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chapter 24
唐幼施剛吃過幾個曲奇，這會兒還不餓，吃了兩塊桂花糕就停下了。顧霖坐在一旁看着手機，不怎麽說話，但倒也沒說要走。
店裏這會很安靜，蔣麗坐在櫃臺那邊追着綜藝，偶爾有曼曼或者蘭姐在穿梭着給客人送餐。
唐幼施一手撐着臉，大眼滴溜滴溜地轉了兩圈店裏，最後又落到了顧霖身上，“你要不要幫我試試我新烤得櫻花曲奇？很好看的。”
她剛來店裏的時候恰好潘景在做經典的黃油曲奇，看着他拿着工具在烤盤上把曲奇面糊一個一個地擠在烤盤上時，忽然就想到了給曲奇換個造型，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加點草莓粉做些櫻花造型的粉色曲奇。
唐幼施說着，不等顧霖說話，就噌噌噌的跑去後廚裏拿紙袋子打包了一份出來，并不太大的牛皮複古紙袋子裏整整齊齊地碼着三個小的開口紙袋，一個小開口紙袋恰好能裝下兩個曲奇。
“造型變了，方子跟以前差不多，應該是白阿姨說的味道，你試試。”
顧霖從裏面拿出一袋曲奇，粉嫩的小櫻花可愛地綻放着，棱角分明，還散發着剛烤出來的黃油的香甜，小小的一個，剛好可以一口吃完，酥香而不膩。
“很香，酥脆，甜而不膩。”酥脆細膩到入口就慢慢地化了，顧霖鮮少吃曲奇，上次吃還是認識唐幼施的那天晚上她送給自己的，“跟上次你送的一樣好吃。”
唐幼施驕矜地笑了笑，她還倒了兩杯冷茶過來。
雖然甜點吃着的時候不膩且很美味，但吃完之後總會覺得殘餘的味道怪怪的，喝點茶剛好可以沖淡那股味。
兩人安靜地喝着茶，店裏的音樂也放地安靜溫柔，一時間的氛圍和諧。
安靜了片刻，顧霖忽然開口。
“我最近忙完了，準備過段時間出去走走。”
唐幼施眼神虛焦地看着潔白的桌子上的某一點，眼簾微垂，有些出神地想着店裏到底要怎麽調整。
聞言，擡起眸子，“上次說得出去找靈感？”
Advertisement
“嗯，去岩城。剛好有個朋友找我過去玩。”
岩城？她還曾想過大學畢業也去的，“啊……岩城，我之前也想去的來着，那裏的美食超級多的。”
“後來沒去？”
唐幼施洩氣地瞟了一圈店裏，頹喪地雙手直着下巴，臉蛋有些肉地嘟起，“沒呢，本來計劃着大學畢業就去的，結果開了店，我又不會經營，快煩死了。”
唐幼施的臉痛苦地皺了起來，長嘆一口氣，“開店太難了嗚嗚嗚。”半趴在光潔的桌子上，哼哼唧唧着，喉嚨有些委屈的梗住。
“這是怎麽了？店裏不太好嗎？”顧霖低沉的聲音裏帶着溫柔的關心。
唐幼施感受到一只手輕覆在了自己的頭上，輕輕地摸了摸，頓時更難過了。
頭從臂彎裏擡出了一點點，剛好露出視線，看見顧霖眼裏的關心，他的手還放在她的發頂，帶着溫暖的力量。
顧霖身後上方恰巧有一盞裝飾用的微黃色的氛圍燈，唐幼施這樣看着顧霖，男人溫柔到像是在發光。
唐幼施覺得她對顧霖的喜歡今天又增加一點點。
為什麽他遇到挫折可以那麽自信有把握地解決掉，而她摸索了這麽久，卻發現自己連問題出在了哪裏都不知道。
太挫敗了，她不想說。
嘴巴抿得緊緊的，難過還是控制不住地從擰着的秀眉裏流露出來。
顧霖見她不肯說，也不再追問，開玩笑地把放在她頭上的手輕輕地轉去敷在她的眼睛上，話語間帶着輕哄，“把頭擡來好不好？哪家的小朋友臉憋得這麽紅，嗯？”
他的手還帶着冷泡茶杯子的微涼，沒有完全覆蓋，指間透入明亮的光，唐幼施感覺到眼睛有些酸，大眼睛使勁地眨了眨，“我的店好像要關了……”
最後的兩個字裏帶着淺淺的鼻音。
顧霖感覺到女孩濃密纖長的眼睫輕掃了下自己的掌心，泛起細密的癢意，拿開手，看見唐幼施眼圈泛紅、要哭不哭的。
可憐極了。
唐幼施說了出來後，倒也不覺得那麽難說出口了，“我不明白，店裏每天的客人也不少啊，為什麽還是每天收不抵支。”
“除了都在說的降低成本，增大宣傳，我找不到別的方法。”
“但我又不想這樣做……”
“好難啊。”
一股氣把憋在心裏好久的話說了出來，雖然問題還是在那裏，但卻是不那麽壓抑了。
“喝點水。”顧霖把剛剛因她趴下去被推開的杯子重新推到她面前，“別急，欲速不達，一點一點來。”
把心理的郁氣吐了出來後，唐幼施倒也真的不那麽焦慮了，卻也倔強地不願意再在他面前多說些什麽。
冰涼微澀的茶順着喉嚨喝下，沖緩了剛剛情緒過大留下來的僵意。餘下一滴水珠潤澤着櫻唇，她抿了抿，“其實你來之前我已經想了挺久的了。”
