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轉的熱搜

反轉的熱搜

小胖這篇文發出之後,我并沒有找水軍和營銷號推,我的事情現在引起這麽大的關注度,它被發現只是短暫的時間問題。

他在文裏給我按了個美強慘的形象,這個慘他可以幫我賣,但我不能自己賣,即便這一切是事實。

甚至我的經歷比他的敘述更要悲慘萬分,他并不完全了解我童年所遇到的困境窘迫和各種各樣的糟心龌龊事,但我也不會說。遇到的任何事,我都選擇遺忘,我不提,就當沒發生過。我提的,或許也只是冰山一角。

輿論是很容易反轉的,大家聽風就是雨,可能這段時間會因為他的這篇文章對我心生憐惜,不知道再出個什麽事,這就又會成為我的原罪。

但這一刻,我确實需要我的悲慘人生為自己背書,我的事業與名譽不能因為出身和謠言再受到任何損傷。

我受了這麽多罪,稍微利用一下,絕地反擊,幫助我的事業再上一層樓,不是什麽大罪吧?

我其實更需要它慢慢發酵,自然而然地引起公衆的關注。原定的計劃裏,小胖的這篇文章三天之後再發,那樣才更自然,更穩妥,滔天巨浪的負面輿論之後的驟然反轉,所帶來的效果與收益也更大。

但我若再等上三天,楚辭亭不知道又要往裏面砸上多少錢與人脈,錢我可以補給他,人情債卻難還,我不想讓他為我過多付出,更不想讓他擔心。

我其實并沒有那麽理智,我也會被感情所束縛,所觸動,改變自己的計劃與初心。

就像大學以前,我的人生規劃裏是從來沒有演員這條路的。我最初的計劃裏是考公,但秦振業的入獄斷了我這條路,我沒有過多糾結,迅速更改了自己的人生規劃。

我一直堅信活着唯有自救,但我自我救贖的深層次原因只是不想輸,不甘心,我對自身生命沒有那麽強烈的意願,但有些人對我的付出與在意,還是讓我感到溫暖,讓我忍不住留戀這個世界。

這個人,曾經是應城,現在是楚辭亭。

但我并不是說我的生命建立在他們的愛意之上,人這一輩子,學會愛人,更要懂得自愛。我選擇自我救贖,努力更好地活着,就是對自己的愛。

苦難帶給我的傷害很多,但我不能讓苦難摧毀我的意志,我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失去付出愛的能力。

楚辭亭愛我,我也愛他,我想要好好愛這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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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這篇文章最初是我小學、初中、高中的同學在響應,轉發,為我辯解,為我證明。

尤其是初中高中同學,那時大家都有了手機,她們發了我食堂窗口打飯的照片、臉上青紫的照片、初一時胳膊斷了打着繃帶的照片、穿着洗的發白的短袖打球的照片、安靜學習的照片。那時我的臉上還有着青澀稚嫩。我不知道我竟然有這麽多的照片與記憶,存在于他人美好的回憶裏。

到了第二日,小胖寫的文被我一個大粉發現給挂到了粉絲群裏。很快,各家聞風而動,不到兩日,就再次霸占了熱搜。

彼此,楚辭亭已經結束出差,回公司繼續上班了。而我留在家裏,避開這邊風波。

我的賬號之前已經注銷,賀梵一在我的授意下,讓公司始終沒有對外發布任何聲明回應,負面輿論卷上天的時候,也只是對外透漏聯系不上我。

楚辭亭今天晚上和發小有個聚會,他沒有提出帶我去,我想大概是怕我去了尴尬,我知道小胖的文會在今天全面發酵,楚辭亭目前應該還沒有看到,他不在,其實挺好的,文中我幼年的那些事,若是讓他在我面前看到,我覺得挺別扭的。我不想他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我。

下午六點的時候,我打開熱搜,看熱搜上面的內容已經變成了“心疼秦帝”、“家暴的爸,出軌的媽,破碎的他”、“真的心碎了”、“黑子向秦帝道歉”、“他的人生怎麽這麽難”、“秦帝 勵志”、“美強慘白月光”、“那麽帥那麽慘”、“父母皆禍害”、“活得那麽難,卻又活得那麽挺拔”。

我其實并不喜歡消費自己的苦難,也不喜歡把自己的經歷剝開給人展覽,一切不過是沒太多選擇罷了。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把這些糟心的經歷示于人前。沒有一個人會喜歡被他人當做弱勢的自己,可我的身世終究是個大雷,一旦被揭開,只能走這一步,沒有那麽多的選擇。

晚上九點的時候,我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喂,你好。”

我說了這句話後,話筒那邊并沒有聲音。

“請問有什麽事嗎?”我繼續問道。心裏在猜測這會是誰,這個時候把電話打過來。

又過了幾十秒,電話那邊才開了口,“辭亭喝醉了,情緒有些激動,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他。”

“好,地址是?”

