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朝簡手忙腳亂把他推開, 緊張起來四下裏張望,“大白天的你幹什麽?”
岳竟城臉上寫着“我行得正坐得端”七個大字,對于她遮遮掩掩的态度不是很滿意, 冷聲回道:“我親你還得看白天黑夜?”
朝簡憋紅了臉, “廢話, 這大庭廣衆的,這麽多人看着,你……你粗魯,你流氓!”
岳竟城臉沉得跟浸了冷水似的, 說:“朝簡, 咱倆誰是榆木腦袋?”他說完摁了下中控臺, 車窗緩緩升起。
朝簡趕緊把手拿下來,原地又站了一會兒,岳竟城對她避而不見。
她賭氣轉身往回走。
吳恒正背對着看湖, 轉頭發現朝簡過來了,問:“你朋友?”
朝簡深吸一口氣,說:“一個普通朋友。走吧, 還有時間,再逛逛。”
走了幾步,朝簡忍不住回頭看, 岳竟城的車還停在那裏。
“前面有家甜品店,當地特色,”吳恒提議, “要不要去嘗一嘗?”
“我知道,荔枝釀嘛。”朝簡說:“大學的時候, 經常跟同學過來這裏吃的。”
兩人進了店坐下,店鋪的裝修風格有點八九十年代的古早味, 瓷磚的花色多樣卻一股老舊氣息,連櫃臺的上的電視機都是以前那種帶着笨重大屁股的老式電視。
朝簡心不在焉,她反思了一下自己,覺得剛才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也不應該一氣之下,把他一個人抛在那裏,本來兩人只是拌拌嘴而已,這下就成大矛盾了,要是他——
朝簡正沉浸式反思,忽然注意到餘光裏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趕緊擡頭,發現岳竟城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店,就坐在她前面不遠,和她僅僅隔三四張桌的距離。
恰巧岳竟城擡眼,和她的視線遙遙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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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撇開了,愛答不理的樣子。
“……”
朝簡點的兩碗荔枝釀上來了。
吳恒回複完工作信息,說:“這兩年他們在口味上進行了一些創新,你應該還沒試過,嘗嘗看。”
朝簡試了一口,“多了點桂花香吧?”
吳恒笑道:“是啊,據他們店裏的人說,是秋冬版本,适合秋冬飲用。”
朝簡坐了會兒,借口上洗手間,離開了一陣,她找到店員,指着岳竟城那一桌,說:“麻煩你給那一桌送個慕斯蛋糕,算我賬上。”
店員還以為她在追求人家,興致勃勃地沖她比了個“OK”。
朝簡回到座位上,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店員端着小蛋糕去了岳竟城那一桌,并向他說明小蛋糕的來處。
岳竟城聽完,把小蛋糕往旁邊一撥,不搭理。
朝簡遠遠地對他吹胡子瞪眼。
岳竟城視而不見。
朝簡和吳恒又去了附近的尼斯教堂,教堂裏出入的人不多,但有教會的成員在派小本子,本子裏記錄的是一些類似教條的內容。
朝簡也領了一本,坐在專門做禮拜的長凳上,翻着小本子,還算津津有味。
吳恒一直看着臺上,說:“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朋友打聲招呼。”
朝簡應了聲好,“不着急,我也歇會兒。”
教堂的廊臺有一群唱詩班的小孩在表演合唱,聲音悠揚空靈,有一種滌蕩心靈的神奇效果,讓人很願意把珍貴的周末時光揮霍在這裏。
朝簡聽着有點走神,注意力漫無目的地游蕩在周邊來往的人群中,忽然身後有輕微響動,她一回頭,和岳竟城四目相對——
他靠着椅背腰杆端正,冷峻,惬意,氣定神閑,“你也來了?”
朝簡:“……”
他手裏同樣有小本子,左側腿邊放着已經打包好的小蛋糕。
朝簡一只胳膊跨過椅背,趴着看了他半晌,說:“你一路跟着我幹嘛?”
