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那燃燒的木頭想來應是房梁, 分量必定也應是不輕。
趙拾夏只見,那一瞬間蕭衍竟是被砸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到。
她吓了一跳, 趕緊伸手去扶, 所幸終于沒叫他跌倒, 但她心間十分着急, 忙道,“殿下你沒事吧?”
而趙拾夏預料的不錯,那木頭的确很有些分量, 砸到身上也的确很痛, 但蕭衍只道, “無事, 先出去再說。”
便趕緊與她逃出着火的房間。
而緊接着,卻見那間值房轟然一下塌了。
趙拾夏心有餘悸, 只得加緊腳步與他來到安全處。
所幸此時外頭人多,不少侍衛們也正參與救火尋人, 見到蕭衍後, 立時有一些迎上來問道, “殿下可有受傷?”
未等蕭衍張口,趙拾夏立時替他道,“殿下方才被房梁被砸到了……”
話未說完, 忽然瞥見他的後肩,她一下驚住。
原來就是方才那一下,高溫的木頭已經将他的衣袍灼出破洞,如此情況, 卻不知內裏的肌膚會不會燙到?
她立時又補充道,“可能還有燙傷, 要趕緊請大夫給殿下瞧瞧。”
侍衛們趕忙應好,立時攙着蕭衍往就近的宮苑走,趙拾夏也想跟上,卻又想起阿旺方才還被她匆忙放在了路邊,只好先回去找到小家夥抱起來,而後又匆忙追上侍衛們的腳步。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到了文淵殿。
此處位于後宮與前朝之間,距離舉行朝會的文華殿并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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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知道,早朝尚未散去,蕭衍方才匆忙離開,原就引了衆人好奇,此時見有侍衛纏着他走來,立時也紛紛趕了過來。
而因着小皇帝生病,太醫院又被查,攝政王府的府醫粟大夫也一直在宮中,收到侍衛的通知後,此時已經先一步衆人趕到,正在為蕭衍查看傷勢。
因此,衆大臣一踏進殿中,便見到了攝政王後肩上已經明顯紅腫的傷勢,驚訝之餘紛紛問道,“殿下這是怎麽了?”
抱着阿旺跟過來的趙拾夏只好當起了攝政王的臨時發言人,同衆人道,“方才司苑處起火,殿下被掉落的房梁砸到了。”
粟大夫也在旁補充道,“還有些燙傷。”
說着便趕緊處理起來。
聞言,大臣們驚訝之餘又紛紛問道,“好好的司苑處怎麽會起火?莫不是宮人們用火取暖不當所致?”
畢竟眼下隆冬,家家戶戶需要炭火取暖,而稍有不慎,引發火災之事,也是時常有之。
趙拾夏卻道,“不是的,今早我最先聞到煙味,便趕緊出門查看,發現火是在值房外先着的,這絕不可能是房中人取暖不慎所致。而且還有人在着火時想要勒死我來着。”
什麽?
這話一出,立時又有大臣道,“難道是人為縱火?先向姑娘下毒手,再以火災來掩蓋罪行?”
趙拾夏點了點頭,畢竟除過這個目的,還有別的什麽可能呢?
而不用問,害她的人,除過慈安宮中的那一位,只怕就找不到別人了。
只不過她還有些不明白,昨夜宮中才經歷一輪大清理,慈安宮的人應該不敢出手,這魏太後又是指使的誰呢?
正琢磨着,卻聽蕭衍開口道,“給本王去查!不管是誰,膽敢在宮中縱火者,絕不能輕饒!”
不知是傷勢的疼痛所致,還是心間的怒氣引發,衆人能明顯聽出他是咬牙說出此言的。
而這話一出,大臣們也紛紛附和道,“殿下所言極是,不管對方與這位姑娘是有何深仇大恨,居然在宮中縱火,實在窮兇極惡!”
“宮中可是天子居所,一旦火勢蔓延,會如何?竟還有如此膽大包天的狂徒,絕不能輕饒!”
