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章

第 84 章

然而, 待蕭衍話音落下,卻見趙拾夏依然笑道,“怎麽好好地突然說自己錯了?夫君哪裏錯了?”

這笑, 直叫蕭衍心裏發毛。

然而事已至此, 他只能硬着頭皮道, “我有件事一直沒跟你坦白, 我穿到過這只貓身上,跟你說了許多話……”

哪知話音落下,趙拾夏依然故作驚訝道, “什麽?不會吧, 你之前跟我說過, 不能穿到活物身上的。”

“……”

蕭衍只能繼續硬着頭皮道, “是我騙了你,對不起娘子。”

然而趙拾夏依然笑道, “怎麽可能?你上回說過不會再騙我的,這才過去多久啊。”

“……”

蕭衍越發心裏發毛, 只好又道, “娘子你別這樣, 你打我,罵我都好,別如此對我笑了。”

趙拾夏卻依舊在笑, 道,“你貴為攝政王,我怎麽敢打你?”

蕭衍,“……不!”

他只得繼續努力道, “在你面前沒有什麽攝政王,只有一個普通的疼愛妻子的男人, 你的夫君。”

趙拾夏卻又是一笑,道,“怎麽可能?天底下有哪個疼愛妻子的夫君,會把妻子當猴子耍?”

蕭衍,“……”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繼續告饒道,“我錯了,娘子,你要我幹什麽都成?只是別這樣好嗎?”

話音落下,趙拾夏終于哼了一聲,露出些許怒意道,“別一口一個你錯了,若不是我今晚發現了真相,你哪裏會知道自己錯了?”

“不。”

卻見那人又到,“我早知道錯了,只是不敢對你坦白。”

好一個“早知道錯了。”

就因為不敢坦白,直到幾個時辰前,還在戲耍她。

趙拾夏忍無可忍,臉色全然冷了下來,道,“還記得上回咱們怎麽說的嗎?”

“上回?”

蕭衍一個激靈。

他當然還記得,上回娘子曾對他說,若還有沒對她交代的事,依然會被她趕出去。

不,他不想被趕出去!

然而沒等他再說什麽,卻見趙拾夏又道,“要是記得,就自己出去,不用我多說了。要是不記得,我現在就再給你說一遍。”

不。

蕭衍立時開口道,“我記得。但是……娘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絕不會……”

話未說完,卻又被趙拾夏打斷道,“你上回也說過一樣的話。這個“保證”,真的保證不了什麽。”

蕭衍,“……”

好吧,他确實百口莫辯,但卻又怎麽能如此就被趕出去呢?

只能試圖再作垂死掙紮道,“娘子……”

然而話未說完,卻被娘子再度打斷。

“出去吧。”

趙拾夏十分冷靜,且面無表情。

沒錯,她不想再看見這個滿口謊言的家夥了。

悄悄聽見的蕭衍:“???”

他怎麽就滿口謊言了?

至少他是真的知道錯了,真的不想出去啊。

還想再挽争取一下,哪知沒等開口,卻見趙拾夏又向他投來寒冷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大發雷霆。

蕭衍吓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麽,只好頹敗的應了聲好,出了房中。

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卻聽一直沒出去的阿橘忽然喵了一聲,對趙拾夏道,“那人好像不高興了。”

趙拾夏哼了一聲,“我還不高興呢。”

阿橘,“……”

這些人類真是奇怪,上一秒還和顏悅色,下一秒就忽然變了臉。

遂又對身邊的小橘白喵了一聲,“咱們出去。”

說着便跳下了圓凳,往外走了。

而小橘白也乖乖的立時跟上。

~~

就這般,一夜過去。

第二日,趙拾夏起床吃罷早飯,便乘車去了邢師父家。

生氣歸生氣,要事不能耽誤,邢師傅還在病中,昨兒已經吃了一天的要,她得趕緊過去看看療效如何。

等到了地方,卻見邢師傅已經比昨日好了許多,同她說了幾句話,都沒有中間再咳嗽三四次了。

趙拾夏又給他做了個健康監測,确定身體的病竈已經轉好,便放了心,等今日的藥煎好,看着邢師父喝下,才告辭而出。

從邢師父家出來,眼看時辰還早,她便又去了獸醫館。這幾天忙的沒過來,攢了許多病患,她又忙了一陣。

而等回到府中,已是一天過去,天已經黑了透底。

忙的出了一身汗,她便先去洗了個澡,等洗完澡出來,鼻尖已經傳來了飯菜的香味。

趙拾夏肚子立時咕咕叫起來,趕緊來到桌前坐好,但見桌面上琳琅滿目,全是美味。

仔細看一遍,見有蔥燒海參,樟茶鴨,軟炸裏脊,以及椒鹽大蝦。

這都是她平素愛吃的菜,但尤為值得一提的是,除此之外,還有一道糖醋鯉魚。

那金黃的魚身炸得挺翹,宛如剛出水一般,加上上頭澆着的勾過芡的糖醋汁,視覺效果尤其好。

趙拾夏眼睛一亮,不由暗嘆着孫大廚真是善解人意,怎麽就知道她想吃糖醋魚了呢?

