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塊糖
54塊糖
酒精容易使人失去片刻分寸。
程西澤在她進來的那一刻, 也終于明白了腦海中偶爾一過的熟悉感是為何了。
他竟從未把貝書瑜跟小時候的她聯系在一起。
怪不得之前幾次提到她父親的時候,她都是不作回應。
程西澤那時候并未多想,如今把一切串聯在一起, 卻是明白了。
她父親早早地就過世了,這也是後來在白霜口中聽來的。
而貝書瑜對父親的事情不作回應, 是因為不想多提,也不想拿這件事情賣慘戳自己傷口。
程西澤氣息更加滾燙。
大腦皮層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眼下這情況算什麽?
貌似他跟貝書瑜的羁絆更深了, 想躲也躲不掉。
二人動作幅度大了些,不小心觸碰到旁邊的開關。
“啪”的一聲。
屋內驟然明亮。
貝書瑜不太适應的眯了眯眼睛, 看向面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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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澤睫毛微動,眼尾挂着些微紅意,看着像是醉了, 眼神卻很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吻的人是誰。
貝書瑜心跳的很快。
不僅是因為剛才的吻,也是因為仿佛在一瞬間, 她知道了困擾自己很久的答案。
漂亮的眼睛, 挺直的鼻, 看人的時候似乎沒什麽溫度,做事卻很靠譜, 只要跟在他身邊,似乎就不怕遇到任何困難。
父親剛過世的那陣子,她搬了新家,去到了新的地方,沒有任何朋友, 性格也自閉了些, 不喜歡跟別人說話。
她偶爾在夢裏也會夢到自己唯一的朋友。
那人比她高上許多,是唯一可以仰仗的哥哥, 既能替她擺平天性惡劣的小孩兒,也能回頭溫柔的勸她要多吃飯。
那是那時候她唯一珍惜的朋友。
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她也很想他,只是随着時間消逝,程西澤的模樣也在腦海中越來越淡化了。
但無法淡化的是,她腦海中喜歡的理想型。
從天而降的保護神,只比自己大上幾歲的鄰家哥哥,模樣要精致好看,笑的時候也很溫柔,不太愛說話,專注看她的時候卻是可以讓人忍不住臉紅。
貝書瑜在很小的年紀,就奠定了自己一生的理想型。
她忽然感覺指尖漲漲麻麻的,那呼之欲出的答案讓她整個人都平靜不下來。
在國外的時候,她對時璨的好感來源于他有些許類似的眼睛,還有他僞裝出來的溫柔體貼。
所以在程西澤質問她的那一刻,貝書瑜心裏面也沒底。
她說不出來對程西澤到底是什麽感受。
此刻,卻是真相大白了。
原來她有過好感的人不過是他的一點縮影。
命運像是跟她開了個玩笑,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原點。
她對視着程西澤的眼睛,呼吸很急,不太能理智思考。
而程西澤卻是不知道她此刻內心的想法,他眼眉撩動,淡淡道:
“想什麽呢,那麽專注。”
貝書瑜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然後轉移開了視線。
她此刻已經能接受眼前的事實了,也明白了自己對程西澤的真實感受。
像是慶幸,又覺得有點滑稽 。
那程西澤之前一直在氣什麽。
氣她腦海裏面想的人一直是他嗎。
貝書瑜唇角忍不住的上揚了下。
見她笑着,程西澤像是忽然不爽,聲音冷下來幾分,“越來越看不懂你。”
貝書轉過頭來,問他:“你剛才說我騙你什麽。”
程西澤:“雖然事情過去挺久了,但我還記得有個小孩兒當年走的時候可是不告而別。”
程西澤的生日在冬天。
那小孩兒提前就說要跟他一起過生日。
恰好那幾天程家父母不在家,程西澤便準備着在樓下等她。
結果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
程西澤淋了雨,回到家又開始生病。
白霜知道兒子生病之後,趕忙趕回家,知道緣由後便告訴他書瑜一家人搬走了。
那是程西澤過得最慘的一個生日。
不僅被放鴿子,還生病了。
直到今日,程西澤還記得這事兒。
見他把緣由跟自己敘述一遍之後,貝書瑜停頓幾秒,有點心虛的說道:
“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兒……”
程西澤挑眉:“看來你都忘了。”
貝書瑜:“很多年了,但是我有點印象,那時候我父親過世了,那天,我媽是帶着我去找我爸的,其實那時候他已經去世了好幾天了,只是她不敢告訴我,因為我一直吵着要見爸爸,所以她不得已帶我去了。”
聽着這話,程西澤也沉默很久。
過了會兒,他直起身子,單手插兜道:
“還以為你不故意告而別了呢,不過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不會在意,你放心。”
貝書瑜:“可是你剛才看起來就是一副被我騙的很慘的模樣。”
程西澤被她氣笑。
“你少說兩句就行。”
貝書瑜:“我在你心裏面貌似一直是個騙子,上次出國前你是怎麽說我的?”
