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憐
第31章 相憐
手上一空,雖然兩人都沒說“他”是誰,但他們心裏都清楚目标的指向。
蘇栩對他幼稚的話語見怪不怪,淡淡應了一聲,方旬放下箱子的動作都重了些,行動裏都是對蘇栩敷衍語氣的不滿意。
方旬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背晃進蘇栩眼眸中,不容忽視,畢竟現在還是自己房東,蘇栩想了想還是打算主動開口關心一下他。
蘇栩看着他還在持續性遞水的發梢,盯了一會兒後開口:“手不能碰水。”
知道蘇栩是看到了自己的頭發,方旬解釋道:“我單手洗的。”
之後他便轉身走向電視機櫃臺,把裏面的吹風機拿出來,伸手遞到蘇栩面前,眸子裏一片狡黠:“麻煩蘇老師了。”
雖然前面來的時候沒有攝像頭,而且這是方旬自費訂的房間,但蘇栩還是怕節目組會強勢安裝攝像頭,察覺到他的眼神,方旬動了動手臂示意他快點:“我不願意讓他們拍這種隐私的時間段。”
憑借一句不樂意就可以禁拍,蘇栩對他的能力是相信的,畢竟是一個電話就能讓攝影師删除片段的人。
蘇栩點頭,這才接過他手上的吹風機。
蘇栩在現實生活中就是母胎solo,即便性取向是女性,但也沒有給女孩子吹過頭發的經驗,更何況此時背對他坐着的是位男性。
将吹風開關打開,蘇栩難免會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之間手指僵在半空中,不知從哪兒吹起,方旬乖巧的坐在沙發上,手指垂搭在膝蓋處,有種很期待的感覺。
蘇栩給自己做了做心裏建設,幾秒鐘後他才下了手,腦海裏回想着曾經自己剪頭發時理發師的手法,邊在方旬頭上實踐操作着。
十分鐘後,蘇栩看着面前頭發淩亂如雞窩,喜上眉梢的方旬,默默走到行李箱旁邊,拉開拉鏈後從裏面掏出一把梳子,沉默着遞到他手邊。
小插曲就這樣結束了,蘇栩拿過睡衣進了浴室,而在他拿原本那瓶沐浴露時,卻被方旬阻攔,硬生生把他手中那瓶搶走,下巴朝浴室擡了擡,語氣強硬中還透着些撒嬌的意味:“用裏面那瓶。”
懶得去計較這些,蘇栩便順了他的意,擡步走進浴室裏。
等他帶着渾身的檀木香出門時,才猛然發現這是間大床房。
而方旬正手拿着新的繃帶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他,在他視線轉過去時,揚唇開口:“快點過來,我都快等睡着了。”
蘇栩接過他手裏的工具:“我自己來吧。”
兩人都是傷員,更何況方旬傷到的還是更便捷一點的右手,他用右手單手操作換藥的話,也不是什麽難事。
方旬滿臉懊惱,又不得不将工具全部交由他,只偶爾用左手按一下他沒纏緊的地方,沒多久,總算艱難完成了這份工程。
方旬短促的笑了聲,将他用過的繃帶丢掉:“你說,我倆這算不算是同病相憐。”
蘇栩睨他一眼:“只是意外。”
但是不是意外兩人心裏都心知肚明。
蘇栩看向他:“我睡哪邊?”
雖然是大床房,但也有兩米寬,而且還有兩床被子,兩人大男人擠一擠還是可以住下的,他對睡哪個位置不太在意,索性直接問方旬。
方旬思考一瞬,開口詢問他的意見:“我睡外面?可以去關燈。”
正合蘇栩的意,他點頭,不疾不徐走到另一側,幾個動作便躺倒在被窩裏,拿出手機正準備搗鼓一下有關那個壁紙上的摩斯密碼。
“明天還要早起。”
蘇栩一擡頭,便看到方旬俯視着他,把杯子遞到他唇邊不遠處,“喝一口有助于睡眠,這兩天到處跑太累了。”
睡前一杯牛奶的習慣,雖然在與方旬同住時養成了一半,但這兩天已經把它遺忘了,以至于方旬從保溫壺裏倒出溫熱牛奶的時候,蘇栩表情還有些詫異。
之後,在他溫煦的笑容中,蘇栩不疑有他,将牛奶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後還打了個哈欠,眼眶裏充盈着困意的淚水,躺下後關了自己那一側的臺燈:“謝謝。”
沒過一分鐘,他手裏的手機滑落在被褥上,呼吸聲逐漸平穩,眼皮阖上。
方旬之前一直很規矩,不僅背對着他,兩床被子之間甚至都有兩個手掌的距離。
等到蘇栩呼吸聲逐漸平穩後,他才緩慢轉過身,手肘撐着身子擡起上半身,湊近他面容,輕聲喊他的名字。
“小栩……”
連續叫了幾聲之後,沒得到任何反應,他才放心地将被子掀開,小心翼翼地挪到另一邊的被窩裏,先是将他手邊的手機鎖屏後放到床頭櫃上,随後才側身躺下。
胸膛貼上蘇栩堅硬的後脊椎,帶着紗布的手掌在他腰上量了下。
黑夜中,他輕啧一聲,表達出自己的不滿意,不過才兩天的時間,總感覺自己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減了下去。
方旬輕嘆一口氣,動作輕緩地将人摟進自己懷裏,額頭抵在他頸窩處,深吸一口氣,不僅他身上都是自己同款的味道,連洗發水都是自己挑選的。
方旬揚起唇角,一臉滿足地抱着人緩緩進入夢鄉。
翌日一早,馬路上車輛的轟鳴聲透過窗口傳進房間裏,冉冉升起的旭日期散發出的光直射在玻璃上,被窗簾遮掩的嚴嚴實實。
房間內一片昏暗,床外側的臺燈散發着微弱的光,床上兩床被子靠外的那邊已經散開,而靠裏側那邊的被褥拱起一團鼓包,很明顯還有人在睡着。
蘇栩在睡夢中隐隐約約聽到些滲出的水聲,睜了好幾下才勉強清醒了些,眯着眼睛先是往聲音來源處探了一眼。
确定是有人在浴室洗澡之後,才摸到放到床頭上的手機,打開後卻跳到他昨晚輸了一半的點跟破折號的備忘錄界面。
他原本有些昏沉沉的腦袋在這時猛然變得清明,昨晚關了燈後,他便躺下打算破解密碼,而後……
蘇栩眉頭緊鎖,對着莫名其妙而來的睡意有些摸不着頭腦,又找不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于是把這件事歸于昨天太勞累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