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寶藏兒子
14 寶藏兒子
趙方儒談生意時就有點心不在焉，趙澍的臉總是在他腦子裏閃來閃去，趙澍說的話也讓他反複回想。
趙澍十年前剛去美國讀研究生時，他就托在那邊的朋友暗中關注着趙澍，時不時地給他通報一些情況，但從別人嘴裏聽來的描述畢竟不如親眼所見。如今他看到趙澍成熟穩重的樣子，心裏十足滿意，禁不住暢想他打拼了半輩子的生意終于有了合适的人接盤。
趙澍從懂事起就認定趙方儒是為了新家庭才抛棄了他，對趙方儒充滿怨恨，更是對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趙沁沒有絲毫感情。
真實的情況是趙方儒從來沒有放棄過他這個唯一的兒子，雖然與趙澍在高考選專業的問題上發生過激烈沖突，自那以後他在任何人面前都絕口不提這個兒子，表面上給人的印象好像是徹底放棄了趙澍。
但只有趙方凝知道他真正的想法，他這麽做只是為了避免與叛逆期的趙澍再起沖突，以防父子關系徹底破裂，覆水難收。他為趙澍做的所有事情從那之後都變成了趙方凝做的，在趙澍不知情的情況下，這一招還是很奏效。
趙方儒結束會談之後去了趙方凝的辦公室，開門見山地問她，“怎麽回事，那個建築師有什麽問題嗎？還是……惹着你了？”
“沒惹到我，非親非故的怎麽可能惹到我，就是順手做了下背調，發現她和築地鬧的很不愉快，口碑也不好，在上海連工作都找不到才去了嵩林鎮，這樣的人專業能力再好也不能用，不怕以後有麻煩嗎？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她怎麽就搭上了趙澍，哼，還有這麽巧的事。”
趙方儒坐下來，看着辦公桌後的趙方凝，笑了一下。
“你托我打招呼推薦給築地的，就是這個合夥人吧？”
趙方凝沉默不語。
趙方儒接着說，“你也知道，為了讓趙澍回來，我花了多少心思。”
“你也別忘了，他因為什麽回來的，他是真心想幫忙嗎？他要是知道這都是你的主意，還會乖乖地留下來嗎？別被他一時的認真勁兒迷惑了，誰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哪怕是一時的認真勁兒也比沒有好。他要是這次再走，就不可能回來了。”
趙方凝再次沉默。
“趙沁一心要當演員，趙滔呢？什麽時候玩兒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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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沁是沒指望了，趙滔早晚會回來的，我的兒子我了解。”
“你的兒子，你扪心自問你對趙滔和趙澍了解多少？”
“我不想跟你讨論這個，就憑你把趙澍從小丢給我養，就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好，那說說我有資格的事情，從你說要做高端民宿開發的那天起，地、人、錢、關系我哪一樣沒有支持你？民宿的設計和運營這一塊兒……我早就提過我的思路，也是在你同意了之後，才讓趙澍回來。你現在什麽原因突然改變主意我也問不出來，但我的底線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把趙澍放走。”
趙方凝不說話，心裏卻在激烈地鬥争着。
趙方儒站起來，“我走了，周末你生日，趙沁她媽定好酒店了，讓趙滔也來，趙澍……就随他便吧。”
趙方儒走到門口停下來，“另外，有些人，我勸你還是離的遠一點比較好，也一把年紀了。”
關門的聲音傳來，趙方凝心口堵着一口氣，站起來去茶臺接水，因為心裏不素靜，杯子裏溢出的水從臺面一直流到她腳上她才發現，手忙腳亂地關掉飲水機。
趙澍和趙滔在趙方儒的公司撲了個空，也沒打聽到趙方儒的去向。
趙澍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你給姑姑的秘書打電話，問姑姑下班了嗎，随口問一句有沒有訪客去過？”
趙滔打了電話，秘書說趙方凝還在辦公室沒有下班，廣廈的趙總剛剛走。
趙滔挂了電話問趙澍，“你怎麽知道的？”
趙澍一笑，“走吧，去你那兒，等電話。”
