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會缺德到去刨他家的祖墳吧?

第94章 不會缺德到去刨他家的祖墳吧?

金銮殿。

鎏金的十二根雕龍石柱,金磚墁地,大殿金碧輝煌,華麗異常。

而大殿的正中央擺着一口陳舊的老棺材,棺材上沾着泥土,邊邊角角的漆快掉光了。

與整個大殿格格不入。

站在大殿裏的文武百官看着這口破舊的棺材,心下滿是疑惑與不解。

“怎麽回事?這口棺材為何會出現在金銮殿上?”

“這大清早的,就看到棺材是不是太晦氣了?”

“見棺發財!見棺發財!”

站在後頭的溫行簡聽着各位老臣的議論,小聲對身側的張淮民道,“金銮殿本是商讨國事的地方,張大人你覺得今日這口棺材擺在此處是何用意?”

張淮民回道,“能把棺材停在金銮殿,必然是皇上授意,只怕這棺中之人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他深知蒙冤的痛苦,慶幸的是,至少他在活着的時候得以洗刷冤屈。

而看棺材腐舊的樣子,只怕裏面的人已經離世很多年了。

陸勁強看着這口黑黢黢的棺材,右眼皮不由突突直跳。

強烈的不安感在他心裏蔓延開來,竟讓他越看越覺得這口棺材很眼熟。

司空燼不會缺德到去刨他家的祖墳吧?

這口棺材裏躺着的不會真是他哥吧?

當這個念頭從腦海裏冒出來的時候,陸勁強第一時間否定。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哥三十年前就死了, 屍體早就化成一堆白骨!

況且,就算是他哥,與他又有何幹系?

那事已經過去三十年了,難不成這堆白骨還能從棺材裏跳出來指認他不成?

想着,陸勁強把腰杆挺直了幾分。

卻把目光投向別處,不願意再往棺材多看一眼。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響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皇上駕到——”

朝堂上,文武百官交頭接耳的聲音立刻消失,大家整理好官袍,對着龍椅上的男人行叩拜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空燼目光掃過衆人,淡淡擡手,“衆卿平身。”

“皇上!”

禮部尚書指着大殿上顯眼的棺材,走出隊列,“金銮殿是何等神聖的地方,不知皇上把一口舊棺停在殿中是何用意?”

“是啊,棺材不吉利啊,咋能停在這裏呢?”

“不會只有我好奇棺材裏躺着的是什麽人吧?”

禮部尚書一開口,所有人都按捺不住八卦之心,伸長了脖子往棺材上瞅。

可惜,棺材封得嚴實,看不到裏面是什麽樣子。

司空燼目光掃過官員們臉上好奇八卦的表情,嗓音提高了幾分,“諸位愛卿,朕前些日子,收到一份匿名狀紙。對方聲稱朝堂上有官員是魚目混珠,冒充新科狀元後,一步一籌謀,最終成為大夏最炙手可熱的肱骨之臣。不僅如此,他還放縱家人知法犯法,草菅人命。”

此話不亞于平地一道驚雷,炸得衆人眼睛都瞪直了。

“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有人殺了新科狀元,然後冒名頂替了狀元?”

“不可能吧?科舉又不是兒戲,能進入殿試的舉子身份都清清白白,殺了狀元這麽大的事,誰能幹得神不知鬼不覺?”

百官議論的時候,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張淮民。

畢竟,在他殿試之前,立則書院曾經發生過命案,死的考生是本屆狀元熱門人選。

而張淮民當時有行兇作案的嫌疑,只是後來刑部侍郎沈慶元接手此案後,抓獲真兇,證明了他的清白。

莫非此事還有隐情?

陸勁強站的位置在官員最前列。

他聽到司空燼這番話,臉上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果然!

皇上果然知道當年的事了!

此時,司空燼當着百官的面說這些,究竟是敲打他,還是想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他定罪?

時隔三十年,陸勁強原本已經不記得當年葬他大哥用的是什麽棺木。

可是,現在他再看向棺材的時候,他仿佛能看到有一道身影扒着棺材爬出來,“二弟,救救我,我頭好痛,快拉我出去!二弟!”

陸勁強踉跄地往後退了兩步,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陸相,你這是怎麽了?”

站在他身後一排的沈慶元見陸勁強面色發白,兩條腿不住往後退,立刻扶了他一把。

陸勁強辨認出沈慶元的聲音,鼻息間似乎飄過一陣草藥味兒。

他大腦頓時清明不少,人也鎮定下來,“早上沒用早膳,餓着了。”

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要冷靜。

畢竟他之前派人回老家看過,老家一切正常。

興許司空燼跟沈慶元根本沒有證據,就是故意詐他。

沈慶元聽完他的話,當即翻了個白眼。

陸相臉皮得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這麽爛的借口?

司空燼把陸勁強的反應看在眼底,再次出聲,“想必諸位愛卿跟朕一樣,都很好奇棺材裏躺着的是何人。”

說到這裏,司空燼對沈慶元道,“沈侍郎,開棺吧。”

“是!”

沈慶元立刻喚來等在殿外的侍衛,侍衛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棺材上的釘子撬了,慢慢推開棺材板。

所有人聽着棺材板滑動的聲響,恨不得脖子再多長幾寸,踮着腳往棺材裏看。

只見棺材裏的屍身早已腐爛,只餘一具白骨。

陸勁強見狀,暗中松了一口氣。

僅憑一具白骨,誰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查不出死者的身份,他依然是‘陸勁松’!

“皇上,這裏只有一具白骨,要如何确定他的身份?”

溫行簡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站在着的人,揚聲道,“是啊!這具白骨的主人少說也死了二三十年了吧?新科狀元張淮民才多大?他不可能是兇手!”

剛才司空燼提到有人冒充新科狀元,大部分人看向張淮民的眼神都帶着懷疑。

但是,溫行簡跟張淮民共事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深知張淮民的人品。

此人頗有文人風骨,做人做事都很正派,殺人這種事,他不可能做!

司空燼聞言,薄唇一扯,直截了當道,“朕說的狀元不是今年的新科狀元,而是三十年前的新科狀元,陸勁松!此事,想必陸相應該比朕更清楚!”

陸勁強是真沒想到,司空燼會當着百官的面直接點他的名。

這跟當朝宣布他是兇手有什麽區別?

而司空燼的行為,也讓陸勁強更加篤定,司空燼只是懷疑自己,并沒有切實的證據。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棺材旁邊,以頭搶地,大聲替自己喊冤,“皇上!臣不是臣沒有臣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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