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勸和不勸離
第32章 勸和不勸離
司空燼跟沈朝顏抵達養心殿的時候，大學士溫柏年和太尉杜繼學已經恭候多時了。
“皇上，求您替老臣作主啊！”
聽到腳步聲，杜繼學第一時間轉頭，眼底頓時映上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他當場跪下來，對着司空燼的方向磕頭，“皇上，求您替老臣的女兒作主啊！”
溫柏年見狀，也不甘示弱地跪下來，“皇上，求您替老臣的兒子作主啊！”
司空燼望着二人，對他們伸出右手虛扶了一把，“二位起來回話吧。”
杜繼學把腰杆挺直，“老臣懇請皇上下旨，讓我女兒和溫行簡和離！”
溫柏年拔高音量，“老臣請皇上允許我兒休了杜湘宜！”
“朕記得溫大人和杜大人是三十多年的好友，你們結為兒女親家後，溫行簡與杜湘宜夫妻感情深厚，還一度被傳為佳話。今日你們鬧到如此地步，究竟所為何事？”
杜繼學擡頭看向司空燼，搶先回話，“皇上！老臣向來視女兒為掌上明珠，原本老臣便不喜歡溫家小子。若非當年先帝賜婚，老臣萬萬不可能将女兒嫁入溫府。當年，溫家小子親口向老臣保證會善待老臣的女兒，一生只娶她一人。可是如今他們溫家不僅食言納妾，還跟老臣耀武揚威，說杜家若是不同意溫家小子納妾，就要休了老臣的女兒！”
杜繼學說到這裏，又對着司空燼磕了一個頭，“老臣懇請皇上下旨，讓溫行簡與老臣的女兒和離！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溫柏年立刻反駁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杜湘宜她嫁入溫家整整七年都無所出，我兒是溫家三代單傳的唯一男丁，為了溫家香火，納幾個妾室難道不應該嗎？”
杜繼學下巴一揚，大聲回擊，“生不出來孩子又不是我女兒一個人的問題，要我看就是你兒子有問題！”
沈朝顏看得目瞪口呆：【天書，瞧見沒有，杜大人居然一語道破天機！】
其實，她在吃這個瓜之前，就聽說過溫行簡和杜湘宜是一對人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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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簡飽讀詩書，杜湘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誰能想到就是這麽一對高知夫妻，卻連洞房都不會。
天書：【杜繼學是個女兒控，杜湘宜從小就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可惜她十三歲的時候母親因病去世，杜繼學為了不讓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便化身工作狂，沒日沒夜地處理政務。待到女兒到了出嫁年紀，正好先帝賜了婚，杜湘宜都沒有被嬷嬷啓蒙過夫妻之事，就這麽嫁入溫家。】
【而溫柏年的獨子溫行簡一心只讀聖賢書，對男女之事也是一竅不通。他們夫妻二人都以為男女只要成親，只要每晚睡在一張床上，自然就會懷孕生子。】
沈朝顏：【我真是服了這對小夫妻！不過，溫行簡單純到如此地步，可見他也不是那種尋花問柳的渣男。】
天書：【沒錯，他們夫妻都是純良之人，成親後除了沒有孩子，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原本溫行簡也不同意納妾，可是頂不住長輩們催他傳宗接代的壓力。杜繼學聽聞此事，把責任都怪到女婿身上，堅決不讓女婿納妾，否則就和離。溫柏年則認定是兒媳婦有問題，堅決要往兒子房子塞新人，否則就休妻。】
沈朝顏明白了：【杜繼學和溫柏年都是愛面子的人，鬧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為他們誰都不肯退讓。偏偏人家小兩口都舍不得對方，不知道暴君準備怎麽解決此事。就算同意和離，溫行簡不懂如何洞房，就算娶再多的姑娘，溫家的香火到他這兒該斷還是會斷啊。】
天書：【或者，你想個辦法提醒暴君。】
【這要怎麽提醒？】
沈朝顏也有心想幫幫這兩位肱骨之臣，只是她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口，司空燼出聲了，“二位別吵，朕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請皇上為老臣作主！”
“請皇上為老臣作主！”
溫柏年和杜繼學意識到兩人說了一樣的話，扭頭白了對方一眼，又同時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哼！”
“哼！”
司空燼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最終将目光投向站在自己身側的沈朝顏，“小顏子，此事你怎麽看？”
天書見沈朝顏沒有吭聲，在書頁上顯示出加黑粗體大字：【宿主，皇上問你話呢！】
“啊、？”
沈朝顏這才反應過來，司空燼口中的‘小顏子’是在叫自己。
“回皇上，臣、……不是，奴才曾經在話本子裏看過一個故事，有對夫妻跟杜大人和溫大人所說情況很像。他們也是成婚多年遲遲沒有孩子，後來才知道，他的妻子成婚後一直處子之身。”
杜繼學聽完沈朝顏的話，冷哼道，“成婚之後怎麽可能還是處子之身？這種話本子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溫柏年很難得地跟他統一戰線，“沒錯，照你這個說法，這對夫妻怕不是一對傻子！”
沈朝顏看着兩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硬着頭皮繼續說道，“我當時看完話本子，跟兩位大人的想法一樣。可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後來我還真聽人說，他們村就有一對這樣的夫妻。二人父母早亡，沒有教他們夫妻之事，導致他們成婚多年，卻一直未行行周公之禮。之後還是她媳婦跟一位寡婦聊天聊起來，才意識到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洞過房。”
司空燼聽到這裏，不失時機地開口，“二位大人，夫妻和睦，家庭才能興旺美滿。你們兒子和女兒感情向來很好，在京城一直被傳為佳話。如果他們沒有孩子的原因跟話本裏一樣，你們這麽堅定地拆散他們，豈不是毀了一樁美好的姻緣？”
沈朝顏立刻附和，“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兩位大人若是對此事還有疑慮，不如讓皇上從宮中挑一位有經驗的嬷嬷回去替溫少夫人驗個身。若是我們猜錯了，到時候再和離也不晚。萬一不小心被我說中了，嬷嬷也可以借此機會點撥他們，你們覺得呢？”
溫柏年和杜繼學沉默良久，終于都松口了，“也好，就按娘娘說的辦。”
诶？
沈朝顏聽着他們對自己的稱呼，疑惑道，“我都穿成這樣了，你們是怎麽認出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