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憐人柳語桐
可憐人柳語桐
困擾鹿城多日的采花賊終于落網,現已被押送至衙門,由知府大人親自審問。
“各位俠士,多虧你們!”劉知府感激的說道。
“舉手之勞。”卓淮洲道“只是這賊人還有同黨,知府大人定要加派武功高強的捕快看守。”
“一定,一定。”知府連連應着。
“交由官府處理這也太便宜他們了!”走出官府大門,穆槿夏不禁憤憤地說道。
但如此做的确是最為穩妥的。一來官府張貼了告示,此事定有官面上的人插手。二來江湖從來不敢與朝堂起正面沖突,看來這離風死罪難逃。
事情有了着落,四人打算啓程返回琴劍山莊。
有了之前種種,許堪雲總算對柳語桐敵意減退不少。先前明面上讓他扮女裝引誘南木離風兄弟兩人,實則也是為了試探他到底與聞香閣或是惡人谷有無瓜葛。目前這柳語桐看起來,仿佛正如卓淮洲所言,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
“依我看啊,還是把語桐安排在山莊下面的鋪子裏做些營生合适。”穆槿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這樣也安全。”她詢問着柳語桐的意見“語桐,你莫要羞怯,你和我講講,你是想去錢莊,還是絲綢店?”
“或者自己開一家小店,賣賣胭脂香料,做些糖水。,也不錯。”卓淮洲附和道。
“我想……學習騎馬。”柳語桐略帶羞赧地說道。
“可以啊,回去我……”卓淮洲話還沒說完,許堪雲連忙打斷道:“這簡單,我可以教你!”
柳語桐立馬笑盈盈地向許堪雲道謝:“那語桐先謝過許大俠了。”
“好端端的,語桐怎麽突然想起學騎馬了?”穆槿夏問道。
“好男兒志在四方。”柳語桐語含憧憬地說道“以前的日子我連這些想都不敢想。如今遇到你們,我真真覺得,是老天爺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穆槿夏拍了拍柳語桐的手“雖說你這年紀練武有些晚,但學些拳腳功夫護身卻是可以的。”
“真的嗎?”聽到穆槿夏如此說,柳語桐的眼睛霎時間亮了起來。
穆槿夏堅定的點點頭:“那是自然。回去我就與爹爹說,抽了時間,我親自來教你。”
“多謝槿兒。”柳語桐頓時笑彎了一雙杏目。
平日裏他極少笑的如此開懷,卓淮洲的視線情不自禁被吸引了去。
他還是多笑笑好看,那眼中總也化不開的哀愁,被笑容沖散,直教人心情也随之開朗起來。
在一旁的許堪雲十分不喜自己的師兄師姐與柳語桐這般親密,他覺得柳語桐像個狐媚子,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抛開對他的成見,其實柳語桐本身并沒有做過什麽令人厭惡的事情。
短暫的在客棧休息一夜,許堪雲并沒有另開客房,而是和衣背對着柳語桐躺在同一張床上。
“喂!”許堪雲喊了一聲,柳語桐輕輕的聲音響起:“怎麽了,許大俠?”
聽他的聲音清醒得很,倒不像是睡着了。于是許堪雲問道:“當時南木離風兄弟那般對你,你心中,可有對我的怨恨?”
無論如何,這法子是他想出來的,柳語桐若是恨他也情有可原。
柳語桐的聲音裏夾雜着一絲苦笑:“說恨倒談不上,但我肯定是怕的。若我當時不叫出聲來,說不定他們兄弟二人能夠被當場抓獲。只是……只是那場景,實在讓我忍不住回憶起在歡館裏的日子。”
提起這個,許堪雲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了,他一向不擅長安慰人。
“我知道許大俠看不上我,就是因我曾做過小倌,以色事人。”柳語桐繼續說道“可是若能選擇,誰又會去那種地方呢?我本良人,被嬸娘賣去,心裏是極度不願。鸨母叫我接客,我要麽摔東西,要麽将恩客打的頭破血流,總之壞了鸨母好幾樁生意。鸨母就叫龜公好好調教調教我,那裏的龜公好生厲害,快要将我半條命打去。”
許堪雲有些尴尬,半晌嘴唇蠕動着,快速地,且聲音十分低地說道:“抱歉。”
柳語桐似乎是搖了搖頭,許堪雲耳邊傳來他頭發與枕頭摩擦發出的沙沙聲:“不,許大俠,這不怪你。娼妓小倌,本就是叫人瞧不起的。自然,我也不怪賣我的嬸娘,家裏的日子苦,她也是無奈。要怪,只能怪語桐的命苦,早早沒了爹娘。”
空氣一時凝重起來,許堪雲抓緊了枕頭,只覺面上燒了起來,可心裏卻不服氣,然而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一個詞來好好說教說教柳語桐。大抵,他也感受到卓淮洲所言的那份可憐了。
“不過許大俠不必嫌惡與我躺一處髒了身子,我雖在煙花柳巷之地待過,但卻是未破身的,從未侍奉過任何人。”
許堪雲的臉更燙了,他粗聲粗氣地說道:“你和我說這個幹嘛!”
柳語桐輕笑兩聲:“是語桐冒昧了。明早還要趕路,早些歇息吧。”
意料當中,沒有得到許堪雲的回應。不過柳語桐也不在意,很快便進入夢鄉。
第二日,四人踏上回琴劍山莊的歸程。
許堪雲果然沒有食言,回去的路上不停指點柳語桐騎馬的技巧,看似兩人之間的關系拉近不少。
中途歇息,柳語桐狀似不經意間問起:“卓大哥,之前你們提到的聞香閣和惡人谷,那是什麽門派呀?”
“都是些歪門邪道!”許堪雲皺眉“提起它們都晦氣!”
“無妨。”卓淮洲講解起來“語桐不是江湖中人,可能不知,聞香閣乃是一個喜愛雙修,熱衷于采補之術的門派。此為□□,各大名門正派都為之不齒。而惡人谷齊聚天下惡人,谷主沈南山更是惡人之首,可謂是魔教。”
“那為何不将他們全部剿滅?”柳語桐十分不解。
“先不論實力,惡人谷向來不問世事,便如此相安無事的過了這些年。”
許堪雲“切”了一聲:“說來還是現今的武林盟主陸胤儀不作為,整天求仙問道,卻對這些賊人不聞不問。若非馭海盟實在太過分,他恐怕還要繼續憑轼旁觀!”
“慎言!”卓淮洲瞪向許堪雲。
他不服氣的小聲嘟囔着:“莊主若是做了武林盟主,定能殲滅這些雜七雜八的門派!”
“堪雲!”
“好好好,我不說了就是。”許堪雲灌下一大口茶水。
此時,茶館內的小二經過,一不小心将茶水灑到許堪雲身上:“這位客官,實在抱歉!”
他手上的毛巾不停地擦拭着許堪雲身上的水漬,他略帶不耐煩的想要推開,卻見那店小二手中銀光一閃,他躲避不及,胸口剎那被血液濡濕。
不好,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