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願望
第51章 願望
明俞話音剛落, 原本就安靜的包間瞬間死一般寂靜。
蘭星影被刺激到半天說不出話，許久才努力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試圖掙紮道:“你是為了報複才我們故意這麽說的，對嗎？”
明俞聞言并沒有反駁, 只是很平靜地望着她。
許久, 才反問道:“你們值得我撒謊嗎？”
蘭星影的心理防線瞬間被他這句話徹底擊垮, 只覺得整個人被一股說不出的情緒灌滿，整個人又羞又怒，一時間也顧不上明俞剛救了明蘊一次, 直接起身提起包就離開了。
明俞看着蘭星影崩潰的背影, 這才終于看到了一點她以前的樣子。
果然，她對明俞的溫和有禮和感激不過都是裝出來的，一切另有目的。
蘭星影走後明俞也跟着站起了身，桌上的茶他一口沒喝, 早已經涼了。
不過明俞也沒打算喝, 而是端起杯子全部潑進了垃圾桶裏。
剛一出飯店，明俞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薄藺。
明俞有些驚訝, 連忙走了過去, “薄藺，你怎麽來了？”
“路過。”薄藺說着和他一起轉身向學校走去。
雖然他不說實話, 但明俞也知道他肯定是不放心自己, 因此不由笑了一下。
“你說得沒錯，确實好大的樂子。”明俞滿臉興奮地向他講述了剛才的事。
“那你是怎麽回的？”薄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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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俞剛想說自己回了他也是同性戀, 成功氣到了蘭星影。
但想到薄藺對他的心思, 又連忙止住了還沒說出口的話。
“就……嘲諷了她兩句。”
“你不驚訝嗎？”薄藺沒想到他對于鐘謬和明俞的事接受的這麽良好，生出了些詫異。
明俞當然不可能說他上輩子就知道他們倆的事兒了, 因此只是回道:“還好，我覺得他們兩個還挺配的。”
薄藺以為他是在陰陽怪氣。
但明俞說的卻是真心話, 畢竟以明卿那種脾氣秉性，大概也只有鐘謬能受得了他。
果然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太久，薄藺直覺明俞有什麽瞞着自己沒有說。
不過他不願意說薄藺也不會逼問他，因此只說道:“你說她還會再來嗎？”
“不會了。”明俞篤定道。
薄藺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自信，但既然明俞這麽說了，他也自然願意相信他。
“那樣最好。”薄藺回道，“不過來了也不怕。”
“你有辦法？”明俞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然後就聽薄藺說道:“再來就報警。”
明俞沒想到還能這樣，簡直不敢想蘭星影那種好面子的人被警察帶走時的表情，瞬間樂得不行，“我同意，不過你放心，她不會再來了。”
和明俞猜測的一樣，之後蘭星影果然沒有再來找過他。
明俞的生活也終于重新恢複了安寧。
小老頭的話沒錯，之前說他們馬上就高考了還不以為意，結果下學期的時間過得極快，一眨眼他們學校就又送走了一批學生，而他們也升入了高三。
才剛進入高三，明俞便感覺到整個班的氣氛和以前瞬間變得不同，時間好像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新高一軍訓，沒有人再像去年一樣下課的時候悠閑地趴在圍欄上去看。
每個人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上了發條，不由自主地開始珍惜起了時間。
下課時走廊上的人也少了許多，如非必要很多人都不會出去，而是留在教室寫卷子。
新一屆的秋季運動會也只有高一高二參加。
雖然坐在教室，但不時還是能聽見外面鋪天蓋地的加油和歡呼聲。
明俞聽着外面的聲音忍不住有些跑神，總是會想起去年運動會時的場景，他還記得薄藺去年的時候是怎麽在運動場上力挽狂瀾。
正想得入神，就聽小老頭拍了拍桌子，明俞連忙回過神來，還以為自己跑神被發現了，結果發現跑神的明顯不止他一個。
小老頭也沒批評他們，只是似有所嘆了一句，“你們高三了。”
是的，他們高三了。
原本高考對于他們來說還只是一個不甚清晰的點，而今那個點清晰地出現了他們的面前，為他們指明終點，每個人都避無可避，被迫向前。
他們的人生好像一下子被收縮成了一條線，再也沒了之前的五彩斑斓。
連梁荊這樣的重度籃球愛好者也暫時放下了籃球，每天下了晚自習就回寝室，大家沒再像以前一樣閑散，而是不約而同地坐在位置上繼續學習。
大概是看大家這段時間學得已經有些麻木，小老頭班會的時候特意給他們放松了一下，給他們講了自己當年高考的事，還讓他們每人發了一張卡片，讓他們寫上自己的名字和心怡的大學，然後全部收到了一個文件夾裏，等到高考完還給他們。
明俞沒有提前問薄藺寫的哪裏，而是等他寫完了才問他想去哪兒？