……
而待大臣們話音落下,立時有侍衛道,“啓禀殿下,方才已經抓住那個想襲擊趙姑娘的宦官,正在拷問。目前已經查出,此人名叫潘成和,是宮中內倉監的副管事。”
內倉監?
蕭衍一頓,他竟不知,那處還有那魏氏的人!
此乃他的疏漏,竟險些叫他失去最要緊的人!
怒氣翻湧之下,他立時道,“給本王狠狠拷問,一定要查出指使之人!”
侍衛應是,立時出了殿門。
然而沒過多久,便又返回,向他禀報道,“殿下,那t潘成和招認說其無人指使,只是因見昨夜之事,憎恨殿下,故而想殺死殿下心愛之人,以此為太後鳴不平。”
什麽?
就見殿中衆人皆是一愣。
——原來這位抱狗的姑娘,竟然是攝政王的心愛之人?
怪不得方才攝政王會那麽着急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連個招呼也沒打……
……但攝政王又是如何知道司苑處着火,心上人有難的?
閑雜人等們自顧自的吃瓜,但事件的當事人并未被帶偏。
蕭衍立時又道,“無人指使便敢做出如此惡毒行徑?必定沒有說實話,繼續拷問!”
哪知卻見侍衛道,“小的們疏忽,沒有看好,叫那人咬舌自盡了!”
什麽?
就見殿中衆人又是一頓。
竟然咬舌自盡了?
那豈不是就查不出幕後指使者了?
趙拾夏也凝起眉頭,沒想到這魏太後居然還有這麽多死忠下人,難道這次又要叫那個瘋女人逃脫嗎?
卻見蕭衍道,“就算人死,總歸還有痕跡,去查他何時入宮,家中還有何人,在宮中都發生過什麽事?只要其是受人指使,必定會留下痕跡。”
侍衛應是,立時又出去行事了。
而經過這一番,卻見粟大夫道,“殿下的傷處已經冰敷過,但此處物料有限,還需盡快塗藥,否則只怕肌膚破潰,臣倒是有藥,只不過都在府中。”
這話一出,吃完瓜的大臣們立時建議道,“殿下還是要注意身體,不如先回府處理傷口吧。”
“所言極是,陛下還未完全康複,殿下可不能出事啊!”
聞言,蕭衍也終于颔首道,“也好,還是先回府吧,朝中諸事,就請諸位将奏折遞于本王府上。”
大臣們紛紛應是,粟大夫則道,“那小的随殿下一起回去?”
蕭衍搖頭,“你暫且留在宮中,照顧陛下要緊。”
粟大夫只好應是,又問道,“那誰給殿下上藥呢?”
未等蕭衍說話,卻見趙拾夏道,“我可以。粟大夫告訴我藥在何處,我自己去取就是了。”
就見粟大夫點頭道,“也好,趙姑娘也是懂醫術的,燙傷藥與藥酒都在藥方的架子上,上頭貼着名字,一看便知。”
趙拾夏趕忙應好,卻不知一旁的大臣們又吃起瓜來——
這姑娘自告奮勇要給攝政王上藥,看來也是十分關心攝政王啊!原來是兩情相悅,着實令人羨慕……
攝政王的傷處可是在後背,這姑娘為其上藥,難道不曉得男女大防嗎?難道二人已經跨越了鴻溝?
