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橄榄石

第 49 章   橄榄石

她似乎是注意到旁人的目光,帶着手表的手放了下來,微微轉頭,看見是代雅随即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片刻她看着代雅的行李詫異道:“來參加比賽嗎?啓初沒有陪你?”

“以前我的每一場比賽他都不會缺席,不過現在不一樣,他是大忙人了。”她莞爾一笑。

話裏話外無非就是說,以前闵啓初也很忙,但是都不會缺席女友的重要比賽。

代雅懶得與她惺惺作态,反擊回去:“原來卓程女士這麽多年才學會自己走路。”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出色表現了。”卓程拉着行李杆往電梯走去。

這句話她倒是知道,是她親口問的。但是她也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一直覺得婚姻似乎是有點長遠的話題。

這麽一想,她不禁心虛起來,有些逃避道:“我還沒到年紀。”

她虬弄着自己的手指,打着圈圈,除了不知所措心裏還有忐忑,先生年紀不小了,他應該會失望她的回答。

闵啓初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淡淡一笑:“不用急,畢業再說。”

說完,也不知道是有些失落還是什麽,他唇角逐漸沉了下去。

代雅看着陌生的街區,側過頭問他:“我們去哪兒裏呀?先生。”

“一場晚宴,帶你認一位老師。”

“老師?”

她在一頭霧水中下了車,走進一家私人高定的小店,似乎更偏向古董婚紗。

一位法國小姐姐迅速上前,白手套為他們指引方向:“闵先生是嗎?兩位請跟我來,招待室在這邊。”

她糊裏糊塗被推去化妝,她已經很久沒有化過妝了,坐在凳子上就像被宰的羔羊,只剩眼睛滴溜溜轉向闵啓初,含糊道:“很重要嗎?”

闵啓初點頭:“很重要,是一位老先生的大壽,也許他會是你一輩子的老師。”

“啊???”代雅瞳孔放大。

能讓闵啓初說出這句話,那這位老先生基本上是業界大拿,這樣的泰山人物他要為她搭線,對方會不會瞧不上她。

她苦兮兮道:“萬一別人心裏不喜歡咱們這樣走關系的,豈不是……”

“咳,我想看二號和他對象熱吻。”代雅拿着國王牌道。

“小朋友,小心輪到自己哦!”程秀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直線,不是他。

代雅翻了一個角,也不是她,心落到了肚子裏。

施葉無可奈何翻出自己那張“2”:“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玄學,早知道之前我就不放水了。”

“你怎麽還給他們放水啊老婆!”程秀哼哼唧唧去蹭她。

“你跟同學住哪兒?準備返程跟我打電話,我叫人去接你。”

“不用啦,我們訂了車,已經熟路了。”代雅回道。

男人面色一窘,白人皮薄本來就容易透出血氣,現在更是整個臉漲得通紅,還和代雅狡辯道:“這不是玻璃,我走大運切出來的。”

她沒想到外國人也這樣狡詐難纏,沒了好臉色:“這不是翡翠礦,你從哪兒走大運切出來的,緬甸偷運到歐洲的帝王綠加關稅了嗎?”

她嘴巴毒辣,後面史蒂文一個大塊頭又跟個牆一樣站在那裏,白人見狀假裝生氣走開了。

代雅拿着石頭,白皙的手沾染灰土。

“我們找個廠把它切了,沒買好就賣了重買,可以嗎?”代雅看向劉晨曦。

劉晨曦點頭。

他們對附近都不熟路,代雅正左右張望,一個亞洲男人的面孔闖進視野,很眼熟但記不得在哪兒見過。

那中年大叔自來熟走上前道:“我們昨天才見過,忘了嗎?”

代雅瞬間想起來那個搶她石頭的大冤種,不過今天沒戴墨鏡,他不請自來套近乎,讓代雅提高了警惕心。

“有什麽事嗎?”

“我聽到你說要切石頭,我在附近有個打磨工廠,都是中國人,我幫你一把。”他的笑容看起來頗為熱情無害。

代雅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自己國籍的,仍舊警惕:“加工費多少?”

“哪兒需要加工費,不就是開個窗嗎?我那有工具,你們要是會自己切也許,都說了中國人互相幫助。”他又添了句,“小姑娘眼光挺毒辣的,昨天那塊石頭我還切漲了,今天看你又買一塊,做翡翠的哪兒有不好奇的嘛。”

“我就想看看這塊是不是也能切漲,長個見識。”

他說的話都在情理之中,不過免費更像是天上掉餡餅,代雅遲疑。

一個曠工從他們旁邊路過,這是個亞洲面孔,曠工晃眼撇過男人,定住腳步,熟練打招呼道:“海哥,又來買石頭?我這有新鮮的祖母綠要看看不?”

代雅看了下那個袋子,黑黑的岩泥偶爾透點綠,看來真的是常駐這邊的廠商。

“嘿今天就不要了,遇到個老鄉,我幫她點小忙,”海哥轉頭看向她,大氣儒雅,“去不去,妹妹?”

劉晨曦不想因為自己耽擱大家的行程,接過石頭:“走吧,我們借叔工具開個窗,早點辦完回學校。”

礦區周圍哪兒都窮,但正是因為周遭沒有房子和人煙,這份僻靜更顯得危險,代雅隐隐有些不安,她低頭跟闵啓初發信息。

牙牙:先生,礦區附近一般有加工工廠嗎?