此時猶豫一秒都是對美味的不尊重,她趕緊伸筷,只見那魚身上的魚肉再經過炸制後一一翻起,輕輕一夾就起來,再蘸上一點糖醋汁,吃在口中,酥脆中不乏魚肉的鮮嫩,酸甜可口,簡直絕了。

她忍不住點頭道,“這魚做的不錯!賞孫大廚!”

哪知話音落下,卻聽青碧道,“啓禀王妃這魚不是孫大廚做的。”

什麽?

趙拾夏一愣,“不是孫大廚做的,是誰做的?”

難道府裏還有其他廚藝超群的人才?

那也太叫人驚喜了!

哪知卻見青碧又道,“是殿下從那豐和園買的,就在您沐浴的時候,才送來。”

趙拾夏又愣了愣。

蕭衍去買的?

……還挺會掐點的,這魚肉如此酥脆,一點也沒回軟,叫她一位是剛做出來的呢。

但是!

甭以為今次能跟上回一般,買點吃的就能得到她的原諒!

哼。

……

伺候王妃用完晚膳,後院得丫鬟青碧立時來到前院回話。

此時不必攝政王殿下開口,一旁的張公公趕忙主動問她道,“怎麽樣?那糖醋魚,王妃可吃了?”

青碧連忙點頭道,“吃了,今晚的菜式裏頭,王妃最喜歡那道糖醋魚,幾乎沒剩。”

“這敢情好!”

張福趕緊看了看蕭衍,而後又問青碧,“那王妃可說什麽了?”

卻見青碧道,“王妃說好吃。”

好吃?

蕭衍忍不住道,“除此之外呢?”

哪知卻見那丫鬟搖了搖頭道,“再沒有了。”

沒有了?

蕭衍一頓。

卻見張福不甘心的趕忙又問道,“王妃就再沒說別的話,沒提殿下?”

卻見青碧依然搖頭,“的确沒有了,王妃吃完飯,就去給貓們做飯了,只叫奴婢們準備了些雞肉魚肉之類,其他什麽也沒說。”

蕭衍,“……”

娘子心裏只有那些貓。

正洩氣間,卻見小順子又在門外道,“啓禀殿下,王妃派了雲苓姑娘來。”

蕭衍一頓,這是娘子要給他傳話?

他于是趕忙道,“進。”

小順t子應是,緊接着,就見雲苓來到了房中,行過禮後,在他滿眼期待中,道了一句,“啓禀殿下,王妃說身體不舒服,今夜請您繼續在前院安歇。”

張福,“……”

蕭衍,“……”

~~

接下來的幾日,趙拾夏依舊在王府,娘家與醫館三處之間度過。

眼看着一連幾天下來,邢師父已經基本康複,又經過她娘每日親手烹制的各種營養飯菜的滋養,身上也重新長了些肉。

這日,趙拾夏看過邢師父後,又回到隔壁自己的娘家,卻見娘正在縫制衣裳。

只是看那衣料與式樣,像是男子穿的。

她不由問道,“娘,您這是在給誰做衣裳?”

若是說給她弟趙半秋做的,看起來又似乎有些老氣。

卻見娘道,“給你師父縫的,眼看他這病一好,就要去漕運上上任了,沒幾件像樣的衣裳,豈不是要叫人笑話?”

原來是給師父做的。

趙拾夏恍然,又忍不住勸道,“那去買幾件不就成了,您自己做多累啊。”

別說,眼看邢師父生病這幾日,娘忙着做病號飯,似乎都瘦了一些。

哪知卻聽娘又道,“你師父他身量高,胳膊長腿長,外頭買來的大多不合适。”

趙拾夏又笑道,“那叫裁縫來家裏量一量不就成了?量體裁衣還怕不合适?”