……
若是放到從前,這些問題趙拾夏多少都會顧慮,但經歷今日之事,她并不想再糾纏于這些有的沒的。
人才是最要緊的。
但眼下她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手中正抱着的阿旺。
小家夥雖然止住了腹瀉,但還需恢複體力,暫且離不開她。她便同侍衛道,“煩請向陛下的乳母轉告一聲,就說事發緊急,我先帶阿旺回攝政王治療,等好了就送回來。”
——若是直接告訴小皇帝,未準小人兒又要哭,但阿蕪善解人意,一定會幫她緩和的。
就見侍衛應是,又去了乾明宮。
而趙拾夏再無顧慮,抱着阿旺随蕭衍踏上了回攝政王府的馬車。
……
等到了地方,見到蕭衍的傷勢,王府衆人皆都不出意外的大驚,尤其是張福,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趙拾夏臨危不亂,立時去粟大夫的藥房裏找到了燙傷藥與藥酒,又快步去到蕭衍跟前,要給他塗抹。
方才在宮中,一班大臣都在,她不好去到他近前,而此時的暖閣中,只有他們二人,趙拾夏為他除去衣袍,待看見他的傷處,不由觸目驚心。
只見那處紅腫之處足足橫穿他的後背,有七八寸之寬,且隐隐有被燙傷的鼓泡,足見那木頭的溫度之高。
她不敢耽擱,趕緊給他上藥。
然腦中還是忍不住浮現那大火中的景象,她忍不住問到,“好好的,殿下為什麽會去那間起火的值房?”
且聽那人道,“為了找你。”
趙拾夏恨鐵不成鋼道,“民女我又不傻,着那麽大的火,怎麽會還在裏頭待着,肯定早跑出來了!”
哎,這人平時看着挺聰明,關鍵時刻怎麽那麽笨呢!
哪知道卻聽他道,“本王當時在殿中上朝,忽然看見你被人勒住的情景,便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找到你。”
什麽?
趙拾夏一愣。
他說他上早朝的會後看見她被人勒住?
所以便奮不顧身來找自己了……
且是直接從朝堂上跑的,也不管那些大臣怎麽想?
更不管有沒有危險……
她只好道,“确實有人勒我,但我并沒有讓他得逞,而且還有一位好心人來幫我,我就逃出去了。”
然而心間還是忍不住的想,他為了救她,都不怕那麽大的火嗎?
而正在此時,卻聽蕭衍又問她道,“那你為何逃出去了又返回?”
趙拾夏頓了頓,道:“因為我也看見你被火困住了。”
就見蕭衍一愣,而後忽然将她拉到面前,問道,“所以,你也害怕失去我對嗎?”
然而話音才落,卻忍不住眉間一皺,似乎很疼的樣子。
趙拾夏吓了一跳,趕忙扶住他道,“你小心傷口!”
竟是連殿下都忘了叫。
然蕭衍卻笑起來,依然握着她道,“有你這句話,我就算再被砸幾下也值了。”
說着又一臉認真的望着她的眼眸,道,“小夏,嫁給我好不好?我這輩子只娶你一個,永遠不會再娶別人。也絕對不會起異心,如若敢背着你亂來就天打雷劈,橫屍四……”
“不,”
話未說完,卻見趙拾夏一下捂住他的嘴道,“不許胡說。只是成個親而已,何須發這樣的毒誓?”
蕭衍卻一愣,而後又将她的手握住,道,“那你答應了?”
卻見趙拾夏頓了頓,而後點頭嗯了一聲。
——為什麽不答應呢?
這世上有一個人,把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還重,放着滔天的權勢與大好前程不顧,就只一心要來救她。
她為什麽不答應呢?
畢竟,她也愛他。
是的,現在回想起來,方才看見他被火困住那一刻,她也是心急如焚到不顧一切了。
真不敢想象,若他出了事,她往後會如何過自己的人生。
所以還猶豫什麽?嫁就是了。
咳,畢竟他又好看,又有錢,還愛她。
這不正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夫君嗎?
……
默默聽見的蕭衍又暗自在心裏使勁點頭——
可不是?天底下哪還有比他更适合當她夫君的人?
哪知正在此時,卻又聽見那姑娘在心裏道,【大不了,就跟娘說的一樣,他若變了心,跑就是了!】
反正腿長她自己身上,誰還能攔着不成?
蕭衍,“???”
丈母娘居然說過這種話???
……那怎麽能成,她要是跑了,他還要如何活?
……不是,他肯定不會變心的!!!
