口道,“小的告退。”而後,幾乎沒有停頓的,便要往外走去。
只是大抵有些太過着急,轉身的一瞬,她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緊接着便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歪倒在地上。
關鍵時刻,蕭衍立時伸手将她一拉。緊接着,便見那姑娘撲到了他的懷中。
……
随着一陣香風撲面,殿中再度陷入靜谧之中。
蕭衍愣住,腦間只剩下懷中這溫柔的一撞。
而趙拾夏也愣住,腦間只有接住她的這個堅實的懷抱。
時間仿佛靜止下來。
終于,還是趙拾夏率先反應過來,忙站直了身子問道,“小的該死,殿下的傷口沒事吧?”
蕭衍也回了神,唔了一聲道,“沒事。”
而後又問她,“你可還好?”
聲音已經溫柔到不知何處。
然而那姑娘卻已臉如緋雲,只道,“小的也沒事。”
而後再未說什麽,直往門口走去。
蕭衍還想攔一下,腦中卻忽然想起她的聲音——
【啊啊啊,怎麽能摔到在他懷裏,太丢臉餓了!!!】
嗯?
蕭衍眉目微動,甚至有些想笑。
——這有什麽丢臉。
又聽她咳了一聲,【不過話說回來,他的胸肌很挺緊實的。】
蕭衍,“……”
他也咳了一下。
——既然緊實,為何不多呆一會兒?
然而那姑娘已經逃也似的出了門,看不見了。
~~
見完了王铎,終于沒了其他事,蕭衍洗漱完畢上床,神思再度飄出殿外。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他出了寝殿,就會自動附在那橘貓身上,而後在去往趙拾夏的值房。
哪知今夜不知怎的,眼看他都快到後殿了,一直沒落在橘貓身上,一如方才趙拾夏做貓飯時一樣。
他只得暫且附在府中的最高點嗎,那顆黃杉樹上四下俯瞰,終于發現了那只橘貓的身影,原來正在後花園的某棵樹上爬着,看模樣,似乎是打算捕鳥。
他現在有要事在身,所以不管那小家夥是在幹什麽了,只立時朝那方向而去。
……
好在,趙拾夏還沒睡,聽見他喵喵叫了兩聲後,立時起來給他開了門。
“咦,阿橘,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見他到來,趙拾夏有些意外,卻也還是将他一把抱了起來,往床鋪走去。
立時有一股香味飄進了蕭衍的鼻尖。
他擡眼看去,只見那姑娘已經換上了寝衣,一頭墨發也垂了下來。
對了,那是她發間的香氣,方才她撲在自己懷中時,他曾聞到過。
喉間不由有些發癢,卻聽那姑娘又問他,“你去哪了,今兒怎麽這麽晚才來?”
他便喵了一聲道,“去抓了會鳥。”
說着又問她,“你怎麽還沒睡?有心事麽?”
哪知趙拾夏點了點他的貓頭,道,“你個小貓精,懂得越來越多了,還知道心事?我不過有些睡不着而已,哪裏有什麽心事?”
蕭衍想說真的麽?
分明是說睡就能睡着的人,今夜卻睡不着了?
他開口道,“可是你的臉有些燙。”
趙拾夏卻一愣,她的臉燙麽?
趕忙摸了摸,這才發現,确實有點熱。
卻不由也更加奇怪道,“你怎麽知道我臉燙的?”
蕭衍道,“聞到的。”
趙拾夏恍然,說起來,貓咪确實能通過嗅覺來感知溫度,原來如此。
卻聽阿橘又問她,“為什麽臉燙?你在想什麽?”
趙拾夏頓了頓。
算了,左右阿橘也不是人,說就說吧,她于是道,“我在想今晚的事。原來政王為了保護我,被街上的流氓傷到了,我……挺不好意思的。”
蕭衍道:“他是男人,保護你理所應當。”
卻見那姑娘一下又睜大了杏眼道,“”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蕭衍,“……畢竟我也是……男貓。”
趙拾夏卻愈發奇怪,“可是你們動物世界裏不存在道德标準,并不會因為自己的性別感知到責任,你怎麽連這個都知道?難道因為你有喜歡的貓麽?”