程西澤:“……”
貝書瑜:“看來我在你心裏面印象挺差的。”
程西澤:“還好,瑕不掩瑜,我喜歡就行。”
他頓了幾秒,“而且我也想好了,誰都有個過去,不管你對時璨是什麽感覺,反正你倆現在是掰了,他各方面條件都不如我,你就算是想找個替代品那也是高配版,說明你現在眼光比之前好了不少。”
貝書瑜欲言又止了下,覺得不能太快把那件事情告訴程西澤。
現在告訴他,其實她心裏面的理想型一直是他?
貝書瑜實在是說不出口,也有點害羞。
那跟變相表白有什麽區別。
而且,此刻也不是适合的時機。
貝書瑜轉念一想,她此刻在程西澤眼裏面還是有男朋友的身份,也不能說這些,不然顯得她過分花心了。
程西澤看了她一會兒,喉結微滾,像是沒忍住,又想湊過來親她。
貝書瑜向旁邊躲了下。
喝完酒身上溫度也高,程西澤氣息聲很沉重,輕笑一聲,“對了,差點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随便親你,不然你男朋友也不高興是不是。”
貝書瑜:“……”
程西澤:“蔣辛知道咱倆過去的事兒嗎?”
貝書瑜不說話。
程西澤:“要是他介意,我可以幫你在他面前保密。”
貝書瑜冷聲道:“用不着。”
程西澤:“他那麽大度?”
貝書瑜:“……”
程西澤:“看來你們感情也一般。”
貝書瑜:“程西澤,你閉嘴。”
程西澤:“要不然分手算了。”
貝書瑜瞪着他。
程西澤握住她的手,“你跟着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賺的錢都給你花,人也是你的,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不過前提是,你別想着別人了。”
貝書瑜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搪塞道:“時間太晚了,你早點休息,今晚你發酒瘋的事情……我就暫時不跟你計較,以後別這樣了,并且這是在你家裏面,要是被他們發現怎麽辦。”
程西澤倒是坦蕩。
“發現也好。”
“不然某個人睡完不負責,我也沒地說理去。”
貝書瑜想推開他,用了用力氣,卻是沒推動。
程西澤垂眸打量她一陣,然後淺笑了下。
逗她還挺有意思。
但是不能再逗了,再逗就真的生氣了。
他知道貝書瑜要面子,要是二人的關系今晚真被發現了,還是在同一個房間裏面,估計她也要不開心。
程西澤松開她,唇角還帶着點殘餘的口紅,看起來莫名多情浪蕩。
他退後幾步,下颌微揚,淡聲道:
“回去休息吧。”
貝書瑜打開門,又不放心的回頭看他一眼,“……那你早點休息。”
程西澤唇角略微勾動了下,像是回應了她的話。
貝書瑜最後認真的看了他臉龐幾秒,這才打開房門走出去。
從房間裏面走出來之後,隐約還能聽見幾聲樓上的麻将聲。
貝書瑜回到客房裏面,躺在床上平複着自己的思緒。
她想着第一次見程西澤的感受,還有後來不自覺的對他感興趣,再到二人身體的契合,直到最後……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開始産生。
貝書瑜以前還挺相信一些天時地利的緣分的。
但當這種緣分出現在這種身上,她才覺得巧妙。
睡了自己的理想型白月光是什麽體驗。
貝書瑜算是着實體驗了一把。
不過她這這晚由于思緒過重,也沒有太睡好。
等到她第二天走出房間之後,發現別墅裏面靜悄悄的。
客廳裏面只有程西澤。
他轉身遞過來一杯牛奶,“吃些簡單的早餐。”
貝書瑜:“他們人呢。”
程西澤:“都在補覺。”
貝書瑜:“他們昨晚幾點睡的?”
程西澤:“通宵。”
貝書瑜:“打了一整晚?”
程西澤:“嗯,戰鬥力挺強的,年輕人都不一定能比得過他們,早飯你勉強湊合一口,估計正式吃飯的話,要等到晚上了。”
客廳裏面特別安靜。
貝書瑜坐在他對面喝着牛奶。
後來她耐不住沉默,主動問道:“你一會兒有什麽安排?”
程西澤:“出去有點事兒,可能要晚上才回來了。”
說完,他問貝書瑜,“你呢。”
貝書瑜搖頭,“沒什麽安排,我好不容易休息,年前工作的太狠了,這幾天我只想睡覺。”
程西澤點了點頭,“休息是好事,你也該給自己放個假。”
貝書瑜:“嗯。”
幾秒後。
程西澤喊她名字。
“貝書瑜。”
“嗯?”她擡起頭。
程西澤放下手中牛奶,靠坐在椅子上,清淡道:
“今天不是拜年的日子嗎。”
貝書瑜:“……所以呢?”
