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大富翁?」

大富翁?她張開眼睛。「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坐起來,拍拍床鋪道:「上來吧,我們在床上玩。」

博佳愣了愣,移開眼光說:「在地板上玩比較好。」

看了眼冷冰冰的地板,智美不同意地說:「在床上比較舒服,快點上來呀,我好久沒玩這種游戲了。」她是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

見他仍然有些遲疑,智美突然明白地道:「你該不會是覺得不好意思吧?」

博佳黝黑的臉頰竟然微微泛紅。

她猜對了,智美笑道:「怕什麽呢,我會吃了你嗎?」

博佳在床緣坐下,看著她,緩緩地說:「智美,我可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你就這麽信任我?」

「換個方向思考,或許你會覺得我這個人有些随便,但我就是這樣子。」智美拿走他手中的盒子,立刻著手布置游戲。

「智美,這個問題非常嚴肅,你信任我?!」

布置完畢,她擡起頭,笑道:「對,我就是信任你——好了,來玩吧,先猜個拳。」

博佳苦笑。這是他最不想要的「信任」。

她伸出手,剪刀、石頭、布。

博佳出布,他贏了。

「你先。」

丢骰子,五點,前進五步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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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佳翻開他的機會。「智美,你得保護你自己。」

「放心,我一直都在這麽做。」擲出骰子,哇,十一點——命運。

換博佳擲骰,十點,他說:「說不定我是個采花大淫魔,這麽信任男人,小心吃虧。」

智美丢出三點,她甩甩頭,說:「那正好,我是個好色女人,你遇上我,你自己才要小心,小心我把你吃乾了抹淨,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六點,博佳以三千元買下一棟法拍屋。「你只不過是在耍嘴皮,要真發生了什麽,你就後悔莫及了。」

四點,往回走七步,該死!「才不會呢,你才是需要擔心的那個人,因為如果我們兩個不小心發生了什麽,一定是我主動,不然你這個「謙謙君子」,恐怕連我一根寒毛也不敢碰。」

男人最不想當的就是女人口中的「謙謙君子」。

「我是尊重你。」

「我則是信任你——好啦,有結論了,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換你丢骰子喽。」

博佳拿起骰子,無言地高高擲出。

擲骰子是跟命運打交關,充滿了賭注的意味,他們之間,彷佛也有一些這樣的特質。

兩個人一直玩到深夜,最後倦意襲來,雙雙疲累地倒在床上,這才結束了這場不分軒轾的游戲。

☆ ☆ ☆

隔天,兩人都睡過了頭。

房門忘了鎖,一早,龐家姊妹在看到他們倆親密地依偎在同一張床上後,會心地相視而笑。看來她們是可以放心了,博佳的婚姻生活顯然相當美滿。

客人們在自己料理了早餐後,便悄悄離開,意在将美好的周日時光留給新婚的夫妻倆獨處。

可惜天不從人願,龐家姊妹前腳才走,童家人便率衆來訪。

結果到了晚上,智美又帶著枕頭到博佳房裏。「嗨,再來跟你擠一晚。」她無奈地笑道。

博佳早有準備。「今晚來下西洋棋吧。」

這次他們可記得要鎖門了。

生活裏大多時候是很平順的。沒有什麽大起大落的波濤,也鮮少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狂風暴雨,日出了,日落了,偶爾下下雨,有時則晴空萬裏,平平凡凡也是一種難得的福分,但人們總是必須失落了、受創了,才曉得要珍惜。

如果日子一直這麽平凡的走下去,日複一日,智美幾乎察覺不出昨天與今天有什麽不同,也注意不到今日與明日又會有什麽差異。

翻開日歷時,她才大夢初醒,一個月就要這樣過去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五月底結的婚,才一轉眼,六月已進入了尾聲。