闵啓初沒有回,可能正在忙碌。

代雅跟着Nora下車,心不在焉,還被巷子裏的石頭拌了一跤,幸好Nora扶住了她。周圍的鋪面卷簾門都是關着的,海哥走到唯一一家開着的廠房,提高卷簾門讓他們進去。

“今天沒開工,工人比較少,”他轉過頭,“你們想要那個小的鑽頭嗎?我給你們找找。”

周圍都沒什麽人,代雅反而松了口氣,他一個人總不可能綁架他們四個。

史蒂文拿到作業臺打磨石頭,海哥用中文跟她坐在椅子上閑聊:“你們是學珠寶的大學生?來這兒淘寶?”

“學設計的。”

“但是我看你眼光挺準,這個沒準開了也是漲。”海哥翹着二郎腿。

“鑒定是基礎課,都會一點,但沒什麽經驗也是碰運氣。”代雅留意着史蒂文的動靜。

她一顆心懸在礦區久了,現在只想趕緊回巴黎。

“開……開了!”劉晨曦喜出望外。

代雅站起來走過去看,她看着切口,裏面是化開的陽綠,這是真的沒想到,這股色比她想的濃豔太多,應該是大漲了。

她打光細細看了下,有裂口,不知道符不符合劉晨曦的要求,遂問她:“有裂,不知道深不深,你要開了看看嗎?我擔心尺寸不夠。”

她們選的石頭不算很大,如果裂過于密集,只能出手賣了再去買裂更少的石頭,就又是一次賭博了。

劉晨曦果斷道:“先全開了再說,我看看有沒有辦法避開。”

代雅逐漸攥緊手臂,目光專注地落在史蒂文的動作上,卻渾然不知身後海叔打量的目光。

雖然不是方方面面都盡如人意,但是料子全然滿足劉晨曦的要求,他們都松了一口氣,正準備向海叔道別,代雅擡頭一看,周圍突然多了幾個亞洲面孔的工人,海叔坐在前幾十年代的搖搖椅上看着她,四人逐漸被圍攏。

他不緊不慢抽了口煙,襯衣袖子半挽,手臂上的青龍紋身現了一半。

他嘆了口氣:“等會兒。”

闵啓初摸過手機轉身打開手機屏幕,很淡的光,代雅瑟縮了下,環抱住胳膊:“燈——”

他背對着沒有回頭,安撫她道:“帳篷不透光,不用擔心。”

代雅納悶他幹什麽,就看見他開了瓶礦泉水洗手,再拿酒精濕紙一點點擦幹淨,連帶指縫和每一處細節。

她不禁想起他上次在冰島的舉動,臉“嘭”得通紅,吶吶道:“我三個月才來一次月經,去檢查醫生說我懷孕的概率應該很低。”

他關了燈,轉身走過來,代雅只模模糊糊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他淡淡道:“說這個幹什麽?”

闵啓初的手指很冰涼,觸碰到她皮膚的時候激起層層顫|栗。

“不想你……用手……”她很小聲。

那樣就仿佛她不斷尋求身體上的快樂,卻一點沒有顧及他的想法,不是情侶間的交流。

身前的人頓了一下,手落到她腰上:“不用手,只是細菌多,不方便。”

“不過你膽子倒是大了,概率小不等于沒有概率,想也別想,我沒結紮。”

她腦子宕機了一瞬,沒明白他要做什麽,迷迷糊糊倒在地上,順着他手的動作敞|開,片刻她瞪大了眼睛撐着手肘起來驚恐叫着他的名字:“闵啓初!”

一只手掐緊了她腿||根,另一只上前捂住她的嘴,牢牢覆蓋住她整個下颌嘴巴,将她按了回去。他含糊又危險地誇贊她:“別出聲,好孩子,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對吧?”

代雅滿眼水汽,只感覺柔軟的舌尖在大腿留下濕|濡的痕跡,像蛇一樣,盡數驚恐不安的嗚咽都淹沒在了掌心裏。她胡亂蹬了兩下,只踩到銅牆鐵臂一般的肩膀,手上想抓點什麽,只抓到汗濕的短發,粗粝磨|人,掌心一片通紅。

過了一會兒,闵啓初小臂肌肉甬動,他松下手勁擡起頭,身下的人蜷縮成蝦米,他還記得她剛剛情難抑制地啃他掌心,小小的牙齒,不傷人但是癢到了極致,還口水亂糊。

他撫着她的背替她放松肌肉,似乎能聽到她接連不斷的啜泣,很小很小聲。

“人不行,膽還大。”

他本來想嘲她色膽包天,但仔細一想代雅就嘴比較厲害,臉皮薄什麽都挂不下,估計要惱羞成怒。

兩人半夜胡鬧,都累了,一覺睡得死沉。

露營一定程度上模仿者古人忙碌而慢節奏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野外能明顯地感覺到太陽的升起。紅日出山,闵啓初走出帳篷,拉上沖鋒衣的拉鏈,清晨彌漫淡淡地薄霧,樹葉上挂着露珠,有些微涼。

“但他就是不肯靜下心跟我學,我當時就沒了興致,愛學不學。”施荀金一擺手。

“先生他還是很喜歡寶石學的。”她記得他說對寶石很感興趣,所以闵家那麽多企業裏,他唯獨用心去管理格蒂尼。

“我知道,如果早知道他有萬貫家財要繼承,我就不費那心了。”施荀金看到她嘿嘿笑道,“不過還是不及你,好好學,師父擔保你未來必定超過我的成就。”

西方一貫是鼓勵教學,施荀金常年住在法國,只是初見嚴厲,相處久了就會知道他愛把人往天上誇。代雅不甚在意,只是想着她那“特異”的作品到底能在全青賽熬過幾輪。

晚上八點,出第二輪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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