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32章
第32章
夜深了,空曠的街道上沒人,路燈昏黃,有幾盞還壞了。
他們手牽手,并肩沿着馬路慢慢走,似乎可以一直這樣到白頭,安安靜靜的,不會被人打擾,不必在乎別人的目光,不去想世俗容不容得下他們。
走了很長一段路,梁良停下了腳步,韓染在他面前站定。
他踩在兩個臺階上,比韓染高出半個頭,平靜地看着他,目光溫柔,似水缱绻,像是融化了夜裏的星河。
他的兩只手都被韓染握在掌心,寬大的手掌帶給他力量和安全感,大手牽着小手,十指相扣,在微涼的空氣中,掌心微微發燙,暖暖的, 37度剛剛好。
他站在路燈之下,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臉部的線條變得柔軟,笑容是淺淺的,溫潤如玉,少了幾分冰山雪蓮的冷豔,多了些平易近人的香草氣息。
饒是如此,韓染仍沒有安全感,心裏不踏實,覺得他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燈光愈昏暗,風吹葉動,樹枝搖晃,影影綽綽,梁良的臉美得不真實。
他像一只自由的風筝,自己好像抓住了他的繩子,其實又沒有抓住。
不怪他患得患失,是他一直都明白,梁良這種人,只有願意落地,才會被人擁有。
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他大氣不敢喘,怕驚擾了眼前之人,用力地握緊了梁良的雙手,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一點點貼近那令人垂涎的兩片薄唇。
“等一下。”梁良打斷了他,推着他的肩膀,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深呼吸了兩口氣,一臉嚴肅地說道, “韓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你要跟我說什麽”韓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問得漫不經心,給人一種天塌下來也無所畏懼的從容。
手從他耳邊劃過,他下意識地躲開,韓染一愣,手上動作頓了片刻,從他頭發上拿下了一些紙屑,是剛才玩游戲的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怎麽了”他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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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良咬了咬唇,低着頭,看向自己的腳尖,地上濕濕的,小白鞋的面上沾了點泥。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季後賽我不跟你們一起去了,這邊還有些事要我親自處理。”
韓染愣了下,收回手,在身側握成拳,沒有咆哮,語氣很平靜,只是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內心的複雜和糾結。
他低垂着眸,看不見眼底的神色,聲音啞啞的,有些輕,短短的一句話,有幾個字失聲, “什麽事是連我都不能說的嗎”
梁良想不到其他有力的借口,只好破罐子破摔,硬着頭皮說道, “很重要的一件事,現在還不能說,等你打完比賽回來,我再告訴你。”
韓染深深地看着他,試圖在他眼裏找出一絲破綻,可他刻意的僞裝太巧妙了。
不被信任的感覺很難受。
“我不同意。”他冷冷地拒絕道,轉身就走,被梁良拉住了手腕。
後者的态度也很強硬,語氣雖然軟綿綿的,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 “韓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只是告訴你,我做了這個決定。”
韓染背對着他,自嘲一笑,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那麽可有可無嗎”
梁良說出口就後悔了,話太傷人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走到韓染面前,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件事比較急,我來不及跟你商量了。”
他的手腕在向不可控的方向惡化,醫生建議他及早手術。
韓染紅着眼看着他,聲音顫抖地問道,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梁良沉默。
“你不去,我也不會去的。”韓染扔下一句話,繞過他,往回走。
梁良急了,站在他身後喊了句, “你不去,我們就分手。”
韓染腳步一頓,猛地轉身,大步朝他走過去,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抵在一棵樹上,捏着他的下巴,雙目赤紅,咬着牙說道, “你又威脅我”
梁良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只受驚的兔子。
