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藥
下藥
老族長讓人給蒼木他們拿來兩套幹淨衣服。
半妖們大多身材魁梧，又高又壯。
他們的衣服很大，承允勉強能穿，但也是寬寬松松的。
蒼木不能穿，衣服會拖在地上，走路不方便，容易絆倒自己。
不得已，族長又讓人給他拿了身女子的衣裳。
他的身形偏瘦，穿着正合适，竟也不覺得小。
看見承允的裝扮，他很有挫敗感。
同樣身為男子，他卻只能穿女子的衣服，真是不公平。
他下定決心要将自己鍛煉得更強壯。
承允真誠地安慰他，“沒關系，你這樣子很漂亮。”
他是發自心底的誇嘆。
蒼木五官精致，本就生得貌美，眉目如畫，一身淺粉色的衣裙，愈發襯托他膚白勝雪，吸引人的眼球，移不開目光。
多看了幾眼，承允便不由得臉紅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在面對一位男子時，有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感覺。
太奇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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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話，對于蒼木而言，無異于火上澆油，更加垂頭喪氣了。
他真的好可愛！
承允無聲地咆哮，看得心癢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蒼木不情不願地甩了甩腦袋。
二人換好衣服，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後，才覺得緩過來了。
族長将玄天玉還給他們。
蒼木一把奪過，忿忿不平道，“你早點發力，我們也不至于遭這麽多罪。”
他的手上現在還紅着一片呢。
“真沒用。”他小聲嘀咕道，“下次再裝死，就把你削成四半。”
沒成想，玄天玉也是個有脾氣的，紅光一閃，燙得他立馬松手。
玉沒落到地上，回到了承允手上。
“哎呀！”他發出一聲痛呼。
“沒事吧？”承允連忙抓起他的手，仔仔細細查看。
他面色不悅，将玉往地上一扔，“你若是傷了他，我便不要你了。”
主人的威脅還是很有用的。
玄天玉有靈性，在地上翻滾一圈後，繞着蒼木身邊，飛來飛去打轉，一副讨好的樣子。
它知道誰的話更有重量。
蒼木被它逗得忍俊不禁，“算了，我沒事，跟一塊玉計較什麽？”
承允這才把玄天玉收回懷裏。
“對了，我們還有一個朋友，你們把他抓哪裏去了？能不能把他也放了？”
蒼木猛地想起，這麽久了，一直沒看見席瓦，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那位公子，他……”說到席瓦，老族長面露尴尬。
蒼木立刻提心吊膽起來。
他惴惴不安道，“你們該不會把他也給煮了吧？”
“不會吧……”越想越恐怖。
“那倒沒有，他是妖，我們不會傷害他的。”
族長說完，蒼木松了一口氣。
“但是……”忽然，她話鋒一轉，顯得很為難。
他又緊張起來，“但是什麽？”
“我們族裏有幾個女孩子，對他一見鐘情，深深愛着，無法自拔。”
蒼木目瞪口呆，說話都是結巴的。
“好、好幾個？”
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族長點頭，解釋道，“我們半妖大方奔放，共享同一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事。”
“我們一生不止有一個妻子和丈夫。”
蒼木咽下震驚，說道，“那快帶我們去找他吧。”
希望來得及。
“大壯，帶路。”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性半妖走出來。
他的耳朵尖尖的，滿臉絡腮胡，渾身肌肉，看上去，和他的名字一樣不好惹。
蒼木不敢吱聲，小雞崽子一樣跟在他身後，拉着承允的袖子，一起去找席瓦。
這山谷裏面當真是別有洞天，而他們此前所看到的，不過是滄海一粟。
沒有放下芥蒂之前，半妖們自然不肯将全部的實力展現給他們。
總要給自己留條退路的。
七拐八拐，彎彎繞繞，走了很長一截路，才終于到了一個有很多房間的地方。
大壯對他們說，“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裏，但是我也不确定他在哪個房間。”
席瓦被藥暈了以後便被那幾個女孩子合力拖走了。
蒼木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
雖然很慘，但是這樣的經歷實在不多見，能作為談資，茶餘飯後被念叨好久。
紅顏禍水，這個詞果真誠不欺我，看來長得太好看，也不是什麽好事。
他們只能挨個房間推開找，邊找邊叫他的名字，希望有點回應。
蒼木對承允說，“我們分開找。”
說完，不等他回答，便往反方向跑去，一間一間推開房門。
厚重古樸的木門，要費些力氣才能推開，發出悶悶的聲響。
裏面光線很暗，像是天然的樹洞，有很多花和葉子。
他們的地盤實在太大了。
沒一會兒，蒼木和承允便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席瓦！你在哪裏？”
“聽見你就吱一聲！”
他一路往下找，中途，還遇到了尴尬的事。
不是所有的房間都是空的，有的房間裏面有人。
他毫無心理準備，驀地推門而入。
即使聽見了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他也沒多想，徑直往裏走。
結果便看見床上有一群男男女女，衣着寸縷，在做那種事。
幾人齊刷刷扭頭看向他。
“你要加入我們嗎？”有人問他。
女子們看見他，兩眼放光，好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正合她們胃口。
“哪裏來的小郎君？這般俊俏。”她們興奮地舔了舔唇。
蒼木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對、對不起，我走錯了！”
他轉頭便走，卻被女子攔住，塗着紅色丹蔻的長長指甲，在他臉上劃拉。
“別急着走呀，陪姐姐們玩會兒。”
