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守寡03
守寡03
葛曼曼無辜地眨了眨眼,水蔥般的嫩白手指指着自己:“我?迷暈了桃花寨所有的土匪,将他們一網打盡?你在開什麽玩笑?”
鄭北順着她的手指看向了她的胸口,一陣奇怪,明明前兩個月還很平,現在竟然有了明顯的起伏。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他臉皮一下燒起來了,忙低頭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以掩飾自己的尴尬。
放下茶杯,他語氣明顯緩和了下來:“葛曼曼,我并不是來追究指責你的,相反,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我的計劃就要失敗了。
“我也是後面審問二當家時才發現,他原來早就知道了我的計劃,還想将計就計,将我的人一網打盡。
“能剿滅桃花寨,除掉這個盤踞在武陵縣多年的毒瘤,你當居首功,所以,庫房裏的東西是否是被你拿走的,并不重要,我在縣令大人面前也絲毫沒有提及你,大人只當庫房裏的東西都被燒毀了。”
葛曼曼捏起盤子裏的一塊桂花糕吃了一口,覺得不夠甜又放下了。
“哦,所以呢?”
鄭北:“桃花寨跟縣裏各方勢力都有勾結,二當家私下裏有一本賬冊,記下了和那些勢力來往勾結的證據,那本賬冊,你可見過?”
桃花寨雖然剿滅了,但它的惡劣影響卻并沒有消失。
它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毒瘤罷了,暗中,縣裏還盤踞着更多更大的毒瘤,唯有将它們連根拔起,才能還武陵縣百姓一片朗朗青天。
葛曼曼不能說自己見過,那樣不就變相承認庫房是她打劫的麽?
可也不能說沒見過。
要是沒見過,就沒法将那本賬冊交給鄭北,他也就無法将武陵縣暗中勾結的幾方勢力鏟除幹淨。
要知道,武陵縣之所以能成為男主逐鹿天下的大後方,就是因為他在天下大亂之前,就将這座縣城裏的黑暗勢力給清除了,将整個縣的經濟和武裝力量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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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那本賬冊,男主的打天下事業,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賬冊我沒見過,不過那天晚上我的确在二當家的書房裏找到了一些東西,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就拿來給你看看。”
鄭北眼睛一亮,下意識模仿了下自己老爹讨好娘親時的模樣,沖她露出了一抹勾人的甜笑,“好,那我們這就走吧?”
葛曼曼:“走?去哪兒?”
鄭北:“去你家啊,不是說要把東西拿給我看?”
葛曼曼感到好笑:“我只說要把東西拿給你看看,沒說要帶你去我家,還有,我是有條件的,可不是白白把東西拿給你。”
鄭北:“什麽條件?”
葛曼曼:“第一,你得幫我找到我妹妹,她在曹家,但曹家門牆森嚴,我不知道她具體被關在了哪兒。”
鄭北點頭應下:“好,第二呢?”
葛曼曼:“第二,你要陪我練武,給我喂招。”
《碎星拳譜》她練了有些日子了,但連門都還沒入,而是一直停留在辨認經脈、穴位以及翻譯功法的階段。
沒辦法,誰叫她是從現代穿來的呢,對于穴位、經脈的認識只限于太陽穴、人中、任督二脈這幾個粗淺的名詞。
其它的那是一竅不通,要練武的話,得先将這些基礎的東西學紮實了。
至于功法,笑死,她連裏面的字都認不全,更別說看懂一整部诘屈聱牙的文言文功法了。
好在有系統給她免費當翻譯,讓她不至于練都不知道怎麽練。
但練武最好得找個搭子,時常切磋一番,有助于她将來跟人實戰。
不然她自己一個人在那兒練有什麽意思?
別到時候真跟人打起來了,她慌得都不知道怎麽出拳。
鄭北詫異:“你要練武?”
葛曼曼:“不是要練,是已經在練了。”
鄭北倒不覺得女子練武有什麽奇怪的,他娘就從小練武,還繼承了祖父的镖行,手底下管着幾十號武者,其中也不乏女子。
他詫異的是,葛曼曼看起來……怎麽說呢,更适合坐在那裏繡花看書,很難想象她跟人對練的樣子。
這樣一想,他心裏竟莫名有些期待起來。
“好,這個也沒問題,還有嗎?”
葛曼曼:“第三嘛,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你先幫我完成第一個條件,等你救出了我妹妹,我就把我從二當家那裏得來的東西給你。”
鄭北:“行。”
賬冊有消息了,他心情很是愉悅。
離開時,他順手将盤子裏那塊她才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給拿起來塞進嘴裏了,三兩下就吞了下去。
沖她擺了擺手:“等我好消息。”
葛曼曼:“……”
不是,他怎麽回事兒啊?那塊糕她咬了一口的!
