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去上海約會吧
35 去上海約會吧
文伊白自從糧倉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她不過是想知道趙澍的病史好幫他防患于未然,又不會嫌棄他,她不懂他為什麽連這點事都不願意坦誠相待,一想到這些就氣不過,即便擔心着他的身體,也賭氣不和他聯系。
周檸周五下了班之後當晚就來了嵩林鎮,三個人吃晚飯時順便開了會,因為趙方凝第二天要來視察清溪居,文伊白會帶着靜波在工地陪同,周檸則要去文化活動中心勘察場地,完善給排水電暖通的結構圖紙,文伊白沒法陪她去,只好拜托鄭砌玉。現在除了文伊白,就只有鄭砌玉對文化活動中心的方案和場地最熟悉了。
“都安排完了嗎?”周檸問文伊白。
“完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結廬的網頁,你找誰做的?”
“怎麽了?”
“審美相當好,又高級又漂亮,功能也夠全,你讓我提修改意見,我想了好幾天覺得還是不提了,我想到的那些不夠畫蛇添足的呢。把做網頁的介紹給我,我們工作室也要改頭換面,現在的網頁又土又不好用。”
“靜波對網頁有什麽建議?” 文伊白看向靜波。
“想了兩條你看一下。”
文伊白把自己的想法和靜波的建議整合了一下又發給靜波。
“調一下字體格式,發給趙澍吧。”
“我發?”
“你不是有他微信嗎?”
“我從來沒跟他對接過工作,都是你對接啊。”
“那這次就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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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明白過來,“原來是趙澍做的啊,我都忘了嵩林鎮有一個紐約程序員呢,怪不得,給女朋友幹活兒才會做的這麽用心。”
“你有他聯系方式,要做網頁還是做什麽,你自己聯系他。”
“怎麽了,推的幹幹淨淨的,才剛好上……不會吵架了吧?”
“你要是不累呢就去洗碗……”
“我累,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能不累嗎?我上樓躺着去了。”
文伊白和靜波一起收拾完之後已經很晚了,但她心裏煩亂,一個人去了樓頂露臺,看着糧倉的方向發呆。她和趙澍三天沒有聯系,白天忙着的時候還好,一到晚上手機都快被她刷爛了也刷不出趙澍的一個字來。
冷戰的時間越久越難破冰,她現在就算想發信息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所以才讓靜波把網頁的修改意見發給他。
此時的趙澍在房間裏看了快八百遍手機,也沒有等到他想要的人發來的信息,他煩躁地走出院子看星星,看着看着就看向了結廬的方向。如果此時用剪刀剪去糧倉和結廬之間四點五公裏的線段,他倆幾乎就是零距離地彼此對望着,只不過一個在高一個在低。
趙澍看完星星進屋的時候,手機終于響了,他激動地手一滑把手機甩了出去,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從鞋架底下把手機找出來,一看是靜波發的網頁修改意見,失望到肋骨都跟着疼了起來。
他起來的時候不經意看了一眼那鞋架,文伊白撿了別人扔的爛木頭親手做的鞋架,當時不覺得好看也不怎麽喜歡,還被她看出來了,現在卻覺得這小東西拙樸可愛,越看越喜歡。
趙澍進屋開了電腦,一邊按她們的要求修改網頁程序,一邊心煩地想他受夠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趙滔和趙方凝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文伊白和靜波如常在工地守着,并沒有特意出去迎,她也知道趙澍會帶他們過來。
趙方凝看到文伊白一如上次那樣冷淡,巡視工地的過程中問的幾個問題,還都是等着趙澍來回答,文伊白偶而補充解釋幾句,她頂多就是點點頭。
如果說第一次見面趙方凝擺這樣的态度還說的過去,那時文伊白剛在上海建築圈“闖禍”,“名聲”也不好,趙方凝理應對一個“刺頭”沒好感。但現在那件事已過去大半年,早就沒人關注,她還是這樣對待文伊白就解釋不通了,畢竟文伊白是她家酒店的主創建築師,在她的把控下大半個清溪居都已建起來了,功勞苦勞一樣不差,趙方凝就算不敬着也不能這麽傲慢無禮。
文伊白雖心有不爽,但只要想着這不過就是個拿錢走人的工作,職場十年什麽甲方沒見過,還是能勉強咽下這口氣,也就不和趙方凝計較了。
最苦的是趙澍,自打一行人進來工地,他就耿耿于懷趙方凝對文伊白的冷酷無情。一邊是從小就不親密的姑姑,一邊是冷戰中的女朋友,對于姑姑他無計可施,對于文伊白他想盡力補償,但無論他向文伊白抛去多少個讨好的眼神,她就是一眼都不看他,這讓他郁悶至極。
趙滔早就看穿了趙澍那點心思,走到他身邊小聲說,“怎麽還沒哄好?事不過三,抓緊時間,鄭書記可在一邊兒等着呢。” 趙澍不拿好眼色看他。