“不、不用了！”蒼木臉都吓白了。
一把推開她們，落荒而逃。
身後不斷傳來女子們嬌俏的笑聲。
他埋着頭，越跑越快，仿佛身後有髒東西在追，慌不擇路地跑進一間空房。
“砰！”
用力甩上門，把那幾位女子的聲音關在門外。
他捂着心口，驚魂未定，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劇烈起伏，“吓死我了……”
好半天才擡起頭打量起身處的房間。
密密麻麻的藤蔓和樹木，讓他想起迷霧林裏不太好的回憶。
“唔唔！”
忽然，又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不會吧？還有？
他渾身一震，理智在提醒，盡快離開這裏，腳步卻不受控制，朝裏面走去。
總覺得這次的聲音和剛才不太一樣。
房間裏沒有床，只有一顆巨大的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沒有一片黃葉子。
樹幹很粗，十個人環抱不過來，頂端穿破屋頂，長到了外面。
透過枝葉的縫隙，陽光照進來，這個房間比其它更亮些。
讓他驚訝的是，樹底下有好幾個衣衫淩亂的女人，全身被綁着，嘴巴被堵住。
蒼木連忙跑過去，一邊解繩子，一邊問道，“你們怎麽被綁在這裏？！”
“唔！唔！”
女人們嘴巴被堵住，沒法回答他。
“哎呀，我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她們嘴裏還塞着布呢。
他剛要幫忙摘下來。
樹上的葉子忽然往下落，嘩嘩啦啦的，擋住了他的視線，什麽也看不清。
他站起身往後躲，卻忽然走不動了。
有人定住了他的身。
什麽人？
葉子還在落，他的嘴巴也不能動，說不出話，還被人用布蒙住了眼。
到底還是沒躲過。
神醫族的女子們都這麽生猛的嗎？
又高又壯，力氣還大，直接将他扛起來帶走。
趴在那人寬厚的肩膀上，颠得他頭暈眼花，胃裏直反酸水，渾身難受。
他被人抵在粗糙的樹幹上，磨得後背生疼。
那人霸王硬上弓，衣服被一件件剝落，動作越來越過分，逐漸逾矩，過線。
那人的吻火熱而又粗魯，親得他喘不過氣，腦子裏暈乎乎的，一團漿糊。
太過了！
他的內心是崩潰的，由于屈辱，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
一想到周圍還有人，他的身體就更加僵硬，放松不下來。
這女子的行為，實在怪異得很，不走尋常路，哪裏不行？偏偏喜歡搞那裏……
他都被弄疼了！
眼前一片黑，感官更敏銳。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結束了，那人把他放到樹下躺着，身上蓋了件衣服。
眼前的布條都已經被哭濕了。
承允找不到人，便追了過來，發現房間裏狼狽的蒼木。
“蒼木！”
他奔過去，将人扶起身。
衣裳半褪，香肩外露。
白嫩的肌膚上布滿斑駁的紅色吻痕。
屋子裏濃郁的氣息，不難想象方才經歷了什麽。
承允沉着臉，摘下蒙住他眼睛的布條。
蒼木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眨不眨，眸子裏似乎還有水光。
“你怎麽了？”他問道。
懷裏人軟綿綿的，面色紅潤，氣息紊亂，看着他不說話。
他意識到什麽，念了一串咒語，手指在蒼木身上點了幾處，解開定身符。
“嘶！”蒼木倒吸一口涼氣。
他趕緊站起身，先把褲子穿上。
腰又酸又軟，雙腿直打顫，哆哆嗦嗦的，站不住，只能靠在粗壯的樹幹上。
“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
承允欲言又止，看見他的衣服，還有身上的痕跡，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此時的蒼木，面色潮紅，眼含春意。
其實已經是很明顯的答案了。
他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火辣辣的。
真實的痛感讓他無法自欺欺人，以為是在做夢，他難以置信，久久不能回神。
這種奇葩經歷，太過難以啓齒，他說不出口，搖了搖頭道，“別問了……”
他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
一番折騰後，他明明什麽也沒做，連動也沒怎麽動，卻覺得精疲力盡，很累。
“我們先出去吧。”承允扶着他往外走。
他擺了擺手，示意先救那些女子。
她們不知何時已經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也不知道究竟看到了多少。
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此時此刻，他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破損，被人用蠻力撕爛的，他将就穿着，不想衣不蔽體。
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搖搖晃晃的，身上冒虛汗，臉色不好。
沒走兩步，他便雙腿一軟，直直往地上撲去。
“蒼木！”承允手上正在解繩子，來不及接住他。
但他也沒摔在地上，而是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席瓦來了。
他看起來氣色非常不錯，臉上還有幾分笑意，淺淺的，不易察覺。
怎麽說呢，像是餍足的貓兒。
席瓦牢牢接住他，托住他的膝彎，将他抱了起來。
“你去哪裏了？我找了你好久。”
蒼木語氣裏帶着些哭腔，甕聲甕氣的，聽得人心軟，好像他受了委屈，便是這個世界的錯，恨不得要星星不給月亮。
“你沒事吧？聽族長說，你被她們的人帶走了，我很擔心你。”
“他們占你便宜了嗎？”
在這種時候，他腦子裏想的，還是在關心席瓦的安危。
席瓦頓了頓，低聲道，“我沒事，她們打不過我。”
他沒告訴蒼木半妖們給他下藥的事。
事已至此，于事無補。
蒼木這才放下心來，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裳，臉埋在他懷裏，偷偷落淚。
他說，“我不喜歡這裏。”
“我知道，我來就是帶你離開的。”
等承允救完人，一擡頭，只看見兩個走遠的背影，連忙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