蕭衍立時嗯了一聲,“大概吧。”
——因為喜歡,才覺得緊張,才不能叫別人動她分毫。
卻聽趙拾夏感慨道,“原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你喜歡上了別的貓,所以本能的知道要保護它。”
蕭衍順勢道,“攝政王喜歡你,所以也要保護你。”
趙拾夏卻一頓,忙道,“不要亂說。”
蕭衍卻望着她的眼睛,“我沒有亂說。攝政王一定喜歡你。可你,喜歡攝政王嗎?”
然而話音落下,那姑娘卻嘆了口氣,道,“我喜不喜歡又有什麽用?”
說着又轉了話題道,“先不說我了,說你吧,既然你今天保護了它,那它對你可有感覺了?”
蕭衍繼續看着她道,“我覺得她應該有了。”
就見趙拾夏忙點頭道,“好樣的,阿橘你果然争氣!”
說着又苦口婆心的叮囑他道。“既然有所進步,那你就要更加主動對人家好,不可忽冷忽熱,讓人家覺得七上八下的,不然人家會打退堂鼓的。”
蕭衍忙應了聲好。
他一定不叫她打退堂鼓。
正想再問一句,卻見那姑娘又打起了哈欠道,“早點睡吧阿橘,明兒還要早起呢。”
說着便閉上了眼,很快又呼吸綿長了起來。
蕭衍卻一時再也睡不着。
——她為何說,“她喜不喜歡又有什麽用……”
~~
第二日一早,趙拾夏照例早起伺候攝政王洗漱用膳。
他的寝衣上沒有血跡,想來那止血藥沒有異常,只不過寝殿中還有其他人在,她并不方便給他換藥,只幫他遞了遞巾帕,又拿了拿衣袍,待他自己收整完畢,又跟着他一同來到了膳廳。
一眼望去,只見今日的早膳依舊豐富,有銀魚雞湯面,香菇醬肉包,門釘燒餅,還有一碟金銀桂花糕,以及兩道小菜。
由于攝政王近來不再挑食,孫大廚也有了動力,早膳做的又精致起來。
那銀魚雞湯面一瞧就鮮美;醬肉包也是蒸的白白胖胖,不用咬,都已能聞到香菇與醬肉濃郁的醬香。
金黃的燒餅宛如門釘一樣小巧,卻一瞧就酥脆。
小菜就更不必說了,但最吸引趙拾夏的是那道金銀桂花糕,竟是用白糯米與黃黍米兩種米各做一層,中間再夾上甜香的桂花蜜制成。放涼後,再切成大小相同的方塊,看上去別提多誘人了。
趙拾夏喜歡一切糯米做的甜品,此時夾了一塊給攝政王放在碗裏,心間卻已暗自流口水——
【這個看起來太好吃了吧,等會兒就去問問孫大廚是怎麽做的,嗚嗚嗚我也得起了給自己做一盤嘗嘗才成!】
哪知才這麽想着,卻聽身邊的男人道,“這個糯米糕不錯,去問問膳房可還有嗎?”
這可是殿下多少年來頭一回誇一道菜好吃還想要,小順子不敢怠慢,趕忙應是,跑去了後廚。
沒過多久,又來回話道,“啓禀殿下,孫師傅說還有,這就給您再上一碟。”
哪知蕭衍卻道,“送去後殿便好。”
說着又看向趙拾夏,笑道,“這個味道你應該喜歡,也嘗t嘗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趙拾夏愣得最厲害——
他要給她吃他的點心???有沒有搞錯???
她忙道,“小的豈敢僭越?”
卻見那人又道,“一碟吃的而已,何來什麽僭不僭越?”
說着又道,“若想吃那家的馄饨,今晚也可以再去。”
什麽???
趙拾夏又是一愣,忙道,“不不不,不必了,小的昨晚只是随便說說而已,千萬不能再去。”
——娘的昨晚他已經挨了一個飛镖,今晚要是為了吃碗馄饨再叫他挨一個,還了得???
……還有,為什麽忽然這樣???
又給她甜糕,又要帶她去吃馄饨,不用看都能想到這一屋子的人必定都在悄悄看她,她都不好意思了好嗎!
哪知正這麽想着,卻聽張福笑道,“殿下對趙姑娘果真關懷備至。”
趙拾夏尴尬至極,只能垂首道,“殿下隆恩,小的甚是惶恐。”
好尴尬啊啊啊!這下府裏人不定又要怎麽說她了啊啊啊!
卻聽那人咳了一聲,道,“自家府中,有什麽惶恐?”