趙滔因為正事都由趙方凝和趙澍兜着,便樂得輕松,拿着 IPAD 裏的效果圖,對比着現場的實景,一邊拍照一邊贊嘆,抽空看看趙澍的熱鬧,偶爾再跟門口圍觀的村民互動互動,看到人群中有葉海滢她爸媽,時不時地打個招呼送個笑臉,玩兒得不亦樂乎。
嵩林鎮的村民今天也是飽了眼福,先是去圍觀村民活動中心時看到了鄭砌玉“未來的媳婦”,把周檸好一頓品評,得出的結論是從長相到身高一點兒也不比文工差。後來看到趙滔的暗夜藍從糧倉出來穿鎮而過,又好事地跟到清溪居,本來一群人以為和趙滔一起下車的會是葉海滢,結果看到了傳說中摔殘廢的趙澍,不但沒有殘,竟比往常還要矯健帥氣,最後他們才注意到穿着氣質都不俗的地主趙方凝。
長年累月生活在鎮上的村民每天在清溪居門前來來往往,親眼目睹趙氏祖先留下的遺址日漸頹敗無人問津,如今終于看到趙氏兩代人同回鎮上重新翻修清溪居,雖然事不關己,但這氣氛營造的卻也如同自家即将有喜事一樣讓人充滿期待。
其實他們不知道,将來清溪居酒店的落成就是為了帶動嵩林鎮文旅經濟的,清溪居就像一把開啓寶庫的鑰匙,只待趙澍和文伊白把它好好擦亮,打開嵩林鎮的大門,讓更多外面的人看到它的新奇和價值,讓更多流失在外的年輕人回來定居。
趙方凝從清溪居出來就帶着她找的設計師去勘察鎮上另外六個民居改獨立別墅的項目。文伊白沒去,因為沒她什麽事,她也慶幸終于擺脫了趙方凝。
直到他們一行人上車離開,文伊白才感到有一點後悔,她知道趙澍無數次向她示好,但當時除了對他還沒有完全消氣以外,趙方凝又跑出來雪上加霜,讓她根本沒有心情去給他一個回應。
“她擺那副臭臉是對設計不滿意還是對工程不滿意?” 靜波問文伊白。
“可能是對我不滿意。”
“那我覺得她對我也不滿意。”
“為什麽這麽說?”
“她剛才走的時候瞪了我一眼。”
“她沒理由讨厭你啊,你看錯了吧。”
“那她有什麽理由讨厭你?”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
“除去清溪居的關系,她可是趙澍的姑姑,我覺得你還是得知道一下原委吧。”
文伊白心中哀嘆,她和趙澍還不知道會怎樣,哪還顧得上他姑姑。
“希望她以後別再來了,不是說清溪居全權交給趙業主管嗎?”
“據說她經常說話不算數。”
趙方凝找的設計師團隊在上海也算是知名所,看了清溪居和周邊六個獨立民居後,拍着胸脯說兩周之內出圖。趙方凝放心地把這事交給了趙澍就離開了嵩林鎮。
趙滔因為擔心趙澍的身體,找了個理由留下了。
趙方凝一走,趙澍就心事重重。趙滔知道他是因為文工才這樣。
“想她就去找她呀,以我的經驗,你再不行動就沒戲了。”
“你得幫我一下。”
“我哪時候沒幫過你,說吧,讓我給她打電話還是發微信還是帶着禮物親自上門?”
“動用一下你的人脈。”
“啊?這事兒還用得着人脈?”
“姑姑和文伊白之間一定有事情,到底是因為什麽,你幫我找出原因來,我猜應該還是和文伊白報警那件事有關,進去的那個合夥人叫什麽?”
“好像是……Jason Wu,吳傑森,據說有六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眼睛灰藍色,五十多歲的人風流不減,那可不是一般的好色……”
“要有效信息,別說那些沒用的,他現在在幹什麽,當初是誰把他空降到築地的, 跟廣廈趙總什麽關系?和姑姑認識嗎?上海那麽大,文伊白辭職後怎麽可能找不到工作,肯定有人從中作梗,只有最恨她的人才希望她陷入絕境。姑姑怎麽看都不可能和這件事扯上聯系,那她到底為什麽那麽讨厭文伊白?”
“有道理,那我回去就查。”
“現在,你現在就找人去打聽。”
“現在不得先解決你和文工的事嗎,我不得幫你把她約出來嗎?”
“誰用你約,你在這兒待着專心辦我交待的事,冰箱裏有剩飯,餓了自己熱着吃,別等我。”
“你去哪兒?”
“我去約她。”
趙滔反應過來時,趙澍已經開車走了。
文伊白和靜波正商量着去哪裏吃晚飯,周檸打來電話說要留在鄭砌玉家吃飯不回來,這正合文伊白的心意,特意叮囑周檸讓她陪鄭師傅喝到盡興。
靜波看周檸不回來就建議去淩姐米酒坊喝酒,文伊白仍然忌憚嘴快易怒的淩姐,不敢去。
靜波卻說,“別擔心了,現在周工取代了你在他們家的位置,淩姐早就把你當路人了,再說淩姐家的酒和肉,吃一頓少一頓,說不定哪天就關門大吉了。”
“開得好好的怎麽要關門,別聽他們瞎說。”
“我看見了,餐館三天兩頭關門,阿春哥經常和淩姐吵架,因為淩姐不生孩子,餐館關門也是因為要去上海治病。”
“什麽病?”
“不生孩子,當然是不孕不育啊。”
文伊白知道淩姐和阿春哥都是四十歲出頭的年紀,一開始還以為他們很前衛,畢竟農村丁克太少見了,原來是不孕不育。
“走,去淩姐家吃。”
趙澍剛好這時開進了村委會小院,靜波看着他的車說,“還是我自己去吃吧。”
趙澍停車看向文伊白,文伊白告訴自己這次只要他示好她就順着臺階下,她不想再鬧別扭了。
趙澍下車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想去哪兒?”
文伊白忍不住開心地笑了,“去上海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