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著,他大步離去。
博佳駐足了半晌,小莊的話在腦子裏盤桓不去。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他以為他已經讓它變成過去了。然而近來幾日,他仍然時常想起當年的事。
智美勾起了他的回憶,令他不禁懷疑,自己答應跟智美結婚的原因是否跟這件事有關?
他自私的利用了童智美。
智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參加過這種笙歌達旦的派對,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酒讓她有些恍惚。
一整個晚上,她跳舞、狂歡、飲酒,整個人輕飄飄恍如在雲端。
累了,她躲到較為僻靜的角落略事休息,看著精力充沛的男男女女繼續在舞池裏舞動著身軀。
今天生日宴會的壽星趙豐臣端了杯雞尾酒來到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笑道:「怎麽了?今天好沒精打采,不好玩嗎?」
智美推開那杯酒,搖頭道:「不不不,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她說:「不
是不好玩,我想是累了吧,我想我大概真的老了。」
趙豐臣叱笑道:「老?你會服老?開玩笑的吧,童,這可不像你。」
智美笑了笑,眼神瞅著他,道:「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夠了解你了。」趙豐臣說:「你啊,愛玩、愛鬧,像是一匹脫缰野馬,沒有人可以馴服,心高氣傲,偏偏又是這麽的迷人、這麽的壞、這麽的教人想要接近……」他愈說愈像呢喃耳語,溫熱的嘴唇慢慢貼向智美耳邊,輕輕吻了一下,又轉向她的唇。
智美感覺著他的唇印著她的。以前他們也吻過,也迸發過激切的火花,但今天這一吻,智美沒有想回應的欲望。
他吻著她的頸項。「也許我們可以試著結婚,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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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智美想都不想便笑:「那要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了。」跟趙豐臣談婚姻……哈!
腦海裏閃過另一張男人的臉孔,智美突然迷惘起來,心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 一種偷情的感覺……
偷情?!
她倏地張開眼睛,在趙豐臣又要吻上來之前,先一步跳了起來。
下巴被撞疼,趙豐臣納悶地看著她。「智美?」
十二點的鐘聲突兀地在音樂中斷之際響起。智美捂著胸口,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
當當當當……十二聲的鐘聲終於結束,智美也回過神。
她看向趙豐臣,遲疑了下,又突然脫口道:「我想回家了,生日快樂。」說完,她拎起小皮包便往大門口走去。
趙豐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怎麽了,童?你今天怪怪的。」
智美搖頭,拍拍他的臉頰:「只是累了吧,我回去了,拜。」
「我送你。」
智美仍然搖頭。
趙豐臣笑道:「你真的怪怪的,你又沒開車,怎麽回去?我送你,等我一下。」他轉身去取車鑰匙。
智美呆站在原地,這才醒覺到她真的是有些失常。
奇怪,是酒喝多了嗎?
她走出大門,希望冰涼的夜風能将腦袋吹醒,但好像沒什麽用。
趙豐臣将車子開了過來,智美讓他送她回東區的公寓。
一路上,智美都沉默地看著漆黑的夜色,沒有開口。
趙豐臣開了幾次話頭,但都沒有人接下去。
今晚大概是沉默之夜吧!他樂觀地自我調侃。
深夜裏,車流少,沒多久車子便開到智美住的大廈前。
車一停妥,智美只說了聲「再見」便下車了。
趙豐臣看著她的背影良久,發現她還有一點跟往常不一樣 她忘了給他一個道別的吻了。
她是怎麽回事?
☆ ☆ ☆
智美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回事?
