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這場景着實出乎所有人意料。

衆人只見, 那兩條狗忽然間掙脫狗繩,齊齊朝某一處沖去,而緊接着, 便聽見那裏傳來一陣慘叫聲。

這叫衆人又是一愣, 渤海王忙發話道, “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立時有侍衛們應是前去, 很快又回來禀報道,“殿下,是兩條狗在撲咬一個男子, 看樣子并非府中之人。”

什麽?狗去撲咬人?

這話一出,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大長公主, 立時叫道,“莫不是似要出人命了!還不快去攔着!!!”

說着甚至想再爬回馬車上。

而與此同時, 趙拾夏卻在心間淡定對狗狗們開口,道, “咬住腿, 不要叫人跑掉, 可聽見了?”

卻聽暗處緊接着傳來幾聲汪汪,是狗狗們在回應她,“聽到了!”

而緊接着, 卻聽蕭衍發話道,“這兩條狗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咬人,不如先去看清楚,咬是什麽人?”

說着, 他便朝徑直朝那處走了過去。

而見此情景,男賓們也都紛紛跟上, 縱使有幾個素日膽小的此時也不敢露怯,畢竟此時賓朋滿院,只怕要叫人笑話。

趙拾夏對義姐道,“我也去瞧瞧。”

話音落下,渤海王妃也道,“我也去瞧瞧,這幾條狗素來聽話,應該不會亂咬人。”

如此,姐妹倆便一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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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見此情景,膽子大些的女賓,如安樂公主,魏陽候夫人等也因這好奇一起跟上。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都去了那處。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大長公主依然心存顧慮,哪知正在此時,卻見自己的閨女文安縣主也跟上了人群,不由急道,“楚薇,你做什麽去?還不快回來!”

卻見閨女道,“去看看啊,這麽多人怕什麽?”

說着頭也不回的便去了。

大長公主雖說還是害怕,但又着急閨女,想了想,只得也跟了上去。

等衆人到時,果然就見兩條狗正撲在一男子身上,而那男子的衣裳已經破成碎片。

見此情景,趙拾夏便知差不多了,立時又在心間對狗狗下達命令,道,“可以了,不用再咬了。”

便見兩條小可愛立時離開那男子,被侍衛牽到了一旁。

衆人心間稍安,又趕緊去看那被撲咬的人。

哪知正在此時,卻聽趙半秋咦了一聲,道,“這人的身形……怎麽好似是昨夜去刺殺我們的人?”

什麽?

這話一出,衆人無疑都是一愣。

蕭衍則問他,“可看清楚了?”

趙半秋又将對方瞅了幾眼,道,“若我沒有看錯,他的後背與左腿應有刀傷。”

這話一出,蕭衍立時看向侍衛道,“去看看。”

侍衛應是,忙提燈要上前檢查,然沒等走近,卻見那人匆忙爬起,便要逃走。

索性周邊侍衛衆多見狀立時上前去追,沒費多少功夫便将其重新按在了地上。

這般情景,自是愈發令人起疑,提燈的侍衛不敢耽擱,趕緊又上前扯開其本已破爛的衣裳,果然就見其後背與左腿都有明顯刀傷。

真相已然大白,衆人卻愈發狐疑起來,這殺手怎麽會出現在渤海王府?

身為主人,渤海王自然要撇清嫌疑,立時問守門的侍衛道,“此人是哪裏來的?”

卻見侍衛道,“啓禀殿下,此人自稱承恩公世子長随,方才才剛剛進府。”

什麽?

承恩公世子的長随?

這話一出,衆人又都看向了魏承佑。

“這個人,真的是你的長随嗎?”

蕭衍也跟着看向魏承佑,聲音中盡是冷冽之意。

而此時的魏承佑,早就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他當然也已經認了出來,那是董武!

是他身邊武功最好的長随,所以昨夜一收到那貨船傾覆,有人救下活口趕往京城的消息後,他便立時派出其前去剿殺。

可他明明已經叫其藏好,為何此時會出現在渤海王府,且還是如此大庭廣衆之下?

一定是有人在故意害他!!!

但不管是誰在害他,他此時只能咬死不承認!

所以他只道,“殿下明鑒,此事怕不是有誤會?我根本不認識此人。”

然這話一出,卻見渤海王府的侍衛道,“他帶着承恩公府的腰牌求見,若非如此,小的絕不會放他進來。”

說着又在那董武身上翻檢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一枚腰牌,奉到衆人面前。

衆人都投去目光,卻見那腰牌上的的确确刻着承恩公府的“魏”字,如假包換。

證據确鑿,哪知那魏承佑卻又道,“前幾日承恩公府有人外出時曾丢失腰牌,怕不是被此人撿了去?”

