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無錯笑了,“草民不敢。”他說着将手探入李越褲頭,令兩人肌膚相貼,更為親密的握住了李越那處。
李越是個随性的人,倒也不是不知廉恥,他身為皇帝,這萬萬人之上的身份擺在那,宮裏那些奴才見了他哪個不是自覺回避,伏首叩頭的,何敢窺視他的行徑。所以‘上輩子’李越有時候性致來了,沒少把林琊和蘇浔就地正法的壓在身下野合。這下花無錯讓他爽了,他也不管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湖中除了水無物遮擋,岸上是凄凄芳草一眼望盡,徑自靠着花無錯低迷輕喘,偶爾還要不滿的指點一二,仿佛眼前這人就是專門前來伺候他的。
花無錯看他迷亂神情,頗覺此人好看,真撩得他心中癢癢的,所以再細下看時,臉色就有點黑了。
他大約是曉得了李越此時把他當成了什麽人,手中力道驀的加重,李越痛得驚叫出聲,然而意外的是同時還洩了花無錯一手。
雖然是在水下,但掌心還是傳來一陣溫熱之感,花無錯臉色古怪,看在李越眼中卻是十成十的譏諷意味,他暴跳如雷道,“你……你這……朕一定要斬了你!”
花無錯攬緊他的腰,也沒與他争辯,“好,随便陛下到時候想怎麽辦,現在陛下身上那股臭味去了,欲望也抒解了,還是先上岸吧,免得着涼。”
三月的水還是很涼的,況且皇帝體質在此時并不算好。
花無錯難得好言,卻引得李越滿面猜疑,他旋即道,“始作俑者還不是你?這會又假好心。”
花無錯笑道,“陛下身上有女人的味道,我不喜歡。”
李越一愣,就算‘上輩子’落魄之時,也無人對他說過這麽霸道的話,只有他李越對別人說朕不喜歡。
花無錯洗幹淨手,帶着李越上岸,又以內力蒸幹了兩人的衣物,但李越總覺渾身別扭,非要換身衣袍才罷。花無錯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手指微彎扣至唇下,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不多時便見兩匹馬從林中跑出來。
李越眼睛一亮,其中一匹不正是他的踏雪?
那馬兒背上還馱着包袱,花無錯拿下來扔給李越。
花無錯是個愛幹淨的男人,出門在外,哪能不備衣物,他與李越兩人身型差不多,給李越穿倒也正好。
李越看着裏面一紅一青的兩套衣袍,又看看花無錯的紅衣,默然換了那套青色的。“你這是打算走了?”李越心裏高興,這樽煞神走了以後自己肯定會雲開霧散鴻運好轉,不過他今天這是告別?方式有夠奇特的。
花無錯看他一眼,冷着臉道,“不是,這是打算帶你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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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默然上馬,正想驅踏雪回城,未料馬缰給花無錯牽住了。
“既然你是一國之主,那想必是金口玉言,須得随草民一同去找燕逑鋒對質。”
李越在這一剎那非常想撒潑耍賴,但是他忍下來了,還一臉沉靜裝得十分深沉。
花無錯對這件事事實上并沒有那麽執着,可是現在李越對他挑明了身份,他不好直接擄人,不然依李越這性子,日後恐怕整個魔教都會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只能用這個拴住李越,皇帝都是要面子的。在別人面前,花無錯可是給足了他面子,這私底下偶爾犯上,也只是想讓李越習慣。
要知道,習慣是最可怕的東西。
他見李越沉着張臉,便道,“陛下放心,這一路上草民定會保護陛下周全。至于陛下的暗衛,再過幾個時辰就會和草民的下屬一起尾随。”
“自然君無戲言,帶路吧。”李越知道不能和花無錯再多糾結,不然就顯得他這皇帝太過拘于小節。
花無錯一個漂亮的翻跨上了另一匹馬,不急不徐的往前行去。
過了梅雨時節,這江南風光自是好的。煦陽帶着柔和的光暈照射萬物,花草上的晨露反光,在微風中搖曳着漸失了蹤跡,徒留一片鮮明春景,鳥語花香。
花無錯不急着趕路,走走停停不亦樂乎,倒是李越,難得一直板着臉。
這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邊上柴火似乎剛熄不久,還有些許火星,花無錯卻不知去哪了。
李越坐起身,身上那件披蓋着的外袍就滑落下去。李越看了一眼,将它撿起來放到一邊。說實話,他重生後倒是很少睡得這麽熟,即使這還是席地幕天的,卻也比平常穩當,沒有夜半驚醒之時。
李越呆坐着醒了下神,才伸着懶腰左右看看,不見那紅色身影,也沒什麽逃開的打算,反正他曉得依花無錯的本事,自己最後還不是會被他拎回來,安然待着還能留一層臉面。
不多時,花無錯回來了,手裏還以荷葉捧着一汪清水。“醒了?”
