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佳作品11

最佳作品11

這對他們來說, 并不算是個壞消息。

尤其是蘇昭月,洗清嫌疑,丢掉身為嫌疑人的身份, 接下來她的行動都不再受到限制, 比原先方便許多。

更何況,現在玩家一死一不知所蹤,身為正方陣營的紀穎萱處于下風;而兇手陣營還有個置身事外的林承安。

作為卧底陣營,投靠哪邊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現在怎麽變成紀穎萱是嫌疑人了!黎厭你小子能不能把話給我講清楚!】

【我猜林變、态是兇手陣營的人,蘇姐跟他那麽針鋒相對的樣子,要麽是正方,要麽是卧底。她跟紀穎萱走得那麽近, 她應該是正方陣營吧。】

【正方陣營被當成嫌疑犯,紀穎萱是什麽時候露出馬腳被敵方發現的嗎?】

【只有我很在意, 蘇姐真的會投靠兇手陣營嗎?以她的身份, 估計會在**爆的吧。】

“可能嫌疑人還不夠準确。”

沒等蘇昭月問話,黎厭垂眸将自己打聽到的全盤托出。

“安全處在今日淩晨時發現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不辨男女的屍體皮囊不翼而飛。而在發現屍體的現場中, 他們還發現一把帶血的刀,在上面檢測出紀穎萱的指紋。”

“雖然案件疑點重重,但安全處還是将她列為嫌疑人。”

黎厭道:“有意思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紀穎萱不見了。如果四十八小時之內, 她還不出現……”

如果四十八小時裏的紀穎萱還不出現,會被判定失蹤。

就算案件疑點多,人皮案子遲遲沒有進展。現如今好不容易有點蛛絲馬跡, 涉案人員卻杳無音訊,安全處極有可能把她判定為逃犯, 即刻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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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

蘇昭月下意識反駁:“死者中有身強力壯的青年,要剝他的皮,在不借助水銀的情況下,就算是成年男性也要費力氣,更何況她目前身份只是個普通的女高中生……”

目光落在少年的臉龐,話戛然而止。

前三起案件都是先發現人皮,後找到屍體的。

但這次卻反過來,雖有疑點,但足以讓兇手往紀穎萱的身上潑髒水。

“屍體額頭有很深的十字刀痕,與兇器刀口基本吻合;以及屍體血肉上檢測到的水銀,安全處判定這是藍星很古老的一種活剝刑法。”

水銀的重量不斷下墜,要疼得死去活來的人從傷口處掙紮出。

跟前三起的人皮手法看,不是人為精心剝下來,但只要将人固定好,換做是誰都能做到。

即使是看上去人畜無害,沒有作案能力的高中少女。

而人皮的消失,也可以解釋短時間內的對方沒有處理好,只能藏起“作品”,然後處理。

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幹?

一開始的目标分明是她,卻大費周章洗清她的嫌疑,将矛頭對準紀穎萱?

是因為他們發現紀穎萱是正方陣營,打算先處理她在對付自己嗎?

一時間,蘇昭月竟然看不穿他們的真實目的。

現在紀穎萱處于下風,死去的玩家大概率是正方玩家以及卧底,不管怎麽說,此刻卧底的選擇尤為重要。

是正方,還是兇手?

少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他如一座雕刻好的完美雕像,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如水柔和般的溫潤目光注視着。

不言不語。

“想好了嗎?”

見她看着自己,黎厭問。

玩家死亡的提示,以及紀穎萱的消失,意味着雙方陣營正式交鋒。

同時也有逼迫卧底開始選擇陣營的信號。

是歸順,還是與劣勢方一同進入絕境。

“黎厭,卧底也可以各自選擇陣營的吧?”蘇昭月看他半晌,突然問。

這個游戲中,卧底最危險,自由度卻也最高。

沉沉的目光直視着她,像是一眼望進去,就能将她整個人都看穿:“卧底可以是一個人。”

“但你不會是。”

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少女的笑容明豔張揚,眼底卻是漫不經心的輕蔑:“你也想放棄紀穎萱嗎?”

【我靠,不是,蘇姐,你不會看別人劣勢說賣就賣吧?】

【啊,雖然我真的很想看蘇昭月變惡女,但發現她準備放棄紀穎萱的時候,我又替紀穎萱感到不值了。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用手段拉攏,沒利用價值就打算将人一腳踹開。】

【我就說吧,就算她是*********,但人總是利己的,這不全都暴露出來了。】

【游戲還沒結束呢,你們叫什麽。】

【猜蘇昭月是惡女,要她當兇手的是你們;現在覺得她惡毒小人的也是你們,別太離譜了。】

雖然不知道彈幕為什麽對此吵起來,但蘇昭月看得津津有味,一雙美目眯起來,笑意盈盈,更讓人忍不住聯想。

“為什麽不呢?”