蕭衍冷笑一聲,道:“這紅袖樓的殺手撿了承恩公府的腰牌,冒充你的長随,今夜潛入這渤海王府……卻不知這是要栽贓渤海王府?還是t承恩公府?”

這話一出,衆人又都看向了魏承佑,目中已滿是懷疑。

卻聽又有一姑娘哼笑道,“昨晚走錯路走到那紅袖樓,今夜又被紅袖樓的殺手栽贓……這位世子,跟紅袖樓怕不是真有些緣分呢!”

說話的不是別人,卻是那位文安縣主。

而蕭衍也颔首道,“的确太過巧合了些,事關重大,還是叫刑部大理寺來查吧。至于此人究竟是不是承恩公府的人,他們自是有辦法查清。”

魏承佑一頓,沒等說話,卻見他又對侍衛發話,道,“來人,将此殺手扭送刑部地牢。”

說着,他又看向魏承佑,道,“事關承恩公府,這麽晚了,去打擾承恩公只怕不好,就請世子代令尊走一趟吧。”

然話音落下,卻見一旁,魏承佑的幾個長随摩拳擦掌,要上前護主。

蕭衍立時又冷笑一聲,道,“怎麽?這是要公然抗令?也好,正好叫本王瞧瞧,你們與這殺手的武藝可是師出同門?”

這話一出,就見魏承佑又是一頓,忙吩咐長随道,“不可輕舉妄動。回府禀報我父親及太後一聲,我去去就來,反正身正不怕影斜,不會有什麽事。”

說着便擡步出了府門。

——姑丈說得不錯,朝中有他父親,宮中還有他的胞姐,他們定然不會不管他的。

……

~~

送走了一個承恩公世子,絲毫未能影響今夜的要事。

待衆人眼前清淨下來,卻見渤海王府的管家來到近前向渤海王夫婦禀報,“啓禀王爺王妃,吉時将至,該行金蘭之禮了。”

渤海王便親自向衆人發話道,“儀式要開始了,請諸位移步正廳。”

衆人便應好,随着主人往舉行儀式的花廳走去。

等到了地方,只見廳中已經置好香案。

香案上擺着香燭,瓜果,點心等供品,香案之前還有兩張桌椅,其上分別放着兩份金蘭譜。

便聽丫鬟道,“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請王妃與趙姑娘書寫金蘭譜。”

話音落下,渤海王妃霍曉鳳與趙拾夏便分別入座,提筆開始在譜上各自書寫自己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貫,祖上三代等信息,以及二人的結拜誓言。

而等二人寫好,又手捧金蘭譜,來到香案前跪好,齊聲念了起來——

“易蔔斷金,早見知交之篤。是以璇閨繡闼,既聲氣之互通;爰聯芝誼,籍訂蘭交,執牛耳之同盟,效雁門而有序。今我二人結為異性姐妹,不以才相先,不以貌相傲,不以形跡之疏而狐疑莫釋,不以聲名之異而鶴怨頻來。對神明而永誓,願休戚之相關。”

等宣讀完畢,二人又将金蘭譜置于香案上,而後焚香跪拜,十分虔誠。

而等跪拜完畢,又有丫鬟在香案前擺放了兩把太師椅,将二位勇毅侯夫人與羅三娘二位母親請來入座。叫兩姐妹再度共同叩拜。

待再起身之時,儀式即成,二人就正式結為了姐妹。

衆人紛紛道賀,而眼看宴席擺好,又紛紛入座,今晚的晚宴便開始了。

礙于禮數,晚宴仍是男女分席。

女賓這邊,今日吃的是長桌宴,大長公主地位最高,自然坐在上首,勇毅侯夫人拉着羅三娘陪坐一旁,其餘則是魏陽候夫人,廣武侯夫人等長輩。

渤海王妃自然是要拉着自己新得的妹妹趙拾夏同坐,安樂公主也來湊熱鬧,坐在兩人對面,其身邊則是表妹文安縣主。

再下去,便是永安公世子夫人及小姑子徐卉芝,魏陽候府與廣武侯府的姑娘們了。

一桌子莺莺燕燕,好不熱鬧。

人人都知渤海王府富可敵國,這酒宴自是不必說,什麽黃焖魚翅,紅燒鹿筋,爆炒鳳舌,雞絲燕窩已是尋常,加急從海邊運來的各類海鮮才叫人眼前一亮,如碟大的海蟹,小孩手臂一般粗的蝦虎,還有品相上佳的鮑魚海參,在廚子們精湛的手藝之下,味道別提多美。

今晚抓了壞蛋,又有如此多的美食品嘗,趙拾夏吃的十分滿足。

正在此時,卻聽近前的安樂公主問表妹文安縣主道,“我瞧着你對那承恩公世子似乎有些厭棄,莫非他惹過你嗎?”

