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罰酒
第3章 罰酒
七點過半,徐懷硯随便套了件黑襯衫,打着哈欠姍姍來遲。
一幫人原本敬酒玩兒篩子正熱鬧,回頭一看見他,像是被什麽扼住了喉嚨,中了定身術一般,連着目光也愣住,一時間除了點歌臺上不明所以的音樂聲,愣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一刻的沉默不僅僅是因為徐懷硯惡名在外沒什麽人緣,更是因為對方在絢麗的燈光下昳麗的容色。
徐懷硯應該是剛睡醒就趕過來了,頭發有點亂糟糟,表情柔軟,嘴角天生上揚,連眼神也是懶洋洋的沒有任何攻擊性。
就像是漂亮又兇巴巴的貍花貓睡眼惺忪地用爪子打在你的手上,卻意外地沒有伸出指甲,只是用軟乎的肉墊按在掌心,讓你忍不住想要把這個可愛的小爪爪一把握住,可是又怕他會忽然清醒過來,露出本性撓你一下。
可是小貓太漂亮了,不摸一摸,又心癢難耐。
他好像天生适合站在這樣的燈光之下。
女生們側目盯着這張被上帝偏愛到死的臉,連吞口水的動作都情不自禁。
謝疏視線掃過衆人的目光,神色漸漸冷下來。
果然,小貓還是适合家養。
徐懷硯微微擡起下巴,皮笑肉不笑:“都看着我幹嘛,不是你們叫我來的?”
扔色子的幾個人面面相觑,特別刻意又做作地吆喝和大家繼續嗨,試圖把剛剛驟然散去的熱鬧再拉回來。
察覺到自己的目光變得有多直白,一群女生立馬收回目光,看着彼此臉上尴尬的表情相互嘲笑。
很快,包間又變得鬧哄哄。
蘭樂揉揉太陽穴,起身勾着徐懷硯的肩膀把人帶到卡座坐下:“兄弟,你這一覺睡得有點久啊,我都差點兒以為你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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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硯說:“哪兒能,小徐一向說話算話,什麽時候放過鴿子?”
鄭為作為一班之長,這個時候的義務就是照顧到每一位同學和今晚的主角。就算喝得有點腦筋發暈,也特別盡職盡責甩甩腦袋站起來。
“徐懷硯,我記得你當初都沒有參加軍訓,還不認識謝疏是吧,吶,謝疏可是我們經管大才子,剛從Y國回來,咱班,不,咱專業的牌面!我們都敬過酒,只剩你了,來來來一杯,祝大家友誼地久天長!”
徐懷硯嘴角一抽:“這颠三倒四說得啥玩意兒?”
蘭樂笑眯眯:“喝多了,大概意思就讓你給謝疏敬酒呢。”
徐懷硯說:“哦,哪個是謝疏?”
蘭樂往後一靠,露出旁邊一朵高嶺之花:“來吧,認識一下。”
可能還是得怪這裏邊燈光花裏胡哨又昏暗,徐懷硯第一眼只覺得他很眼熟。
在慢半拍想起在哪兒聽過“謝疏”這個名字之後,記憶中那位高配徐懷安和眼前這位沒見過面的老同學終于對上號。
說不驚訝是假的:“巧哦,謝疏,原來是你啊。”
怪不得他之前會問他是不是不認識他。
謝疏伸手摻滿一杯酒,往他那邊兒推了些:“是挺巧,沒想到我還有位紡織學院的同學。”
徐懷硯絲毫沒有撒謊被當面戳穿的尴尬,特別淡定:“什麽呀,你聽錯了,我當時明明說的是我有個紡織學院的朋友。”
“嗯。”謝疏也沒有意願揪着不放:“是我聽錯了。”
徐懷硯很滿意他的識大體,端起那杯酒朝他舉了舉:“友誼地久天長。”
說完,仰頭咕咚咕咚喝完整杯酒,氣都不帶換的。
空杯子擱在大理石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吧嗒聲,徐懷硯搓了搓立竿見影開始發燙的耳朵正想說什麽,謝疏拿過酒瓶又給他倒了一杯往他手邊一推。
好些人明面上玩兒得嗨,暗地裏卻一直用餘光在望他們這邊偷瞄,見這場景,劃拳搖骰子的動作都禁不住慢了下來。
徐懷硯愣了:“做什麽?”
