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崩潰在一瞬間
44 崩潰在一瞬間
趙澍在趙滔的公寓住了兩天，趙滔該上班上班，該喝酒喝酒，倒是沒有因為葉海滢把他甩了要死要活的，畢竟是多年的情場老手，閱人無數。只是人比平時安靜了許多，好像随時随地在思考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一思考起來就跑到陽臺上澆花，有幾盆耐旱植物眼瞅着就要澇死了。
趙滔話一少，人就顯得成熟了不少。趙澍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好了，因為一直以來趙滔在他心中都是一個不知愁滋味的話痨，一個不以幼稚為恥反以為榮的僞少年，和他在一起不用擔心沒有話題可聊，也不用擔心聊的話題不合時宜，因為他無論什麽話題都能接住。現在就不一樣了，動不動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的正起勁兒的時候，趙滔會突然陷入自己的世界，把趙澍晾在一邊。
有一次趙澍忍不住打破他的沉默，“你有什麽心事就說出來吧，憋壞了還得打針吃藥。”
“啊？哦，我沒什麽可說的。”
“這麽快就放下葉海滢了？不太像你。”
“誰說我放下了，我可沒這麽說。”
“哦……我說呢，你老實說你這幾天在琢磨什麽壞主意？”
“哼，總之……你不是說要在清溪居弄一個手作藝術工坊之類的嗎？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幫你說服葉海滢回去，條件是清溪居庭院景觀你要給葉海滢做。”
“我本來也沒打算找別人，就怕她因為你不答應。”
“那倒不可能，她公私分的很清楚，你還沒看出來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和文伊白周檸都是一個類型，生存第一，感情第二，生存欲遠勝情欲，打死都不戀愛腦，要是個戀愛腦我就不用這麽燒腦了，不過要是那樣我也沒興趣了，那樣的，我遇到的還少嗎？”
“讓我說什麽好呢？你就是賤，活該遇上葉海滢這樣的硬骨頭。”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是硬骨頭還是軟骨頭我連抱都沒抱過，還不知道。總之呢沒開始就結束這不是我的風格，就算結束也得像個結束的樣子。”
“葉海滢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你就沒有考慮過你媽？”
“考慮了，結論就是小時候她就沒管過我，現在她也管不着我，是不是和你想到一塊兒去了？要不然你也不可能和文工那麽……嗯？”
“誰跟你想一塊兒去了，你媽是我姑姑又不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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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媽了，我是說你爸。”
“……那就更管不着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那說好了，至少在這件事上，你要站在我這邊，少跟我提什麽門當戶對，真是聽的我煩死了，當然我也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和文工。”
“Deal.”
敲門的聲音傳來，兩人四目相對，趙澍起身去開門，是鑒定中心的親子鑒定報告寄到了。趙澍拿着那個大信封向趙滔晃了晃，趙滔表面波瀾不驚，實則胸悶氣短心律不齊。
趙澍把信封放在趙滔面前，“拆吧。”
“你幫我拆。” 趙滔像扔燙手山芋一樣把信封扔給趙澍，轉身進了卧室，好像遠離那個信封就遠離危險一樣。
趙澍三兩下拆開，展開報告迅速看完，給卧室裏的趙滔發了一條微信，“99.9%，實錘。”
趙滔先是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一頓砸床，趙澍在客廳裏聽到一陣連續的悶響之後，又看到枕頭靠墊被子接連落在地上，接着趙滔紅着眼蓬着頭光着腳闖了出來，沖他伸手，“拿來！”
趙澍把鑒定報告遞給他，他嘩啦嘩啦地翻着，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那幾頁紙上。看完了他拿着報告，鞋都沒穿就要出門，趙澍把他拖了回來。
“就算要去找姑姑問罪，也得冷靜下來再去，你現在這樣去了不就是要吵架嗎？”
“我就是要去跟她吵架，你知道傑森吳是在去年年初來的中國嗎？他們都在一起快兩年了，我媽寧可跟傑森吳在暗處偷偷看着我都不告訴我真相，她還把我當成親生的嗎？還有傑森吳那個人……讓我覺得恥辱，我媽明知道他那樣怎麽還能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他倆讓我覺得惡心、丢人……”
趙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哽咽到失聲，趙澍把紙巾遞給他，拍着他的後背安撫他，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但明知如此趙滔也必須得走這一步，他不能一直被蒙在鼓裏當姑姑的傻兒子。
趙滔把臉擦幹淨後恢複了平靜，趙澍去冰箱裏給他拿水，這時趙澍的手機響了，趙滔一看是趙方凝，“是我媽，你接吧。”
趙澍把水遞給趙滔，接了電話，“喂，姑姑。”
“你怎麽回事趙澍，當初說好的別墅的設計師我來定，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就單方面把他們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兒花花腸子，這事由不得你，這回你爸出面也沒用。你現在在嵩林鎮嗎？你今天就給我回家一趟當面說清楚，對了，提前告訴你一聲建築師團隊我是不會換的……”
趙滔從趙澍手裏搶過手機，“我待會兒跟趙澍一塊兒回家，不過可能沒機會說什麽設計師的事兒，你在家等着我們吧，趙澍現在在我這兒。”
趙滔不等趙方凝回話就挂了電話，“走，回家。”
“等一下，我當初提出要驗 DNA，一是想解開你這麽多年的一個心結，你也該知道真相了，另一方面我不希望姑姑總是因為這件事暗戳戳地針對文伊白。這件事你和文伊白都沒有錯，錯的明明是他們，為什麽你們要承擔後果？現在真相大白了，對于你，姑姑有責任告訴你來龍去脈，對于文伊白，我希望姑姑能擯棄前嫌，以大局為重，讓文伊白為別墅重新設計方案，因為如果再重新找設計師的話還要再花費一個周期，結果也不一定就滿意。這是我去做這件事的兩個目的，你要事先了解。”
“趙澍，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我還不知道你嗎？你從小就比我心思缜密，做任何事都能統攬全局，我懂你的意思，現在可以走了嗎？”
“那今天，你的生父問題你自己跟姑姑解決，別墅設計師去留的問題我也會跟姑姑理論，我們倆都要打一場勝仗回來。”
“勝仗啥呀，再怎麽打我這出身也洗不白了，我說我怎麽這麽花心愛玩兒，原來都是有源可朔的，趙澍，我不想像他一樣。”
趙滔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落魄，趙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心想趙滔這段時間肯定因為傑森吳的所作所為倍受煎熬，今天結果一出來又證實了他的想法，如同火上澆油。
“不管像誰一樣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老實跟我說，有沒有做過不該做的事。”
“這我能保證，對天發誓也不帶慫的，絕對絕對都是你情我願，偶有幾次還是我吃虧呢。”
“那你就給我打起精神來，還是那句話，錯的是他們，你沒有錯。快走吧，別讓你媽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了。”
趙方凝此時因為趙滔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确實正在家裏坐立不安，趙滔雖然從小和她不親近，但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她冷言冷語過，不但連個媽都沒喊，還在她正要說話的時候把電話給挂斷了。她越想越氣，想着待會兒一定要把這倆崽子狠狠教訓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