正暗自想着,卻見趙拾夏又奇怪道,“可是殿下怎麽會看見我被勒住的畫面呢?”
——想她收到警報可以理解,畢竟她有系統。
但他是怎麽回事?
卻聽蕭衍道,“我也不知。不過,這不是第一次了。”
什麽?
就見趙拾夏一愣,而他則又道,“還有上回,蕭賀派人來襲擊你的時候,我身在書房中,也看到了你被狗咬的景象。”
話音落下,趙拾夏愈發驚呆。
那兩次,不都正是系統給她警報的時候?
可他怎麽也會收到警報?
……
趙拾夏兀自不解,而悄悄聽着的蕭衍則是一片恍然——
她說——“系統給她的警報”?
難道她的異能,就來自這個叫“系統”的東西?
……
正想着,卻聽她又道,“對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蕭衍回神,忙颔首道,“你說。”
哪知卻見那姑娘道,“其實陛下的生母沒有死,且一直在陛下身邊。”
什麽?
這下怔楞的換成了蕭衍。
而趙拾夏則又道,“陛下的那個乳母阿蕪,其實就是陛下的生母。”
“你怎麽知道?”
蕭衍已經凝起眉頭,滿臉不解。
卻見趙拾夏頓了頓,而後道,“我聽見她親口說的。”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但希望你不要被吓住。我從小就能聽懂動物說話,所以也特別喜歡動物,學起獸醫來也算得心應手。且我每每救治過一些動物後,就能獲得新的能力,比如隔空能查看t喂養過的動物周遭的情況。”
“晚你離開镖局後,我不放心,就查看了阿旺周遭的情況,發現陛下腹瀉。有所懷疑,便又查看了慈安宮那只玄鳳鹦鹉周遭,就發現魏太後正跟司妤說話,說的是她們給陛下下巴豆。”
“所以你到乾明宮後,司妤要冤枉阿蕪的時候,我才跟你說出看到的真相。昨晚處置了司妤以後,你們都走了,我怕陛下還有什麽事,就又看了一下,正好看見陛下的乳母阿蕪正對着陛下流淚自言自語。”
“她說,她已經失去過陛下兩回,不想再失去他;還說想帶陛下離開皇宮,說或許當初就不該帶陛下來到這世上……試問除過親生母親,誰會說這樣的話?”
索性一氣兒都說完了,趙拾夏也算是松了口氣,而後看向蕭衍。
卻見他凝眉片刻後,終于點了點頭。
“不錯,只有親生母親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原來當初她并沒有死……”
說着,卻又有些不解道,“不過魏太後一向心狠手辣,怎麽會容許這樣一個疏漏出現?”
趙拾夏琢磨道,“想當時阿蕪才生産就要被滅口,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想必慈安宮中當時也有心善之人,不忍心将她趕盡殺絕,所以給她留了條命吧。再者,當時陛下才出生,料想魏太後要照顧才出生的嬰孩。無暇他顧,所以也給了阿蕪這樣的機會。”
“但無論如何,她活着,就是最好的結果。”
蕭衍也颔首,“不錯。”
既然侄兒的生母活着,一切都還有機會。
哪知正這麽想着,卻聽那姑娘又疑惑道,“你怎麽都不奇怪?”
啊?
蕭衍回神,朝她看去,卻對上一雙滿含懷疑與不解的眼眸。
趙拾夏皺眉道,“我有異能,你聽見了都不害怕嘛?”
“……嗯”
蕭衍立時調整思路,應對道,“害怕談不上,只不過先前一直有些奇怪,如今就恍然了。”
“先前就奇怪?”
卻見那姑娘又意外道,“奇怪什麽?”
漂亮的杏眼中依舊一片懷疑。
“……”
不知怎的,對上心上人這樣的眼神,蕭衍忽然就有些慌。
他下意識的忙又道,“奇怪……你醫術怎麽會那麽好?高頭大馬能治,小兔子也能治,還有那些貓狗,怎麽那麽聽你的話……”
……想來,眼下她才剛好不容易答應嫁給他,若說出每天趴在她被窩上的是他,不知會不會惹她生氣?
