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間

第30章 一間

第二天就是出發的日子,莊越以為沈傾有什麽交代。

沈傾沉着臉,細細的看莊越,莊越不安的扭扭肩膀,不解的看沈傾:“我哪裏不對嗎?”

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麽意外,沈傾愠怒的情緒淡了些,他冷冷的越過莊越,坐在圓桌邊上,擡眼,說:“你沒有什麽事要對我解釋?”

“啊?”莊越吓一跳,第一時間拼命思索,是不是自己哪裏露餡了,“沒、沒什麽呀。”

他得穩住!多少段子、電視裏都有這種套路,沈傾不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沒準是在詐他。

沈傾目光銳利,“你若是沒做什麽,鐘雲衣會找我,讓我規勸你?”

莊越下巴差點砸腳面上,鐘雲衣竟又背着他跑去找沈傾打小報告了!我的姐姐诶,每逢這種時候,怎麽就有這麽大的勇氣?

哭笑不得的坐在沈傾對面,莊越小聲把自己在入定試的小技巧說了,沈傾沉吟着說:“鐘雲衣誤會了,擔心你走捷徑,損傷了經脈。她倒是其次,只怕你的小把戲,瞞不過鑒雲殿主。”

莊越一驚,“可當時鑒雲殿主什麽也沒說啊。”

沈傾掃了他一眼,說:“她只用監督有沒有人故意拖延時長,至于你是不是刻意提前結束,又怎麽會管。”

也是啊,作弊打小抄,監考肯定會抓。像他這樣,空了一半提前交卷的,又怎麽會理。

莊越表情一苦,心裏惴惴,到底是在鑒雲殿主那裏留下了印象,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變故。他會引來懷疑和針對嗎?

在明光這麽久,他深知鑒雲殿的地位,殿主莫非仙是朱碧潮的首席大弟子,更是個說一不二,眼裏不揉沙子的人。

這樣的人若要較真,只怕他的狐貍尾巴就要藏不住了。

見莊越臉色蒼白,神情恍惚,沈傾心裏也是疑窦頓生,莊越說過她隐瞞真正的修為和天賦有苦衷,這苦衷竟會讓她這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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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的念頭一閃而過,沈傾安撫道:“你也不用擔心,既然之後沒有事,就說明不是什麽大問題。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新人,入門還沒有一年,鑒雲殿主又怎會将你放在心上。”

莊越用力的點點頭,現在只求莫非仙真将他鄙視到泥土裏,懶得再看一眼。

萬幸接下來他要去春游,有一個月的時間緩沖,說不定回來鑒雲殿主就把這回事全都抛到腦後了。

轉天,獲得名額的三十人,再加上幾個來交流的弟子,先到了外門坐車,然後再去附近的縣城,走水路。

明光宮財大氣粗,馴養的馬是駿馬,拉的車也很是氣派。因為修仙體系,技能樹點雖然有點歪,一些技術也相當的發達。馬車有減震,轉向輪軸,四個車輪,又寬敞、又舒适。

搖晃和颠簸,還是無法避免的,不過這是因為路況原因,跟車沒多大關系。

遠離明光後,莊越感覺壓力也漸漸的消失,心情都飛揚了。一路上與鐘雲衣、董莞說說笑笑,不時還回頭跟沈傾說上幾句。

車廂裏只有他們四個,沈傾也不像平日裏那麽冷淡,主動給莊越講起他們将要乘船而下的路程。

“從徐縣而下,入了南江,只三日就能到陪都。”

莊越對沈傾的話絲毫不懷疑,“嗯嗯,那很快了,也不是很遠嘛。”

鐘雲衣嗤笑,“那是走水路坐船,走陸路要半個月的時間。我以前跟家人去過陪都訪友,那時就是走的陸路。”

“說起來,為什麽南淩城會成為陪都,它的位置也不算很好,太深入腹地了。”莊越歪着頭,看沈傾。

“這個我知道!”董莞舉手搶答,興奮的圓臉微紅,難得有她知道,莊越不知道的事。

莊越就扭頭又看她,她說:“這是因為創立本朝的老皇帝有兩個兒子,都很精明能幹,那個時候生怕兩人互相殘殺,動搖國本,就以駐守陪都的名義,把二兒子給打發了出去。南淩城原本不是陪都,也因此升格成了陪都。”

鐘雲衣也點了點頭,說:“是這樣沒錯,不過南淩城雖然群山環繞,陸路不是很方便,卻因為挨着南江,又有陪都的名義,慢慢的也就成為繁華的大城市。”

鐘雲衣回憶着,說:“不過陪都當中,勳貴的權勢很大,甚至蓋過府衙。”