“我先試試減少每天的成本支出，還是這樣的話，我直接先關了店，好好地理清楚到底要怎麽做再繼續開始。”
這是唐幼施焦慮了這麽幾天後，給自己設定的底線。自然，她最期盼的是，還是能夠不關店就把經營模式調整過來。
“你可以的，難過別憋在心裏，可以找我聊天。”顧霖還是笑着，眼尾染上些許溫柔的寵溺，“樓上開了家水煮魚，我請客，走不走？”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下午六點多了，店裏漸漸地多了些飯後出來娛樂的人。曼曼和蘭姐依舊忙碌着，只蔣麗人不見蹤影。
唐幼施掃了幾眼店裏依舊不見人，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麽，拿上自己的東西跟着顧霖走了。
水煮魚店裏火熱又熱鬧，跟她溫馨安靜的甜品店完全是不同的氛圍，随處可見的滾滾蒸汽不斷蒸起，其實說是水煮魚，更不如說是火鍋。煮好後拿出來的濃郁魚湯在桌中央低火溫着的煮鍋裏不斷地沸騰着，他們點菜時還點了些配菜丸子和海鮮放了進去一起煮，看着就美味誘人。
他們這次的座位也是在窗邊，面向着商場內部的窗邊。
唐幼施喝着酸梅汁解着辣，一雙眼睛無聊地看着窗外，忽然聚焦到了窗外的某一點。
“看，那裏，上次吃烤肉的地方。”他們坐着的位置恰巧對着上次她和陳茵吃烤肉的那個地方。
顧霖挑眉，“好巧哦？”這丫頭笑得跟發現了什麽寶藏一樣，驚喜又開心的。
“對啊，真巧欸！”唐幼施吃了一口鮮滑微辣的魚肉，“上次還是跟你背對背的，這次就面對面了。”
唐幼施開心的地方在于，一下子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和她之間的距離的縮進。
就像是，忍住饞意，一顆一顆地把糖果放進罐子裏，直到忽然有一天，才發現，罐子裏已經有了好多好多甜滋滋的糖果了的感覺。
顧霖看着她笑得帶些憨意，水汽暈染下，笑得溫柔，“傻姑娘。”
聲音低沉，被煮鍋的聲音蓋住，唐幼施聽得并不清晰，“什麽。”
顧霖沒有重複，撈了一塊鮮滑的魚肉給她，“沒什麽，吃飯。”
唐幼施乖乖地哦了一聲，總覺得自己應該遺憾自己所沒聽見的那句話。
-------------------------------------
唐幼施試着利用朋友圈宣傳自己的店，但收益甚微。
她現實裏的朋友并不多，而她也不願意在網上跟自己的粉絲透露自己這個店的存在，所以利用網絡來宣傳實在走不通。她也想過要利用朋友圈集贊來宣傳自己的店，但仍是作用不大。
她這段時間周轉出來的資金還能支撐一會，雖然唐風清和喬沐跟她說他們可以轉些錢給她先救着急，但她知道，如果不找到解決的辦法，就算他們轉了錢給她，也僅僅只是暫時緩解了眼前的困窘。
唐幼施坐在店裏的一個角落，看着自己這家開業僅一個月不到的甜品店。
模樣确實是自己夢想的樣子，淡雅又溫馨，幹淨、漂亮。
可僅有一個夢想，她支撐不起它的運轉……
店裏面，就連常呆在後廚裏埋頭做甜點的憨誠的潘景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悄悄地湊過來告訴她，蔣麗已經好幾天趁她不在早到晚退，還偷偷地從後廚裏拿了不少的做好的甜品。
唐幼施本就心情不好，聞言更是皺眉。曼曼在前臺那邊叫潘景，唐幼施讓他先過去了。
潘景走開後，唐幼施在的這個角落顯得更加安靜。
她……到底要怎麽做……
唐幼施拿出手機漫無目的劃着，不小心滑進了和顧霖的聊天對話框。
還停留在昨天說今天要來她店裏買兩份曲奇回去給白語琴的那次聊天上。
想跟他聊天，突然，很想，随便聊點什麽都可以。
小唐愛吃糖：【顧霖，你什麽時候來】
A.敲喜歡的顧老師：【正準備出門，怎麽了嗎？】
小唐愛吃糖：【沒什麽】
知道他開車不方便，唐幼施沒再給發消息。
顧霖坐在車上等了一會，見女孩發了這麽一句後就沒有在發消息過來，不自覺地皺了一下沒，沉思着，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一點一點的，好一會才發動車子駛出地下車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