鄭北行動很迅速,當晚就去了百花樓,打聽到曹家後天要辦一場宴會,請了樓裏的姑娘去曹家陪酒奏樂。
于是兩天後,鄭北翹班去了百花樓,客串(兼職)了一名樂伎。
他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胸前塞了兩個隔夜的大饅頭,身材一下子就火爆起來了。
一頭長發梳成了高髻,簪花戴釵的,耳朵肉上還垂着一對紅寶石耳環,随着他的走動輕輕晃蕩,襯得他整個人都明豔生輝起來。
懷裏抱着一把琵琶,琵琶是他找人定制的,裏頭還藏着武器。
曹家的宴是晚宴,半下午的時候曹家就派人來接樓裏的姑娘了。
鄭北和其她幾位姑娘一塊兒,坐上了曹家派來的氣派大馬車。
約莫一刻鐘後,馬車來到了曹家,停在了角門。
在這個時代,什麽人走什麽門,都是有講究的,百花樓裏的姑娘再如何被人追捧,在名分上也是賤籍,是下九流,所以只能走角門。
不過曹家頗給幾位姑娘面子,在門裏準備了轎子,一進門,幾位姑娘就被請上了轎,被膀粗腰圓的健壯婦人擡着往宴會廳去。
鄭北個子高,扮成了女人也沒法掩飾身高,只能裝作害羞的樣子盡力縮着肩膀垂着頭,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突出。
但是體重卻是怎麽都沒法遮掩的。
坐上轎子後,擡他的兩個健壯婦人起身時,差點閃着了腰。
哎喲娘勒,這位姑娘咋恁重呢。
瞧着高高瘦瘦的,卻差點把人壓垮。
兩位婦人費力地擡着轎子,氣喘籲籲地落在了最後,到了地方,放下轎子的那一刻,兩人真是如釋重負。
宴會還沒開始,鄭北幾人被安置在了一座精致的客院裏,他借口上茅房,在偌大的曹家宅院裏探尋了起來。
這一探,還真叫他查出了點東西來。
清晨,葛曼曼和小荷吃了早飯,便去了鋪子裏。
兩人是從後門進店的,葛松給開的門。
他晚上留了下來,看店。
小荷朝他喚了聲大哥,沒敢往他臉上瞅,無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哥”長得實在是太俊了,完美得不真實,像個假人。
有時候他的一些行為也透着股非人感,比如她從來沒見過他出汗,吃飯,喝水……
一開始她心裏忍不住犯嘀咕,這個“大哥”該不會是什麽精怪變成的吧?甚至說阿姐也是精怪,只不過比他要更早化成人形,融入人群……
這也就解釋了阿姐為何懂得那麽多,還時常能拿出一些令人驚異的東西來。
不過相處久了,她也就不再害怕了。
管大哥和阿姐是什麽來路呢,她們對她的好總不是假的,這就夠了。
小荷來到烘焙坊,熟練地開始制作糕點。
葛曼曼則在另一邊試驗新品,等她做出來成品了,就可以教小荷做了。
葛松則準備起了飲品。
鋪子裏主要賣各種糕點甜品,但也搭着賣一些飲品,比如花茶、果汁、奶茶等等。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爐老式雞蛋糕就新鮮出爐了。
雞蛋糕表面呈焦黃色,上面撒了白芝麻,從烤爐裏拿出來的那一刻,熱烘烘的香甜氣息便盈滿鼻尖。
葛曼曼深吸了一口,“好香啊。”拿了一個掰成兩半,一半遞給小荷,一半自己吃。
“小荷,你做的雞蛋糕也太好吃了。”
她這話不是恭維,而是真的這麽認為,小荷在廚藝上顯然很有天賦t,如果說她自己做的東西稱得上美味的話,那同樣的東西小荷做出來,就會給人一種驚豔之感。
小荷吃着自己做的雞蛋糕,抿唇笑道:“是阿姐你教得好。”
葛曼曼用竹夾将雞蛋糕夾進幹淨的簸箕裏,簸箕上還鋪着一層白布,端着簸箕來到了鋪子大堂,直接将雞蛋糕擺在門口的桌子上開賣。
“剛出爐的雞蛋糕,松軟香甜,老少鹹宜,兩文錢一個,三文錢兩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雞蛋糕的香甜氣息很是誘人,再加上叫賣的葛曼曼又生得如此俊俏水靈,很快就引得不少路人圍了過來。
有個婦人道:“你這雞蛋糕還沒我拳頭大呢,就要兩文錢一個,也太貴了吧?兩文錢都夠我買一個大肉餅吃了。”
葛曼曼:“姐姐,我們這個雞蛋糕用的都是紮實的好料,雞蛋、白糖、牛乳……這些可都不便宜呢,兩文錢一個真心不貴。這樣,我切一塊給您嘗嘗,您覺着好再買,如何?”
婦人都五十開外的年紀了,平時在外面都是被叫大娘甚至婆婆,這會兒被葛曼曼這樣一個青春水靈的小姑娘叫姐姐,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嘴角的笑怎麽都壓不下來。
“叮!路人甲好感+5,積分+50”
免費的糕點婦人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伸手接過來,一嘗,“哎喲,我都還沒嚼呢咋就化開了呢,都沒嘗出是個啥味兒。”
葛曼曼:“我家的雞蛋糕是這樣的,入口即化,即便是沒牙的老人吃起來也不費力,您再嘗一塊。”
“叮!路人甲好感+3,積分+30”
婦人喜滋滋地接過來,這回細細品味了一番,“好吃,真香,給我來兩塊。”
葛曼曼用竹夾夾了兩個雞蛋糕到紙袋裏遞給她,收了錢,“姐姐慢走啊,吃着好的話下次再來。”
一簸箕雞蛋糕很快就賣空了,沒買到的人還很遺憾。
葛曼曼:“沒事,明天還有,您明兒趕早來。”
正要拿着簸箕回後廚,一擡頭發現了鄭北,他抱臂倚在街角的一棵樹上,不知在那裏看了多久。
這幾天他都沒再出現,現在露了面,是打探到五丫的消息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