這個問題,趙拾夏方才就很是好奇了。

——從今夜的幾番對話中看得出來,那魏承佑對大長公主母女很是殷勤,大長公主初時似乎也很滿意那魏承佑,但這位縣主卻對那魏承佑幾次毫不遮掩的諷刺。

難道她早知那魏承佑是什麽貨色了?

此時忙豎起耳朵,卻聽文安縣主道,“我也不瞞表姐,有回我喬裝出府,在貢院街買書,正碰上他的馬車當街經過,招不招搖就先不說,那車馬在路上橫沖直撞,把行人驚得雞飛狗跳,甚至險些踩到幼童,他主仆幾人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背地這般橫行霸道,在人前又作出彬彬有禮的樣子,豈是正人君子所為?”

聞言,趙拾夏立時恍然,原來還有這麽個故事。

也是,骨子裏的卑劣是永遠僞裝不了的,就如同現在,那魏承佑終于還是翻車了。

看得出來這位縣主三觀挺正性子也直,也是索性沒與那變态定成婚約。

正這麽想着,卻見文安縣主又問她與義姐,“聽說這位姑娘從前是五哥府上的人,不知與四表嫂是怎麽認識的?你們為何要結拜呢?”

這話一出,不少人也投來了目光。

她們也存着同樣的疑問。

卻見渤海王妃對丫鬟發話道,“把雲團抱來。”

丫鬟應是,很快便叫小白貓抱了過來。

渤海王妃接過,對衆人道,“你們看,我的雲團是不是很可愛?可我差點失去這麽可愛的小家夥。那時雲團病重,幾日不吃東西,我遍尋良醫,卻沒有一個有用的,是我妹妹只将小家夥抱了抱,摸了摸,就立時診出了症狀,幾服藥,就叫小東西痊愈了。莫說是給動物瞧病的獸醫,你們誰見過這麽厲害的大夫?”

“更不用說她渾身俠義之心,縱使面對殺手,也能勇于收留那幾個被擄劫的姑娘,這樣的膽識,上哪找去?”

話音落下,衆人無不點頭跟着誇贊,趙拾夏則趕忙要謙虛幾句。

哪知安樂公主也跟着笑道,“此時我能作證!多虧有拾夏的妙手,我們柒月的小兔子也健健康康一直活着。”

說着又笑道,“對了,當時這兩個人還是在我的公主府認識的,那我也算個牽線的吧,你們還不快給我敬酒?“

這話一出,渤海王妃忙笑着端起酒杯,“來來,我們姐妹給你這個媒人敬一杯。”

趙拾夏也趕忙跟上,一桌人立時笑得都合不攏嘴。

而等笑過之後,卻聽上座的大長公主忽然對趙拾夏道,“對了,那趙家小娘子,本宮記得,你上回給攝政王治好了中毒的馬來着?”

趙拾夏忙點頭道,“啓禀殿下,是有這回事。”

便見大長公主又道,“那你可會給鳥瞧病嗎?”

這話一出,趙拾夏靈機一動,忙道,“民女略懂些醫鳥的醫術。聽聞殿下府上有一對極為聰明的八哥,會說吉祥話,還會做算術題,真是世間少見。”

大長公主素來以自己的愛鳥為傲,聞言立時不乏驕傲道,“沒錯,它們的确很是聰明,”

說着卻又嘆氣道,“可是不知怎的,那只公的近來有些不愛說話,還喜歡啄自己的羽毛,莫不是生病了?”

趙拾夏便道,“鳥也有一些常見的病症,若傷風,積食等等,具體症狀,還要現場診斷才能知道,若殿下不嫌棄,可叫小的瞧一瞧。”

話音落下,便見大長公主點了點頭道,“好主意。”

說着便吩咐身邊的侍女道,“去将烏金取來。”

侍女應是,便出了宴廳。

沒過多久,又見其提着一只鳥籠返回,向大長公主道,“啓禀殿下,烏金帶來了。”

大長公主直接發話,“叫趙家小娘子瞧瞧。”

侍女應是,便将其提到了趙拾夏面前。

趙拾夏則将鳥觀察了一番。

——外表來看,并無什麽明顯異常,但小家夥确實在啄自己的羽毛,眼看那尾羽已經沒剩幾根了。

她于是又開啓健康掃描系統,将小家夥掃描了一遍。

便見系統顯示——

三歲雄性八哥鳥,身體健康,但心裏抑郁。

“……”

原來小家夥竟是得了抑郁症?

