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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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世間，不圓滿才是常态。

楊搽其實不是很懂。

為什麽小白鼠不老老實實的窩在陰溝裏玩泥巴呢？

非要不學好，你看，這就學得更壞了吧。

“沒想到我也有要讓你仰望的一天吧，楊搽。你說尹措知道你背地裏是這種…嗎？”

……

“我的卡號80444XXX。”

……

“我只等到下午3點。”

楊搽趕到山裏的時候，那個新聞裏和他甜蜜秀恩愛的大齡“正牌女友”靜靜卧于車後座，呼吸很輕，脖頸青紫。

他很惡劣地對她笑，

“你說我要不要收手呢”

楊搽一點兒沒停頓，冷靜的語氣中透着煩躁，

“錢給了，圈退了，現在這件事，你做的吧，你知不知道尹措情緒已經受不住了？”

圈裏和網上的言論，楊搽其實并不在意。

她一直是個可以自由自在活得很舒心的人。

但是尹措不行，她會反複地胡思亂想，內耗到把自己擰巴死。

他仿佛沒聽到，只是笑容扭曲的孤度愈來愈寬：

“該收手的人是我嗎？楊搽，你以為你比我幹淨多少？你以為我是傻子，看不出來誰對尹措有意思你就把誰勾過來做你的裙下臣？”

楊搽閉了閉眼，

“這麽多年了，你非要自己不舒服就拖所有人下水嗎？你真的愛尹……”

“小賤貨，給我閉嘴。”

他聲音陰測得令人骨寒，

“不準提她。是我不舒服嗎？聽說尹措相親之後着急籌謀的人難道是我嗎？你根本……”

風冷得楊搽呼吸困難。

她自私嗎？也許吧。這些事裏亂七八糟纏着的線中，很難說沒有楊搽的私心作祟。

但是現在，尹措難過了。

楊搽開始覺得這些很沒有必要，尹措不會回頭看到她，哪怕一次。

她想，尹措有她自己的人生，而自己注定應該在她的生命中扮演好一個安分守護的朋友角色。

但是還有這個最後的隐時炸彈得解決。是她惹下的，該親手還掉了。

楊搽的目光一陣游離過後，盯死了一旁兀自情緒激動的那人。

一陣雪刮過，稀稀瀝瀝的白色晶狀物撲簌着下落。

只是，他的袖口怎麽也飄雪了？

楊搽眨了眨停着雪花的睫毛。

那一片……不是雪。

那是一朵已經被時光浸了些許黃的……白梨花，熟悉到令楊搽禁不住心跳一滞。

她怔忪地伸手，接過那片從他袖口中滑落的花；

那朵十八歲時出現在他桌子上的花；

那朵令自己一直固執以為尹措喜歡他的花；

那朵讓自己這麽多年來從未敢生出其他心思的花。

花瓣內層被人用水筆隐晦地寫了小小的一行字。

“To楊”

是尹措十八歲時的筆跡。

楊搽不受控制地啞住嗓子，哽咽了好半響，她擡起通紅的眸子，一字一句，又哭又笑，

“你為什麽要搶我的花。”

他霎時情緒失控，似決堤的洪水，

“你的花？憑什麽不能是我的？憑什麽她眼裏一直只看得到你？！”

他目眦欲裂，

“那我呢？我為什麽不能搶？當年要不是你阻撓，現在相愛的明明應該是我和她！！”

“我才是那個先到的！我初中就認……”

楊搽轉身就跑，她不想再搭理這個神經病了，她什麽都不想管了，小白鼠怎樣關她和尹措什麽事呢？

她要回去找尹措，她還有好多話想跟尹措說，她還想問問尹措，你送的花過期了還作數嗎？

對，今天晚上她們約好見面的。

楊搽忽然膝下一陣劇痛，跪進了冷得入骨的雪原。

“想走？”

他居高臨下睨着她，搶走她手心緊攥的那朵花，回到車裏一踩油門，

“追上我再說。”

她的花……錯過十度春日的花……

楊搽拖了傷腿爬到車旁，掙紮着發動車子。

猛烈的風與速度。

失控。

怎麽就忘了呢，他怎麽可能在這種境況下放她離開。

她看見大雪紛飛，漫天的白絢爛，盛大，恍恍惚惚中，好像聽見了沉溺的旋律，忽遠忽近。

好遺憾。

明明再撐久一些，就到春天了的。

冬天有一點……痛啊。

好疼。

其實尹措真的很笨，自己明明給她寄過那本暗戀日記的，她只要一翻開就會知道自己記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狗屁“高嶺之花”。

還有那次，楊搽用最後一分神思想着，學姐說太陽要落了，當時她沒有告訴學姐，其實自己的夢想就是成為光能超級美少女，拯救世界。

不過下輩子，她還是不要成為太陽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楊搽只想做一輪靜悄悄的月亮，小小的，只照亮尹措一個人就夠了。

青山盡處的月亮升起，不太遠的遠方，有第一場雪落了。

祝她們春日長渡吧。

這明媚的人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