然而羅三娘卻又道,“那外頭縫的針腳大不說,料子能有多好?還沒我自己做的像樣。”

這倒是實話,她娘的針線活一向不錯。

然趙拾夏看在眼中,卻忽然心間一動。

她于是叫丫鬟出去關上門,而後清了清嗓,對娘道,“娘,我有件事,一直想同您商量。您為了我跟半秋,吃了大半輩子的苦。如今我也成家了,半秋也有了正經差事您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大事了。”

然而話音落下,娘卻似乎并沒當回事,依舊一邊縫着衣裳,一邊道,“我能有什麽大事?

整天不愁吃穿,還有人伺候,從前哪兒敢想這樣的日子。”

趙拾夏便又道,“可您還年輕,我平常又不在家,這半秋也是每日早出晚歸的,您一個人,多悶的慌啊。”

“這話說的倒是。”

羅三娘聞言也不由停下了縫衣裳的手,不乏認真道,“我這些天就琢磨着,是不是該找個什麽營生做做?可我也就會個縫縫補補,順道做個飯什麽的,不像你還有個手藝。”

言語間還頗有些發愁的樣子。

趙拾夏,“……”

只好趕緊勸道,“您都辛苦大半輩子了,家裏又不缺錢,還做什麽營生?我的意思是,您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話音落下,卻見娘一頓。

她卻沒停,繼續又道,“看得出來,邢師父這一病,您比誰都着急。左右您與邢師父也都相識十幾年了,也算知根知底,您可能瞧得上他?若能瞧得上,我給您做個媒。”

“哎呦這孩子!”

話音才落,羅三娘立時捂閨女的嘴道,“都成親的人了,這是突然說的什麽胡話?我都多大年紀了,快別跟娘開這種玩笑了!”

看着很是着急,但一張臉卻紅了起來。

趙拾夏看在眼中,又道,“我沒說胡話,我很認真的。您才四十不到,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邢師父年紀跟您般配,無兒無女,您嫁過去也不用當後娘,關鍵人靠得住,細心,又不專斷,對人也随和。”

說着她又笑道,“不瞞您說,這些年,我跟半秋已經偷偷把邢師父當爹來看待了,如果邢師父真的能變成爹,我們倆還是很開心的。”

然而話音落下,娘卻又道,“快別胡說了。邢師父是好,他要是想成婚,那黃花閨女有的是,何必找我這種?再說,你都嫁人了,眼看不幾日就要有孩子,我這快當姥娘的人了,還想這些,怕不是要臊死人!”

趙拾夏卻正色道,“我不許您輕賤自己,您堅韌溫柔,長得也好看,絕不比誰差。再說,無論我跟半秋往後有了幾個孩子,您始終是您自己。你為別人活了大半輩子,如今該為自己活了。”

“再說,”

她又一笑道,“您怎麽知道邢師父拖到現在不成家,不是因為您呢?”

這話一出,卻見羅三娘一愣,很有些不可思議道,“真的假的?他……會為了我不成家?”

趙拾夏只道,“我記得以前,不是沒人給邢師父做個媒。但他看都沒看別人一眼。卻總誇你做的飯好吃,有回您把饅頭蒸成了石頭,他可還說香呢!”

這話一出,娘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 那回是引子沒弄好,面都沒發起來,蒸出來又黑又硬,我瞧着都不想吃,他還說好吃,一口氣吃了五個,我都怕他給撐壞了。”

眼見娘沉浸在了美好的回憶中,趙拾夏趁機又道,“就是說啊,如邢師父這等寬廣的胸懷,又去哪裏找?您已經為了我們嗟磨了前半輩子,後頭就好好為自己活一回吧。”

可是……

羅三娘還有些猶豫道,“你都是王妃了,我若是再嫁,怕不是要給你惹閑話?”

卻見趙拾夏道,“您就是不嫁,他們也未必不會說閑話。憑什麽為了那些缺德的,耽誤自己的幸福呢?”

說着也不勸娘了,徑直起身道,“我這就去問問邢師父。您等我的好消息!”

羅三娘哎了一聲,還想攔她,但她已經雀躍着出了房中,不進了人影。

……

如此一來,這針線活是再也做不成了,羅三娘心間忽然有些沒底起來,坐也坐不住,不由在房中來回踱步,只覺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發燙。

宛如少女時的嬌羞。

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敲門聲響起。

羅三娘一怔,竟有些呼吸一滞,努力壓了壓心跳,才敢去開門。

哪知打開門,卻見來的并不是閨女,而是那人高馬大的女婿。

羅三娘一愣,“殿下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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