前一陣子她還覺得長夜漫漫呢,誰曉得那也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

就像失眠的人總以為長夜無盡,黎明不會來,但待曙光初露,再回想前夜,才驚覺那輾轉反側在時間的長河中,不過是一粒小小的沙,早就被不斷前進的時光之流給淹沒了。

此刻她就有這樣的感覺。

早晨醒來,她如過去一個月來那般,梳洗過後,換好上班的正式服裝便下樓吃早餐。

有時候博佳會跟她一起吃早餐,有時候他在這時間便已經出門,但他會在桌上留一份早點。

被一個男人這樣周全的照料,一開始她有些不習慣,但久而久之,也就順理成章,習慣成自然了。

今早博佳沒有出門,智美下樓吃早餐時,她特別注意著博佳的一舉一動,猜測他是否也已經發覺他們的一個月之約即将在今天到期。心想如果他留意到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一些奇怪的反應。

這樣的心态也很有些問題,但智美忽略它,不打算加以讨論。

早餐是常見的一杯雞蛋牛奶加上法國土司。

博佳也如往常一般跟她道了早。

他們也如往昔各自端坐在餐桌一角,邊吃早餐邊說明自己今天大概的行程,以及是否回家吃晚飯。

「我今天可能要加班,最近公司在趕一個大case,所以可能趕不回來吃晚餐。」智美說。

「喔,剛好我今天也得上山去看看薄荷園的土質改善到什麽程度了,晚上我可能會到同事家吃飯,我們就各自解決吧。」

「喔,好,那就這樣決定了。」智美困惑地說。

「嗯。」

一切正常。

太正常了,反而有些不尋常,因為今天應該要表現得跟平常不一樣才對呀。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

智美按捺著,一邊喝著雞蛋牛奶,一邊觀察著博佳臉上的神色。

但他神态從容自若,完全無跡可尋。

喝光了牛奶,啃完了土司,智美拭了拭唇角,緩緩地說:「我上班了。」

博佳翻著今天的早報,淡淡地道:「好,開車小心。」

就這樣?他沒其它的話要說?

好歹他們也當室友當了一個月了,連道別的話也沒有?

智美站了起來,悶悶地道:「我去上班了。」

「好。」

瞄了他一眼,還是沒反應。

智美有種想捉住他的衣領搖晃他的沖動,但她已經站起來了,所以接下來的唯一動作只能是離開餐桌,準備上班去。

「我去上班了。」她無精打采地說。

她腳步有些沉重地往外走。

「智美。」博佳叫住她。

哈,悶騷!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吧。

智美款款地轉身回來。「什麽事?」

博佳擡起頭,如往常一樣那樣淡淡地笑著。「你今天真奇怪,同樣一句話說了三次,是不是生病了?下班後去看一下醫生吧。」

智美體內一股無名火上揚,她蹙起眉:「你才需要看醫生呢,不管你了,再見!」

說完,她氣沖沖地離開,走到車庫去将車子開出來。

博佳站在窗邊,看著智美開車上路。

「再見,智美。」嘆了口氣,他走到樓上的書房裏,将紙張放進傳真機裏,輸入一個傳真號碼。

☆ ☆ ☆

智美一早來到公司,潔西卡已将一疊整理過的文件、郵件和傳真放在她桌上。

盡管心情有些低落,但她還是盡量振作起精神,準備努力工作。

她将私人信件移到一邊,先處理緊急的公務。

待公事告了一段落後,她才開始拆信和看傳真。

然後,她的注意力被一張傳真信函所吸引住,從一疊紙張裏抽出那張手寫的傳真,她既釋然又會心地綻出一朵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

她确實是笑了,但随著字裏行間的行進,她漸漸收斂住笑意,抿起了唇。

智美:

有些事情不适合面對面地攤開來說,例如我們現在要談的這件事。

不瞞你,從你搬到我那裏住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每天在倒數著日期——別誤會,跟你相處很愉快,你是個很棒的室友。你從來不挑食,非常好養,喂飽你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工作。

一個月的時間曾經感覺很長,但如今回想起來,卻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令人訝異日子居然一下子就過去了。時間過得具快,可不是?

花園裏有一種放心花,一年只有一季花期,只在黃昏時開,太陽下山後便凋謝。醞釀了一整年的期待,卻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裏就結束了一生的燦爛,我時常納悶,不知她為誰綻放?或者,誰也不為,只是天性如此?

最後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就爬起來寫這封信。看見你房裏很早就熄燈,想必你睡得很好。

已是淩晨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不知道這一個月來,你的感想是什麽?與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是否讓你有坐牢的感覺?希望沒有。

假如有的話,我向你致歉,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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