程西澤拿出來一個紅包,放到她面前。
“我年紀比你大,你給我拜個年,我給你紅包。”
貝書瑜打量着那紅包厚度。
按理說程西澤也不是小氣的人,就是二人這輩分……
見貝書瑜不說話,程西澤挑唇,“不願意?”
說完,他又撤回紅包,“那算了,送別人也一樣。”
“等等。”貝書瑜想着今天還是圖個好兆頭,主動道,“那祝你今年事事順心,可以發大財。”
“還有呢。”程西澤顯然是對這話不滿意。
貝書瑜思索了下,“身體健康,十全十美。”
程西澤不說話,顯然是還不滿意。
貝書瑜氣餒問他,“那你想聽什麽,我說就是了。”
程西澤看着她,溫聲道:
“祝我今年有個女朋友。”
“……”
“那就祝你桃花朵朵開,找個喜歡的女朋友,幸福美滿一輩子。”
聽着這話,程西澤像是滿意了,然後把手中的紅包遞給她。
貝書瑜看着紅包,大概的掂量了一下,分量應該不輕。
程西澤吃完早餐之後就轉身出門,整個白天都沒有回來。
貝書瑜也是為了陪着郁珍,怕照顧不好她,所以一直陪在這邊。
結果這幾個人起床之後,又在讨論着昨晚的戰況,計劃着今晚要繼續戰鬥。
貝書瑜不确定的問道:“……還打?”
白霜笑道:“書瑜,一年到頭就這幾天輕松日子,你就讓你媽媽放縱下,而且我也很久沒玩了,昨晚你媽媽運氣好,贏了我不少錢,今晚我肯定是贏回來的,到時候她要是生氣,你幫我多勸着點。”
郁珍:“你放心,運氣不是那麽容易走的,我打牌那麽多年,贏你還是容易的。”
白霜:“那今晚再試試看,書瑜,要是你媽媽錢不夠了,你可記得幫襯着她點。”
貝書瑜輕笑道:“放心吧,會的。”
晚上吃過飯之後,幾人又上了樓上房間開始搓麻。
Kimi過年時間屬于放養狀态,基本沒人管,貝書瑜只得負責起出去溜它的任務。
她很久沒有體力運動過了,加上Kimi個頭大,跑起來也很快,她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拉住牽引繩,一人一狗在外面跑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貝書瑜感覺自己額頭出滿了汗。
Kimi看起來倒是沒什麽大礙,回去之後就趴在地上睡覺。
貝書瑜喝了很多的水,然後快速回房間洗澡,最後像是躺屍一般的躺在床上。
她再次證明了自己實在是不适合養狗。
平時加班就很忙了,要是再抽出來一個小時去遛狗,簡直就是要命。
不知道是因為遛狗運動時間過長,還是因為在外面吹寒風吹的頭疼,貝書瑜洗完澡之後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意識也不清醒,只想着睡覺,偶爾還能聽到樓上興奮的摔牌聲。
後來時間似乎是過了很久,她模糊間聽見門外有敲門聲。
貝書瑜小聲問了句,“誰啊?”
門外有低沉男聲響起。
“是我。”
貝書瑜聽出來他的聲音,然後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那邊。
門打開,程西澤站在門口。
他看起來是剛回家,手臂上搭着外套,指尖還勾着一份夜宵。
貝書瑜此刻睡眼惺忪的,程西澤便挑眉問她:“這麽早就睡了?”
貝書瑜:“嗯……今天好困。”
程西澤把手中的夜宵往上提了提,“給你帶了夜宵,要不要吃?”
貝書瑜搖搖頭,“不吃了,一點都不餓,而且好困。”
她神情恹恹的,臉色也蒼白。
程西澤打量她幾秒,然後開口問道:
“怎麽臉色那麽不好。”
“又生病了?”
貝書瑜也不清楚自己怎麽回事兒,只感覺自己現在很冷,想趕緊回到被窩裏面。
程西澤探出手,在她額頭上試了下溫度,然後皺眉:
“發燒了。”
之後,貝書瑜便感覺自己被男人抱到了床上。
房間的門被關上。
床頭邊的小燈打開着。
程西澤拿溫度計給她量了下,然後低聲道:
“你是真的發燒了。”
貝書瑜:“……嗯。”
程西澤不知道從哪來找來的發燒藥,給她嘴巴裏面喂進去一顆,然後給她端來水杯,“把藥吃了,你燒的溫度不低,硬扛着不行。”
貝書瑜被他托着後背,喝溫水把藥吞服了進去。
吃過藥之後,程西澤把她放平到床上,順便掖了掖被角。
他雙手撐在床邊,俯身看她,低聲說道:
“貝書瑜。”
“你怎麽總是照顧不好自己。”
平時看起來雷厲風行的,做什麽事情都不用來管,可是生病起來的樣子又那麽讓人心疼。
她睡覺的時候不太老實,總是喜歡把胳膊伸出來。
程西澤幫她把胳膊收回去,又把被子蓋好。
二人肢體接觸到的時候,貝書瑜能感受到男人微涼的指尖觸碰在肌膚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她雖然有些留戀那種溫度,眸子卻是有些不太确定的睜開,啞聲說道:
“……你怎麽一直在我的房間。”
程西澤笑了下,“這種時候,還覺得我會占你便宜?”
