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院(已修)

第5章 出院(已修)

直到第二天,蘇栩如願以償地拿到了手機。

如陳晨而言,手機确實相當于報廢的狀态,電池都因為泡水時間過長而形成了輕微鼓包,別說找信息了,連正常開機都是個問題。

蘇栩一直在擺弄,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布丁在他面前走過都只是擡眼看了一下,便沒有其他動作。

方旬輕咳一聲,試圖吸引他注意力。

效果還算不錯,正對着手機發呆的蘇栩轉過頭,成功被他搞出來的動靜吸引到。

“我下午就出院了。”蘇栩聽到方旬說。

聽過他是車禍住院,但按照恢複情況,他應該需要再住幾天的。

蘇栩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抿着唇詢問:“那我呢?”

神情有些像質問,方旬心尖猛地一顫,斟酌着用詞,手指微微發顫:“你想要出院嗎?”

“可以嗎?”蘇栩眼神裏難得充盈着一絲雀躍,被方旬收入眼底。

方旬不太放心助理,便自己出門去找蘇栩的主治醫生,了解一番後才回了房間。

據醫生所說,一般都要住院觀察一周左右再看具體恢複情況決定是否能出院,但是如果家裏有更好的養護條件也不是不能出院。

方旬眼神一亮,朝着醫生再三保證,甚至當着他的面制備了一系列的緊急裝置,才得到醫生點頭。

病房裏的蘇栩正跟布丁大眼瞪小眼,聽到門開的聲音一臉期待的看過去,方旬面色不善,看樣子是聊得不太愉快。

蘇栩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繼續看着布丁,而門口的方旬看到他這一系列神情變化,覺得有些好笑,走到他面前弓腰抱起布丁,順着貓的脊背撸了兩把,才開口說出好消息:“可以出院。”

聽到他說可以,蘇栩立刻想從床上翻下身,動作有些急促地拉起病床角落裏存放的行李箱,一副想要單手收拾行李的架勢。

方旬看着他行動,眼神晦暗不堪,嘴角的笑艱難維持着,悠然補充了後半句:“但是醫生說家裏要有急救設備。”

說要看着他怔愣的表情,把話說完:“剛好我家裏有一套,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住?”

空氣凝固了片刻,才開始回流,蘇栩思考着他的提議,又看了眼正在他懷裏眯着眼睛撒嬌的布丁,點了點頭:“好。”

方旬沒有刻意去壓下情緒,明顯的喜悅在他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中午吃過飯,蘇栩給陳晨打過電話說明來意卻被駁了出院的意願,趁着他沉默的時候,方旬接過他手裏的手機,跟陳晨轉述了一遍醫生的話,并再三保證自己家有足夠專業的設備,才讓他同意,并将王少宇派來搬行李。

方旬将電話遞給他,眼眸中略微帶着的惡意被深藏,他輕笑一聲詢問:“是要直接過去我那邊嗎?”

夢境中原主說将布丁送過來,确實辦到了,而那本記錄着證據的筆記卻還不知去向,很大可能會藏在原主的住處。

他搖頭:“我要先回家收拾下東西。”

等王少宇到的時候,蘇栩的行李已經被方旬收的差不多了,本來就沒住幾天,一個旅行包便将他的全部財産收了進去。

王少宇想要拿過方旬手裏的旅行包,很認真的做着助理的工作,而方旬只是笑了一聲,将包帶背在自己肩上,示意他先出門。

他倆的這一動作全部被蘇栩看在眼裏,方旬的溫柔體貼他倒不是沒感受過,沒想到對別人也适用。

他收回視線,剛打算起身卻又被按回了沙發上,只見方旬手裏拿着骨折人員才會用的吊帶,轉身就想往蘇栩頭上套。

态度十分強硬,讓人不可抗拒。

出院手續不用他們親自跑一趟,醫院系統會自覺辦理,也算是高昂住院費的唯一好處。

蘇栩的行李不算多,但方旬的行李卻不少,更別說還要外加一只貓包。

手臂被吊着,蘇栩眼饞地看着貓包被方旬的助理江松抱在懷裏,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江松面對着兩道視線,整個人脊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距離事發沒過多久,雖然不知道門口的媒體是在蹲守蘇栩還是方旬,但他們倆也不會大搖大擺的從門口走出去。

身為明星醫院,自然有專屬通道供明星保護隐私。

蘇栩慢吞吞地走在後方,看着前面并肩說笑的兩人,心髒泛起一陣漣漪,他瞥過眼,走到江松身旁,用右手手指戳了戳貓包上的透明部位。

窩在貓包裏的布丁對環境有些敏感,聽到動靜後轉過頭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卻因為這幾天的相處而變得有些熟悉,它勉為其難的朝他叫了一聲,少了些之前的攻擊性。

