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怪讓人心動的
第68章 怪讓人心動的
薛悠然愣在原地,攏在袖子裏的手用力攥緊,指甲掐進手心卻渾然不覺。
她鼓足勇氣,才敢轉身朝對方看過去。
雨後,夕陽的餘晖落在沈玉樹身上,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色澤。
眼前男子五官英俊,一如她記憶中那般迷人,只是戰場的風沙将他吹黑了,也吹瘦了,讓他風光霁月的氣質裏更多了幾分在戰場上養成的俊朗與剛毅。
此刻,他單手托着小橘貓。
小東西縮在他懷裏,濕答答的貓毛把他的長袍打濕,他卻并不在意。
薛悠然唇瓣張合,好不容易才從唇間低低吐出三個字,“沈、将軍。”
沈玉樹明顯怔了。
他沒料到眼前之人竟然是薛悠然,在認出她之後,神情微微恍然。
不過很快他就斂去所有情緒,對着薛悠然抱拳行禮,“微臣給貴人請安。”
兩人之間離得很近,可是沈玉樹卻知道,哪怕他們曾經一起在邊關并肩作戰,無話不談,如今在他們之間已然有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貴人?
薛悠然聽着他對自己的稱呼,心髒像是被什麽蜇了一下。
她努力揚起嘴角,扯出笑弧,“沈将軍客氣了。”
“這只可是貴人在找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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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樹說話的時候,伸手輕輕撫上懷中小貓的腦袋。
他動作溫柔至極,仿佛撫摸的不是受驚的小貓,而是自己的戀人。
薛悠然點頭,“是,我看它好像餓了,打算找些吃的給它。”
沈玉樹擡手将貓遞過去,“那微臣把貓還給貴人。”
他克制守禮,始終跟薛悠然保持距離。
薛悠然上前兩步,伸手接小橘貓的時候,指尖不小心劃過他的指尖。
她抱着小貓的手一抖,險些讓小貓從懷裏掙脫。
“貴人小心,貓雖小,爪子卻利。”
沈玉樹身軀似乎僵了一下,不過他站得很直,薛悠然并沒有看出他的異樣。
她抱緊懷裏的小貓,對沈玉樹點頭致謝,“我沒事,多謝沈将軍幫忙抓到了小貓。”
“舉手之勞,微臣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沈玉樹沒有再看她,轉身離開。
薛悠然抱着小貓,站在牆邊默默目送他走遠。
這個男人年少有為,文武雙全,如今深得皇上器重,還升了官。
她只願他前程似錦,萬事順遂。
沈玉樹走出薛悠然的視線後,便低頭,盯着自己的手,怔忡出神。
祁應墨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故意吓唬他,從背後拍了下他的肩膀,“嗨……”
他話音未落,沈玉樹的拳頭就揮了過來。
動作快得叫人無從閃避!
當看清楚背後的人是誰,沈玉樹一怔,急忙收住力道。
祁應墨被淩厲的拳風逼退半步。
他站定身形後,望着離自己鼻梁骨不到半寸的拳頭,笑眯眯地擡手,把沈玉樹的拳頭撥開。
“沈兄,我方才看你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發呆,還以為你手受傷了,便想過來關心你,結果差點兒保不住我的鼻梁骨。如今看你這虎虎生風的拳頭,你的手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沈玉樹聞言,眸色一緊,不過對上祁應墨視線時,卻換上笑容。
他挑眉,以開玩笑的語氣道,“祁兄偷偷摸摸尾随在我身後,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賊人呢!”
“我是看你心事重重,特意來關懷你的。誰曾想,你這般不憐香惜玉,差點兒毀了人家花容月貌的臉。”
若是以往,聽到祁應墨這麽說,沈玉樹必然要相互跟他撩撥幾句,開開玩笑。
哪怕在邊關糧草被人調包,他心底裏依然不願意相信是祁應墨動了手腳。
不是他猜不到,而是他不願意相信那個曾經以自己胸膛替他擋箭的好兄弟,不僅想謀害他,還想往他頭上栽贓那麽大的罪名!
這次,祁應墨借他之口跟來玉華寺後,行蹤也很可疑。
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沈玉樹不會讓情緒外露半分。
他看着祁應墨臉上揶揄的神色,眸色微凝,言歸正傳道,“剛剛皇上召見我,說今晚要在這裏留宿,讓我們加強巡戒。”
他不清楚祁應墨是什麽時候跟在他身後的,也不清楚他剛才有沒有看到自己跟薛悠然碰面的事。
盡管他與薛悠然之間堂堂正正,但是祁應墨連害他性命都不眨一下眼睛,誰能保證他不會用此事做文章?
“好。”
沈玉樹跟他聊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祁應墨看看他,又扭頭朝剛才沈玉樹和薛悠然分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 ……
另一頭,沈朝顏見到司空燼的時候,不由愣了下。
他祭祀過後,換了一身月白色錦袍,沒帶發冠,倒是少了幾分凜冽的氣場,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不少,像極了富貴公子。
只是他與生俱來的貴氣,卻也不是普通富家公子能比的。
沈朝顏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月白長裙,她淋雨過後,就換了這一套,倒沒想到,竟和暴君湊了個情侶裝。
她停在離男人不到兩米遠的地方,欠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方才朕聽主持說,玉華寺後山金蓮花都開了,你陪朕去瞧瞧。”司空燼說着,伸手将她扶起,大手順勢牽上她的手,便沒有再放開。
沈朝顏低頭,看着兩人握在一處的手,輕輕挑了下眉頭,倒也沒有掙開。
她以前當娛記的時候,每天活得就跟打仗一樣。
有時候,飯還沒吃完,聽說哪個明星又跟誰誰同框出現在酒店,丢了筷子就馬不停蹄趕往目的地。
所以,她跑步很快,每次也習慣了一個人走。
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這種被人牽着手散步的感覺,也很不賴。
想着,沈朝顏轉臉,将目光投向牽着自己的男人。
誰知剛盯着他沒兩秒鐘,司空燼就突然把臉轉過來。
他狹長的眸子一眯,望進她清澈明亮的眼底,“愛妃怎麽一直盯着朕?難道朕臉上有什麽東西?”
沈朝顏偷窺被捉當場,完全不帶慌的。
她咂了咂嘴巴,故意皺起眉頭,“沒有,就是覺得皇上今日臉有些怪怪的?”
司空燼下意識地擡手,摸上自己的臉,“哪裏怪?”
沒可能啊,他出來之前,特意把臉洗的幹幹淨淨的。
“怪讓人心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