貝書瑜:“……”
程西澤:“放心,我對生病的女人沒興趣,而且——”
他頓了兩秒,“我還沒下流無恥到那個地步。”
貝書瑜聽着這話像是放心了。
她直覺是程西澤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麽。
藥效逐漸來了,整個人困意更甚。
她窩在床頭一角,身邊有着熟悉的薄荷氣息,感覺睡得很安穩。
曾幾何時,她甚至都有些習慣他的味道了。
由于太困了,貝書瑜這一晚都睡得很沉。
雖然中間有過不舒服想喝水的時候,但好在旁邊都有人照應,見她喉嚨幹澀忍不住咳嗽的時候,一杯溫水就恰到好處的遞到她唇邊,然後喂給她喝。
有了悉心照顧,所以貝書瑜這一晚上不算是太難熬。
次日。
再睜開眼的時候,貝書瑜已經沒了昨晚那種渾身疲乏無力的感受。
她擡頭看着天花板,然後又看向旁邊的男人。
程西澤此刻像是小憩着。
他雙手環臂,靠坐在椅子上,頭顱微垂,濃密漆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映出陰影,身上的衣服沒換,還是昨晚回來的那一身。
他保持着這個姿勢坐了很久,直到床上傳來動靜,他才被吵醒,往這邊看過來。
這個姿勢睡覺并不安穩,所以程西澤很容易就醒了。
他緩緩睜開眸子,然後看向她,“醒了。”
貝書瑜坐起身,不太相信的說道:“昨晚你在這邊坐了一整晚?”
程西澤:“嗯,你放心,沒對你做出格的事情。”
貝書瑜:“我倒不是那個意思……你一晚沒睡嗎?”
程西澤:“睡了,在椅子上睡了會兒。”
貝書瑜:“我只是發燒而已,你沒必要在這裏一直看着我的。”
“怎麽沒必要。”程西澤起身,往她這邊走過來,“生病的人睡覺一般都不會太老實,你中間醒了幾次,吵着要喝水,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你燒的那麽高,不補充水分肯定很難熬。”
說完,他伸出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這回應該是退燒了。”
他竟然照顧了她一整夜。
貝書瑜語塞幾秒,然後對他說道:“那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下?”
程西澤正有此意,他卷起袖口,“我回房間換個衣服。”
貝書瑜輕咳一聲,然後從床上起來,“那我下樓去準備早餐。”
程西澤回頭看她,“徹底恢複好了?”
貝書瑜點頭,“嗯,問題不大,而且我這麽年輕,哪有那麽脆弱。”
程西澤輕笑了聲。
貝書瑜下樓之後,打開冰箱,看着裏面的食物。
她打算做個煎蛋吐司,外加一份簡單的沙拉。
別墅裏面依然安靜。
四人組還在補眠。
吃早飯的還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就在她剛把雞蛋從冰箱裏面拿出來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貝書瑜想着應該是程家的客人來了,便打算去開門。
不料,大門打開。
對面的女人有些意外的看她,問道:
“請問,這是程叔叔的家嗎?”
貝書瑜輕怔了下,然後點頭,“對……”
這女人她還有印象。
是白薇薇那天從手機裏面給她看的人。
今日一見,發現她本人要比照片上好看許多。
她皮膚很白,看起來就是養尊處優的模樣,頭發質感很好,燙着波浪大卷,這麽寒冷的天氣裏,她只穿着一件駝色風衣,身上的味道也很清香怡人。
“程叔叔和白阿姨在家嗎?”曲詩開口問道。
貝書瑜給她讓開一條路,“在的,你先進。”
曲詩笑着感謝她,“好的,不過你是……?”
貝書瑜還沒來得及回答,樓梯口那邊便傳來動靜。
程西澤換好了衣服,從樓梯口那邊走下來。
他穿着白色毛衣,邁着長腿往下走着。
他剛才在房間裏面稍微的洗漱了下,額前的發還帶着微微的濡濕。
他一邊走路,一邊整理着腕上的表帶。
直到看到門口的那二人,他腳步才停了下來。
看見程西澤的身影後,曲詩才确信自己沒有來錯地方。
她眼眸一亮,開心的說道:
“Alison,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