薄藺沒說話，只是把手中的卡片遞給了他。
明俞也把自己剛寫好的卡片給了他。
他們同時打開，然後看到了同樣的學校。
A大。
明俞看到兩人寫的同樣的學校，心中原本像是落了松松的一層土，而今終于被人壓平了。
他們不會分開，大學還會在一起。
但很快這個念頭便被一片陰霾籠蓋，他真的還有時間和薄藺一起度過大學生活嗎？
他真的還有未來嗎？
随着他十八歲生日越來越近，這個念頭不時就會蹦出來。
但一方面他不可能未蔔先知，不到真的到那一天他不會知道答案，另一方面他們學校抓得極嚴，因為課本上的東西早就學完了，所以接下來便是純純的題海戰術。
每天除了做卷子就是考試，到後面幾乎兩天一考，考完當天就出分評卷，然後繼續考試。
學校不遺餘力地壓榨着他們的每一分精力和時間，這讓明俞麻木到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那些還沒發生的事，他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
不過雖然很累，但明俞能感覺到這是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充滿了他的整個身體，就好像他已經擁有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
時間從來沒有這麽快過，似乎只是一眨眼，高三的上半學期就已經結束。
他們今年的寒假比去年更短，只放了七天。
但誰也沒有怨言，一回到學校便重新投入到了題海裏面。
開學沒多久就是百日誓師，回到班後他們發現黑板的旁邊多了一個倒計時牌。
上面是一個鮮紅的100。
大家原本在操場上剛熱血沸騰了一番，然而不知為何回到班裏看到這個牌子後卻都紛紛沉默了下來。
舒頌回到位置上，轉頭對着明俞問道:“明俞，你打算考哪個大學？”
明俞定的那個目标很高，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因此有些不好意思說。
但舒頌還是猜到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如果你要考那兒的話，咱倆估計就沒辦法繼續當同學了，還真是舍不得你。”
明俞聞言擡頭看向他，他和舒頌不知不覺也已經是這麽多年的同學了。
雖然剛認識時的記憶不太美好，但後來的一切足以把那些記憶抵消。
他也确實舍不得舒頌，舍不得梁荊孟懷期，也舍不得小老頭。
舒頌也看出了他的難過，安慰道:“沒事兒，我成績也不差，就算跟你考不了一個學校，考一個城市肯定沒問題，到時候周末還能随時聚。”
明俞一聽，心情這才好了一些，回了句，“好。”
黑板上的數字每天都在減少，從最開始的三位到兩位，再到個位，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變成了0。
太陽不斷地向北回歸線移動，陽光熾熱而爆裂，街邊的樹木披上綠衣，再次繁盛，夏日和高考一起來到，他們在平常中度過了人生中最不平常的兩天。
大概是這一年裏考過太多次試的緣故，除了進考場的程序比平日裏繁瑣了一些，明俞并沒有感覺到其他的不同。
他只是像平常一樣認真答完了卷子，然後重新檢查了一遍。
直到收卷的鈴聲響起，明俞起身等待老師收卷。
此時已近傍晚，可教室外的陽光依舊，暖金色的陽光将教學樓切割成兩半，如夢似幻。
明俞這才終于後知後覺到了一絲難過，原來那幾張試卷就這麽切割了他的十八年。
卷子收好後，原本安靜的學校重新變得熱鬧了起來。
操場上和走廊人來人往，有人抱在一起激動地笑，也有人在哭。
明俞所在的考點就在他們學校，薄藺也在這兒，于是明俞下意識尋找起了薄藺。
還沒走幾步就見薄藺正站在樓梯口等着自己。
因為身上不能有金屬，所以他今天穿的随意又寬松，寬大的白色短袖配着黑色的短褲，肩上斜斜挎着一個包，陽光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緩緩在他身上緩緩流動，這一幕像是藏館中的壁畫，好看到明俞幾乎不敢過去，生怕驚擾到這副畫面。
最後還是薄藺先叫了他。
“愣什麽呢？”薄藺走過來拍了他一下，然後和他一起向教室走去。
明俞自然不可能說是剛才看他看愣了，只是轉移話題道:“在想早上最後那道數學題。”
“沒做出來？”
“做出來了，不太确定。”
“我一會兒給你寫一下。”
“行。”
兩人說着回到了教室，然後就見小老頭正在安慰一個沒考好的女生，“哎呀，沒事兒，沒考好就沒考好，大不了再複讀一年。”
女生一聽瞬間哭得更大聲。
小老頭見狀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于是掏出一百塊錢讓明俞去買冰淇淋。
“老師這麽大方。”
“我什麽時候小氣過，我今天把相機都帶來了，一會兒吃完我給你們拍個照再走。”
“好嘞。”明俞說着去買了雪糕，回來之後第一個給了那個正在哭的女生。
女生接過也不好意思再哭，擦了擦眼淚吃起雪糕來。
大家見狀紛紛跑過來，一兜的雪糕很快便被瓜分一空。
然後最後一次回到自己位置上，和周圍七嘴八舌的人聊了起來。
