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林飛看着她, 眸光閃爍不定，“陶桃，你是不是——”

話到嘴邊卻一再猶豫。

“嗯？”她轉頭, 雙眼透徹明亮, 讓人心生不忍, 一句重話也舍不得對她說。

“沒什麽了。”林飛釋然一笑，“你不是快要開學了嗎，之後我們還能聯系嗎，我意思是上線打游戲或者吃個飯什麽的。”

“當然可以啊。”陶桃拍了拍他的肩, “你可是我在律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以後上線打游戲随時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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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 辦公室很安靜。

陶桃趴在桌子上無聊地玩着手機。

聞聽走廊傳來說話聲，一擡頭，便看見顧滢和許言隽并行回來的身影。

人已經快到門口, 陶桃立刻把手機屏幕摁滅，趴在桌子上閉目假寐。

“那我先走了，不打擾許律師您午休。”

陶桃的耳尖動了動。

不是已經喊上師兄了嗎, 怎麽還是許律師……

來不及思考，安靜一瞬，耳畔忽然傳來溫熱低嗓一句：“再裝睡, 我不介意和那天一樣，抱你去沙發上。”

耳邊傳來酥麻傳來，陶桃幾乎彈跳式起身。

許言隽就站在她身旁, 彼此距離很近，衣角幾乎挨着。

她清了清嗓子, 腳跟默默後退一步，“我沒裝睡, 我是剛好被你們吵醒了。”

許言隽笑而不語，把手上提着的一個正方形小盒子放到桌上。

是一塊巧克力味的提拉米蘇。

陶桃瞅了眼，咕哝道：“你不是跟別人去吃大餐嗎，怎麽還有空給我買小蛋糕。”

“顧滢回來路上說這家蛋糕店做得還不錯。”

“……”陶桃喉間一哽，“那你拿給她吃吧。”

她轉頭想走，腰間忽然被禁锢一帶，他兩手撐在桌沿把她圈在懷中。

“她的那份是陳律師結的賬，你的是我買的。”他擡手把她的小臉轉回來，“林飛中午是跟肖雯出去的，你吃了什麽？”

“我吃了什麽不要緊，您吃了大餐就行。”她嘟着嘴，自己都沒察覺現在的她有多嗔怨。

您都用上了。

許言隽低笑了聲，俯身靠近，“我怎麽覺得有一股檸檬味飄了進來。”

他低頭去捕捉她的視線，“你是在吃醋嗎？”

“怎……怎麽可能，我沒有！”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好像所有謊言都會無所遁形。

陶桃再度扭頭躲開，“最多只是她叫我妹妹叫得我不是很舒服。”

她自顧自地繼續解釋：“而且她不是想叫我妹妹，她是想當你妹妹，哥哥要被人搶走我當然會有點，有點不太舒服。”

“就是這樣，沒別的意思，僅此而已！”她着重強調，就差把我沒吃醋四個字刻在臉上。

“這樣啊……”許言隽狀似了然地點了點頭。

他擡手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繼而再度俯身貼近她的耳畔。

嗓音低啞，一字一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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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所的最後一周時間過得很快。

最後一天下班，陶桃邀請了幾個玩得好的同事一起吃了飯。

接着又在家待了幾天，和高中小姐妹群裏的人聚了聚，終于迎來開學。

學期初接連幾天大課，加上社團那邊，陶桃足足調整了一周作息才适應過來。

課餘時間她也沒忘繼續開展自己的接拍小事業。

周三下午她沒課，有個師姐約她在校外拍照，地點是一處位于市郊的老舊小區，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三面環山，景色還不錯。

把車子停穩在小區門口。

陶桃推門下車，環顧四周舊牆綠藤，很有小清新電影裏的氛圍。

“師姐，這是你以前的家嗎？”

“對，後來這邊交通不便，我們家就搬走了，但這裏有很多我的回憶，所以想請你幫我拍一組照片用來紀念。”

“好呀，沒問題。”陶桃笑着應道。

她們拍了一下午，幾乎走遍了小區每個角落，外面的社區籃球場也拍了一圈。

師姐表示很滿意，還誇她直接原圖直出都行，陶桃謙笑着說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很上鏡，彼此一頓和諧的商業互吹。

“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要一起回學校嗎？”

陶桃道：“這地方好像還不錯，我想到處逛逛，再拍多幾張。”

師姐笑說：“以前的确有很多攝影師來這裏采風，還有藝術生來寫生的。”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逛逛了！”陶桃更加來了興趣。

這處被繁華城市遺忘的老舊小區，好像被定格在時間的長河裏，走在青石板橋上，聽着蟬鳴和橋下的流水聲，內心似乎也變得平靜。

這裏在住的人已經不多，一棟樓看上去，陽臺幾乎長滿了雜草。

只有偶爾那麽兩三家外挂着零星的幾件衣服。

陶桃背着相機逛了一圈，和坐在籃球場那兒的老奶奶閑聊了會兒，蹲下摸了摸朝她展開肚皮一點兒都不認生的小貓。

離開時還拍了日落熔金映照整座小區的畫面才滿意離開。

相機咔嚓的聲音在這裏卻是突兀的。

一棟三樓陽臺上傳來男人一聲緊張的低喝：“哥，剛才好像有道閃光燈！”

