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29
吃雞模式。
一路打到最後，只剩下我方四人和敵方一人。
縮圈只剩最後一點範圍了。
但我怎麽也看不到剩下的敵人在哪裏。
胖桂圓在一邊架起火堆烤火吃物資。
許執一也跟過去，倆人在語音裏聊了起來。
……你們稍微尊重一下戰場好嗎？
我跑到瘦李鶴的身邊。
結果他站在空地上發呆。
就像是挂機一樣。
正當我覺得大家都找不到那個敵人，那家夥真會藏時，
瘦李鶴忽然動了。
他掏出一枚雷，朝前方的燈塔扔去。
然而那裏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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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很高，雷順着軌跡扔了上去……炸開。
他哐哐又扔了各式各樣的炮彈上去。
……這是在幹嗎？扔雷玩兒嗎？
我還沒吐槽完，遠處塔尖上，突然竄出一個細微的小黑點——我定睛一看才看到。
那黑點從高高的塔尖上跳下來，開傘。
我還在震驚中。
李鶴直接一個升彈機彈到空中，在空中舉起大炮。
“轟”幹掉了他。
我驚了。
【霍格沃茲的幽靈】：“你怎麽看到他的！？”
平常我在沖鋒戰場，敵人就在我身邊我都可能沒看到——事實上找尋敵人是我的弱項。
但是剛剛那個——那根本沒看到任何人影啊！
瘦李鶴冷靜的嗓音從耳機裏一本正經地傳出。
從地圖、角度、敵人心理啥的推理分析了一通。
我聽得一臉懵逼。
胖桂圓的傻笑從耳機裏傳來。
【滿漢全席再加餐】：狂戰士你聽懂了嗎？
【霍格沃茲幽靈】：沒有。
【滿漢全席再加餐】：我也沒有。每次這種分析，只有許執一能聽懂。
【滿漢全席再加餐】：但許執一也就聽前三分鐘。
我嘆為觀止。
所以他到底會說多久啊？
30
今天周三，一到點我就收拾好東西下班。
昨夜下了雪，路面結冰難行。
早上怕遲到，便坐了地鐵。
破天荒地，今天許執一也坐地鐵，跟我同行。
這是繼上次健身房後，我們第二次同路下班。
自從上次健身房後，我發現我愛上了拳擊這項運動。
但是想到我去很多人的拳館——那簡直是災難。
所以我也只是在腦子中想想。
我跟許執一雖然在游戲裏比較常見面，但是公司裏還是不怎麽交接。
所以一路上步行到等車，我和他都沒怎麽說話。
我今天穿的更厚，而且為了玩雪，特意戴了加厚的手套。
地鐵裏的人滿滿當當，我站在扶手杆左邊，戴着耳機，面向門，看着飛快過目的窗外。
許執一則站在扶手杆右邊。
他頭靠着扶手杆，毫不掩飾地盯着我。
老實說，他總是用這種打量的目光來看我——從見面第一面開始就是。
我一般的回應就是：無視。
這次也同理。
地鐵走了5分鐘。
我看了窗外5分鐘。
他就盯了我5分鐘。
我慢慢扭頭，看向他。
他看着我。
我盯着他。
兩人都沒什麽表情。
他嘴角慢慢勾起，說着口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
我摘下右耳機：“什麽？”
“我可以聽嗎？”他問。
我覺得耳機是私人之物。
不過想到能把喜歡的歌分享給其他人——我也會挺開心的。
于是思考了幾秒，我将右耳機遞給他。
戴上耳機後，我倆都看向窗外。
【SOMEONE’S SOMEONE】歡快的鼓點音樂節奏在耳機裏響起。
我跟着也心情愉悅。
然後一擡眸發現：
在斜前方的車窗倒影裏，我和許執一都面向車窗，跟着同一節奏點頭搖晃。
動作頻率默契地一致。
他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我扭頭看向他，他看向我。
“噗。”
我們看着彼此笑了出來。
31
我們又在線下約了【并肩作戰】。
最近我get到了許執一【游走球】的稱號來源。在游戲裏平常見不到他，但是我沖鋒被針對時，他就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尾随，或者架狙守衛我周圍。
然而等我這邊沖鋒完了，我一回頭，他又消失了——在胖桂圓那邊去了。
我确實也在心中感嘆過。
這小組的三個人，我都覺得厲害。
而由于我們配合默契，最近這段時間小組很快就上了游戲熱榜，位居榜單前列。
我的游戲名也因為小組而第一次出現在大衆視野裏。
聽瘦李鶴和胖桂圓的聊天，最近我們四人的游戲名會在論壇裏出現被大家讨論。
因此今天游戲結束後，許執一提出“為了游戲裏的階段性勝利”——慶祝一番：去吃火鍋。
一說起火鍋，不止胖桂圓，連瘦李鶴都興奮了起來。
大家連連同意。
望着大家的興奮吵鬧，許執一黑眸看向我：“你呢？”
那是詢問試探的眼神。
甚至有一絲誠摯的期待和邀請。
少見的認真神情。
我從沒跟其他人一起在飯店吃過飯。
雖然總覺得沒嘗試過的事情最好不要試……
但是……
“嗯，”我點了點頭，“我也去。”
這次，我想嘗試一次。
許執一的嘴角漾出笑意，直至眼底。