謝疏說:“按照規矩,遲到罰酒,一刻鐘一杯,你遲到了三刻鐘,三杯,加上本應該敬我的,一共四杯。”
謝疏低沉冷然的嗓音穿透力極強,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耳朵裏。
雖然确實有這個不成文的規矩沒錯,但是放到這個場景,不管是對事還是對人都不太合适吧?
徐懷硯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小少爺,一向只有他橫行霸道不講理的份,沒人敢逼着他守這種規矩,加上兩個人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上來就是四杯酒的排場,不說別的,這交情也不夠啊。
謝大才子,嚴謹用在學術上就好,用在這種事情上,不得不說真的是很有找茬的嫌疑。
于是此話一出,除了癱在角落已經睡着的鄭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尤其是蘭樂。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剛剛才吧啦吧啦給他科普過徐懷硯三杯倒的丢人現眼體質,怎麽轉臉就開始灌酒,這人故意的?
角落裏,已經有人暗戳戳揪着鄭為的手臂試圖把他弄醒。
班長喂,情況好像正在朝着一個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您可別睡了!
徐懷硯嘴角的笑意變成了抽搐。
要是同樣的話今天換另一個人對他說,他早就一拳頭過去了,不過作為前幾天正好見識了這人拒絕女生時的鐵腦殼行為,他居然很能理解。
畢竟這種人大多都是這樣,總喜歡在各種事情上較真,包括遲到罰酒。
不過他今天只是來湊熱鬧,沒打算把自己灌醉。
“謝同學,大家頭一回正式見面,給彼此留點兒美好的……”
“你不能喝?”謝疏皺了皺眉,似乎很不能理解他這種行為,很快妥協道:“沒關系,你看起來确實不是很能喝的樣子,我讓服務員給你換成果酒吧。”
“果酒”兩個字一出,全場都松了口氣,不是找茬就好。
只有蘭樂,整個人都震驚了,看着謝疏的目光帶着濃濃的不可置信。
兄弟,你弄啥呢???
正想拉住徐懷硯讓他冷靜,但是徐懷硯已經被他接連戳中“不能喝”“果酒”兩個死穴,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表情管理失控,連笑容都變得猙獰了。
掙開蘭樂老父親的手,徐懷硯一把将正欲站起來的謝疏給按了回去:“大男人要什麽果酒?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硯哥就是千杯不醉的代名詞,四杯就想放倒我,不如做夢來得快些。”
說罷,特別幹脆地端起就被就是一口悶,而且還是連續三杯不取口,經管三班的吃瓜群衆都看呆了。
不是驚訝于徐懷硯的酒量,而是驚訝于謝疏的膽量。
他居然真的成功灌了徐小霸王滿滿當當四杯酒,而且還沒有挨揍。
unbelievable!
謝疏無視了所有人敬仰且崇拜的目光,視線始終牢牢黏在徐懷硯身上。
仰頭時,酒從他嘴角滑過小巧的下颌,光潔的脖頸,凸起的喉結,最後在鎖骨處停留片刻滑入領口深處,留下一道清淺的水痕。
酒意漫上來,将他整個人都染上了粉色,耳垂尤甚,透紅欲滴,就連眼角下那刻小小的朱砂淚痣也似乎更加鮮豔了,漂亮到撩人心弦。
謝疏眯了眯眼,指節微動。
就是不知道那顆痣在觸及指腹時,是不是也是灼熱到滾燙的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的我就是花錢的機器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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