韓染以為把人吓着了,有些自責,誰知,梁良忽然湊上來親了他一下,還小聲安撫了一句, “不生氣。”
有氣無處發,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韓染都氣笑了。
“我該拿你怎麽辦”他自言自語地問道,一拳打在樹幹上。
梁良下意識閉上了眼,拳頭落在了他的耳側,聽見他伏在耳邊粗重地喘息,低聲說了句, “你就仗着我喜歡你。”
似乎是妥協,夾雜着無奈。
他面對梁良總是束手無措,知道他給自己挖了坑,可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往下跳。
打一巴掌給個棗,梁良見這方法有效,松了口氣,把他的手抱在懷裏,低頭親了下,軟聲說道, “你好好打比賽,我這邊事情忙完了就過去找你。”
“你不在身邊,我打不好。”韓染趴在他頸側,悶悶地說道,态度有所緩和,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我不想一個人去。”
“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格林,米修他們,”梁良很有耐心地勸他,見他仍不情願,又扔出一把殺手锏, “等你打完這次比賽,我們複合。”
名義上的男朋友身份,韓染心心念念了許久。
韓染驀地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眉頭皺緊又松開,看得出他內心的糾結。
一個月的分別和名正言順的情侶身份,實在難以抉擇,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梁良是他的。
“你為什麽總是在逼我做選擇”他有些頹然地問道,語氣低落。
梁良想了想,似乎是這樣,無話可說。
“好,我可以答應你留下,但是你要答應我三件事,”韓染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于是和梁良約法三章, “每天都要跟我視頻,我要看着你睡覺;比賽後你要把所有的瞞着我的事都告訴我,以後也不許再有事瞞我;這次回來,跟我去臺灣領證,以後不許再離開我超過三天。”
梁良聽得臉都擰巴在了一起,聽到最後一條,頭都大了, “領證”
他這是把自己給賣了
韓染振振有詞, “你太不讓人放心了,我必須要打上我的标記。”
“你這就是霸王條款,”梁良沒好氣地指責他,啧了聲,問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
他往前壓了壓,抵着他,低聲說道, “那我就在這把你給上了。”
梁良看着他,輕笑道, “我怕這個你要是那麽做了,我保證躲得遠遠的,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我。”
韓染揉了揉他的頭發,淡淡道, “我也不怕吃幾年牢飯,把你鎖在我身邊,讓你哪也去不了。”
梁良驚訝地看着他,合不攏嘴,韓染親了親他的唇,笑吟吟地問道, “隊長,想清楚了嗎”
“你狠。”梁良妥協了。
韓染心滿意足了,摟着他往回走。
路燈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親昵地依偎在一旁,鹣鲽情深,羨煞旁人。
回去的路上,梁良仍不甘心地掙紮, “領證的事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會不會太早了”
韓染抱着他的肩膀,手捏了捏他滑嫩的臉蛋,淡淡道, “可以呀,只要你跟我一起去A市,領證就可以往後放。”
梁良長嘆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
兩人各懷心思,沒回宿舍,去了個酒店。
梁良心不在焉地跟在韓染身後走,亦步亦趨,沒注意他要了個情趣套房,一進房間才發現大事不妙,想跑為時已晚,被人壓在偌大了落地窗上,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呼出的熱氣弄得眼前水霧迷蒙。
屋裏沒開燈,星空頂落下的光暗暗的,別有一番風情。
韓染扒了他的褲子。
“你幹什麽”他驚慌失措地喊道。
他看不見身後的情形,但這會外面很熱鬧,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他們的樓層不高,對面大樓還亮着燈,雖然知道這種玻璃是看不見裏頭的,但心裏上還是很有負擔的。
韓染趴在他耳邊低低地笑, “你不是說不怕這個嗎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應該會更舒服吧。”
梁良破口大罵, “你瘋了!”
他太緊張了,渾身緊繃,韓染揉着他的腰幫他放松,舔弄着他柔軟的耳垂,輕聲哄道, “你知道的,他們看不見你。”
梁良被他揉得腰肢一軟,撐不住玻璃,往下滑,被韓染托住了,抱着他翻了個身,面對面,親得難舍難分。
臨別意更濃。
第二天,梁良沒起來床,沒去機場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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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