岳竟城默了片刻,說:“摩西十戒第一條,不可以有別的丈夫。”
朝簡一愣,趕緊翻開小本子,人家上面第一條明明白白寫的是:不可以敬拜別的神。
她合上本子,說:“私自篡改內容,小心這裏的教會成員向上帝投訴你。”
岳竟城定定地注視着她,不冷不熱的語氣,“那就列一個婚姻十戒,第一條,你少跟野男人鬼混。”
朝簡反駁道:“你也少血口噴人,吳恒不是野男人,我跟他正正經經清清白白,你一路跟t過來親眼見證,應該很清楚。”
岳竟城繼續,“第二條,不準為了別的男人跟我頂嘴。”
朝簡說:“我不是為了別的男人,也沒有頂嘴,我是在跟你講道理。”
岳竟城:“第三條,不準因為別的男人忽視你法定的丈夫。”
朝簡做了個停頓,說:“你已經浪費了三條,還有七條,省點用吧。”她背過身不再理他。
岳竟城獨自待了一會兒,傾身湊近她身後,說:“會議結束馬上跟我回家,”又低聲補了一句:“眠眠應該很想你了。”
朝簡抿抿嘴,嗯了一聲。
——
“哔哔啵啵嚕啦啦,舅舅是個大傻瓜。”
“每天喜歡睡懶覺,睡了一覺又一覺。”
段楚則扯高棉被,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眠眠抱着小雞玩偶在段楚則床上滾來滾去,自言自語,自娛自樂,“太陽曬大屁股咯,再不起床,就會被太陽公公抓去當奴隸,每天給它擦屁屁。”
段楚則:“……”
“舅舅給我擦屁屁,擦呀擦,擦到手手破了皮,破了皮,抱着馬桶哭唧唧~~”
眠眠吭哧吭哧爬下床,從書桌上端起一杯果汁,又磕磕絆絆爬回床上,然後咕嚕咕嚕喝一大口果汁,最後吐出兩個不标準的發音:“得勁——”
這聲剛喊完,房間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段楚則靜待片刻,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狐疑地掀開被子,看見床中間的岳風眠僵住了似的,
眠眠小心翼翼轉過頭,沖他笑一笑,“舅舅,舅舅舅舅~~”
段楚則心裏有不好的預感,稍擡起身,看見她屁股底下一灘果汁……
眠眠很會察言觀色,發現舅舅一臉陰沉,立馬爬起來,虔誠跪拜,“大王饒命啊,饒命啊。”
段楚則沉着俊臉,起身拎着她走出房門。
眠眠兩只小短腿亂踢,仍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嗷嗚,蕩秋千~蕩秋千咯~”
正好段巍聽見動靜走過來,就看見孫女被揪着後衣領的可憐模樣,他怒道:“段楚則!!”吼完才意識到自己這麽大嗓門會吓到小家夥,又趕緊壓住嗓子,“你給我放開孩子!”
這一老一少讓段楚則覺得頭疼,他把眠眠放到地上,回房緊閉大門。
段巍把小家夥抱起來,“咱們不跟那臭小子玩,外公帶你下樓玩滑梯,樓下有好多小朋友,可熱鬧了。”
眠眠興致昂然,“出發出發。”
到了樓下,眠眠逮着一個小男孩問:“你有愛賴床的舅舅麽?我有愛賴床的舅舅。”
小男孩吃着手指,“我舅舅不愛賴床。”
眠眠:“那你的舅舅沒有我的舅舅厲害。”
會議結束會,朝簡跟幾位外校的教授合了影,又聊了些專業相關的問題,針對行業發展趨勢,對本專業畢業生的出路有什麽影響,以及就業方向等等。
會議廳差不多人散了,嚴铮說:“現在回去,還是你到處逛一逛再走?”
朝簡說:“我現在就走,岳竟城在外面等我呢。”
嚴铮有些意外,“他來了?什麽時候?他來這邊有公事?”
朝簡一時不好回答,“出去後你自己問他吧。”
“朝簡,”吳恒走過來,“要走了?”
“對,”朝簡笑了笑,“上午謝謝你啊,陪我逛了好久。”
吳恒說:“也算盡了一份朋友之誼,客氣什麽。”
朝簡又笑,“那有空再聯系。”
吳恒又和嚴铮聊了兩句,才告辭離開。
兩人走出會議大樓,岳竟城的車就停在門口不遠處,見到朝簡,他也下車。
嚴铮過去就說:“幹嘛來了?出差?”
岳竟城也不接受,嗯一聲。
嚴铮笑道:“出差你自己開車?不帶助理?不帶司機?別扯淡,怕是想老婆了吧?”
岳竟城看一眼旁邊默不吭聲的朝簡,說:“不是,半夜兜風,順路兜到這兒來的。”
朝簡:“……”
嚴铮跟兩人在這裏分道,他還得回一趟酒店。
朝簡上了車,發現扶手箱上面擱着蛋糕的打包盒,蛋糕已經吃完了,邊上還擱着半瓶礦泉水。
朝簡有點疲乏,她把自己的外套抖開,蓋住上身,靠着椅背打算眠一會兒,岳竟城把自己的西裝搭在她腿上,啓程回府。
路上安靜無話,朝簡睡不着,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着主駕駛的岳竟城,想了想才猶猶豫豫地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樂意,是你太突然了,吓了我一跳。”
她整句話沒頭沒尾。
但岳竟城一下子就知道,她說的是上午在大街上親她的事。
岳竟城淡聲回:“不用解釋,我沒放在心上。”
朝簡立馬坐直,“哦,我半個關鍵字沒提,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什麽?還說沒放在心上,剛才到現在耿耿于懷吧?”
岳竟城梗了一下,冷聲說:“我沒你那麽多事。”
朝簡小聲嘀咕,“大不了還你就是了。”
岳竟城耳朵靈敏,“還什麽?”
朝簡看向他,“不是沒放在心上麽?你管我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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