方旬正在對王少宇細說自己所了解到蘇栩的口味以及習慣,等到說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一轉頭便看到他戳着貓包,雖然沒看江松,但兩人的距離有點太近了。

他輕啧一聲,慢了腳步,等他走到面前時騰出手輕輕将他往前帶了一步:“別落隊了。”

說完警告般看了江松一眼。

江松虎軀一震,不明所以地看着在前方走着的老板,心裏暗自叫苦。

地下車庫裏,兩輛車并排擺放着。

同是演員,咖位的不同不僅表現在資源方面,連帶着出行工具都會有分級。

像蘇栩這種末流演員,他看着一輛小面包車,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又看向旁邊造型酷炫的裝甲車般的旅行車,蠢蠢欲動的心卻沒壓制住。

他轉頭看向方旬,卻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難讓人拒絕。

方旬本來就對他沒什麽抵抗力,試探性詢問:“坐我車送你回去取東西?我在樓下等你。”

蘇栩眼睛一亮,而後又收回眼神,語氣又開始變得疏離:“不用了。”

方旬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又迅速恢複原樣:“要不讓小王先回去吧,剛好順路,不用再跑兩趟了。”

随後又看向王少宇,明媚的笑裏藏着鋒利的刀,伸出手示意他把包遞過來:“小王你說呢?”

王少宇身子一抖,連忙将手機的東西遞過去,邊搓手邊緊張說道:“方,方老師說的對,栩哥您路上注意安全。”

成功将行李拿過,方旬挑眉一臉得意地拉過他的手:“好了,走吧。”

醫院離蘇栩的住處并不算太近,路程颠簸,車輛座椅又十分松軟,蘇栩靠在椅背上看着車窗外随車速而向後退去的景色,睡意逐漸襲來,整個人處于一種淺眠狀态。

身側的方旬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示意助理将隔擋板拉上,自己又伸手将他那側的窗簾拉上,将刺眼的陽光阻擋在窗外。

車輛逐漸停止,蘇栩也緩緩睜開雙眼,感受到太陽穴底下靠着的溫熱觸感,他眯着眼睛,緩慢起身,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會兒,有點不好意思地出口道歉:“抱歉,我睡着了。”

方旬掃過肩頭處他剛剛靠的位置,留存的溫熱還在,他按耐住想将他再次按回去的想法,提醒他:“到了。”

又問:“需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蘇栩兩手空空如也,打開車門剛要起身,右手手上便被塞了一只口罩,他怔愣片刻道過謝将口罩戴上。

雖然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演員,但蘇栩也不想拂了人的好意,卻在下車後動作一頓,轉身對方旬說:“不用等我,我需要很長時間來收東西。”

蘇栩沒太多想法,自己根本不知道筆記本的位置,翻找的時間自然也不太清楚,更何況他跟方旬滿打滿算也才認識沒幾天,就這樣讓人等自己也不太好。

蘇栩看着方旬沒吭聲,便将他的沉默當成默認,又開口說道:“我明天會給你打電話的。”

電量耗盡的心髒又因為他這一句話重新運行,方旬仰起頭,語氣雀躍:“好。”

車輛逐漸遠去,蘇栩轉身刷過卡進入小區裏,拿出手機備忘錄裏旁擊側敲王少宇而得來的原主家地址,詢問兩個保安之後,才艱難走到房間門口。

“咔噠”一聲,房門被他從門外打開,熟悉的裝潢與夢境重合顯現在他眼前,此刻他甚至有些回到現實的虛感,但沒有布丁迎接的環節讓他迅速抽離出來。

房間肉眼可見的被收拾過,但客廳到卧室的路上還是有些雜亂,可以想象出當時救援原主時兵荒馬亂的場景。

與現實中蘇栩住的房間也是相同的裝修,在熟悉的環境中,他如魚得水地搜索着整片區域,終于在卧室衣櫃最底層翻到了夢中的筆記本。

他坐在床沿,對着帶密碼的筆記本沉默了一瞬,随後閉上眼睛默念着一堆話,然而并沒有事情發生,他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原來上次做夢并不是什麽咒語觸發的。