也正是幼年在陪都的經歷,讓鐘雲衣萌生了嫁入侯門的念頭,并最終為了博得一個好出身,而拜入明光宮。

明光産業衆多,南江水面上,甚至有一隊專門的大船,就為了運輸貨物。那船在水面上,足有三層樓高,馬車甚至可以直接駛入船腹。

順水而下,三天時間過的飛快,他們就抵達了陪都南淩城。

一進入南淩城的範圍,莊越就感覺到不一樣,水面上的船家變多了,還有很多經營性質的船舫,沿江叫賣。

兩岸出現密集的房屋,越來越整齊,越來越漂亮豪華。

“快到了,一會兒我們還做那輛馬車,行李可以先拿過去。”莊越還趴在窗口看風景,鐘雲衣過來通知他。

明光的商船客貨兩用,馬車占的地方大,三十多人分散到七艘船上,每人還能獨享一個房間。房間有一張床與小桌,衣架和櫃子,不僅不逼仄,甚至還有一塊專門放置打坐坐墊的位置。

莊越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坐船的經歷,比在現代還舒服。

不過坐船再舒服,莊越也還是喜歡腳踏實地,在碼頭下了船,馬車剛被牽出來,莊越就爬了上去。

吵雜的聲音很大,一開始莊越以為是自己人在喧嘩,等掀開簾子,才注意到不遠處慢慢彙聚了人,正向着他們看。

一邊看,還一邊興奮的吱吱喳喳,指指點點。

身邊沈傾按住簾子,放了下來:“別看了,都是一些無知百姓。”

“哦。”莊越乖乖的收回手,他雖然喜歡熱鬧,卻不喜歡被當成熱鬧看。

看她乖乖巧巧的樣子,沈傾止不住憂心,忍不住多說了幾句:“無論是在城中還是哪裏,游玩的時候萬萬不可落單。也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饋贈,尤其是吃食和水,千萬不能往嘴裏送。”

莊越聽她說的誇張,駭笑道:“有沒有這麽可怕啊?”

沈傾鄭重其事的點頭:“別覺得我是在說笑,至今還有不少無知百姓,就為了能将仙門女子娶回門,千方百計的迷暈下藥。這些人以為失去了清白,就能把女修綁住。即使事後能報複了兇手,可造成的傷害卻沒辦法挽回。”

有的時候無知的人,做出來的事才可怕,他不希望莊越疏忽大意。

莊越這才意識到嚴重性,趕緊點了點頭,“我一定不吃陌生人的東西,也不喝陌生人的水。”

沈傾的臉色緩和,擡手輕撫莊越的頭發,“盡量與我一起,我會顧着你的。”

莊越心髒一陣急促的跳動,沈傾的意思,是說會保護他嗎?雖然很沒出息,但是他真是太開心。從那次醉酒之後,沈傾終于又表現出親近的意思了。

馬車的輪子咕嚕咕嚕的壓在石板路上,引來街上人的注意,這一隊堪稱豪華的車馬,頓時吸引了整條街上的人目光。

街邊的一棟三層酒樓,臨街的窗戶被推開,正在包廂裏邊與朋友聚會的一群年輕男人,紛紛的離座,向下張望。

“這是哪裏的人家,真是好大的排場。”一個華服男子驚嘆,忙招呼小厮,“快去打探,到底是那戶大家族到了南淩?”

小厮一溜煙的跑下去,消息早就已經傳開了,不一會他就回到包廂,“公子,車隊是從明光的商船下來的,據說上邊乘車的人,都是明光宮的弟子呢!”

“哦?明光宮?”這時一個之前對此不是很感興趣的年輕男人放下酒杯,起身也站到窗邊。車隊已經過去,他只能看到一點影子。

“小爵爺,你也對明光宮的女子很仰慕嗎?”華服男子語氣暧|昧,用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看他。

這位陸府小爵爺來到陪都之後,當地的勳貴們都受到過他的邀請,只是這期間看着此人好像不近女色,這會看到仙門女子,還不是一樣會心動。

陸府小爵爺手撫着窗臺,望着已經恢複正常的街道,心不在焉的說:“只不過是有點淵源罷了。只可惜,這些仙門女子,難能一見啊。”

明光宮在南淩城有自己的房産,一座占地頗廣的院落。不過這裏面積雖大,花園和景觀卻占了不小的比例。

于是,能騰出給新人們的房間,就有限了。最後算了算人頭,如果不想被安排到別的地方去住,就只能分配成兩個人一間。

帶隊的管教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随手就分出了名單。

當得知自己跟沈傾分了一間房住,莊越的眼睛珠子都要突出來了,“什麽?我跟沈傾住一間?!”

鐘雲衣不解他有什麽好震驚的:“是啊,這次出游的,也只有我們四個是一個宿舍樓的,自然是安排在一間房。我與董莞,你跟沈傾。”

莊越頓時慌了,“能、能不能換一下?”

鐘雲衣眯起眼,危險的說:“你不想跟沈傾一間?你們又鬧什麽別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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