大家正聊得熱火朝天，突然聽見小老頭對他們說:“來，給你們拍張照，看鏡頭。”
他們聞言立刻扭過頭去。
緊接着“咔嚓”一聲，一張照片就這麽把這一刻定格了下來。
高考結束，他們不必再上晚自習，現在就可以回家。
學校門口圍滿了等着孩子的家長。
明俞走到學校門口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教學樓依舊安靜地立在他身後，像是一位長着在為他送別。
直到這一刻，明俞似乎才意識到他的高中生涯真的結束了。
與此同時，他的十八歲生日也快到了。
-
高考完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有聚餐，當然大部分都是同學之間。
直到後來班長在班群裏提議要不要全班聚一次？
他們也知道這個暑假過後他們班人可能這輩子都聚不齊了，因此紛紛同意。
最後定好了時間和場地後還給他們的科任老師發了請柬。
到了那天，所有的科任老師和同學全都來了，坐滿了一整個大包間。
離開了學校，他們和老師的關系似乎一下子從師生變成了朋友，因此大家像大人一般點了酒，老師們也沒阻攔，只是叮囑他們少喝點。
大家喝的并不多，只是逮着小老頭敬起了酒。
大家本想把小老頭灌趴下，結果沒想到他酒量好得很，喝到最後也只是臉有些紅。
小老頭怎麽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舉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就憑你們還想灌我？”
大家心服口服，“老師，您怎麽這麽能喝？”
小老頭雲淡風輕，“天生的。”
大家徹底服了。
三年的時間似乎一閃而過，明明昨天好像才剛入學，今天就已經畢業。
大家都明白今後再見面就難了，因此表白的表白，和解的和解，幹什麽的都有，氣氛很是熱烈。
最後不知道是誰帶頭唱起了歌。
再見了相互嫌棄的老同學
再見了來不及說出的謝謝
再見了不會再有的留堂作業
……
入學時想着畢業
畢業卻因離開友誼失眠
那時幾首流行歌
成了聚會 ktv 裏的淚點
校服藏在衣櫃底
很醜卻再沒機會穿着上學
運動會的進行曲
偶爾卻比老情歌還讓人懷念
……
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
我相信我會一直想念
我相信我們都會很好
我相信我相信的一切變成火焰
照耀彼此的臉茫茫人海相互看見①
唱到最後不知是誰已經泣不成聲，這次他們真的要說再見了。
明俞被今天的氛圍所帶動，加上即将到來的十八歲生日，心情很是複雜，一不留神也喝多了。
等到散場之後已經是深夜，他們在門口和大家道別後便準備回家。
明俞不想坐車，于是慢慢往前走着。
薄藺則在他後面不放心地跟着。
明俞的酒量一般，但酒品還行，喝完酒不會撒酒瘋，只是想睡覺。
因此還沒走幾步就困了，正好前面有棵樹，他便走過去抱住，然後眼睛一閉就打算這麽睡過去。
跟在他後面的薄藺差點被這一幕逗笑，随即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一步把他背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可以很輕易地把明俞背回去。
明俞安靜得像只小貓，就這麽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只是還沒睡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明俞醉眼朦胧地睜開眼睛，看着面前不斷晃動的世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薄藺正在背着自己。
此時正是初夏，因此并不算熱，反而夜晚的風中還透着絲絲涼意。
他們挨得太近，因此明俞鼻間滿是薄藺的氣息。
不知是不是酒還沒醒，明俞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發暈。
他現在肯定走不了路，因此并沒有為難自己，而是繼續趴在薄藺背上讓他背着自己。
“醒了？”薄藺察覺到了什麽，轉頭問道。
明俞就趴在他的肩上，因此他這一回頭，兩人的肌膚不可避免地貼在了一起。
薄藺愣了一下，迅速把頭扭了回去，但薄藺皮膚實在太白，因此明俞還是很清楚地看到他從耳後開始泛起了紅暈。
明俞見狀也跟着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于是連忙轉移想要話題，可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一會兒終于想起了什麽，連忙問道:“今天幾號了？”
“11號。”雖然不明白明俞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但薄藺還是立刻回道。
“11……”明俞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嘆了口氣，就剩下十天了。
可是薄藺去年生日時他許諾的那三個願望還沒有兌現呢。