黎厭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什麽,也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贏而已。”

好像也情有可原,但蘇昭月卻覺得有說不出的奇怪。

“這麽相信我?”

黎厭逆光,陰影中看不清他的五官,更看不到他此刻所有的表情:“當然。”

兩個字的語氣過分肯定,可接下來的話輕飄,被風吹散。

她聽得不大分明。

*

紀穎萱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醒來全都變了樣。

她跟黎厭合作後,查蘇家父女那條線時,雖然沒查到蘇盛明跟林承安的關系,但內心無法忽視的異樣感還是讓她潛意識中,順着這條線繼續查下去。

蘇家父女因為有嫌疑,被安全處盯着,她并不好以“蘇昭月的朋友”為名義接近。

那唯一能入手的,就是林承安這條線了。

作為對方的學生,她想接近對方,總能找到各種理由。

比如讓對方幫忙改畫,又比如有不懂的專業知識去請教對方。

紀穎萱平時的小動作符合小女生對老師的崇拜,以及争強好勝的角色。

接下來,就算她悄悄跟蹤被發現,也有理由應對。

她一連跟着林承安好幾天,發現他跟調查中的沒什麽差別。

令人尊崇的身份和一張好皮囊,總是能令街坊鄰居對他和顏悅色,交談甚歡。

沒有戀愛關系,家庭的他,每天的日子仿佛都是三點連一線般,十分有規律。

似乎她的跟蹤僞裝也很成功,期間林承安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正當紀穎萱懷疑是自己第六感的出現差錯,準備找別的方向跟進時,林承安卻走了另一條道。

一條她從沒有跟過的巷子。

黃昏的光線照不透幽深的巷子。

黝黑的巷子深口裏,是化不開的濃墨。

紀穎萱看着男人的身影被吞沒,完全消失在裏邊。

他可能是有別的行動,又有可能是為了引她上鈎。

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步,沒有任何準備的紀穎萱為了自身的安全,還是決定止步于此,沒有繼續跟進。

往回走的路上,紀穎萱看到了林承安。

他站在不遠處,語氣帶着幾分埋怨:“我明明一直都在等着紀同學的啊。”

“你怎麽不繼續跟了?”

男人尾音輕飄飄,上揚的語調有說不出的怪異。

因為林承安今天走新的路,原先通明的道路紀穎萱并未發現異常。

此刻反應過來,才發現即使道路通明,可四通八達,有許多小路;而且這邊實際上,并沒有什麽人。

過分的安靜。

人煙稀少的寬敞,以及明亮,讓她生出安全的錯覺。

紀穎萱的手因為過分緊張緊緊握拳,企圖用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強迫自己保持着清醒:“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蹤你。”

是肯定,不是疑問的語氣。

忍到現在,目的就是讓她放松警惕,然後到一個複雜且陌生的環境裏,像是用迷宮困住一只螞蟻般,将她收入囊中。

深幽的巷口不是他布下的局。

而一開始就是。

“很可惜。”他遺憾的口吻聽上去正常,可嘴角勾起的笑,卻讓人遍體生寒:“紀同學沒有看到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他可是找了你許久的同伴呢。”林承安笑道。

“黎厭?”

話一出口,紀穎萱就自己率先否定了。

随即想到什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你也是玩家?!”

不對,他也是玩家的話,怎麽确定自己也是。

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哪一方,他憑什麽那麽肯定?

他是誰?

他幹了什麽!

身體比大腦反應還要迅速,身體在還沒反應的一剎那快速地跑起來。

凜冽的風刮得她臉頰很疼,紀穎萱能聽到來自身後的笑聲。

輕蔑的,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顧不上對方笑聲中的深意,只顧着埋頭向前,盡可能地尋着自己記憶中的出路跑去。

奔跑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紀穎萱看到站在不遠處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人。

男人沖她輕巧地招手,友善地提示道:“紀同學,你選錯路咯。”

“或許,我可以再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

像是貓捉耗子般,紀穎萱看清男人臉上,那惡劣玩味的笑容。

他從遠處擺擺自己的手機,按下什麽:“計時開始。”

惡劣的狩獵者會故意撥弄獵物的心弦,在她打轉的時候,沖破另一個口時突然出現。

他在戲弄自己,耗費自己的體力。

周圍的建築一樣,沒有醒目的指示牌,對她來說,并不是一件有力的事情。

休息下來的紀穎萱感覺到自己的肺部因為灌風,跟被刀割般生疼。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林承安為什麽每次都能準确無誤地堵到她呢?

明明自己是看不到他追上來的身影。

他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才會永遠比自己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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