“閃光燈？外面怎麽會有人？”

那人踹了他一腳，“還不趕快滾出去看看！”

“哥那兒，那兒有個女的背着相機，她會不會拍到了什麽？”

男人跟着探出陽臺，眼底閃過一絲戾色，他拔腿下樓追上前，卻只見車尾。

“車牌號發給勇哥看看。”

他眯眼警惕觀察四周，擡手壓了壓帽檐：“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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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出來。

聽見手機響了一聲，陶桃連頭發都沒來得及包，走過來先拿起手機。

一看是垃圾信息。

她立刻又一副沒勁的表情。

有這麽忙嗎……

她小聲咕哝。

簡微側目，“在等你哥的信息？”

“我沒有……”她不自然地眨眨眼，“我是在等師姐看完照片的反饋。”

“是嗎？”

簡微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是不是你自己知道，時間不早了，快吹幹頭發睡覺吧。”

陶桃乖乖點頭，吹幹頭發她躺在床上，煎餅似的轉了又轉。

點開許言隽的頭像，聊天頁面還停留在兩天前，之後他便沒給她發過信息。

似是想到什麽，她退出來找到肖雯的頭像——【小肖姐，我哥這幾天忙嗎？】

誰知肖雯也沒回她。

陶桃放下手機慢慢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看到消息。

【是有些忙，許律接手的一個案子委托人跳樓自殺了，他最近正在處理這件事】

陶桃驚愕了瞬，連忙坐起身打字——【自殺了？怎麽會。】

【還不知道，一審其實已經勝訴了，他完全沒必要想不開的，目前警方也介入了，這件事應該網上能搜得到】

陶桃連忙下床打開電腦搜索。

她逐字看着藍底白字上的通報，“在運河小區發現……”

陶桃眉梢微挑。

運河小區？那不是她跟師姐去拍照的那個小區嗎，這麽巧。

再往下看，發現更巧的是這人自殺的時間正是她們去的那天。

陶桃關掉電腦，仔細回想了下那天，似乎沒察覺出什麽異常。

也許那人是在她們離開後才想不開的吧……

接下來的兩天，陶桃都乖乖待在學校裏，也沒給許言隽發信息。

直到周末，簡微也出去了，她自己一個人待在宿舍，躺在床上囫囵卷了好幾圈後，最後還是忍不住，摸手機給肖雯發了微信。

【小肖姐，我哥今天忙嗎？】

【今天還好，要過來嗎？】

陶桃眼睛一亮，當即從床上彈跳起身。

跑了好幾家才打包好下午茶。

陶桃拎着走到商業街入口處的停車場，她正準備上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着來電顯示，她騰出一只手欣然接下。

“小肖說你要過來，要我去接你嗎？”聽筒裏傳來男人久違的溫潤嗓音。

“不用呀，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那到哪了？”

她正要答，聽筒那邊忽然傳來說話聲：“許律師——”

貌似是顧滢的聲音，陶桃握着手機抿了抿唇，用腳尖輕輕踢了踢花壇邊。

那邊說了幾句就恢複了安靜。

陶桃握着手機悶聲問：“顧滢找你有事嗎？”

“給我拿了份下午茶。”

“……那我白買了。”

“我給了肖雯。”

男人低啞帶笑的語調在耳畔響起，“想吃你買的。”

陶桃愣了愣，“顧滢就在你辦公室裏，當面說不好吧。”

“誰說她在我辦公室裏。”

“不是嗎？”

“不是。”

“噢……”陶桃頓了頓，唇角不自覺上翹，她拿出車鑰匙摁了下。

“她在我這裏跟林飛是一樣的。”

雖然話密了點，對他甚至有點盲目崇拜，但他對母校有濾鏡光環，對師弟師妹總是有一絲寬容。

“不過我目前只打算帶林飛一個人，她已經由陳律師接管教導。”

陶桃關車門的動作一頓，“真的嗎？”

“真的。”他緩緩道，“只喜歡你。”

“我……我又沒問這個！”

她臉頰一熱，心跳迅速如小鹿亂撞。

“什麽時候到，在路上了嗎？”

“還沒——”

話音剛落，一道沉悶的碰撞聲冷不丁響了起來。

緊接着是女孩的驚呼聲，許言隽神色一變，倏地從椅子上起身，“怎麽了桃桃？”

陶桃還沒來得系安全帶，也沒打火。

身後沖力襲來，她的腦袋猛地往方向盤撞去，好在她下意識擡手擋了擋。

但沖力過大，她現在依然眼冒金星。

聽到電話裏焦急地追問，她忍着眩暈，語氣輕弱地應道：“我好像……被追尾了。”

就在這時，她的主駕車門忽然被人往外拉開。

“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許言隽拿起車鑰匙奪門而出，那邊卻驟然安靜下來。

不尋常的沉寂持續了三秒。

聽筒裏慢悠悠傳來一道男人的嗓音：“許律師，好久不見。”

許言隽神色一凜，咬牙道：“程勇。”

“不愧是做律師的，記性真好，見過一次就能認出我的聲音。”

握緊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許言隽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什麽條件都可以談，但你要是敢傷她，我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