趙方凝答應趙澍晚上給他答複，果然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來了電話，但語氣不善。
“我就跟你說兩件事，第一，用一個有争議的建築師，将來民宿會有的口碑風險你要考慮進去，你要對你的決定負責。”
“姑姑，我考慮了，至少對清溪居來說這算不上什麽大事，構不成風險。”
“你要清楚，清溪居不能有一點問題，它是我投資的第一個民宿，也是後續做品牌連鎖的一個标杆。”
“其他問題我不敢保證，但這個建築師和她的設計不會有問題。”
“那好，第二個事，清溪居周邊的那六個廢棄民居改獨立別墅，我希望你不要再用同一個人，這不是和你商量。”
分散在清溪居周邊的六棟廢棄民居被趙方凝以三十年租期租了下來，作為清溪居鄉村酒店的二期，改造成六個獨棟別墅後，将和清溪居一體運營。改造後的建築風格當然要和清溪居、嵩林鎮保持協調才好，用同一個建築師才更合适，趙澍也早有把它們一并交給文伊白去做的想法，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便答應了趙方凝。
“好，我會考慮找其他設計師。”
“嗯。”
“姑姑你的時間方便的話，我安排文工明天下午做一個方案彙報……”
“我不去了，這方面你是專業人士，你自己看着辦吧。”
“那好。”
“這周六我生日，你爸和趙沁她媽都過來，你怎麽打算的？”
“姑姑你知道的，如果只有趙滔咱們三個我肯定會去的。生日禮物我會讓趙滔替我轉達給您，提前祝您生日快樂。”
“知道了，那就這樣吧。”
趙方凝挂了電話氣的不輕，但也只能自說自話，“你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不是照樣不領情，他心裏就沒承認過你那一家子。”
趙滔看趙澍放下電話也并沒表現出多高興的樣子，“啧啧，我媽那麽要強的人不知道氣成什麽樣了，舅舅這壓力給的挺足。我媽得打起精神來了，對手出現了。”
“你少在那兒陰陽怪氣，我會還他們的。”
“這下遂你意了，我本來以為遇到文工給你蓋糧倉是你運氣，現在看來是文工運氣，這麽大的生意，要是沒你，到嘴的鴨子早飛了。”
“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誰……”
“我知道都是為了清溪居。對了，你讓我轉交什麽禮物給我媽？”
趙澍把一個包好的盒子遞給趙滔。
趙滔不接，“又是小 H？她那展覽館裏真不缺這一個兩個的，限量版的包連拆都懶得拆。你就不會像我一樣送個特別的、讓她眼前一亮的，也好讓她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啊。”
“我總不能也送一幅植物畫吧，那不搶你的風頭嗎？”
“你還真沒創意，我上次去她辦公室，秘書說植物牆前面還缺一棵有風骨的樹，我媽挑挑揀揀了一個月，到現在也沒找到順眼的。”
“有風骨的樹？”
“對，如果你不懂樹，你可以去問問葉海滢。”
趙澍白了一眼趙滔，“是你想問葉海滢吧。”
“哎，問葉海滢有錯嗎？你房前那兩棵樹，叫藍什麽花的，還有院子裏那些花花草草，不都是她弄的嗎？她家還有一個植物園，問她怎麽了？人家是懂植物的專業人士，我要沒被她拉黑，我巴不得去問她。”
“瞧你那點出息，你不是有兩個女朋友了嗎？還嫌不夠？”
“那倆是我同事，酒後之言你也信。”
“等葉海滢好了你找機會去道個歉，然後你就畫上句號吧。”
“為什麽？”
“你倆不合适。”
“喂，你怎麽跟我媽一樣管那麽寬。”
“你知道你媽什麽樣你還去撩葉海滢，我不是擔心葉海滢栽在你媽手裏，她一看就不是個軟的，我是擔心你被姑姑踩死。”
“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趙滔了，無論如何，葉海滢我是撩定了。”
“我怎麽沒看出來你不是以前的你，反正我提醒過了，別到時候來求我幫忙。”
趙澍把手裏的盒子扔到一邊，拿起手機。
趙滔斜眼看趙澍給文伊白發微信，湊上前，“順便問問葉海滢怎麽樣了。”
“要問你自己問。”
“我不是被她拉黑了嗎？”
“文伊白也把你拉黑了嗎？”
“哦，那沒有，文工對我可不像她。”
“是誰說她們仨臭味相投的？”
“我警告你趙澍，你不許在她們任何一個人面前瞎說，小心下一個暈倒的就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