“你加一下我,我給你發位置。”

“好,謝謝。”

我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楚辭亭的一個發小,霍封。

我主動和他說過幾次話,挺冷漠的,我之後便也保持了敬而遠之的距離。他父親和二叔都身居高位,且正當壯年,他目前不在體制內,在一所排名前幾的大學的國際關系學院當院長。

楚辭亭曾經調侃他是未來的教育廳廳長,他那一群人也總是開玩笑叫他霍博士。

霍封在自己發小面前相對比較放松,但他可能不怎麽喜歡我,每次我主動打招呼,他都只是淡漠地點點頭,久而久之,我也識趣地不熱臉貼冷屁股了。

我其實并不喜歡社交,我社交的唯一目的就是留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什麽時候能彼此用得到,但這方面我也不強求,別人不樂意,上趕着只會弄巧成拙。

霍封雖是楚辭亭的發小,卻比楚辭亭小三歲,楚辭亭說他從小就早熟,跳了幾級和他們念同一屆。博士畢業了也才26歲。

我和楚辭亭都只讀到了大學本科畢業,相比霍封,我倆就是倆俗人。

楚辭亭是Gay,他不想隐藏自己的性向,性子也散漫,不喜歡被拘着,所以大學一畢業就直接選擇了從商,他也有能力,公司開得風生水起。

而我當了演員,自然也沒什麽時間和興趣繼續在學業上深造。其實是可以讀個MBA的,但想想算了,對我意義不大。

……

我到的時候,楚辭亭正抱着霍封幹嚎,我把他扯起來,心裏稍微有些吃醋。

我知道他們是朋友,霍封應該是直男,但我絕對不會這樣抱着趙志達,有些暧昧了。

楚辭亭被扯開後,霍封有些狼狽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冷冷地說道,“照顧好他。”

指揮誰呢?我有些不爽地看了他一眼。

霍封回看了我一眼,“他在為你傷心。你的事我們都看到了,能遇到辭亭也算是你為數不多的幸運。”

雖說他說的是事實,但好好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怎麽聽怎麽隔應呢?我笑了笑,回道,“我知道。”沒有過多糾結這些。

我親了親懷裏的楚辭亭,“要回家嗎?”

楚辭亭只是有些醉意,在發洩情緒,并沒有酔得不省人事,他搖了搖頭,“這才幾點啊,好不容易哥們兒聚一次,再玩會兒。”

“好,那你玩,我坐旁邊等你。”

自從我進來後,一群人的目光就全盯到了我身上,我裝作恍然不覺。他們這些二代的聚會我只是配角,以前參加本質上都是楚辭亭朋友兼小弟的身份,現在就算我們在一起了,也不會有什麽變化。

但今天這些人似乎格外熱情,我知道他們是對我的悲慘經歷好奇,但我沒有分享這些的興趣,我罕見地有些煩躁,我覺得他們有些煩人。

難道我要用賣慘撬開太子黨人脈的大磚?算了吧,那我寧願不要。我不是他們口中的新鮮玩意兒,如果不是父輩的餘蔭,有些人,又算什麽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楚辭亭和應城那樣優秀。

但我很快意識到我要壓制這種想法,他們是掌握權力的特權階級,單這一條,就夠了。在特權與資源面前,講個人能力,那才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我只是不喜歡他們有些人看向我的目光,楚辭亭喝醉了沒有察覺,可我可以感受到,那是觊觎,赤裸裸的觊觎。長得好看就總會遇到這種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美好簡單的愛慕。

我知道,卑微弱小的經歷一旦被揭開,就會帶來這種事情,破窗效應嘛,有些人會同情憐憫,有些人就會躍躍欲試。

看,他好可憐,好能忍,怎麽辦,也好想欺負一下他。

小胖給我塑造了個美強慘的形象,但他為了公衆觀感,刻意淡化了我的攻擊性。我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傷害是真,但不代表我沒有一步步地反擊回來。

我是能忍,但真把我當聖父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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