……
正琢磨着,卻見那姑娘又道,“這個醫術的問題嘛,當然我的異能的确是有所幫助的,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我從小刻苦學習。不然就算能聽懂小動物的話,卻不知道都有哪些病症要怎麽治,也是沒辦法的。”
“對對!”
蕭衍趕緊點頭拍起馬屁,“就算沒有異能,我的姑娘也是了不起的名醫!天下無人能敵!”
卻見那姑娘卻臉一紅,道,“什麽你的姑娘……還沒成親呢。”
蕭衍卻厚着臉皮拉過她的手道,“成親還不是早晚的事。”
說着忍不住捏了捏一雙柔夷,直覺滑嫩而軟溫。
然而那姑娘卻一下将手抽了出來,板起臉來道,“什麽啊,早晚也要有規矩好不好。”
說咳了咳,又道,“藥還未塗完呢。”
語罷又走到他背後,塗了起來。
說實話,那藥刺激到肌膚,還是有些疼的,但蕭衍刺此刻心是甜的,再疼也是甜。
正兀自沉浸在蜜糖中,卻聽趙拾夏又問他,“眼下已經知道了阿蕪的身份,接下來要怎麽辦才好?”
蕭衍便斂起思緒,不無認真道,“她活着是好事,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首先,我們要知道當時所有的情景,比如先帝是在何種情況下臨幸的她,又如何将她安排到慈安宮?在慈安宮中的九個月,她是如何躲過外人的視線。最後生下陛下後,魏太後又是如何對她下的毒手,而她又是如何活下來,又回到宮中。”
“這些事,我們要真真切切的知曉,絕對不能有任何存疑之處。”
聞言趙拾夏點了點頭道,“對,要有充分把握才能揭露此事。所以這些事,只能叫阿蕪自己說出來。但她小心翼翼了這麽多年,應該不會輕易告訴別人吧?”
蕭衍颔了颔首,道,“所以只能先得到她的信任,叫她知道我們不會害她。再者,每一個環節都要找到相應的證人。最要緊的,還要有人指認魏太後沒有生過孩子。”
不錯,這也是最關鍵所在,趙拾夏道,“那就只能從魏太後身邊人下手了,慈安宮的人,總能知道這些。但問題是,如何叫她們開口?”
蕭衍也颔首道,“總之在有絕對把握之前,不能叫阿蕪暴露。但無論如何,昨夜之事,已經引人懷疑,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趙拾夏點了點頭,心道要不還是他能當上這攝政王呢,分析的果然有條理!
哪知正這麽想着,卻聽那人不無得意道,“怎麽樣?夫君是不是很厲害?”
什麽?
趙拾夏臉一紅,道,“還沒成親,說什麽夫君?”
蕭衍卻只笑道,“左右都是早晚的事。”
趙拾夏卻愈發羞惱道,“沒個正行,早知道不應你了。”
哪知那人卻語法得寸進尺,唇角一勾間又将她的手拉了起來。
趙拾夏則一愣,便要嗔怪。
卻聽卻聽門外響起一個聲音——“殿下,刑部剛剛呈送來紅袖樓案判決,請您批示。”
紅袖樓的判決?
這可是大事啊!
趙拾夏立時抽出手,道,“我先走了,你趕緊忙正事。”
說着便拿着藥匆忙離開。
蕭衍,“……哎”
想說不要走,可那姑娘已經一陣風的開了門逃出去了。
……可是,好歹幫他披上衣裳吧。
他的後背還露着呢。
如此怎麽見人?
要知道,昨夜宮中除了那等事,他沒能蹭她的被窩,今早身體便又恢複了麻木。
但好在方才連捏幾次玉手,手上的觸覺得以回來,蕭衍只好自己将衣袍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