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然而薄司卻沒有動。
他低頭望着嘴邊散發着水果清香的果汁感覺有些鼻酸。
說來慚愧,這是自從他身陷囹圄以來唯一一次得到旁人的關心。
是那麽真切、那麽直白、那麽炙熱,讓他的眼淚一顆一顆如巨石般砸進果汁裏,攪亂了平靜的生活。
“咳咳......”
他輕咳兩聲,本來是想清清嗓子說話的,誰知白潇卻突然緊張的抓起了藥。
“是又難受了嗎?!還需要再喝一口嗎?!”
“.......唔。”
他搖搖頭,唇角扯開一個燦爛的微笑,用暗啞到如同砂紙般的聲音輕輕道:“謝謝你。”
“怎麽突然跟我說謝謝???”
白潇被薄司這樣突然客道的态度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在腦子裏飛快過了一下,突然想到三年前薄司也是對他說了相同的話後獎勵了他一枚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害的他患得患失了整整半年便開始害怕。
“你要走?!你還要走?!你要去哪裏?!你又要不辭而別是嗎?!”
“唔?”
薄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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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哪句話說要走了???
“唔!”
薄司搖頭,伸手刮了一下白潇的鼻子,什麽解釋的話都沒有說,只是伸出二指放在自己唇上輕輕一吻,随後将這一吻又貼在了對方唇上,眼神溫柔,純潔的沒有半分雜念,又似一把尖刀,執拗的劃破了黑夜。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白潇終于明白了一切。
大男孩兒迫不及待的抓住了男人的手,像中了大獎的孩子般驚聲尖叫道:“姐夫!你這是.......你這是接受我了?!”
“唔。”
薄司輕輕點頭。
動作很輕很輕很輕,輕到幾乎細不可聞,可是在白潇眼中這輕輕一點卻像一枚巨大的玉玺重重按在了聖旨上——意味着從今以後他将永遠享受他的所有權!
“哈哈哈哈!太好了!姐夫你終于接受我了!哈哈哈哈!終于接受我了!”
大男孩兒笑的像個傻子,展開雙臂在卧室內原地轉着圈兒,甚至還對着牆角來了個倒立,緊接着又跑到窗戶邊“嗷嗚嗷嗚”的大吼起來,活像大型返祖現場。
這搞笑的一幕逗的薄司也輕輕抽動着肩膀。
好不容易等白潇平靜下來了,薄司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不是已經主動吻了他、讓他改了稱呼嗎?怎麽那家夥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呢?
薄司拍了拍床,發出聲音。
白潇像聽到召喚的大狗狗立馬蹲在了床邊:“親愛的,你叫我?”
“.......”
——得!現在才改稱呼,看來剛才是沒有信任他啊......真是白吻了!
薄司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着大狗狗勾了勾手指。
大狗狗趕忙将兩只手掌并攏放在男人面前。
薄司望着面前寬大的掌心內縱橫交錯的生命線和愛情線,拎起指頭在淩亂不堪的線條上工工整整的寫道:【只要山河還在,太陽還在,我對你的執着便永遠不會消逝,我愛你,白潇。】
透明的筆畫、透明的字,卻像濃重的墨徹底擋住了掌心內淩亂的生命線。
似乎因為這簡單的幾筆所有錯亂的線條都得到了規整。
從這一刻開始,他毫無目的的生命将重新變得有意義、他将為一人而活、為一人燃燒自己這有限的年華,書寫出獨屬于他們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