李越看看他手裏的水,又看看花無錯,心想若自己沒醒,這家夥該不會拿水潑自己吧?
花無錯不知道他的心思,蹲到李越身邊将水遞給他,“将就着用。”前幾日他兩都是在城鎮客棧裏落腳,這日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不得已落宿于外,怕是委屈了皇帝。
見他完全沒那意思,李越不自在的咳了聲,拿着水漱口洗臉。
這廂花無錯從柴火堆下挖出一早打來的野雞,拆開外面那層荷葉泥包,香味撲鼻而來。
約莫是手藝不好,雖說這肉香誘人,但掩不去那上面的焦肉。李越看着花無錯把焦肉撕掉,将大部份好肉都分給了自己,心中一時有些許什麽在湧動。
李越并不自大,皇帝又怎麽樣,上輩子還不是被背叛得慘不忍睹?而且這些江湖人的性子,他還是懂得一二的,他們不是宮裏那些卑躬屈膝的奴才,花無錯這麽做,并不因為他是皇帝。
花無錯難得臉上顯現赫色,“怎麽不吃?我也是第一次做,別笑話我。”
李越是能猜到的,雖然他不知道花無錯到底是什麽人,但看他那群手下,也知道是個主,平時怕是輪不到他自己動手幹這些事。
李越咬着雞肉,心想別看這人嘴毒,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可惜……
若他不是蘇浔那該多好。
否則,就算他再好,也是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他李越是斷不會賤到同這些人再談什麽情愛的。再者現在還早,日後花無錯會做些什麽,他不可預料。就算将來花無錯沒有再做與人勾結之事,那也必然是因自己扭轉了命運,他堅信如果他什麽都不做,走的是重生前走的路,那麽所有事必定會再重現一次。
花無錯見李越不吱聲,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倒是從他埋頭啃雞肉這動作上,看出了幾分孤寂的意味。
花無錯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又想李越并不适合這種情感,他試探道,“你還在生氣?”
“沒有。”李越扔掉骨頭,雙手往衣服上一擦,斜睨了一眼花無錯,也不掩飾自己的口不對心,“我生什麽氣?宰相肚裏還能撐船,何況是我。”
花無錯啞然失笑。這皇帝分明小心眼不說,還記仇。不過就沖這點,花無錯也喜歡他,覺得他比正派那些故做豁達的人可愛多了。
花無錯帶着李越去了武林盟所在地,也就是燕逑鋒的老家,溫郡遼城。
溫郡有個溫小侯爺,李越上輩子見過幾次,也是個風流人物。不過他也只是靠着祖上的功德坐擁封地有個侯名罷了,手上并沒有實權,除了年年進貢之外,與皇室也沒什麽交集,基本規規矩矩的待在封地。
開國功臣到李越這一代,基本都死幹淨了,經幾代先祖整治,李越不用擔心什麽番王奪權諸侯謀逆,對這些大統之事他還是清楚的,政權全在帝都中央握着。都說創業容易守業難,所以對李越來說,戚伏刀才是‘大功臣’。
江湖人雖然心向自由無拘無束,對于名利事說是看得很淡,其實也不盡然。很多派別之間甚至同門争鬥雖不如皇室那樣錯綜複雜,但也容易被攪成一團亂麻。
燕逑鋒身為武林盟主,自然不好為了陪着林琊就做個脫手掌櫃,所以也就帶着林琊游景了一兩個月,便回至遼城。
人生何處不相逢。李越對這句話頗為感慨。
不過此時他已經淡定了,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見人就跑。
倒是燕逑鋒感到意外,“岳兄?”
李越笑道,“燕兄。”
燕逑鋒往四下看了看,也笑了,“真是巧,怎麽,你一個人?”
李越道,“不是,還有一位朋友,他恰好出去了,你呢?”
燕逑鋒道,“小琊在樓上休息,這幾日家中有點急事忙着趕路,把他累着了。”
李越聽後意味深長的看着燕逑鋒,“那定是要好好休息的,你別把人折騰壞了。”
燕逑鋒不知怎的就明白了李越的話,當下尴尬道,“岳兄你誤會了。”
李越端起茶喝口,笑而不語。
燕逑鋒更是尴尬,不得不轉移話題道,“你怎麽會在這?”
李越道,“先前就說過要四處走走,溫郡有別于江南一帶的錦繡,特意過來瞧瞧。對了,燕兄是遼城人?”
燕逑鋒道,“正是,府上不遠,不如岳兄明日和我一道同去如何?”
李越指腹撫摩着杯沿,雖若有所思,卻把那層深意掩藏得極好,“好是好,不過我還得問問我朋友,若他另有事,也只好改日再上門作訪。”
燕逑鋒也不強求,兩人又随意閑聊幾句,燕逑鋒便上樓回客房去了。
李越擡頭看四周裝潢精致的酒樓,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挑最好的,以少幾次這樣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