公寓在八樓,一樓只有兩戶,環境非常不錯,她搭電梯上樓,電梯門開,她邊掏鑰匙邊往家門口走去。
突然,她停下腳步,雙眼圓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博佳?」
蹲在她公寓門口的龐博佳看見她回來,才緩緩地站了起來。「你回來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不解地問。
博佳張開口想解釋,卻又緊閉上嘴巴。
遲疑了好半晌,他才淡淡地說:「我見你沒回我那裏,打過電話來一直沒人接,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她站的很近,他聞得出她身上有酒味,也猜出了她沒有回到他那裏的原因。
「喔。」智美總算找到鑰匙,她低下頭不去看他,有些尴尬地道:「我跟朋友出去了,忘了告訴你一聲。」她本來就不是會交代自己行蹤的人,但此刻她卻對沒有交代自己的去處而感到不自在。「嗯……對不起。」
「沒有關系,你不必道歉,這是我們約定好的,我的職責是提供你自由,你不必向我交代你自己的事。」
鑰匙一直插不進匙孔中,博佳見了,順手接過,「我來。」替她開了門後,又把鑰匙還給她。「我也該走了,再見。」
「呃,等……等一等。」出於直覺的反應,智美叫住他。
他回過身來。「什麽事?」
什麽事?「呃,喔,嗯……這麽晚了,你回去不方便,進來吧,我沒有空房間,如果你願意,我的床可以借你睡。」對了,這就是叫住他的理由。
見他遲遲不進屋,智美忍不住上前拉了他一把。「進來呀。」
博佳猶豫了一下,才被動地随智美進屋。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她的房子,第一次是結婚那天他過來幫她搬行李,今天是第二次。
「你如果累了,可以先睡,我要去洗個澡。」說完,她迳自進房,拎了睡衣便走進浴室裏。
博佳沒有進入她的房間,他待在客廳裏,本來想等智美洗完澡後跟她商量一件事,他想跟她說,住在郊區她上下班都不方便,一起住一個月的事就算了,省得奔波勞累。
但不習慣熬夜的他,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智美洗完澡出來,見到博佳窩在長沙發上,已經睡得很熟了。
雖是夏天,但夜裏仍有些涼。
她在他身邊蹲下來,考慮著是要叫醒他還是替他搬件被子過來。
見他實在睡得香甜,心想她自己也最不喜歡在熟睡時被人叫醒,於是,她悄悄地回到卧房裏,拿了條毯子回來,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晚安了,龐先生。」
盡管很多人都認為她愛玩、愛鬧、脫缰不羁,但她從來沒讓男人留在她屋裏過夜。
他是第一個睡在她屋檐下的男人,卻也是名正言順的。他畢竟是她法律上的婚姻合夥人,有絕對的權利在她客廳的沙發上酣睡。
沉默地看了博佳的睡顏好一會兒,智美也累了,她回到自已房裏,一下子就睡著。
睡著了,作著有薰衣草香的夢。
☆ ☆ ☆
早晨醒來時,龐博佳已經離開了。
沙發上整整齊齊折疊著一條毯子,就像他一絲不茍的個性一樣。
說不出一早醒來,發現他已經不在,心裏突然竄起的感覺是什麽?
智美覺得心煩意亂,從不将壞情緒帶進工作中的她,卻無法擺脫掉一整天悶悶不樂的壞心情。
順著她的意,她結婚了。
順著她的意,他給她她所要的一切自由。
順著她的意,她什麽都得到了、什麽都有了,但為什麽,她還是這麽不快樂?
她不快樂!
她居然不快樂?!
大大震驚,她童智美向來自認為本世紀最懂得自得其樂的現代女性,而今她卻快樂不起來。
拉開辦公桌的抽屜,翻了翻,在文件夾下方找到那枚戒指,她重新戴上它,心情才好了一點點。
潔西卡抱著一大束花走進來,看見那枚戒指,便道:「誰送的呀?好沒誠意,一顆鑽石都沒鑲。」
智美轉著金戒指,看前看後:「鑽石也不過是碳的結晶體,算得了什麽。」
「那花呢?」潔西卡将一大束綠寶石玫瑰放在她桌上。
「花?」智美看了那束花好一會兒,吶吶地道:「花應該種在土裏,我剛好就認識一個種花的男人。」
潔西卡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上司。「童,你吃錯藥了?」
智美嘆了嘆,承認道:「不,我結婚了。」她亮了亮手上的黃金指環。「瞧,我的結婚戒指。」
其實,說她吃錯了藥也沒說錯,若非吃錯藥,她怎會昏了頭想出跟龐博佳結婚這樣灑狗血的計畫來?她又不是羅曼史迷。
如果時間可以倒帶重來,她不認為自己會再這麽做。
她已經清醒過來了。
很明白她做了一件傻事,但已經太遲,來不及反悔。
☆ ☆ ☆
有了前一天的經驗,龐博佳不認為回到她自己世界中的童智美會再折回他的世界裏來。
他的生活方式不适合她,她一定也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一個月的約期就此作廢了也罷。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