說着還瞪了張福一眼。
便見這下惶恐的變成了張福,忙垂首道,“小的多嘴。”
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一時不敢再說話。
趙拾夏,“???”
他幹嘛又瞪張福???
仿佛此地無銀一樣,這下更尴尬了好嗎???
蕭衍,“……”
是啊,張福這家夥,為何又說那一句?
簡直多餘!
本想再瞪一眼,又怕惹來她不高興,他只好忍住,想了想,又問道,“你今日何時去渤海王府?”
趙拾夏總算被轉移了注意力,唔了一聲道,“小的打算午後去,如此與昨日喂藥時相隔差不多一日。”
——其實昨天她是傍晚給小雲團喂的藥,但她今日自己去渤海王府,傍晚就太晚了。
蕭衍也是這樣想的。
他道,“午後本王也清閑,可以陪你一道去。”
這話一出,房中又是驚訝一片——
什麽?
殿下還要陪趙姑娘出診???
雖說早知道殿下對趙姑娘的心意,但今日這也有些……太明顯了吧?
衆人不禁都在心間懷疑,難道昨夜在那公主府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
讓兩人的關系一下突飛猛進到了這般???
而趙拾夏也是震驚到了極點——
這人剛才搞得她那般尴尬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陪她去渤海王府出診???
她立時道,“殿下公務繁忙,實在不必為小的耽誤時間。小的只是去給貓喂藥而已,應該很快就能回來的。”
不要啊啊啊!!!
要是他也跟着,那阖府上下,還有人家渤海王府會怎麽想!!!
會以為他神經病的!!!
千萬不要啊啊啊!!!
蕭衍本還想堅持一下的,但随着耳中穿來如此激烈一連串的啊啊啊後,終于害了怕,只好道,“好吧,那本王就不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等會兒叫馬房給你安排馬車。”
話音落下,總算聽那姑娘心間道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蕭衍,“……”
——明明昨晚是她叫他主動的。
又為何啊的那麽大聲……
難道是哪裏做得不對?
~~
如此,待到午後,趙拾夏便乘着馬車出了門。
時候不久,渤海王府便到了,渤海王妃早已安排了侍女等候,待她一下馬車,便将她引到了後院。
渤海王妃已經抱着小貓雲團在房中等候,待她行過禮,便立時道,“姑娘不必客氣,今日辛苦你過來。”
趙拾夏忙道,“這是小的應該做的,不知雲團今日可好些了?”
渤海王妃颔首道,“它今日吃的比昨日多了些,叫的也少了,想來應該是有所好轉,但具體還要請你來看看。”
趙拾夏應了聲是,便将小家夥接過,輕輕摸了摸那患病之處。
腫脹較昨日有所減少,應是藥物起了效果,她又将小家夥掃描了一遍,果然就見系統顯示掃描結果——【炎症有所好轉。】
她對渤海王妃道,“确實好了些,不過今天還要繼續用藥。”
渤海王妃點頭道好,又在旁看着她給小家夥喂藥。
此時雙方都十分專注,并無人知道,這房中的情景正落在某人的眼中。
不錯,此時的蕭衍正附在趙拾夏的藥箱上,觀察着房中一切。
——想他心上的姑娘今日只身來到這兇險的渤海王府,他又不能正大光明的陪着,自然自能以這種辦法陪她了。
好在,他的姑娘十分專業,沒過多久,便已經給那小貓喂好了藥。應該可以回去了。
哪知卻聽那渤海王妃忽然又道,“我該要再向姑娘道一聲謝,幸而有姑娘昨夜的提醒,我已經找到了毒物。确如姑娘所言,那裏頭有十數種避子藥物,竟陪了我數年之久。”
這話一出,趙拾夏微微一頓。
——聽攝政王妃這意思,莫非那毒物果真就是昨夜丫鬟提到的手串?
但人家沒有明說,她也不好多問,便道,“這是小的身為醫者應該做的事,王妃不必言謝,您能找到毒物并遠離便是最好的結果,”
頓了頓,她又提醒道,“不過請恕小的多嘴,既然府上其他的妾室也多年未有身孕,那或許毒物并不止一個,為保險起見,王妃還是再仔細找找的好。”
哪知話音才落,卻見渤海王妃又笑了笑,道,“你能對我以誠相待,我便也不拿你當外人了。其實那些妾室,都是我的暗衛罷了,與殿下并無什麽。”
什麽?
話音落下,趙拾夏一愣
附在藥箱上的蕭衍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