我瞥開視線。跟着大家一起去吃火鍋了。
32
火鍋。
一般指以鍋為器具，以熱源燒鍋，以水或湯燒開來涮煮各類食物的烹調方式，同時亦可指這種烹調方式所用的鍋具。其特色為邊煮邊吃。古稱“古董羹”。
我在電視上常見人們四五成群聚在一起吃火鍋。
要說跟別人一起吃火鍋，我也有過——小時候在家裏，跟爸媽一起吃過。
但除此之外，我便沒再同人一起吃過火鍋了。
尤其火鍋需要一大鍋食材，品種多樣，主打“多人一起吃”特色。
所以高中後，我一個人也沒有再吃過火鍋。
這種東西，好像在我的生命裏絕種了。
如今，這玩意兒在我的江湖裏重現了。
咕嘟咕嘟……
面前的鍋裏發出滾燙的翻滾聲。
“開了！”胖桂圓首先下筷，夾起一大把一大把的生肉，就往鍋裏放。
“啧，哎！”瘦李鶴推了推滿是霧氣的眼睛，“先放點素！”
他着急地夾起一筷金針菇放進去。
“你放你的素不就行了！跟我有啥關系？”
“你慢點！湯全是肉沫湯了！”
看着他倆搶着放菜，我不禁笑了。
嗯，原來吃火鍋還有一麻煩：會吵架。
“搶什麽。”許執一拍了胖桂圓手一下，轉了轉鍋，将紅白鴛鴦對半分在我面前。
“你吃辣還是……？”
我眼睛一亮，嘴角勾起：“我吃辣！”
他低頭笑了，将辣鍋轉到我這邊。
接下來熱氣蒸騰，大家吃得熱鬧。
胖桂圓又下了一盤肉。
我下筷夾面筋，胖桂圓看我道：“鍋還沒開呢。”
啊？……可是面筋熟了呀。
我看向一圈，大家确實不再夾辣鍋。
基本沒怎麽吃過火鍋，導致我有些火鍋常識都不太清楚。
比如有些菜他們會說“燙三秒”就好，
但是有些菜明明熟了卻還要煮好久再吃。
不到一會兒，我不覺拿着筷子有些僵持。
最後為了不讓他們覺得異樣，由于不知道“火鍋禮儀”，我便有樣學樣，看胖桂圓夾什麽，我就夾什麽。
不過很快這個難題就被解決了。
因為許執一很快又擔當起那個催菜員。
什麽菜可以吃了他都會催促那兩位。
我便也在這催促中，輕車熟路地快速找到了火鍋夾菜規律。
胖桂圓吃得太快，我常常趕不上。
當我看到鍋裏和餐盤裏都沒有面筋的時候，有些痛惜。
我只吃了兩塊啊。
不過我還可以吃蝦滑……
啊也吃光了。
算了，我還是吃點剩的吧。
“你好，再來兩盤面筋，”許執一忽然對旁邊服務生說道。
“蝦滑一份，紫薯球一盤，寬粉……謝謝。”
我眼睛一亮。
點的8份裏有6份都是我還想吃的。
“你還點幹啥？”胖桂圓困惑道，“我已經吃飽了。”
“我還要吃。謝謝。”許執一露出禮貌的微笑。
“我也要吃。每次出來全讓你吃光了。我們吃什麽？”瘦李鶴也在旁邊送去眼刀。
“誰讓你吃得慢……哎！我這次吃得夠慢了吧！”胖桂圓無奈攤手。
我聽着他倆的吵鬧，偷偷笑着瞄過去。
然後一瞥，正好瞥到許執一。
他正看着我，嘴角彎彎。
我立馬移開視線，盯着鍋裏沸騰翻飛的土豆。
33
“嗝——吃得好飽。”胖桂圓摸着胸脯。
“你能不能出門在外，注意點公序良俗。”瘦李鶴站遠了一些。
我也摸着飽飽的肚子。
嗯——火鍋果然名不虛傳，吃得很飽很飽，且一次可吃很多種類。
很值。
我們拿起随身物品，穿上棉襖，走出飯店，迎面吹來刺骨冷風。
胖桂圓又說起了我們下午打游戲時的場景。
聊着聊着，李鶴分析起了某一局敵人也很強的局勢——那一局的敵方很明顯也是配合得當的團隊組合。
李鶴從當時我方和敵方形勢全面分析了起來。
我趕緊揚起頭，看着他，很認真地聽着。
十二月的妖風張狂，有時會突然一股風吹得我們睜不開眼、吸不上氣。
我正側頭聽得認真，脖子纏繞好的圍巾忽然随風吹散開，冷風立馬灌進領口。
李鶴正講重頭，我看着他沒移開視線，一手去抓圍巾，結果抓了兩次都只抓中了冷風。
正當我眉頭微蹙，要去抓第三次時。
右邊忽然伸出手，幫我把圍巾重新抓回來，輕緩地圍在我還沒散開的圍巾上。
我一愣，準備抓圍巾的手一滞。
“你繼續聽。”許執一的聲音在右方輕輕傳來。
他幫我圍圍巾的舉動非常自然，好像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以至于我還是保持着盯着李鶴的樣子，沒有動。
但是身子卻僵硬了。
我不知作何反應，就保持着繼續聽李鶴的僵硬動作。
圍巾已經被他全部抓回來圍上，他開始輕輕地系結。
不行，圍巾我得自己系！
我依舊瞪眼看着李鶴，手則再次顫顫巍巍升上去——想表示自己系就好，或想揮開許執一的手。
許執一輕拍我的手背一下。
“好好聽。這麽重要的事情分什麽神。”
那語氣也很自然，就像是平常在閑聊。
以至于讓我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大驚小怪。
圍圍巾而已，是小事。
李鶴的分析才是重點。
但是……
我早就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啊！大腦一片空白！
四肢也僵硬幾次幾近出現同手同腳！
那一截路，我一直保持梗着脖子看李鶴的狀态，從頭到尾沒回頭看許執一的方向。
回家後，我的脖子梗住了。
我熱敷了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