如果再不兌現他也不知道将來還有沒有機會再兌現了。
想到這兒，明俞又叫了一聲，“薄藺。”
“嗯？”薄藺聽見他的聲音立刻回道。
然後就聽明俞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送你的阿拉丁神燈？”
“記得。”薄藺立刻就想了起來。
“你還沒有說你的願望呢。”
薄藺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因此如實道:“我還沒想好。”
“那你現在想。”
“怎麽突然這麽着急？”
明俞當然不能說他說不定只剩下十天可以活，但也想不出什麽別的合适的理由，于是幹脆耍起無賴來，“反正就是着急，你快告訴我。”
薄藺知道他喝醉了，因此只是問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要，我沒醉，我是認真的，你快想三個。”
薄藺有些失笑，“這願望原來還有保質期的嗎？”
明俞聽到這兒愣了一瞬，随即心頭湧出一抹苦澀，但還是苦中作樂道:“是啊，保質期就剩下十天了，過期就不給你兌換了。”
“十天？那明天再想行嗎？”薄藺試圖讨價還價道。
明俞聞言想了片刻，終究還是退讓了一步，“行，不過今晚必須兌現一個。”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好吧。”薄藺拗不過他，還真想了起來，但不知想到了什麽，又立刻搖了搖頭。
“你搖頭幹什麽？”明俞不解道。
“我想的願望太過分了。”薄藺回道。
“有多過分？”明俞有些好奇。
然而薄藺卻不肯說，明俞見狀立刻抱着他的脖子鬧了起來。
薄藺被他折騰得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
然後就見明俞雖然醒着，然而眼中霧蒙蒙的，明顯還醉着。
想着反正他明天睡醒後肯定不會記得，因此薄藺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只是語氣輕佻，把真心用玩笑包裹。
“我的願望就是……親我一下。”
薄藺本以為明俞會像以前一樣要麽逃避，要麽同樣用玩笑把這個要求繞過。
然而明俞大概是喝的太多，根本沒有思考，真的在他頰上親了一下。
其實只是一瞬間的動作，然而這一瞬間卻在薄藺的眼中拉了很長，長到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薄藺就這麽僵在了原地，全身好像都卸了力，差點把明俞摔了下去。
夏風陣陣，明明處處透着涼意，卻只有他自心頭生出一股燥熱。
他轉頭看向明俞，他想問你是否也有一點喜歡我？
然而明俞的眼神依舊混沌着，只是問道:“第二個願望呢？”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薄藺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扭過頭去，掩去眸中的失落，繼續背着明俞向前走。
然而明俞今晚不知着了什麽魔，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薄藺，你的第二個願望是什麽？”
薄藺一直沒有回答，直到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摩天輪，這才停下腳步沉吟片刻，然後對着身後的人回道:“明俞，陪我坐一次摩天輪吧。”
“這就是你的第二個願望嗎？”
“是。”
明俞聞言也跟着他一起擡頭看去，不遠處的摩天輪悠悠運轉，似乎可以将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明俞還沒有坐過摩天輪。
雖然不明白薄藺為什麽想坐這個，但這既然是他的第二個願望，明俞自然同意。
他們一起坐了摩天輪。
裏面的空間不大，加上緩緩上升，明俞只覺得頭暈。
但薄藺望着窗外的夜色，卻看得很認真。
明俞原本想問他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麽？然而不知為何卻有些不忍心打擾此時的薄藺，因此沒有再問他，而是默默靠在了旁邊的玻璃上，他有些困。
摩天輪快升到最高的時候明俞已經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穩，嘴裏還在喃喃自語着什麽。
薄藺湊過去聽了一會兒，只聽見了“願望”“三”之類的話。
應該還在惦記着第三個願望的事。
薄藺不知道明俞為什麽突然這麽着急地想要實現那三個願望，但還是決定滿足他的心願。
因此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時薄藺輕輕在他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
據說在最高處接吻的人可以永遠在一起，不會分離。
雖然沒有接吻，但親吻應該也算吧。
這就是他的第三個願望，可惜明俞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