他沉默片刻,将手裏的筆記本放下,打開手機浏覽器,搜索孫浩文相關資料,将他四位生日輸入後,卻仍舊打不開。

蘇栩挪到地板上,背靠着床邊,停頓片刻又在搜索欄裏輸入許新,得到他的信息後再次輸入密碼,卻仍舊呈關閉狀态。

“證據”打不開,對他來說是個大問題,他将下巴抵在膝蓋上,一下一下地輕輕撞着,倏地靈光乍現,将方旬的名字輸入到浏覽器。

随着“咔噠”一聲,密碼筆記本應聲打開,蘇栩心中疑惑更甚。

蘇栩邊将筆記本打開邊揣測着,作為證據,應當對原主來講是比較重要的東西,但他用方旬生日作為密碼這件事情,确實有些匪夷所思。

畢竟原書中原主跟方旬的事情并沒有寫在表面上。

腦子裏亂成一團,蘇栩暫時将兩人關系這件事擱下,皺着眉頭将筆記本打開。

頁面頂上的時間表露出這是本日記本的事實,首頁的時間距今已經過了四年,而蘇栩簽約成為演員也不過三年的時間。

[5018年1月1日 今天晚上學校舉辦了元旦晚會,浩哥作為主持人,獲得了一致好評……]蘇栩耐着性子翻了大半本,前面一直是原主的自述,直到簽約半年前,日記裏的“我”變成了“我們”。

對兩人的卿卿我我不感興趣,蘇栩一次性将筆記本翻了三分之一,後面的話逐漸變得奇怪。

[5021年6月1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浩哥說我們今天玩個新鮮的,眼睛被蒙住的時候真的好羞恥,但是浩哥整個過程都很興奮……]蘇栩翻頁的手指一頓,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莫名對他的話産生不舒服的感覺,接着這一頁繼續往後翻。

[5021年12月11日 今天是我們戀愛兩周年,浩哥去參加試鏡通過了,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個禮物,雖然我不太喜歡,但也很高興……]越往後看,蘇栩心情越沉重,總覺得事件逐漸變得迷茫。

[5023年1月23日 今天去參加了一個公司争取的試鏡,導演近期比較出名,但浩哥有點生氣,所以我把角色拒了……][5023年6月1日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浩哥說劇組有聚餐,沒有回來……][5023年6月5日 浩哥被拍到跟同組演員在接吻,但他跟我打電話解釋了,我相信他。][5023年7月1日 今天浩哥殺青,我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但是他沒回來,打電話卻不是他接的,竟然是許新。]被同公司好友背刺,從原主的字裏行間便可以看出他的情緒低落,最後一張筆記上的字如刀子般鋒利地刻在他心口。

[5023年7月12日 今天跟浩哥提分手了,他沒回複我。在公司碰到了許新,他說給我發了條郵箱……郵箱裏的視頻都是我,各種各樣不堪入目的我……]記錄戛然而止,停止在原主自殺的前一天晚上。

窗外的天色已經變暗,床頭的臺燈散發着昏暗的光,蘇栩呆愣地看着最後一頁裏的話,等手指都有些僵硬才将它放下。

拿過放在床上的手機,打開應用商店搜索輸入下載整個動作行如流水。

未登錄狀态的微博,進入的十分順暢,他點開熱搜,“演員人品問題”詞條挂在頂上,點進去後便看到整片整片的污言穢語,網友将蘇栩自從進入娛樂圈的歷程全部扒出來,以及演過的所有角色全都拉踩了一遍。

艾特他大號微博進行瘋狂言論的人比比皆是,光是看着蘇栩就感到很窒息了,作為普通人,他沒接受過別人的評判,但也看過有關課題的論文。

近年來,公衆人物的精神狀态比非公衆人物出現問題的概率更高。

蘇栩翻着微博底下旁人另開的帖子,基本都是些大差不差的內容,由人品講到演技最後又以他威脅人來喜歡他收尾。

首發的帖子還挂在最頂上,評論一看就是水軍的控評,很有水平地将輿論往人品問題上拉。

但說實話,他們确實做得很成功,群衆對極端操作原本應當是表示憐憫,原主錯就錯在提前給另一位當事人發了微信,且威脅意味十足。

原主微博大號在公司手上,自己的記憶裏也根本沒有登錄密碼這種東西。

一通摸索過後,他注冊了一個新的賬號,剛打算對網絡上的發言進行反駁,卻在再次打開熱搜的時候,發現話題莫名失蹤,除去熱搜之外,整個界面都沒出現他的名字。

最多只有零星的縮寫,原本發表尖銳言論的幾人賬號也莫名被封掉。

他猜測大概是原主經紀公司進行了一系列的控制,原主的名聲也算是被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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