她忙問道,“不知殿下的愛寵最近是否少t有活動及出門?”

——須知鳥的抑郁症與人類有所不同,大約是因活動受限引發。

這話一出,沒等大長公主說什麽,便見文安縣主立時道,“它一整個冬天都被關在屋子裏,哪兒也沒去。”

趙拾夏便點頭道,“這就對了,其實殿下的愛寵身體很健康,想來應是許久未能活動,致使有些憋悶所致。殿下每天可放其飛行一陣,一旦心情得到緩解,應該就會開口說話了。”

然而大長公主卻道,“放其飛行,那它豈不是要飛走了?”

趙拾夏道,“在房中飛行就可,并不一定要在戶外。”

大長公主卻仍不太相信的樣子,“若它飛到高處不肯下來可怎麽好?”

趙拾夏卻道,“鳥兒也需要活動,飛一陣等活動夠了,自會下來,實在不成,民女可幫您召喚下來。”

然而話音落下,大長公主仍在猶豫,卻見文安縣主道,“既然大夫如此說,母親何不試試?否則您找大夫又有何意義?”

大長公主這才颔了颔首,道,“好吧,那便放它出來試試。反正你說你會召喚,如若不成,本宮可要你賠一只。”

趙拾夏一笑,“殿下放心。”

說着便将鳥籠打開,将小八哥放了出來。

衆人只見,小家夥立時撲扇翅膀在空中來回飛了幾趟,似乎很是愉悅,待到時候差不多,趙拾夏立時喚了聲,“烏金回來。”

緊接着,便見其又拍拍翅膀,停在了趙拾夏手上。

趙拾夏将其送回籠中,又試着逗了句,“烏金,說句吉祥話。”

就見小鳥張嘴道,“殿下吉祥!”

見此情景,大長公主立時驚喜起來,“還真好了!”

衆人也是一臉驚異,看不出來,這姑娘竟果真有些本事。

渤海王妃則趁機給趙拾夏打廣告,“我妹子厲害吧?你們往後誰家愛寵遇上疑難雜症,只管來找她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定會你給你們優惠些診金。”

聞言,趙拾夏立時在心間點頭——

懂她者,義姐也!

要知道今夜來的可都是京城權貴中的權貴,這廣告打的如此成功,她的獸醫館可以順利開張了!

眉開眼笑的大長公主也終于不再拿有色眼光看她,立時豪爽發話道,“這小娘子果然醫術超群,來人,送上五十兩銀子,算是本宮的診金。”

趙拾夏忙起身謝恩,“謝殿下!”

嘿,獸醫館的第一筆收入成功入賬!

~~

後院的宴席一片祥和之際,前院的宴席也在照常進行。

只是一輪舉杯過後,卻有侍衛來到殿中,對蕭衍奉上一張請帖道,“啓禀殿下,承恩公遞來請帖,道是有要事求見與您。”

蕭衍連瞧都沒瞧,只道,“去告訴承恩公,紅袖樓案已交由刑部調查,只要其世子清白,刑部自會還他公道,本王還有要事,就先不見他了。”

話音落下,侍衛應是,又出門而去。

……

眼看明月高升,晚宴也終于接近了尾聲。

趙拾夏陪着義姐将賓客一一送走,眼看時間不早,也帶着母親與弟弟告辭。

義姐渤海王妃将母親三人親自送到門外,等再回廳中,卻見渤海王領着蕭衍來到了面前。

見他一臉鄭重其事,似乎有要事要說,渤海王妃不由好奇道,“不知攝政王是有什麽事?”

卻見蕭衍道,“的确有一事想請四嫂相助。”

渤海王妃哦了一聲,“但說無妨。”

卻聽他道,“本王中意四嫂的義妹已久,今日逢此良辰吉日,特意前來,想請四嫂為本王做媒。”

話音落下,就見房中衆人都是一愣。

渤海王妃則挑眉道,“那不知,你是要娶我妹妹為正,還是為側?既是邀請我做媒,這話可要說清楚。”

卻見蕭衍立時道,“當然是正妻。本王不會有側妃。”

“真的?”

渤海王妃又挑眉道。

蕭衍徑直颔首,一臉莫名道,“這有什麽真的假的?自然是真的。”

他的真心還用質疑?

卻見渤海王妃又挑眉道,“那我若給你保成了,不知可有什麽好處?”

蕭衍一笑,道,“本王前些日子在找琴的時候,還得了一本名叫《蘭麝操》的琴譜,據說是前朝傳下來的,已經兩百餘年……”

“好啊!”

話未說完,卻見渤海王妃一口應道,“不說別的,就為你對我妹子的誠意,這個媒,我也保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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